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5:这几头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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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姑和杜若练了段日子,终于把面部刮痧学成了。

    裴锦见她们操练得准确无误,大赞,叫月姑挑几个长得好看又聪慧伶俐的姑娘,收进来当“美容院”的学徒。

    大宅那边还未修好,皂物的二楼正在按裴锦的吩咐改造,现在住的院子又人满为患,这几处都不适合教徒。

    最后,还是福伯找了个小房子,只租了一个月,给月姑带徒弟用。

    告示贴出去,很快有人上门。

    月姑曾跟着原主经商,自然有挑人的眼光。心思太多的不要,总是歪打听的自然也不能用,家里情况太复杂的更要斟酌。

    她就喜欢勤快踏实,本本分分不搞事情的。

    这一天,又有几个人来应征学徒。月姑看了几眼,觉得模样寻常,但也算干净齐整,便打算多问几句。

    “你们都叫什么,家都是哪儿的?”

    其中一个很敢说话,“我叫阿桃,这是阿梨,那个叫阿青,我们都是京都本地人。”

    月姑点了点头:“你们以前做过工没有?”

    “做过的,做过好几家呢。”

    月姑温声道:“都说来听听。”

    “咱们以前是给裴记做皂的。”

    ?!!

    月姑不动声色,“裴记皂物的生意那般好,你们怎么不做了?”

    “裴记抠门得很,什么都不教,只让我们碾药、搅拌、切皂,连药方都不给的。”

    月姑冷笑:“那是人家的老底,岂能随意示人?”

    阿桃撇了撇嘴,又道:“工钱给得也少,咱们走的时候,最后那个月的工钱都没结。”

    月姑声音微冷,“若是突然撂挑子,没扣几个月工钱已是主家心善。”

    阿桃愣住,硬着头皮狡辩,“裴记从上到下都坏得很,防我们跟防贼似的,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

    月姑心道,人不大,编瞎话一个顶俩。

    到了此刻,月姑已经知道她们的来路。宣平侯夫人是老对手,挖人的事儿早就听段嬷嬷讲过,那背信弃义另投他主的,竟然就是眼前这几头蒜!

    月姑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是有新东家找上门,你们才离开裴记的?”

    “反正我们都能干得很,自然有识英才的找来。”

    月姑开始套话,“既然工钱给得多,怎么不留在那儿?”

    阿桃眨巴眨巴眼睛,“新东家是给得不少,但也是个苛刻的,她手下的嬷嬷用鼻孔看人,讲话也是高高在上,不把我们当人看。”

    她谄媚地笑着,“倒是姑姑您,讲话和声细语,一看就是个宽厚的。”

    月姑:我可谢谢你了,你这些心眼儿没用对地方!说前东家的坏话的人,到哪儿都会被人不喜。

    月姑淡淡道:“其实,我也并不宽厚。”

    阿桃眼睛转了转,“怎么也比之前的好,一个太过苛责,另一个却是个外行,日子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月姑心道,就你们这样的,上谁家都是搅屎棍。

    她又问:“上一个东家挖你们去,想必是看裴记皂物生意好,也想做皂。可听你们的意思,手上并没秘方,这又如何是好?”

    阿桃得意一笑,“咱们没秘方,可是裴记东家的徒弟有啊,我便跟那新东家讲,只需多给秦姑娘些银子,她势必会动心。”

    月姑已经快没耐心了,冷声问:“这么说,让秦姑娘倒戈,竟是你的主意?”

    阿桃抚了抚鬓角发丝,“倒也不算什么主意,但若是秦姑娘能去,咱们不也就留下了?”

    月姑强压着心头怒火,“那么,你们是看了告示找来的?”

    阿桃点点头,“听说您这儿收徒弟,不仅管饭食,还管住处,工钱给得也不少。”

    月姑笑了笑:“你听错了,管饭食和住处不假,只是要交束脩的。每月需交一两银子。”

    阿桃立刻变了脸色,“要交束脩?一两银子?你当这是书院呢?”

    “比不得书院,却是祖传的手艺。你们来了之后,五年都没有工钱,还要给师父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前三年并不教手艺,只做杂务,毕竟这是秘技,不能轻易传人,你说是不是?”

    阿桃连音调都高了起来,“还要白做几年工?这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你看那说相声的、做木匠的,还有学医的,只要想要学真本事,拜了师之后哪个不得三年五载才让师父点头?扫几年地的比比皆是,有什么稀奇?”

    阿桃和阿青她们互相交换了眼神,脚步往门口挪了挪。阿桃心有不甘,望着里面小声背口诀几个姑娘,问道:“她们都是每月交一两?”

    “没错。”

    “她们说得是啥?什么钱进来?”

    月姑淡淡道:“那是每日祈福的口诀。”

    阿桃决定赶紧撤退,“姑姑,您这儿的手艺太难,我们是学不会的。多有打扰,这便告辞。”

    她们几个跑到外面,都撇了撇嘴,“这家太黑了吧?比那宣平侯府还黑。”

    “侯夫人虽将咱们赶了出来,好歹也是给了工钱的。”

    “每月一两啊,什么手艺要这么多银子?”

    “里面还真有几个冤大头,有那银子做什么不好?嫁妆都置办得妥妥的!”

    “还要每日祈福?什么钱进来、钻钱眼,听得都瘆得慌。”

    阿桃道:“幸好咱们跑得快,那女子没准儿是拐子,里面那些都给灌了药了。”

    如此一说,几个人跑得更快了。

    月姑将阿桃几个吓走,却有些意难平。

    东家宽厚待人,连身边小丫鬟都过得很好,居然让人在背后如此编排!

    还撺掇孟青蓝挖走秦桑?绑架的源头竟然在这儿!这绝对不能忍!

    这件事她没跟裴锦知会,东家在忙着改建医馆,这点儿破事儿没得污了东家耳朵。

    只是几只小虾米,不用东家劳心!

    月姑想了想,去找赵介。

    她和赵介都是原主手下的老人,原本就熟得很,月姑把这事儿讲了一遍,赵介冷哼一声,说道:“这种人,怕是去哪儿都要编排咱们一番。竟然还打秦桑的主意,我这就去收拾她们。”

    月姑道:“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只把她背后说孟青蓝的话传到宣平侯府,自然会有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