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最憎恨彼此，甚至动手打过好几次架的两个男人，到了如今都已经无心在争吵了。因为他们的恨也好，争吵也罢，都毫无意义。

    叶昊主动站了起来，他转过身去，僵直的背影显得十分的冷。他没有再说什么话，甚至连一句道别也没有，直接离开了莫家。

    莫逸轩则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抽着烟，一口接一口地抽，动作熟练，吐出一个又一个的眼圈。

    这客厅里很快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缘缘……”当抽完最后一口时，他喊了不远处坐在地毯上玩拼图玩具的儿子。

    缘缘听到爸爸的声音后扭过小脑袋，眼睛眨了好几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到爸爸的身边，趴在爸爸腿上。

    莫逸轩轻抚着孩子的柔软的头发，然后抱着孩子坐在自己腿上。

    “缘缘……”他又喊了一声，叹息一声后问道：“你想妈妈吗？”问完后，莫逸轩胸口一疼，眼里也突然酸涩起来。

    缘缘却咬着嘴唇，他看着爸爸，好像没有听懂爸爸说什么一样。

    他没有直接回答爸爸的问题，只是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莫逸轩一愣，孩子冷淡的反应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之后是一种悲伤到骨子里的无奈和心痛，他的眼角也在这一刻湿润了。

    他看得出来，缘缘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妈妈。

    若是以前，他只要跟孩子提到颜颜，缘缘就会吵着要给妈妈视频通话，要去找妈妈。但是现在，缘缘不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闹过要找妈妈。

    （颜颜，怎么办？缘缘都要忘记你了。你如果活着一定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对不对？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们。）

    莫逸轩心痛如绞。

    缘缘看爸爸不开心的样子，突然伸出小手捏了一下爸爸的脸，然后晃着小脑袋，冲爸爸做了一个鬼脸。

    莫逸轩则是苦笑，孩子的表情，让他更加难受。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屏幕后找到保存的相册，从里面点开了一张照片，一张颜颜几年前的照片。

    他将手机拿到缘缘面前，手指着照片里的女人，说道：“缘缘，她是谁，还记得吗？”

    缘缘看看爸爸，又看看爸爸手里的手机，他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目光终于看向了手机里的照片，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妈妈……”

    喊完，缘缘就再次看着爸爸。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看到妈妈的照片会激动会兴奋地吵着要找妈妈，似乎妈妈在他心里已经只是一个称呼了。

    莫逸轩点了点头，孩子终究还是想起来了。只是他也明白，缘缘终有一天会忘记的，会忘记妈妈的样子，也会忘记对妈妈的依赖。

    他将手机收了起来，再用力地抱着孩子，而缘缘则拍着小肚子说道：“爸爸，缘缘饿……”

    说完从缘缘从爸爸怀里钻出来，然后一个人跑出了客厅，跑向餐厅，那里厨师已经准备好了给两个孩子吃的营养晚餐，还有一些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