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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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城内。这些个民兵拿着自己觉得怪异的武器开始操练起来。李显却是异常满意的看着这些正在训练的民兵。
“大兄,你说这玩意叫狼筅?”赵广惊奇地问道,“可有出处啊?”
李显一时间竟然被问得有些触不及防只言道:“倒是没有出处,是我一时兴起给取得名字。”
赵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显,然后再看向正在有模有样训练的赵统,一阵阵好奇之心油然而起。
正在思索间,忽听得李显呼喊一声:“谁可以为使?我有书信一封交于陆逊。”
校场之内近乎无人应答,却听得一将喊道:“某愿往!”
李显循声看去,正是宗预,果然胆识非凡,李显好生交代其注意安全,万事以保全性命为上。宗预领命后,立即动身前往吴军大营。
且说宗预抵达吴军大营后,但见营盘规整,防御措施井然有序,心下也是感慨,便朗声道:“大汉冠军侯使者宗预,前来求见吴国都督陆逊!”
陆逊在帐中闻言,微微一笑,吩咐左右言道:“带进来。”
却见宗预昂首阔步走入吴军军营之中,但见潘璋马忠二将分立于陆逊左右,虎视眈眈,而宗预却丝毫不惧,拱手言道:“汉冠军侯李显致书于吴国大都督陆逊之前,烦请都督过目。”
“呈上来。”
陆逊这才拆开书信,缓缓看去,越看却觉得眉头紧锁,潘璋马忠二将倒是好奇地想去瞅一眼,陆逊却又刚刚收起,言道:“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本都督知道了。”
宗预拱手道:“我家将军还说,如今已经出伏,秋意渐起,还请大都督多加衣物,莫染风寒。”
众将只觉得云里雾里,陆逊倒是眉头锁的更紧了,言道:“本都督谢你家将军关心,还有别的事吗?”
宗预言道:“没有别的事了,我家将军只有这一句话带给将军。”
这一下连丁奉也给懵住了,众人寻思这李显到底想干嘛?只觉得陆逊面色越发难看起来,起身道:“那就送将军回去吧,若无别事,也不需要劳烦使者特地跑一趟,送客!”
宗预拱手告退,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李显这一封书信到底是为了啥,特地过来嘱咐几句?不过这既然是冠军侯的书信,自然有冠军侯的用意,自己也无暇多想。
宗预走后,潘璋马忠二人,拱手上前道:“都督?能否将那李显书信与我等看看?”
陆逊面色微变,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言道:“你们想看就看吧。”
潘璋赶紧上前查看,却见上面写道:“陆兄如晤,自夷陵一别数载有余,未尝得见将军之风姿,实属遗憾,尤忆昔年庐江之陆太守,风姿俊朗,宽仁爱民,却死于豸儿之手,哀哉惜哉,如今陆兄有太守之遗风,实乃天纵之奇才,惟念将军当爱惜身体,今秋意以起,当防寒保暖,勿冻伤也。”
陆逊眉头越皱越紧,只觉得有一双无形大手在勒住自己的脖子,不过这信件倒是看的潘璋马忠一愣一愣的。
“都督,此信何意啊?”潘璋出言问道。
陆逊缓缓言道:“本都督不知,但确实是个本都督看不出来的陷阱。”其实哪里是陆逊看不出来,而是陆逊根本就不能说出来,这李显看似在关心自己的身体,而实际上,信中所提的庐江陆太守,正是自己的家父,自己的亲生父亲——陆康,而所说的豸儿,便是曹操评价孙策的豸儿难以争锋也,所谓豸儿便是疯狗之意。而自己的父亲陆康正是死在这孙策手上,非但自己的家父,甚至陆家有一半人都死在孙策手上,那是他最不愿提起的记忆,那日他的父母双双殉城而死,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噩梦,萦绕了自己数十年。他又如何能将这些事情告知现在帐中的潘璋、马忠二将,若是真的说了,这孙权岂不是要怀疑自己有自立之心。
“大都督,太子殿下使者至。”
陆逊大惊,言道:“什么情况,岂有国之储君往军队里派使者的?”一面惊疑,一面又不得不出来迎接,却见那使者身后便是几箱的金银珠宝,一时间竟看的帐中军士两眼放光。
“蠢笨如斯!”陆逊心中暗骂一声孙和,“此乃取死之道!”
“回去告诉太子殿下,太子乃是国家正统,我陆逊只支持正统与礼教,而这等金银珠宝的小把戏,就不要上演了!”陆逊言道,立即让使者将这几箱金银给扛回去,不然就等着军法伺候。
“大都督好一个高风亮节呀!”却听得刚从建业回来的吕据冷冷言道。
“坏了!”陆逊暗道不妙,正欲辩解,却听得吕据言道:“都督让我问陛下的三问,陛下给你的回答是,想、想、无时不想!”
吕据说完,便下马负手而立,不再言语。
陆逊情知此刻再说任何事已然无用,只觉得胸口愤懑,兀自往营帐中走去了。
“都督,你觉不觉得今日这些事情都发生的太巧了?”帐中丁奉言道。
陆逊点了点头:“本都督当然知道,现在本都督在怀疑,朝中可能有李显的人。”
丁奉言道:“都督,前日里有一个自称南中商人的孙崇与邓芝一起入吴的,如今在南徐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不少达官贵人都是从他那买货,想必是此人搞得鬼。”
陆逊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论是谁都不重要了,你不知道当今陛下的性格,集聚了所有雄主的优点知人善任也聚集了最明显的缺点,就是——多疑。”
丁奉问道:“都督,何解?”
陆逊摇了摇头道:“如今我领军在外,这吴国大半精锐俱在我手,那个主子能不生疑,更何况,当今陛下偏信制衡,以孙霸制衡太子孙和,朝中一时间也分为两派,我为将在外,想要不受陛下怀疑,只能保持中立,如今太子来这么一出,只怕陛下心中猜忌会越来越重。”
丁奉言道:“那都督,我们如何是好?”
陆逊咬了咬牙,言道:“为今之计,只有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回来,让陛下知道本都督心思全部在打仗上面,无暇顾及其他的,等赢了此战,再回去请罪。”
永安城内。
琴声悠扬婉转皱而铿锵有力起来,堂内众将徐徐听之,罗宪言道:“将军此琴声,似有刀剑争鸣之意,莫不是想与陆逊决战了?”
李显停下手中琴弦,笑道:“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我们还需要等一个机会。”
“笑话,战机稍纵即逝,又岂是在这抚琴等来的?”李严不屑道。
“正方大可以如此想法,先前求战大败的不是你?”李显到底是懒得跟他废话,干脆一句话直接把他噎到死。
“你!....”李严还欲言语,却始终找不到其中辞,只得愤愤甩袖。
罗宪却拱手问道:“那将军之琴音,意在何处?”
李显笑道:“在陆逊身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众将愈发不解,纷纷相询,李显也只是笑而不答,不多时言道:“众将士,这几日就好生休息,按时换防即可,不可误了大事。”
众将纷纷退下,独留了赵广与徐震一在堂内。
“你们二人听好了,现在本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泄露,也就是本将密令。”李显严肃道。
二人赶紧上前拱手道:“但凭吩咐!”
“咱们城内有内鬼,但我目前还不能确定是谁,现在你们二人要做的事,就是将夜枭营全部打入民间,规定暗号,听我将令聚集。”
赵广闻言大惊,问道:“莫非是李严?”
“不会,李严就算在糊涂,也不会干这种事,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上面的任务,其余的事情不要多想,待到后面,他自会露出马脚。”
二人领命,约定以“月”“珠”二字为暗号,将夜枭营一千余人全部装成百姓混入民间。
次日,永安城下。
“报!都督,吴国先锋潘璋在城下挑战!”众人循着城望去,却见潘璋手提青龙偃月刀,于城下叫喊:“蜀国鼠辈,认得你爷爷手中大刀吗?这可是你们关将军的,有本事拿回去吗?”
众将士闻言,俱皆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到怒喝一声,立即下了城头,挺枪拍马,与潘璋战在一处,到底是青龙刀太过沉重,潘璋舞起来迟缓非常,不多时右肩给陈到划开一道口子,赶紧退回阵中。
陈到正欲追击,却听得李显高呼一声:“师叔!回来!”
“敌将已退,为何不追?”陈到在城下问道。
“前方必有伏兵!”李显呼喊道,赶紧让陈到回来,所幸陈到还算听将令的,要是此刻真是关张那种有个性和能力的武将,只怕十个李显也叫不回来。
“可惜没能斩了潘璋,夺回青龙刀!”陈到愤愤道。
“无妨!师叔此战打得漂亮,量他们也不敢阵前斗将了。”李显言罢,脑海里却开始飞快运转起来,这陆逊为何今日主动求战?即使夷陵他也未曾有今日这般积极,莫非.....不多时自己脑海里已然有了答案。
“吴国的士兵们,回去告诉你们大都督,天气变凉了,记得加衣服!”李显忽然在城头喊道。
一时间城头众将就像看傻子样的看着李显,完全不能理解,他此刻喊这些有的没的能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