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明明相识并不算久，君凛却感觉到了一股锥心之痛。她看着现在的萧夜宸，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划过了面颊。

    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告诉了她答案——在他自杀的一瞬间，这个世界开始了明显的崩解。

    无论是高楼、马路，还是树木、飞鸟……视野中看到的一切，都尽皆化为光点，随着空气消散。

    完全可以想象……再过几分钟，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消失。

    生活的世界忽然崩溃了，本该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但君凛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觉得，似乎挣脱了某种束缚。

    难道说……

    萧夜宸，早就知道了吗？

    他策划了这场漫长的仪式、杀戮无数……最终的祭品，居然是他自己？！

    “凛，不要哭……”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淡，连萧夜宸也不例外。但他还是抬起手，轻轻拭去了少女脸上的泪珠——

    “已经……没事了。”

    如果说，萧夜宸的噩梦，是地下实验室的杀戮之夜；那么君凛的梦魇，就是她的前世之殇。

    前世的那三年中……

    每杀死一个人，她的灵魂就会更沉沦一分。哪怕站在骄阳下，内心也好像浸在冰水中一般。

    所以……

    上一世，君凛的结局是自杀。连最求生欲望都消失了，可以想象，她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被她杀死的每个人，都是这座世界的支撑点之一。他们连成无数的丝线，共同构建了君凛的噩梦。

    但这一次，历史进程却被萧夜宸打破了。他代替君凛进行杀戮，这个过程中，丝线连接到了他身上。

    所以——

    只要萧夜宸不存在了……整个梦魇世界，就会彻底崩塌！

    “为什么……”

    浓烈的悲伤从心底升起，眼泪不停地滑落。君凛抬起头，看着眼前逐渐变得虚幻的面容，“萧夜宸……”

    “——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明白，但她却能确认一件事——那少年之所以会主动结束生命，正是为了拯救她。

    “一定会再见的……”

    彻底消失之前，萧夜宸唇角上扬，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手，轻轻摩挲少女的面容，“凛……”

    “好了……笑一个吧？”

    “哗——”

    话音落下，眼前之人随之消失不见。整个世界的景色也迅速变淡，仿佛油画被清水洗了一遍。

    ……很快，一切颜色都淡去，一切声音都消失。一片空白的空间里，只剩下君凛一个人。

    “消失了……”

    脸颊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视野里却什么也不剩下了。君凛试着伸出手，却只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分明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为什么，自己却会感到如此的……悲伤呢？

    站在空白的空间中，少女久久地徘徊着。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目光迷惘，记忆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

    “呜呜呜呜呜~”

    从一个遥远的方向，传来了焦急的狐鸣声。带着莫名的熟悉感，瞬间吸引了君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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