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永富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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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两人大惊,一看见是陈友福,又马上放松下来。

    “哦,陈师傅啊,来,进来坐,刚聊到你。”屋内多出来的一个汉子笑道,转眼看见屋外的三人,又问:“这几位是?”

    陈友福火爆脾气,一扬手挥开那汉子,“你别扯其他的,我告诉你,朱安国,以前你瞒着我把鹿给宰了就算了,今天被我听见,除非你把我给宰咯,要不然你们别想动我的鹿一根毫毛!”

    先前的陈主任一听这话,立马瞪圆了眼睛劝道:“叔,鹿是场里的,怎么能是你的呢?宰鹿也是场里的决定,你无权过问。”

    朱安国这时也劝道:“陈师傅,大家都知道你宝贝那些鹿,我们也宝贝呀。要不是没办法,谁会去宰鹿呢?你心疼鹿,也得心疼心疼大家伙儿吧。”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呀,”陈友福大概是觉察出自己的反对没什么效果,痛心疾首地叹道,“不想着把场子搞红火,一到发工资的时候就宰鹿,咱们开的是啥场啊,是鹿场!你把鹿宰完了,往后咋办?”

    “往后咋办那是领导的事儿,叔,你就别操心了。”陈主任一边说一边推着陈友福往外走,却被站在门口的肖正平三人给挡住了。

    陈主任看见肖正平,这才想起先前准备好的酒,“对了,你们的酒。”说着,便从一张办公桌底下提出来两对酒,递给肖正平,“一共十二块。”

    肖正平一愣,“四瓶十二块,三块钱一瓶,这酒可不便宜啊。”

    陈主任大概是急着跟朱安国谈事,显得有些不耐烦,“就是贵了点儿,可是真材实料啊,想要的话就这价,不想要就搁那儿吧。”

    说着,陈主任就想把门给关上。

    肖正平马上伸手抵住门,笑道:“大老远来一趟,哪儿能不要啊,要,都要了。”

    掏钱的功夫,肖正平有意无意地冲身旁的陈友福说了一句:“陈师傅,你们这儿宰鹿不办证的吗?我听说现在城里宰猪都得办证,不然不准宰。”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立马让陈友福抓住了把柄,“对啊,你们的屠宰证呢?你们要敢不办证就宰鹿,我~~我~~我就去乡里告你们去,乡里告不了我就去县里!”

    屋内的两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朱安国背着双手走近门口,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我们鹿场的事用得着你们多嘴吗?”

    陈主任也挤上前怒道:“你们买酒就买酒,不买赶快走。”说着话,陈主任就张开双手,大有要轰人的意思。

    陈友福有些激动,拦在肖正平面前怼道:“人家是来承包咱们鹿场的,咋啦!”

    “啥!”屋内两人同时惊问,那表情就像看傻子一样。

    肖正平这次只是过来看看,原打算去乡里问问再做决断的,哪儿知道陈友福冲动之下一时逞口舌之快,打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

    想了想,肖正平心说既然话都到这儿了,干脆就全盘托出吧。

    “朱场长是吧?”肖正平向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道,“我叫肖正平,是下堰乡人,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承包的事儿。”

    话音刚落,朱安国脖子朝后一仰,随后朝肖正平啐了一口,“我呸!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承包?别以为咱鹿场如今不咋样你就能趁火打劫!我告诉你,今天这话只是让我听着,要是让其他人听见,腿都给你打折。赶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说罢,朱安国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陈友福气得不行,指着紧闭着的大门骂道:“你们看看,就这德行,能干啥事?!”

    肖正平把陈友福拉回来,将先前没给出去的酒钱塞到他手里,“友福大叔,别生气,你先把这钱拿着,我马上就去乡里问问,如果能承包下来,我保证以后一头鹿都不宰。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帮我把鹿给保住。”

    陈友福有些惊讶,“这么说,你是真要承包咱鹿场?”

    “呵呵,您都这么说了,我再不承包那不是打您脸吗?”

    “你是叫肖正平是吧,我呢,不懂当官那些套路,我就知道大家伙儿想吃碗安稳饭,你要真能把场子搞起来,我举双手赞成。可你要想是在这里头搞点儿什么名堂,不用他朱安国出面,我就直接轰人了。”

    “放心吧,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挣钱。实话跟您说吧,前阵子省领导去我那儿考察,我把你们的鹿茸酒给他尝了尝,领导们都说这酒好,我就寻思着能不能想想办法把这酒卖出去。”

    “省领导?去你那儿?嘿嘿,小伙子,年轻人吹点儿牛没啥,可要吹的没了边儿,到时候再下不来台,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嗨,永福大叔,吹没吹牛您看着呗,再说您信不着我,还能信不着王鹏?”

    陈友福闻言立马看向王鹏,见他也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心思便有所动摇。

    肖正平没敢耽搁,告辞陈友福后就直接让王鹏把自己和邹树生送到了西坪乡。

    因为时间已晚,又没有班车回去,肖正平就在招待所开了间房,和邹树生住下了。

    看着洁白整洁的房间,邹树生两眼直发愣,“哎呀,平子,这被卧这么白,咋睡嘛?”

    肖正平笑了,“该咋睡就咋睡呗,在家里咋睡的在这儿就咋睡!”

    “那睡脏了咋办?还不得给人家赔啊!”

    “叔,咱花了钱的,脏了就脏了呗,没事儿。”

    邹树生听了这话,才学着肖正平的样在床上躺下来。

    “哎,平子,叔没用呀,本来还想托个人情,就算帮不上忙,也能摸点儿情况,没想到人看不上咱。哎,这升了官儿就是不一样呀。”

    “没事儿,明天咱们去乡政府,还不得你来引荐吗?”

    “嗨,这事儿好说。不过平子,你得想清楚,真要是谈下来了,鹿场职工的工资就是一大笔钱,承包下来之前你是贷不到款的,这笔工资就得你自个儿出。听陈友福那口气,不把职工工资发下去,他们估计不会答应。”

    “我知道,”肖正平把双手枕在脑袋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的关键还得是场里的职工。哎呀,一个永富、一个永福,还真巧。上一个永富是我的贵人,但愿这个永福也是我的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