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除恶务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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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见妻子情真意切,心中更是痛惜无比,早已泪流满面,夫妻二人相拥而泣,徐宁等人也都陪着落泪。董超、薜霸二人吃过了酒,却早已等的不耐烦,便上前催促,林冲无奈,只得起身拜辞众人,挥泪而别,由两个公人押着出城去了。
时迁将林冲出了东京解往沧州之事回报王伦,王伦却让时迁回城继续查探。
等到了夜间,王伦便对萍儿道:“我们也该回城了。”
萍儿早知王伦意思,也已收拾停当,夫妻二人当即连夜赶回汴梁城。
王伦与萍儿进了城,便直奔林冲住所,而时迁早已在林冲家对面民房的房顶相候,王伦与萍儿跃上房顶,时迁便对王伦道:“大哥,徐宁家被抄了。”
王伦早已料到此事,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的事?”
时迁道:“就在今天下午,林冲前脚出城,徐宁刚刚回到家中,太尉府的人就到了,说是徐宁家中私藏甲胄,并且还当真搜出了一副甲。”
“徐宁家私藏甲胄。”王伦笑道:“说的是徐宁家祖传的那副雁翎圈金甲吧。”
“正是。”时迁道:“徐家的那副雁翎圈金甲,乃是徐家祖上跟随太祖征战有功,太祖武德皇帝御赐的宝甲,刀枪不入,箭簇难伤,披在身上,又轻又稳,人都唤做赛唐猊,天下谁人不知,而今太尉府却以此为由,陷害徐宁藏甲,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时迁唏嘘了一番,又道:“徐宁被捉之后立即就被押进了太尉府,当堂问了个私盗库甲,违犯军规之罪,判令削官为民,抄没家产,连夜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就在刚才,徐宁已经带着一家老小,赶着一辆马车往北门去了。”
王伦点头道:“徐宁为护林冲,反遭陷害,是个古道衷肠的真朋友,值得一交。”
萍儿忽道:“大哥,那边来人了。”
王伦也已看见,只见林冲家门前的小巷里来了四五十人,领头的正是那高衙内。
时迁哼了一声,骂道:“这畜生,真是急不可耐。”
高衙内带人到了林冲家门前,便有一人上前拍门,口称是邻人来访,门内有人应声,出来开门,正是张教头。
高衙内等人见门已赚开,便一拥而上,夺门而入,张教头猝不及防,被一众恶奴扑倒在地,横拖倒拽,拉进院去,随后院门便被关上。
时迁当即便要飞身下房,前去救人,却见王伦仍是站着不动,便问道:“大哥,不动手吗?”
王伦一时沉吟不语,萍儿看了王伦一眼,说道:“再不救,怕是要误了林娘子终身。”
王伦却摇头道:“怕是救了,林冲的心就不会死。”
萍儿却瞪了王伦一眼,高声说道:“我是个小女子,你们大男人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若是此时不救,林娘子必死无疑。”
“你不救,我救!”萍儿见王伦仍是不为所动,便咬了咬牙,再不理王伦,当即飞身下房,向林家冲去。
时迁一吐舌头,嘻嘻笑道:“大哥,我跟去看看,莫让大嫂有失。”
时迁说完纵身下房,追萍儿去了,王伦却被萍儿说得一愣,这还是萍儿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擅自行事,而且还瞪了自己一眼,更是从未有过的事。
“小丫头片子,主意正得很呢!”王伦嘴里嘟嘟囔囔,但却也毫无办法,而且萍儿既然已经出手,自己当然就不能干看着,只得摇头叹气,跟着足下发力,纵身扑向林家。
萍儿见王伦随后跟来,却是抿嘴一笑,甚是得意。
王伦三人跃墙进入林家院中,却见林家院内房中竟然一片混战,正有数十人与高衙内等人撕打在一起。
王伦看得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帮助林家,等仔细一看,竟是全都认得,这些人当中一部分是鲁智深新收的弟子,也就是大相国寺菜园中那二三十个泼皮,另有十数人却是林冲的左邻右舍,也都是见过的。
王伦心中一乐,心知这定然是鲁智深也已想到了那高衙内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必会趁林冲不在欺上门来,便派了这些泼皮前来保护林冲娘子,而那些邻舍却应是自发前来保护林家的。
此时这些邻舍和泼皮与太尉府的恶奴正在相持不下,这些泼皮虽然都不是什么高手,但日常在街头巷尾打架斗殴惯了,什么掏裆、剜眼、插喉的下流招式应有尽有,倒也甚有战力。
而那些邻舍,却都个个不发一言,只是咬牙狠斗,一时间竟与一众恶奴斗了个旗鼓相当,此时又见王伦赶到,更是士气大振,无不拼命向前,大有一鼓作气奠定胜局之势。
王伦见混战已起,时迁与萍儿也早已加入战团,对那些太尉府的恶奴痛下杀手,现在已是不死不休之势,便也再不做他想,当即开始对一众恶奴下手。
王伦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的人,现在既然已经动手,便毫不留情,随手一掌,就已将一名恶奴拍死。
此时张教头也已挣脱了束缚,心中怒极,更是怀恨出手,拳格掌毙,只数招之间,便已将几名恶奴打倒在地。
高衙内此时已经完全吓傻了,本来满心以为林冲已被发配,徐宁又被抄了家撵出城去,这林娘子必然便是到了嘴的肥肉,此番前来,定要将那林娘子办了,也不枉自己费了如此之多的心机。
待等到了林家,赚开院门,又将林冲岳丈张教头一举拿下,以为再无阻力,谁成想刚进院子,就中了埋伏,也不知从哪里冲出数十号人,更不说话,上来就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此次带来的人都是些练家子,手底下还有点真张,经过一番激斗已经渐渐稳住阵脚,眼看就要反败为胜,谁知关键时刻竟然又冲进来三个杀神。
而这三人也太过厉害,下手更是极狠,自己所带的那些个高手,在这三人手下根本走不过一个照面,便纷纷倒地不起,眼见都是不活了,转瞬之间,自己带的四五十人已经所剩无几。
高衙内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早已湿成了一片,连滚带爬地向院门跑去,时迁却早已看见,一步赶上,提着高衙内的衣领扔回了院中。
此时距王伦三人进院,不过片刻功夫,高衙内所带的人便已被尽数杀绝,刚才这院中杀声震天,但周围领舍却家家闭门锁户,就如无事发生一样,现在林家四周更是一片死寂。
时迁将高衙内按跪在地,向王伦问道:“大哥,这厮怎样处置?”
“除恶务尽。”王伦眉头一皱,淡淡地道。
高衙内一个‘饶’字尚未出口,时迁手中光芒一闪,高衙内的喉咙便已被时迁的峨嵋刺划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气绝倒地。
锦儿扶着林娘子从房中出来拜谢王伦,王伦连忙将林娘子扶起,说道:“此处不可久留,速速离开再说。”
张教头、林娘子带着锦儿收拾了细软,自到院外等候,王伦便命那一众泼皮将高衙内等人的尸体全都搬到房内,再淋上易燃之物,又从灶中取了火,当即点着。
王伦等人退出院子,却见远处有一人急奔而来,等到了近处一看,正是徐宁.
徐宁见林娘子几人安好,又见王伦在此,才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林兄刚刚发配,我便被定罪抄家,我料想必是那高衙内设计陷害,我怕那高衙内会到林兄家再次相逼,便与张教头及嫂夫人商议了,让他们今日随我一同连夜出城,免得夜长梦多。
原本约好了在北城门处相见,我等候了多时却不见人来,想来定是出了事,便急急赶来,不想还是来晚了,幸好有王兄在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伦笑道:“徐兄来得不晚,此间事情已了,我们还当速速离去才是。”
王伦说罢便带着众人随徐宁向城北方向奔去,而林冲家的一众左邻右舍则都自回家去,取了水具前来灭火,但却只浇灭了两头,中间任由它烧,只烧得塌了架,众邻舍才将火彻底灭了。
等巡防公人闻讯带着水龙赶来,火已灭尽了,直弄到天明,才从废墟之中挖出数十具焦尸,已经烧作焦碳一样,结成一块,无法分辨。
王伦等人随徐宁向城北而去,王伦见今夜鲁智深并未在此,便问那些泼皮鲁智深何在,那些泼皮回道:“师父说有要事去办脱不开身,只让我们来保护林娘子。”
王伦点头,便让一众泼皮自回大相国寺菜园,但管关门睡觉,只当今夜未曾出来。
等王伦众人赶到北城门,徐宁的夫人已经等得焦急,正在马车前来回踱步,而徐宁之子今年只有两岁,早在车上睡着,由两个丫环看着。
众人汇合到一处,王伦等人便都扮作徐宁的家人,徐宁取出太尉府的批条去叫开城门,那批条上写得清楚,徐宁罪犯抄家,着令连夜逐出京城,不得有误,上面还盖着太尉府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