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百六十九章 真正的逃脱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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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荒义则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表情难掩沮丧。

    虽然群组的主要管理者是躺在ICU里的西山务,但能主动提供出自己的山庄,无偿供网友们聚会使用,甚至为此请了专门的帮工,又花费了时间准备了饮食和酒水,不难看出荒义则这个元老也承担了一定的群组管理工作。

    现如今,田中贵久惠亲口承认了自己的杀机来源于群组的讨论,春井风传出乎意料的突然复出也是如此,他的心情异常复杂。

    “总觉得,我们好像确实应该为此负一定的责任。”他摇了摇头,表情莫名沮丧。

    在这个群组中活跃了这么多年,这个网络上的讨论组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矛盾,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这不是他设想中的群组发展该有的样子。

    “好了荒先生,你还是这么喜欢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回过劲来的黑田直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虽然确实有很多不愉快,但到底没有真的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这不是挺好的吗?”

    春井风传,也就是曾经的欺诈童子,才是真的回不来了。

    他和他们其他人一样,都是在网上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了。

    她在心中叹息了一句,看向被白马探和安室透几人围住了的田中贵久惠,到底没把这句伤感的话说出口。

    怪不得大家都默认欺诈童子的形象更像是一个老者,看见田中的时候,甚至都在感慨她伪装的到位,原来那个名字的背后,真的曾经坐着一个和蔼的老爷子啊……

    “群组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铃木园子愣怔了片刻,也有点失落,“原来我和那么有名的魔术师说过话啊……”

    “不,土井塔先生不是知道的吗?”田中贵久惠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我以为,他是曾经和你们中的某些人自我介绍过呢。我在祖父的电脑上找到了他发来的邮件,关心祖父的身体,担忧他这次表演会不会出问题,但还是祝福和鼓励他。难道说……”

    “啊,这个啊,大概是因为,他也是个玩魔术的家伙吧。”白马探勾起了嘴角,突然扬声喊道,“华生!”

    从他离开建筑之后就不见踪影的老鹰听见他的呼喝,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鸣,朝着土井塔克树的方向俯冲了下来。

    老鹰尖锐的勾爪直直冲着他的面门而去,黑羽快斗为了躲开它的袭击,向着白马探的方向躲避了两步。

    “咔嚓——”

    下一秒,手铐合拢的清脆响声传来。

    好整以暇等在那里的白马探从口袋里抽出了准备已久的手铐,准确地铐住了土井塔克树的手腕,又飞快将另一端铐在了自己手上,确保对方没有再次躲避的时机。

    “‘土井塔克树’,你自己都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拗口吗?‘怪盗基德’。”

    看见面前土井塔克树那张带着惊讶之色的憨厚面庞,白马探的嘴角噙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在他来之前,他已经对这个群组的活跃成员做了充分的了解,当然不可能漏过这个网名为“红鲱鱼”的家伙在字里行间展现出的内行气质。

    这人是个非常专业的魔术师,而且年纪不算很大,是那种非常学院派的、基本功练的很扎实的类型。这点从对方这个网名上也能感受出来。

    哪怕曾经被唐泽昭和安室透的烟雾弹稍稍引开了视线,只要对原本群组的聚会成员稍加注意,土井塔克树就会鲜明地暴露出来。

    本来,他们这帮参加聚会的人里符合他对怪盗基德侧写的人,就只有滨野利也和土井塔克树,而滨野利也这样会恶毒地嘲讽死在魔术表演里的魔术师的家伙,自己就把自己排除出了名单。

    怪盗基德确实傲慢,但这份傲慢源自于强大的自信与冒险精神,表现形式则是一种对侦探和警察的戏耍,他是不会将这种情绪用低端的口角表达出去的。

    那么答案,自然就非常明显了。

    “什、什么?!”铃木园子一下子捧住了脸,“基德大人?红鲱鱼是,基德大人?!”

    她的表情一时兴奋,一时茫然,脸色微微涨红了片刻,最后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呼喊。

    “我就说我的感觉没错吧!红鲱鱼,真的是帅哥!”

    手上还被铐着的黑羽快斗:“……”

    这姑娘,不是自称是自己粉丝来的吗,你的重点是这个吗?你的偶像当着你的面被逮捕了喂!

    无语归无语,黑羽快斗手上的动作并不慢。

    在白马探挂起充满的自信微笑,准备拉近距离,扯开他脸上的伪装确认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时,黑羽快斗主动扯住了自己的面具,以及身上为了伪装体型塞满了填充物的套头毛衣,冲着白马探的方向扬起了手。

    纷纷扬扬的白色鸽羽随着他的动作被抛洒了出来,夹在在其中的羽粉呛的白马探不住的咳嗽起来。

    华生同样因为这个突然的情况被吓得飞开了一些,爪子上徒劳地抓了两把鸽子的羽毛,一时间不知道继续向哪下脚。

    站在边上看的唐泽:“……”

    黑羽快斗,该不会把自己家鸽子换下来的羽毛专门攒下来,就等着这一刻的吧?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的报复心又弱到哪去了?

    怪不得这家伙大冬天的穿这么单薄就乱跑,搞半天衣服底下是棉花内胆,内胆里头还有羽绒服,那确实是不冷哈,挺实用主义的……

    唐泽站在这边无语归无语,指尖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他曲起手指,像是凭空拽住了什么东西似的,用力一拉。

    一条鲜红的绳索突然从无数鸽羽中穿出,直直勾住了方才滨野利也悬挂的三楼露台,然后开始快速的缩短。

    被绳索吊住了的黑羽快斗一下子借着这股力道,从棉絮、羽毛与雪花的包围中飞身而起,像一只轻盈的旅鸽,跃上了高空,落在了山庄的屋顶上。。

    已经褪去了伪装的他已然是斗篷高礼帽的打扮,此时整了整自己的礼帽,调节好了身上的西装,脚下踩了个丁字,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冲下方的人群弯腰行礼,仿佛一个结束了表演的魔术师。

    “啪、啪、啪……”

    屋顶的另一侧,打开的天窗当中,一跃而起的柯南应景地为他鼓着掌。

    “真不愧是魔术师的聚会。厉害的逃脱魔术啊,基德。”隔着数米远,柯南没有贸然踏出窗户,只是看着基德斗篷飘飞的背影,“行动诡异、来去无踪,‘红鲱鱼’,真是人如其名,令人头痛啊……”

    “我只是这场聚会的客人,可没有要抢夺主人风头的意思。”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黑羽快斗微笑,“至于你么……你早就已经被魔术师的表演引走了注意力,‘被红鲱鱼误导的猎犬小先生’。”

    正如他之前所解释的那样,红鲱鱼的本意,就是指被追踪者为了躲避犬只的搜寻,专门拿出来误导犬类嗅觉的道具,后来才会被引申为混淆视线、转移注意力的手法。

    而他现在的意思嘛……

    黑羽快斗转过身,看着看戏一般抱着胳膊,站在下方仰望着自己的唐泽,微微一笑。

    真正在和侦探玩游戏的怪盗,另有其人呢……

    “再见了名侦探,在世纪末的钟声响起之前再会……”

    留下这句话,他一跃而出,身后的斗篷再次绷直,变幻为熟悉的滑翔翼,顺着凌冽的寒风,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白马探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上剩下的半个手铐,翻看了一下留下了整齐断口的手铐链条,皱了皱眉。

    自己在别墅里的时候明明有注意过不被任何人近身,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手铐给切断了的?

    “真是狡猾啊。”他摇了摇头,却也不沮丧,只是并拢手指凑到唇边,吹了声口哨,“回来吧华生,别管他了。”

    等到老鹰重新落回自己的肩头,白马探才转过身,冲默默看着自己的其他人摊了摊手,开了个玩笑:“不能总让侦探和警方们联手,怪盗也得有自己的同盟,对吧?”

    安室透挑了挑眉毛,出于战友情谊,十分克制的没有斜眼去看唐泽。

    最后时刻将平地上的怪盗基德拉扯走的那根红绳特征也很鲜明,joker不止一次在公众的视野当中用过它,白马探这么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一点。

    一群喜欢耍帅的毛头小子凑到一块,能玩出什么中二病的东西,谁知道呢……

    对此,唐泽只是不置可否地看了眼白马探手上那手镯一样铐在那的半个手铐,没有说话。

    知道怪盗基德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选择使用这个手铐的白马探肯定是不会将钥匙带在身上给对方可趁之机的,唐泽敢打赌,依照侦探们的疑心病,钥匙说不定早就被白马探扔了,吃进肚子里都有可能,反正就是不可能拿的出来。

    你们两个耍帅的样子很靓仔,但是回头各自蹲在家里锯手铐的时候一定很狼狈,大哥别笑二哥了。

    “走吧,先把我们‘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受害者带进去。”唐泽耸了耸肩,及时提醒道,“再不把他从雪里刨出来,救下来的人也该冻死了。”

    滨野是在温暖的房间里遭到了田中贵久惠的背刺的,此时身上依旧只有一件薄薄的毛线衫,再放下去,就真的要冷死在这里了。

    作为嘴贱的教训,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希望荒义则这个老资历的群组成员,也能好好承担起义务,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在这个问题上他依旧觉得,田中贵久惠虽然行事偏激,但她的愤怒可以理解。

    网络暴力也是暴力,口业亦是业障,只可惜轻飘飘说出那些话的家伙意识不到这个份量罢了……

    ————

    “呼……”

    紧盯着屏幕的萩原研二长长出了口气,听见身边同样传来了两道呼气声,不由左右看了看。

    毫不意外的,他看见了自己的两位同期。

    在看完这段转播过来的影像之前,很显然,他们也和他一样,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去观察现场的情况,确认完唐泽把滨野利也完好无损地挖出来,拖进了房子里,这口气才总算松懈下来。

    萩原研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两声:“原来这家伙没死掉啊,是我虚惊一场了……”

    之前他看宫野明美他们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还以为唐泽这次是打算真的袖手旁观,任由这人死的干干净净呢……

    “你们在紧张什么?”浅井成实哭笑不得地端起自己的红茶,“是觉得唐泽会因为自己的遭遇迁怒这人吗?不会的,唐泽比你想象的要冷静和坚强一些。”

    “那,他阻止我们出手的意思是……?”松田阵平压了压眉头。

    “意思是他觉得让田中贵久惠的情绪释放出来,有一个机会冲着这些人发出控诉,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让我们不必强迫她改正。”星川辉放下手里的课本,吐了口气,“他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滨野利也罪不至此,但也确实讨厌,他就会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他说着,扫着三个坐在监视器前紧张收看现场转播的人,与其他队友们相互看了看,纷纷耸肩表示理解。

    这三位从世界的背面拽出来的活死人,毕竟情况与他们不同。

    他们几个人,要么是本身就已对世界没有了眷恋,要么就是被复仇的举动彻底打碎了过去的想法,脱胎换骨,需要容身之处生活,重新建立与世界的联系,对于唐泽这个改变了自己人生轨迹的团长,他们的尊重虽然不会放在嘴上说,心里却都非常认可。

    但这三个人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本身更是已经有了成熟世界观的正经警察,想法上与他们有一定的区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星川辉和宫野明美暗暗互看了两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这一点,唐泽自己也知道。

    他曾经私下里找过唐泽,询问过唐泽是否要运用一些手段,消除图怪盗团里可能的不和谐的声音,温和的也好、激烈的也罢,他相信唐泽只要想的话,一定是有办法让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的。

    即便外表和习惯改变的再多,在内心深处,星川辉依旧是那个从组织的小黑屋里爬出来的死士,不信任他人,才是他信任这个世界的表现。

    对此,唐泽却有自己的想法。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当时的唐泽这样说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需要的只是志同道合的队友,至于细节上,我又不是他们父母,要求他们和自己完全一致干什么?而且说真的,团里全是全肯定bot你自己不觉得害怕吗?有点其他人的声音,能给我一些提醒,也好。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有点太极端了我说。”

    “唯独不想被这家伙这样评价……”小声吐槽了一句,星川辉重新拿起了课本,不再去管交头接耳,重塑对团长认知的新人们了。

    唐泽回去就回去了,他回去,还得考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