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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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条条罪责说的潇景焱愧疚不已,根本抬不起头来,清禾也被百姓的目光杀死了,本想反驳几句,又担心月涯把潇景焱把她送给摄政王的事抖出来,只能忍。

    潇景深大喜,对自己的嫂嫂多的是崇拜,她是那么传统之人,能脱离传统站起来维护自己权益,他很欣慰,哪怕从今天开始潇家沦为京城笑柄,也无所谓。

    在百姓对潇景焱和清禾的斥责中,月涯把休夫折子递到官媒大人手上,然后脱下鞋子提起裙摆朝着刀山走去。

    不远处的马车里,潇老夫人红了眼觉得没脸了,她哀叹:“好在月涯没把那事说出来,不然我们将军府怕是要被人赶出去了。”

    金嬷嬷:“看来,少夫人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愿把事情做的难堪。”

    “哎!为难这丫头了。”

    “那老夫人,少夫人开始上刀山了,你要不去劝劝。”

    “当然,把水给我。”

    老夫人倒了那药伴着金嬷嬷递过来的水吞下,然后在她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车。

    微风拂过,那铺满火星的鹅卵石在微风下冒着火星,不远处的月涯昂首挺胸,满身傲骨。

    提起裙摆朝着那刀山走去。

    二楼的凤绪澈呼吸一窒,本是来看戏,却看到她准备踏入刀山的那一幕握紧茶杯,眉眼一紧。

    生出一股疼惜之意。

    锦瑟看出他的不对劲,调笑道:“怎么?心疼这美人走这刑具?”

    凤绪澈挑眉看向他,“你觉得我凤绪澈会心疼这些无关紧要的女人?”

    一句话堵住他的口,他耸耸肩一笑,“果然凤绪澈还是那个冷漠如铁的男人,确实不会。”

    凤绪澈嘴上这样说,心还是有些莫名难受,那种感觉不是很好,他不喜欢。

    月涯的脚落在刀山之上,痛的她身体摇晃,额间流出虚汗。

    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如同万根金针刺脚一般。

    潇景深闭上眼睛,手背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走这刀山,过这石海。

    可道德不允许,他连最基本的喜欢都不能表露,因为一旦表露,不仅带给他的是道德沦丧的责备,还有浸猪笼火埋,甚至月涯也会遭到人唾骂,牺牲了自己性命。

    他曾经亲眼看到一个男子和自己嫂嫂在一起,最后两人便被活活烧死,他当时据理力争,欲图帮他们,毕竟那女人丈夫死了,叔嫂在一起又如何?

    何必再把另外两个也带走,可最终就是无用之功,喊打喊杀的家族长老不会同意。

    他们墨守成规,思想老套固执,只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月涯脚底溢出鲜血,她咬住唇,准备下一步,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月涯,不可,快下来。”

    “月涯。”

    潇老夫人的声音凄惨婉转,听得让人心之一颤,月涯回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她看到潇老夫人砸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现场瞬间沸腾起来,有人惊呼,“死人了。”

    “少夫人,老太太她不行了。”

    “老太太她不行了。”

    月涯再也顾不了什么,从刀山上下来,忍住脚底钻心的痛朝着老夫人跑去,她慌乱的跌倒,再次爬起。

    “祖母,祖母。”

    “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月涯跑了过去,抱住老太太,只见老太太一说话就吐血,她虚弱的眯着眼睛拽住月涯的手哭道:“别休夫,求......你了。”

    “祖母......舍不得你,求你了,答应祖母。”

    月涯看着满脸灰白,几乎濒临生死的老人,眼中泪水流出。

    潇景焱、清禾、潇景深都跑了过来。

    潇老夫人握住潇景焱的手放在清禾手上乞求着,“景焱答应......祖母,和月涯好好过日子。”

    “祖母,我......”

    他也想,可是清禾在旁边他不敢说话。

    潇老夫人看向月涯,“月涯,这是祖母唯一的心愿,求你了。”

    血顺着她的口流着,弄脏了月涯的衣服。

    “祖母,我办不到。”

    二楼厢房,锦瑟哀叹,“这老太婆真是多事,弄得我都看不了戏。”

    凤绪澈眸子深深的落在月涯身上,看不出任何情愫,只是一片汪洋淡漠,这个女人中终究感情用事,她给他的小惊喜没了。

    变得失望起来。

    自己也太高估她了。

    起身,他阴恻恻开口,“走吧!戏已散,没劲。”

    锦瑟还跟在他的身后骂骂咧咧,“真是扫兴,这夫没休,连那女人走刀山都没看到。”

    “绪澈,你说这潇家娘子这辈子不会就因为这老太婆困在那家了吧!”

    “不知道!”他语气不好,说的三个字也阴恻恻。

    “没有骨气的女人,活该。”

    凤绪澈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气,就是莫名不爽,他带着锦瑟从月涯身边经过的时候,不屑一世,连一眼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月涯自然也没注意到他,她看着快不行的老太太,终究落了泪。

    “好,我答应你,等你好了我又走。”

    “不过,祖母这夫我是必须休,请恕我不孝。”

    话落,她看向潇景深,“二爷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帮我把祖母送回去让大夫看看。”

    “好,你放心吧!”

    潇景深不顾老太太的挣扎抱起潇老夫人上了马车,而她自己又返回到刀山。

    她对着官媒道:“对不住,官媒大人,耽误你时间了。”

    “今天这夫我休定了。”

    官媒大人一笑,“潇夫人言重了,既然如此,那便开始。”

    潇景焱看着月涯再次上了刀山,莫名的眼眶红了。

    “景焱,没想到这个女人宁愿看着祖母这样也要休你,看来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这样也好,省的她占着你潇景焱正妻的身份让我没办法光明正大嫁给你为正妻。”

    潇景焱没说话,他并不知道,今天过后,他彻底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后悔半生。

    刀子划在她的脚背,痛撕心裂肺,她昂首挺胸,咬住唇咽下泪。

    她暗暗告诉自己,挺过去了,就不会被这愚蠢的纲条束缚。

    挺过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没人会嫌弃她已婚过的身份。

    挺过去了,她就还是月涯,而不是那令人作呕的潇夫人。

    泪水滑落,滴落在那凌厉的刀背。

    看的百姓都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