“小男孩的妈妈，上一世是不是毁容了？”陆知渊骤然问。

    “是！”顾子遇说，“脸上有一条很大的刀疤。”

    陆知渊想起那一天在校园里，顾瓷拿着匕首问他，是不是喜欢有疤的顾瓷，她差一点就在脸上划一刀，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最近他一直梦到的女孩，就是顾瓷！

    那是顾瓷！

    “爸爸，你可以不喜欢她。”顾子遇说，“喜欢妈妈的是另一个爸爸，我也不为难你，如果你不想陪她治疗，我也不为难你，可你一定要和她说清楚，我会带她去看医生，我的妈妈，我自己会照顾。”

    陆知渊心脏突突地疼，听不见去顾子遇的话，“她已经病重了吗？”

    “是！”顾子遇说，“若是有办法，我也不会找你。”

    他多希望，眼前的爸爸，是爱着妈妈的爸爸。

    “三少出事后，像是意识到自己要消失，拜托我不要伤她，我醒来后，看到顾瓷伤心就假扮了三少，没想到……阴差阳错，一直很没机会改正！”陆知渊也不知道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顾子遇，“我并非有意要和她演一场戏。”

    “我知道，猜到了。”顾子遇淡淡说，“与我而言，哪个爸爸不重要，可妈妈不一样，如果白天的爸爸一直回不来，我会带她去看医生，前提时，你必须要和她说清楚。”

    “你既然看穿了，想必和顾瓷谈过，你没戳穿吗？”

    “我戳穿了，不管用！”顾子遇挫败极了，“你能重建她的美梦，就能打碎她的美梦，我妈妈……喜怒哀乐，系于你一人身上。”

    子遇虽不开心，不甘心，也很嫉妒，可他必须要承认，妈妈心里，爸爸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陆知渊压住心中的酸疼，“我会尽早解决。”

    其实，顾子遇不来找他，陆知渊也有打算和顾瓷摊牌，他已无法再忍受顾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寻找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她关注是三少，喜欢的是三少，他是扮演的，他只是一个替身，这种感觉很糟糕，也很挫败，他好几次要坦白，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妈妈吗？”顾子遇问。

    “大人的事情，大人会解决，你别管。”陆知渊轻声说，打断了儿子的探究。

    顾子遇冷哼，一群愚蠢的大人，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季珹，都是神经病，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那你尽快吧，我会联系好医生。”顾子遇说，刺激到妈妈，让她知道真相，希望她能清醒一点，只要她愿意看医生，一切就有转机。

    这辈子，比上辈子好太多了！

    妈妈还没疯，还有救！

    爸爸嘛！

    死了一个，还活着一个呢！

    顾子遇刚离开环球，陆知渊就收到容黎的报告，黑鹰的人也都撤回来，不参与这一场极道内斗，可季珹没有讯息，跟着蒋君临走了。

    “季珹放蒋君临出来，他本身就会成为极道的靶子，如今极道两拨人在巴黎要杀得你死我活，季珹掺和其中，若是蒋君临败了，他也会死，我们真的不管他吗？”

    “怎么管？”陆知渊刚听了顾子遇的故事，心情正沉重，季珹那边又是一个烂摊子，“季珹铁了心要跟蒋君临同生共死，难道黑鹰所有人都要跟着他冒险吗？这场纷争，我们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他自己的选择，祸福自负，这事不必再请示。”

    容黎和季珹情同手足，对他的事非常上心，得到陆知渊确定的回答后，容黎总算放弃了，“行，我明白了！”

    陆知渊蹙眉说，“最近我有些私事要处理，黑鹰的事情，你来处理，若是有问题，找黎江。”

    “三爷，你有什么事要办吗？”

    “养伤！”

    “行！”容黎困惑，养伤的话，也没必要失联，听语气好像是失联一样，如今多事之秋，季珹关着蒋君临，不影响他处理内务，且有条不紊。可他跟蒋君临走了，容黎要分担他的事情，如今听语气要管所有的事情，幸好容黎一直都是三爷的替身，代替三爷管黑鹰，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顾瓷看着名单，把秦晚喊过来，把巴黎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晚眉心一蹙，极道暗网出了叛徒，想要蒋君临的命，这是第一次！

    “或许不是第一次！”顾瓷说，“哥哥有一次在海城被暗杀，不了了之，一直都没查到凶手，他是华兰银行总裁，生意场上不会和人结怨，没人会和银行老板结怨。当时我不知道他隐藏身份，单纯觉得他是做生意结仇，若是一批人呢？”

    “这事，是不了了之，我查的，的确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秦晚说，“特别干净利落，第二次刺杀，我都做好心理准备，又查不到消息，没想到是季珹，两次暗杀，不是一批人。”

    “若是内部自己人，会是谁？”顾瓷问，“你有怀疑对象吗？你对极道暗网的关系，比我要熟悉。”

    秦晚略一思忖，摇头，“我不知道主子上头还有谁，这事不会是我们干的，我们都知道极道的规矩，所以，应该是……”

    秦晚指了指头上，“多半是他们，想要换掉主子，可极道的规矩就是非死不能离开，主子只有死了，才能换，否则就一直会掌管极道，你想一想，他十八岁正式接过极道，至今十年。往后几十年，都坐在这个位置上，令人忌惮，顾瓷，我去一趟欧洲！”

    “你去欧洲，想做什么？”顾瓷问。

    秦晚轻笑说，“谁杀主子，我杀谁，我管他是谁，挡我的路，必须得死，主子不方便做的事情，我来做！”

    她的态度，嚣张中透出几分邪气，一点都不像一朵小白花。

    反差感极大！

    “你知道，欧洲如今的指挥权在谁手里吗？”

    “诺斯医生，你们医学院的客座教授！”秦晚说，语气非常平静，顾瓷看她的神色就知道，秦晚不知道自己是诺斯医生的女儿。

    派她去欧洲，势必会告知诺斯医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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