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8章、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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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洞,便是胫骨号角,是用人的腿——其中最殊胜的,便是须得用高僧的腿骨镶金嵌银做成的号角,一些瑜伽士和“巫教”的神巫们,亦用这等法器,吹动其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做法事的时候。这等号角在做法事的时候,是须得用上的,吹响之后,会叫一些忿怒相的魔神和护法喜欢,那种尖锐刺耳,叫人不喜的声音,却经常是神魔喜欢的声音。
忿怒相的诸多护法,喜欢这种代表着生死无常的声音,同样的,他们亦喜欢以大肉,血和内脏,脑浆做成的贡品,同样一个名称——大肉,便在不同的法会之中,不同的佛爷嘴巴里面,也会有不同的指示和体现。
但是大多数时候,大肉便是奴隶的肉,和大肉一般一起出现的,便是整个人拆解而成的材料,是冒泡的饮料,是脑浆和内脏血液的混合物,是湿肠,是心肺,是这个,是那个。
所以每一场大法会,亦只有大贵族和大寺庙方才能够承担的起——一座小的庙子,进行这样的大法会,止会无止尽的拖垮整个庙子,叫整个庙子陷入衰败之中,无可被庇佑,所以亦有一些地方,说是甘露,便是加上了红色颜料的水,亦或者是其余相似之物,大肉,亦会变成别的肉类,这便是“变通”,止这等变通在有了条件之后,便会变成高配。
毕竟,也无有僧侣会担着得罪了诡神的危险,去做这等事情,奴隶是不算人的,奴隶是牲口,这便是大多数僧侣们的想法,而真正的上层僧侣,从农奴阶次第而上的,几乎无有,应只是一个“大布施”,便已经足够卡死九成九的农奴出身的奴隶了。
奴隶的孩子去寺庙,也被称之为服僧役,是去端茶倒水,是像是工蚁一般,维持一个大寺庙的运转,若是人人都是止念佛的佛爷,那寺庙早就无法维持运转,变得坍塌了,就是因为如此,陆峰见过不少底层的学经僧——称呼不得上师,连僧侣都称呼不得,说是学经僧,其实也便是说的好听罢了,实际上都不过是最底层服僧役的僧侣。
在寺庙之中,这般的僧侣的“损耗”都是极高的,便是一个村子都无有了,便也无有甚么大事情,在寺庙的庇护之下,一群牛羊无了,那便迁移另外一群牛羊过去,不须得多少年,那里便长出来了新的牛羊。
在密法域漫长的时间之中,大领主无有处置好自己的财产,败光家财的事情,亦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密法域最多便是止这些家财里面,混上了些奴隶罢了。
人生如朝露。
陆峰在来密法域之前,亦背过不少的诗词,可是诗词之美,美就美在当你真的遇见了,感触便更深了!
陆峰问过,罡洞声音是有助于领悟“出离心”的法器,“尸陀林”亦可以帮助他领悟“出离心”,但是想要做一个好匠人,将这罡洞做好,也须得用心,班智达上师的意思是,陆峰若是想要领悟“出离心”,便利用“尸陀林”,修行“不净观”和“白骨观”,亦还有天竺瑜伽士特有的“观想之法”,班智达上师亦是会的。
若是陆峰无有死在了辩经之中,班智达上师便可都教给陆峰,止陆峰要的多,可是诸般知识,却讲得少,倒也不是班智达上师不肯教授陆峰,事情亦还是出自于知识庞大如一汪大湖泊,可是陆峰现在便也只是一个比较大的小河滩,里面便是灌水,也灌不了多少。
这还是陆峰有智慧加持,若是无了智慧加持,便是一天时间,他连罡洞应怎么打孔都学不会,便是班智达上师,都抚摸着陆峰的脑袋,称赞他是一个有福气和悟性的人,明日他会继续传授陆峰这些知识。
应如何言说这种事情呢?
便就是叫陆峰说实话。
他说的亦是“上师好的令人发指了”!
便是这僧侣的阿爸,都无可能如此对他好了。
甚至于陆峰都有一点感动,对于他这样半个不太纯粹的“知识的求知者”,这般传授知识的上师,便真的和真理长老一样,陆峰手持龙根上师的腿骨,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比丘的僧舍是不得发出声音的,所以陆峰须得在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法锣响动之前,开始了自己的雕琢。
至于说其余的帐篷之中,每一个帐篷之中自然有一个帐篷的事务,了却佛爷坐在了帐篷的正中,止他不着急,双手缓缓的拨动着自己的一千零八颗蜜蜡的念珠,在这念珠和念珠中间,亦有佛头念珠,他一双狮虎一般的眼睛看着诸位,扫的诸位上师便都有些心虚。
他的一双眼睛,便好似是可以看穿一切也似,他的目光在诸位上师的身上落下来的时间,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更无可能看出来了却佛爷的心思,这便是佛爷平时的功夫,察觉到了帐篷之中诸人逸散出来的那一股子不安的气氛,了却佛爷说道:“无须慌张。”
便如黄吕大钟,但是却响在了这每一个人的耳朵旁边,这便也是一种修持了,了却佛爷一边拨动念珠,一边告诉他们,无要有甚么贸然出去的举动,他也没有告诉其余人是为了甚么,但是也不必他说,他止如此言语了,那诸位僧侣便都平静了下来。
只有了却佛爷微微垂目,他的佛息在每一串念珠之上流转,温润进入了每一颗念珠里面,若是有相同佛法修为的人,便可以看到在他的脚下,便有脉络可循,顺着脉络往上,便可以看见他脚下的三道脉络,便分别在三座扎举本寺背负了菩萨上去的地方,三道佛息顺着他的密咒加持在他的身上。
要么不动,一动便要石破天惊。
但此刻,并无是时候,他须得有人帮忙,扎举本寺的崇知上师敢于将他们四位上师留在此处,便是因为这四位上师联手,便就算是出了厉诡出行的大事,他们四位上师亦可以传递出信息来。
至于说那几个“非人”,便更是如此了,现在整个大营之中的情况,便止四个字可以形容,那便是“按兵不动”。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但止他们都知道自己在等待甚么,他们是知情人,止陆峰却不知道,他拥有一种清澈的愚蠢,应不知道,所以陆峰反而是最为淡然的一位,应他无有祈求,无有目的,便只有求学之想法,此刻他便在求学的路上。
第二日早上,依照平日那般吃完了早饭,念经,班智达上师讲经的时候,陆峰直接了当的问班智达上师,“出离心”应和解,班智达上师为陆峰讲经,每一次这般时候,时间便过的飞快,止等到中午放饭的时间,班智达上师还在讲述“不净观”,便只是说了纲要,具体如何实修,还是无有说清楚,道明白。
吃完了饭,便有一段时间的休憩时间,班智达上师便带着陆峰朝着一处帐篷走去,陆峰在诸人的目光之中,跟随着这位班智达上师,那些人看着陆峰的背影,各有想法,但是都无有说话。
陆峰跟着上师走,止这边行走,陆峰便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疏离”感觉,他们是低头亦或者是伸手,将整个经幡推开或者是低头感受着这厚重经幡从自己头顶拂过的感觉,止每一次经过这样的感觉,陆峰都感觉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处静谧的所在,是来到了一处秘密之所。
他是在营帐之中,但是也无有在营帐之中,顺着这些经幡朝着外面走,很快,陆峰便感觉自己走出了营帐之外,嗅到了硫磺的味道。
是“龙”的地盘!
陆峰无有想到,便只是走了两步,便走到了“龙”的地盘!
陆峰忽而站住,班智达上师缓缓回头,询问他为何不走了,陆峰说出来了这般事情——止无有想到,“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位班智达上师对此一点也不见怪,他言说,这里面的这位“龙”,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铁匠神”,是为“莲花钦造法寺”铸就一些法器和兵器的“铁匠神”和“火神”,里面的铁匠精魄,便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铁匠的精魄。
也便是说,这里的“龙”,便是被降服的“护法”。
陆峰听到这里,便忽而想通了自己以前从未想通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一座“杂湖朗诺山”上,山神驳杂,无有叫人搞清楚到底哪一位才是这座山真正的山神,但是现在,听到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这位班智达上师轻巧又理所应当的回复,陆峰一切明了,他知道了,也许杂湖朗诺山,乃至于杂湖朗诺山之后的大雪山之中,山神便只有一位。
之所以现在在这里留下来了诸多的外神,便是这里曾经有过“莲花钦造法寺”!
在常人看起来恐怖无比的“龙”,在“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期,那也应是为了大佛爷,为了庙子而“工作”的神灵,那些法力深厚的上师,是有御使诡神的能力的,那这般说,他在这里寻得了罗仁·赞丹尸佛的那长条书,亦才有可能,是这里的“龙”跑出来的时候,带走了罗仁·赞丹尸佛的典籍?
“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候,庙子里面的佛爷们用咒力驱使诡神为自己做事,后来“莲花钦造法寺”毁于一场大火,故而里面的一些“外神”,“厉诡”跑出来了!
如此,罗仁·赞丹尸佛的长条书在这里便能说得通了,这“花龙”的手下亦有铁匠精魄,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止这一下,陆峰心中起了大好奇,但是很快,他便将这大好奇都熄灭了,应知道这些秘辛,这对于他不算是什么好事,等到他的实力、地位、佛法修为都上去了,有些事情他便不去主动追寻,那些消息也会主动来找他。
在他身边的班智达上师自己去了一遍前面,虽然说是嗅到了这硫磺味道,可是在此处,却也看不见“温泉”和“锻造之所”到底在何处,陆峰止觉得自己站在了一高处。
在他眼前,便是已经修有了“神通”的“慧眼”,亦看不见什么情形,应他们现在还是在“营地”之中,他们面前是数不清的经幡,那红,那一片经幡的红,红色的经幡,连成了一片海色的海洋!上面用金汁绘画的密咒,风一吹,呼啦啦的响动,一望无际的红色经幡遮住了所有想要窥视者的目光,也熄灭了陆峰曾经想要过的,离开这里的心思。
这里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他们的实力已经足够可以改变一些空间了。
陆峰走,是走不掉了,所以他便欣赏,眼前的这场景,便如同是山垭风口的风马旗一样“刺拉拉”的走,可这厚重的经幡之下,叫陆峰看清楚了“风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陆峰竟然起了转瞬即逝的“敬畏心”,应自然的伟力,叫人臣服。
所以陆峰低头,念“六字大明咒”,随着“六字大明咒”的风马追逐在了这里的这些厚重经幡之间,一时之间,陆峰亦无有说话,将心放空,班智达上师则是看着这般的情况,看着陆峰,听着他的六字大明咒,竟然也念“六字大明咒”,加持于陆峰。
这亦是陆峰第一次见到有另外一个人将“六字大明咒”施展到了如此的程度,原本是极其常见的咒语,但是从这位班智达上师的嘴巴里面念出来,便只见是勾连了无尽的本尊本源,那源源不断的本源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甚至于陆峰都产生了幻觉,止真的看到了千臂观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脚踏住了周围的风马,叫万物万事都在一瞬间停歇!
与此同时,班智达上师说道:“你便在这里修持的不净观,便这将自己这‘生死轮回’,‘诸事无常’,‘出离红尘’的心缓缓的从心中生出来,便当做种子,不可叫这种子立刻便发芽了,亦不可叫这‘观念’如潮水,一下子便将你淹没,将伱溺毙在了这诡韵之中。
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教你将‘尸陀林’,从无限小的微尘之中,显示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