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馨无奈道：“哪有……我也是才知道的……”

    宋晓琴点了点头，说：“看来和才华无关，那就单纯是因为颜值了？”

    张素馨气哼哼地瞥了宋晓琴一眼：“你在说什么怪话！”

    宋晓琴道：“罢了罢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个。反正是你女儿她爸，又不是我女儿她爸。”

    张素馨不屑道：“说这话以前你有本事先造一个女儿去！”

    宋晓琴：“……”

    收音继续，宋晓琴戴上了耳机。张素馨戴上了另一个耳机，也在一旁听。

    只有小纤纤四处乱瞄四处乱看，那两只小手快要忍不住不老实起来了，还好动作不快力气不大，每每有些端倪，都能及时被张素馨控制住。

    又是一段录音结束，宋晓琴和张素馨摘下耳机，与路安之沟通换乐器调整。

    趁着这个空档，宋晓琴继续和张素馨闲聊起来：“你还没有跟我说呢，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他之前去哪里了？

    “我以前问过你好几遍，你都不跟我说，结果今天就突然带过来了。你把我吓着了你知道吗！”

    张素馨稍微犹豫了一下，说：“以前不方便和你说，反正你别担心就是了。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他能照顾纤纤，还能帮我解决约歌的问题……

    “还没跟你说呢，我注册了个工作室，这两天手续就弄好了。纤纤她爸挂在我工作室里，这首歌就打算以我工作室的名义拿给周博呢。”

    宋晓琴双眼一亮，道：“工作室？名字叫什么？我也加入好不好？”

    张素馨无语道：“就一个小皮包工作室，方便我和纤纤她爸写歌。你凑什么热闹。”

    宋晓琴一撇嘴：“不让加入就不让加入呗。那你也别转移话题了，再跟我说说。我看你和那位的关系也有点不对劲啊，不像是两口子。”

    张素馨脸色微微一僵：“怎么不像了？”

    宋晓琴道：“是两口子你就不会叫他‘纤纤她爸’了。你们又不是老头老太太，现在年轻人谁这样称呼伴侣啊！怎么不得宝儿呀、宝贝呀、亲亲爱爱乖乖呀什么的。”

    张素馨打了个寒颤：“你恶不恶心！”

    宋晓琴一声冷笑，戴上耳机继续工作。

    张素馨神色复杂地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她也戴上了耳机，心想一会儿宋晓琴摘下来，她是坚决不摘了。

    因为只是录制小样的关系，几人对质量要求并不高，进度也完成得很快。

    一上午功夫，该录的乐器就都已经录了。宋晓琴完成初混的时候，路安之从录音房里走了出来，在后面一边陪纤纤玩一边看。

    父女俩都在盯着宋晓琴的操作，看也看不懂，只觉高大上。

    而张素馨则松了口气。

    路安之站在她的身旁时，宋晓琴就不会问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让她有了种轻松感。

    她现在只盼着路安之就呆在这里，在离开宋晓琴家以前别走开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宋晓琴很快完成了简单的混音，听过一遍感觉还行之后，就又让路安之进了录音房去，播放音乐，开始录歌。

    于是张素馨的一颗心就不由又提了起来。她看到路安之在往录音房走的时候，宋晓琴一直在盯着路安之看，眼神很不对劲。

    她总觉得那眼神里有八卦之气，让人紧张。

    幸好的是，宋晓琴似乎对完成歌曲的效果很好奇，在路安之进去录音房后，就把耳机一戴，专心准备录歌，并没有将八卦之气向她释放。

    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又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失望。

    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隐隐想要让宋晓琴和自己谈论这些似的。

    或许是憋在心底的倾述欲在作祟？

    张素馨猜测。

    或许是吧……

    这些乱七八糟纠葛太深又难见未来的事，有时候确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也有过想要倾述的心情。

    可是这些事又能和谁说呢？

    和别人，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和宋晓琴，关系是到了，可是她这个火爆脾气，让她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内情，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和路安之……

    那样的话，自己就是在绑架他了。

    自己已经拿纤纤这孩子绑架了他一回，再用别的事和别的情绪绑架他，就有些太过分了……

    她心思纷乱，不知不觉间戴上耳机，默默坐在一旁。

    耳机里宋晓琴刚刚完成初混的音乐声响起时，她才愣了一下。

    《花海》的前奏从耳机里流入耳中。

    张素馨之前已经听过路安之吹长笛、弹钢琴，看过编曲的谱子，在脑海里也脑补过完整的音乐。但现在真正听来，那一下子将人吸引的前奏，还是让她微微惊叹了一下。

    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或许……宋晓琴刚刚盯着路安之看，不是因为八卦，而是因为这混音效果？

    “静止了，所有的花开，遥远了，清晰了爱……”

    路安之的声音顺着音乐而起，那么轻易就融入了混音粗糙、但本身质量足够高的背景音乐之中。发挥依旧那么稳定，让人一下子就被拉进了歌的情绪中去。

    张素馨早有所料，她已经在家中听过了路安之的演唱，因此当下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听。

    而宋晓琴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看录音房内，又看看张素馨，见张素馨闭眼凝神细听，才收回了目光，听歌，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俩都去听歌了，却把纤纤晾在了一边。

    纤纤见这俩大人一人戴着个耳机，没人管她，当下就不干了。跑到张素馨跟前扒着张素馨修长的腿就要往上爬。

    张素馨若有所觉，睁开眼看到纤纤，把纤纤抱在了腿上，问：“怎么了？”

    然后就见纤纤小嘴开合，耳朵里却只有路安之的歌声。

    她把耳机取下，纤纤就探出小手来抢耳机：“纤纤要听！纤纤也要听！”

    张素馨笑了起来，说：“来，和妈妈一起听。”

    她把耳机斜举着，一个听筒背面贴着纤纤的耳朵，一个听筒背面贴着自己的耳朵，抱着纤纤一起听着。

    这样一来，耳机里流淌出的声音不至于对小孩子来说太大，但足够让人听见。

    “不要你离开，距离隔不开，思念变成海，在窗外进不来……”

    纤纤摇头晃脑，听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