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中心，陆知渊刚从一阵昏眩中清醒过来，头疼欲裂，虽仍是虚弱，气色却好了一些，黎江搞了好大一锅补气养血的汤，硬是喂了他一碗。

    容黎和季珹来汇报审讯结果，陆知渊眯起眼睛，“果真是他们？”

    季珹说，“真是老阴谋家，下午和你谈得不算愉快，至少也曾经合作过，晚上就下杀手，就没想着要你活，有意思的是，若是这事成了，他八成会推到张老头上，林清暴露了，张老嫌疑最大，张老很敏感，就是怕这一点，所以早就和我通过电话，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八成也知道是老陈家做的，但也没提醒我们。”

    “他没有义务提醒我们。”陆知渊若有所思。

    容黎不解问，“我实在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合作谈得不是很愉快，是我们不想介入他们的权力纷争，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做事也很激进，那位老人家一直秉承中庸之道，不像是他的作风。”

    季珹凉凉地说，“可能是我们知道得太多了吧，死人才不会泄密。”

    “那是你的作风！”容黎白了他一眼。

    季珹嗤笑，“好像你很心软仁善，半斤八两。”

    容黎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陆知渊说，“陈家本家有两支直系血脉，分陈良友和陈良东兄弟两人，陈老和陈良友父子绑得更亲密一些，陈良东无妻无子，仅有他一人，游离于家族外。陈老并不在意陈良东疏远家族，是因为陈家分支繁盛，陈如实家族就是陈家的旁系，虽是出国多年，族人却一直保持联系。他早就想要控制黑鹰，所以一直在背后扶持陈如实，又和我合作，双边都占，不管是谁夺权，他都能在黑鹰分一杯羹，他没想到，陈如实叛出黑鹰，投了极道，老陈家拉下蒋君临，一定想推陈如实。”

    “陈如实是他家的旁系？”容黎惊讶，这倒是第一次知道。

    陆知渊点头，“这一层关系隐蔽，且他们多年来也没任何来往，很难查到，我和陈家合作时，看陈如实和陈良友的儿子长得有点像，起了疑心去查了查。”

    “真是老狐狸！”容黎蹙眉，“接下来怎么办？”

    “那人还活着吗？”

    季珹点头，“还能喘气！”

    “派人丢到他家门口去，顺便帮他打120.”

    “行！”

    容黎去办，季珹给陆知渊洗了一盘樱桃，三爷从前只吃苹果，如今倒是没顾忌，什么水果都吃，季珹放到他面前，陆知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吧，还有什么事？”

    季珹的心事被一眼看穿了，却不尴尬，“三爷受了重伤，我伺候你一回，哪有什么其他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知渊一点都不上当，“给你三秒钟。”

    “蒋君临要问的话，告诉他吗？”季珹脱口而出，也不作妖。

    陆知渊吃着樱桃，略一思忖，“看你心情吧。”

    这句话让季珹琢磨起来，这是能说，还是不能说呢？三爷变了一些，以前说一不二的，命令都很清晰，不允许做的事情也说的很明白，如今倒是有几分恶作剧。

    “三爷，你这太模糊了吧。”

    “你是成年人，自己没判断吗？”陆知渊没好气地说，丢了一颗樱桃给他，还精准地丢到季珹嘴巴里，季珹都困惑他的准头是怎么练的。

    “行，那他要问，我就说了！”季珹心想，这是你说看心情的，蒋君临想知道什么，除了事关黑鹰机密，他是有问必答的，从无隐瞒的。

    陆知渊沉思着，陈老这条线若再续上，有些难了，陆知渊一向觉得利益为本，人性薄弱，为名，为利，他们会罔顾法律，所以他给了老陈家丰厚的利益，作为回报，他们必须要为黑鹰奔走，在M国也一向如此，人人逐利的体系下，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且粗暴。

    没想到国内水深，他经营了这条人脉几年，还是失败了。在他受伤，容黎和季珹审讯时，陈良友还关怀过他的病情，隐晦地问他在国内得罪了谁，他想要祸水东流，陆知渊也听出另外一层意思，不管怎么样的，他们合作还是很愉快，不必为了任何事情，伤了和气。

    这事陈家做了，陆知渊又毫发无损，就当没事发生，大家仍是继续赚钱，黑鹰需要他们，若是换了一个人，或许就忍了。

    可他是陆知渊！

    容黎把人丢到陈家门口，他们的合作模式就宣告破裂，不管这事是谁的意思，日后想要再合作，必然不可能，陆知渊要寻求新的合作模式。

    除非他不要亚洲市场，拱手让给极道。

    “等我伤好一些，约蒋君临谈一谈。”

    嘴里的樱桃核差点崩掉他的牙齿，季珹略一犹疑，“哥哥应该不太想和你谈。”

    “你想办法！”

    “保证完成任务！”季珹起身，潇洒转身，“我这就去！”

    顾瓷夜里点着诺斯给的安神香，睡得特别沉，早上诺斯过来做心理咨询，两人谈了足足有三个小时，秦晚早早就来了，和顾子遇在网络pk，挑战了三次，失败了三次，顾子遇介绍了一些他常看的书籍给她，两人探讨计算机，聊得很投机。

    “妈妈下午要去环球看爸爸，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吗？”

    “去，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秦晚说，“我看过事故的视频，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车子几秒钟内就爆炸，他们到底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秦晚，又不敢问顾瓷，搞得她巴不得他们烧成灰似的，可这实在是不符合物理规律啊，太离谱了。

    理论上来说，必死无疑！

    “这事……我也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子遇高深莫测地说，毕竟我爸会瞬移，死是死不了，可为什么重伤，他也不理解。

    诺斯医生做完咨询后，把报告发给了蒋君临，每次做完都会发蒋君临一份，包括她的评估，顾瓷最大的进步是不会再自虐了，控制不住情绪时，她会出去跑步，打球来分散注意力，这已是一个很好的倾向，这一次更有明显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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