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认识这种眼神。

    那是代表陌生的迷茫。

    亦或者恍如隔世的朦胧。

    也许女人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家在哪。

    又也许她平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总之，她沉默了，火起只能询问其他。

    “你状态很差，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嗯……”

    “做什么去了？”

    “接客，还有……出门工作？”

    “工作？你打了几份工？”

    “要出去扫地，打扫卫生。”

    “工资多少？”

    “……”

    “好吧，当我没说。”

    他走向女人，女人以为火起要开始，便放下手中的包子。

    然火起只是道：

    “能给我几根你的头发吗？”

    女人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全当是火起的那方面癖好。

    她遇到过很多客人，其中就不乏一些奇怪癖好的变态。

    她只是扯下几根头发交给火起。

    火起接过，笑笑：

    “谢谢，你好生休息，我晚些再来。”

    说罢，转身离开，留下床上的满脸困惑。

    ——

    离开小房间的时候，在过道遇到了肥婆。

    肥婆见火起这么快出来，其看待的目光明显有些错愕。

    [难不成是个快枪手？]

    心里这样想，但面上还是得讨好陪笑：

    “怎么了老弟？”

    “有事出去一躺，待会回来，我让她睡觉，别去打扰，对了，你该不会在我走后让她去做别的吧？”

    “不不不，怎么会呢？说好的包到八点就八点，在这期间，她就是你一个人的。”

    “最好如此。”

    ——

    火起出了院门，暗中的黄狼忙跳出来。

    “哎，里面啥样？”他问。

    火起说了个大概，又问：

    “你咋不进去？”

    “进不去，妈的这家人在院里贴了东西。”

    “东西？”

    火起不解，稍一回想，貌似的确在院里看到墙上贴了一些符纸。

    “可能是青衣观弄的吧。”

    他道，又拿出那几根头发：

    “先不说那些，来，你看看这个，她的血我没搞到，就搞了几根头发，你看看有用没用。”

    “可以，头发也行，毕竟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黄狼接过，嗅了嗅，眉头微皱。

    又放入嘴里咀嚼，其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样？”

    “是妖，黄鼠狼。”

    他望着院子，说着便要硬闯进去，

    “他mlgb的，这帮……”

    却被火起一把拉住，道：

    “别打草惊蛇。”

    “那总不能坐视不管吧？那是我同族。”

    黄狼很生气，毕竟这年头能成精的小妖本就是稀有物种，更别说还是同胞同族。

    “先别冲动，她现在很安全，我把她包下来了，里面的人无外乎是图钱的鼠目寸光之辈，没必要现在就掀桌。

    再者，里面有符，你就算进去了又能干嘛？鱼死网破吗？”

    “那，那你说怎么办？”

    “我进去看着她，我有枪，不会有事的，你去找老大他们，跟他们说明这里的情况。”

    “行，那你小心点，晚点我带老大找你。”

    黄狼走了，火起就此回到那小房间。

    名为小玉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这屋里也没个凳子，火起索性坐在角落闭目养神。

    “咚咚咚！”

    中午，有人敲门，吵醒了小玉。

    小玉睁眼，见火起背靠在地上，有些不解，

    也就在这时，同样被吵醒的火起睁眼，冲着门外，道：

    “谁啊？”

    “是我啊老弟。”肥婆的声音。

    “有事吗？”

    “没啥大事，只是这都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在这吃了吧。”

    “多少钱？”

    “额，50，50就行。”

    “一个人的份儿吗？”

    “是的。”

    “来两个人的，没事别烦我。”

    “好，好好好。”

    说罢，笑呵呵的离开了。

    离开时，却又禁不住撇撇嘴，道：

    “倒还挺心疼那小贱人。”

    毕竟在过去，但凡留在这吃饭的，基本是不会为接客的姑娘点的。

    ——

    十分钟后，敲门声又度响起。

    火起开门，强哥端了个小桌子进来。

    随后是肥婆，端了个托盘，上面是三菜一汤，一小盆饭。

    就很普通的家常菜。

    火起付了钱，二人笑呵呵离开，道：

    “有事再叫我们啊。”

    ——

    “吃饭吧。”火起冲小玉道。

    “嗯。”

    对方也不客气，很快吃了起来。

    但火起没动，他怕被下毒。

    只是一个人站在窗边看风景。

    “你怎么不吃？”小玉问。

    “没胃口，你吃便是。”

    “哦……”

    小玉也不多想，反倒因能一个人吃两份食感到高兴。

    她的胃口很大，没一会儿便吃了个彻底。

    火起开门，让肥婆来收拾残局，肥婆没有把桌子收走，火起索性拿那桌子当凳子坐。

    “坐，坐床上来吧，桌子硬。”小玉道。

    “没事。”

    火起敷衍着。

    这时的小玉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见火起一直无动于衷，主动提醒：

    “还，还不来吗？我休息好了。”

    火起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沉默。

    ——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小玉道：

    “难道你只是看我可怜，想做好事？”

    “这不好吗？”

    “这，这的确挺好的，但是会花不少钱吧。”

    “花不了几个钱，毕竟我城里人。”

    “真是财大气粗。”

    小玉笑了，这很少见：

    “你可真是有趣。”

    “好好休息吧。”

    “我总得回报你点什么，要不我们睡觉吧？”

    “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我只是无聊，总得做点什么不是？要不聊聊天也行。”

    “聊什么？”

    “想聊什么聊什么。”

    “那就聊聊你吧。”

    “我？”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打算一直留在村子里吗？我看那老鸨对你也不是很好。”

    “……”

    小玉不说话了，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

    她只是沉默的转过身去，随后，钻进被子里，一言不发。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火起觉得不妥，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下。

    却很快听到小玉的呼噜声，她睡着了。

    ——

    天渐渐黑了，很快，晚上八点。

    肥婆来敲门，火起开门。

    “老弟，到时间了。”她搓着手。

    火起没有废话，又掏出一千：

    “再来24小时。”

    他把对方打发走，随后关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小玉那慢悠悠的声音：

    “你……要听听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