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梦，多少人嗤之以鼻，会反驳，多大了还谈梦想。

    说了这些，沈东似喷发的火山，手指锤在心口道，“我很俗，想的也特别简单，我要有钱，要让那些所谓的土豪，资本家替我打工，看我的脸色办事。”

    “真的？”

    但听到沈东的‘梦想’，唐玉婵觉得，这些留校学生就是沈东的成果。

    越成功，越会感觉到知识面的匮乏。

    每一个三人创业小组，都会面临着人脉、知识面的困难，也都会选择以学业为跳板，踏入更高级的圈子。

    上学是成功的捷径，不光是知识储备。

    好比一个清北985的学生，他的同学可能有律师、会计，金融分析师等等，就算学生本身不成材，他的朋友也是各界精英。

    像沈东，他的朋友只能是车工，钳工，网管这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可就算倾尽全力的支援，也寡淡的很。

    沈东比任何项目成功都要兴奋。

    他看到了当初期待的结果，这批成长起来的三人小组，至少有一部分会是花絮的死忠粉，他们会像传销一样，不断扩散花絮的光芒。

    沈东由衷感慨，自嘲的笑道，“我最开始，还想培养整个海城中学，让他们全都成为人才，十年后成为我的支持大军。”

    唐玉婵的睿智堪比日月星辉，听到‘支持大军’几个字之后，伸出两根手指，“基层信仰，名望扩张，你不像在创业，倒像是某朝篡位的野皇子。”

    “野皇子？”沈东觉得怪异，不过，细细想来，这个别称还挺应景。

    他笑了出来，一本正经道，“我不是野皇子，我是陈胜吴广，是反对目前商业帝国，发动起义的领袖！”

    “你肯定不懂，我未来一个月的工资，就能在海城买一平米，不吃不喝存八十个月才能买套房！”

    沈东言辞之中透着不服不忿，就像他说的，上辈子坎坷一路，这一辈子，必要锋芒毕露。

    改写世界，多么荒诞的笑话，可这个笑话在这个小屋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

    聊到酣畅时，唐玉婵拿出了香槟。

    借着酒精刺激，二人在微醺之中更加热情，彼此眼神中的光芒，都发生了变化，并非男女缠绵悱恻，而是一种超越爱情的光芒，叫，梦想。

    当黎明的曙光撕裂夜的黑暗，大多数人的生活毫无变化，骑着自行车，摩托车重复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可世界，又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

    这夜，直播吸金三千八百万，一三一四个价值千元的火箭道具连续升空，成了网络热议的焦点。

    新闻是康悦最先发现的，也是康悦，把沈东从睡梦中叫醒。

    他和唐玉婵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相互依偎而眠，醒来时，谁也没有尴尬的表情，唐玉婵去弄早饭，沈东坐在电脑前，了解着动态。

    “牛奶要加糖么？”厨房里，唐玉婵娴熟的翻着煎蛋，冲客厅喊道。

    “你来。”沈东可没心思享用爱心早餐。

    他叫来唐玉婵，指着屏幕道，“这是未来的玩意，这个女的通过视频表演，先积累人气，等到人气达到一定程度，她就会卖货。”

    “当然，她要是有能耐，就算不卖货，只是唱歌跳舞也能赚取天价酬劳。”

    沈东说着话，指着‘打赏’数据，“这些都是真金白银，这个主播，这一晚上至少赚几万，甚至更多。”

    “这算公开卖艺么？”唐玉婵眸中尽是不屑，敲打着屏幕道，“我不知道这项目在未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力薄弱，不过，我们可以借鉴。”

    “我有借鉴的想法。”沈东还以为唐玉婵跟他想的一样，顺口说出之前和康悦的计划。

    让周董通过视频和消费者互动。

    话说一半儿，唐玉婵就挥手否了，她一手搭在沈东肩膀上，“拎清点好么，咱们干的是阳春白雪的买卖，就不要往下里巴人那堆凑合。”

    “既然不依赖花絮盈利，索性干脆点，把花絮做成公益项目，元旦不是有一场演唱会么，让花絮代理都参加，举办一场限量版拍卖会，咱们限量版从此不卖，只做公益。”

    沈东眼神一亮，笑道，“你还是真土豪，这都舍得？”

    比美，比纯手工，比文化，没哪个大牌比的上天朝丝绸刺绣，传承断绝，不代表没人欣赏。

    花絮的限量版晚礼服，已经有人天价订购。

    赠送周董那一套休闲款腾龙衬衫，目前求购价是八千元。

    绝对的奢侈品价格。

    “没你舍得。”唐玉婵莞尔一笑，顺手关掉电脑显示器。

    显然，她对直播带货极为不屑，拉着沈东往厨房走，气定神闲道，“我一开始也舍不得花絮的利润。

    可结果证明，花絮‘舍’的有价值，只要是花絮代理的商品，在京城的销量往往是其他品牌销量的三到五倍。”

    “已经有开发商和花絮洽谈独家供应，愿意免费商品、或支付一定费用。”

    “这利润，比零售本身更客观。”

    唐玉婵说着话，把两碟煎蛋放在桌上，侃侃而言道，“花絮的‘舍’在公众心里树立了良心企业的形象，消费者觉得买花絮商品，就是赚到。”

    “所以我说，我们不要毁了这个形象，这个形象的衍生价值，一定超过‘舍’的代价。”

    沈东心口微堵，有点难以接受。

    花絮是要冲击某猫的存在，一年两年不盈利是为了积累口碑，积累客户流量，总不能一直不盈利吧？

    就好像，某宝商品一年数百亿的利润，丢掉……

    “咋，脸色都变了。”唐玉婵看到沈东的表情，内心竟有点小得意。

    她用筷子敲了一下牛奶杯，若无其事道，“你说的嘛，不付出一块钱，凭什么得到别人的两块钱。”

    妮玛，这是几百亿。

    沈东初衷是让利，可从没想过玩的这么大。

    他拿起牛奶，猛灌一口，试图压下心中无处安放的不冷静，“零售业是一个极庞大的市场，这几年人均消费水平还不高，不赚钱没什么，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