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8章,见证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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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

    周昆好奇问:“17岁就会画油画,家里很好?”

    想起卢安的家庭,周静妮暗自唏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无奈、有同情、有惋惜,也为他们三兄妹报团取暖的真挚情感所感动。

    没等来回话,周昆偏头瞥一眼:“怎么了?”

    周静妮望着窗外,心情复杂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他家里一贫如洗,双亲早逝,连基本的吃饭上学都成困难,你会怎么想?”

    周昆错愕:“有这么惨?”

    周静妮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叹气说:“他的日子比你想象的还苦。”

    周昆感觉在听天书:“那他怎么接触的油画?

    又怎么学会的油画?

    画画总不能一蹴而就,总得有个学习和练习的过程吧?”

    周静妮对这问题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琢磨着道:“我曾问过他家里的状况,他妈妈好像来自一个绘画家庭,画的一手好画。”

    周昆问:“你是说,这是她妈妈教的?”

    周静妮轻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对他会画画的事情,也就早几天比你知道,还没往这方面深想。

    但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如果真如你所讲,他的速写画超过了你,已经走出了他自己的路,那绝对是一种天赋。”

    她作为一名老师,对学生的爱好特长最容易察觉到,也最能归纳定义,这是来自于她职业的敏感性。

    天赋!

    要真的是这样,那就是天赋异禀了,周昆虽然没接话茬,却在心里这样思忖着。

    教育局家属院离贵妃巷并不是特别远,途经市政府、市一中,很快就到了。

    这年头,在国内拥有小车是一种明显的身份象征。

    而在宝庆这种山区城市,有小车那更是了不得。

    当桑塔纳缓缓开进贵妃巷时,随着一众半大孩子大呼小叫,老少爷们的脸都贴在玻璃窗户上、挂在了走廊上,个个伸长脖子跟看西洋景似的,一脸稀奇。

    张寡妇冷眼瞅着周静妮这两天频频出入卢安家,心里那叫一个酸哪,自己最喜爱的一颗白菜将永远不会再属于她了,心底最蠢蠢欲动的禁忌也不得不尘封了。

    她隔窗对比,她发现自己除了骚之外,哪方面都不如周静妮,家境不如,文化水平不如,长相不如...

    骚,这是整个贵妃巷男女老少对她的评价。

    虽然在明面上有人敢骂她骚的话,她会奋不顾身去撕破那人的嘴,男人骂撕男人的嘴,女人骂,不仅撕嘴,还撕逼。

    但是每每独自照镜子的时候,一个人躺床上想楼下那个年轻男人的时候,她觉得“骚”是这个世界对自己最贴切的词。她时常这样暗暗唾弃自己不要脸。

    真是入骨三分,想想腿就湿了。

    贵妃巷的人都在望着两人议论纷纷,卢安却在卧室书安静地画画。

    画他心心念的“永恒”。

    看了大半天书,当他休息时,就情不自禁拿起了画笔。

    这幅画前生他从领悟到动笔,前后历经了一年多,积累堪称丰富。

    经过多次反复推敲后,知道哪一笔该怎么落下去?哪个地方该上什么色?对每个细节心如明镜,一清二楚。

    所以此时画的相当惬意,很轻松,下笔有神,灵韵自如。

    “卢安,在家吗?”

    门外,周静妮敲门喊。

    “在,周老师你自己进来,门没关。”

    院门是真的没关,或者说只要他在家,白天经常性不关。

    因为李冬和叶润会经常来串门,跑上跑下次数多了,他开门也开得厌了,后来大多数只是合拢在那,一推就开。

    木门“吱呀”一声,由外到里开了。

    又吱呀一声,由里到外合上,顿时隔绝了大部分视线。

    “你在哪?”见院子里没人,周静妮站在堂屋门口问。

    这只是一个象征性地询问,堂屋和院子里没人,她猜测卢安肯定在卧室。这么一问嘛,旨在问她和堂哥方不方便进去?

    不怪她多想,毕竟这种天气,很多男人都是一个大裤裆躺床上睡觉的。

    甚至有些个别的更野,杏鲍菇长在山林里,就那么明晃晃地搁太阳底下晒着。

    “在卧室画画,周老师你进来吧。”卢安画的正起劲,就懒得动了。

    画画...

    周静妮和周昆对视一眼,顿时放缓脚步,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见到两人进来,卢安只是抬头同周昆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对周静妮说:“周老师,你帮我招呼下客人,堂屋八仙桌上有清池姐带来的茶叶。”

    “不用那么客气,不好打扰你工作。”身为同道中人,周昆很是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礼貌回应一声,就站在了卢安背后,看他作画。

    对于有陌生人进门,卢安浑不在意,继续自己的事情,因为人是老周带来的,相信老周会接待好。

    一时间里,屋中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心无旁骛的卢安无视外在因素,继续作画。

    画笔时而落在画布上,时而在调色板上调和不同颜色,时而他会立在画架前严肃地审视一番,时而脸上露出轻快的情绪。

    周昆全身专注地望着画布,神情从写意到庄重,越来越严谨,沉思越久越震撼,全程一言不发。

    现在这般情形跟他在小叔家时的自傲完全不同,前后判若两人。

    而周静妮呢,泡了一壶茶后就在旁边观看,看画、看人、看卢安画画样子、看堂哥入神的情景,若有所思。

    某一刻,她悄悄退出卧室,离开院子,从桑塔纳的后座包里翻出来一个尼康单反相机。

    咔嚓!一声轻响,她从侧面拍摄了卢安作画时的模样。

    咔嚓!又一声轻响,从斜后方把画、卢安和吊尾巴堂哥都拍了进去。

    咔嚓!第三声轻响,她对画布上的油画做了一个近距离特写。

    三声过后,周静妮收了相机,刚才拍摄是为了纪念这一有趣时刻。

    之所以称为“有趣”时刻,是因为她目睹了职业画家从抱着交流的心态观摩绘画、到虔诚的像个孩子一样不敢发一言的演变过程。

    看到堂哥规矩的好似一小学生,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诞感:现在的卢安也许正处于黎明前夜,黑夜过去便是晴天。

    这种荒唐感一闪而逝,她也不知道准不准?

    但是拍了三张照片过后,她就不再拍,怕影响到卢安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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