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491章 、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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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峰站在一边,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既然不叫他走,陆峰就住腿不走了。这倒无是他惧怕“戒律长老”,止是他知道,“戒律长老”叫他过来见“嘎日玛”,一定是有原因,既然如此,他先看看这到底是甚么原因再说。

    不着急发言。

    止做好一个“木头桩子”就好了。

    等到所有人俱都出去,房舍之中止留下来四个人。

    “戒律长老”方才说道:“‘永真’,将佛子的僧牌还与他罢,你拿在手上也无有作用,不若还与它的主人。这牌子对于佛子,还有大用。”

    陆峰闻言,利索的将僧牌还给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其实陆峰亦知道,这个僧牌,对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来说,不过是“身份证明”罢了。

    不是最为重要的。

    真正值得在意的,其实是和“仓禀长老”一样,那册封的印章和名册。这才是对“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重要之物,是“有效产权证明”,证明了他这个“呼图克图”,不但名正言顺,还有自己的地盘。

    当然,朝廷的册封和“呼图克图”的自身势力,是相辅相成的,有些东西,朝廷要的亦不过是一个态度。当年新王朝的马上皇帝大抵是看不上这边的僧人的,结果见识了这些上师们的势力之后,立刻大举册封,安抚奖励。

    在中原王朝如此,在密法域也是一个道理,现在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佛子,尚且还是笼中鸟,便是有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身份,亦扑腾不起多么大的风浪。止等到他有了大咒力,他方才得见自由。

    且须忍耐,静待天时。

    止希望“嘎日玛”可以顺利长大。

    陆峰将僧牌还给了尚且有些懵懂的“嘎日玛”,将其塞到了他的手中。“戒律长老”见状,方才说道:“既然如此,大莲花座佛子,我有些话儿,要和你分说清楚。

    当年你和我约定的事情,到了你修行的后期,你自然可以回忆起来,我亦不愿意占了你的便宜,我现在便在你的面前应了诺言。

    你叫我应允的事情,我现在便还给了你。

    我曾答应过你,将你转世佛子身带回来的僧人,我可回答三个问题,并且答应他一件事情。

    我现在便在你的面前,应了这誓言,亦是你我两清之时日,‘永真’!来问!”

    说到了这里,“戒律长老”也不在意“嘎日玛”是如何想的,直接对着陆峰说道。

    “便是问罢,三个问题,若是我知,你就可得。

    这三个问题之后,你和大莲花座的因果,就再斩断一分。”

    陆峰闻言,双手合十,对着“戒律长老”行礼,对着“嘎日玛”行礼,随后直接了当的问道:“我想知道关于‘甘耶寺’的因果。

    整个庙子的毁灭,到底因何而起,那‘厉诡’又是如何而来?”

    这是第一个问题,“戒律长老”也全然不含糊,干脆了当的说道:“‘甘耶寺’的破灭,和‘莲花钦造法寺’有所关碍,俱是一般。

    在‘密法域’,便是有诸多‘厉诡’,止这些‘厉诡’,从最开始便有了,就算是莲师,就算是各位僧人,亦不过是调服了一些本地的恶魔,‘厉诡’。

    它们比我们这些僧人,还要靠近这一片大地。

    不提其中其余的神,魔,止说‘厉诡’,‘厉诡’愈是无有人性,纯粹,便越是强大。

    到了最后,便是不能以僧人的阶次第相对应。

    有些‘厉诡’就算是法王见到,亦要认真相对。

    止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突破了那障碍,所有的‘厉诡’,却再度和人无异。所以有的时候,最强的‘厉诡’和最弱小的‘厉诡’,一体两面,并无区分。

    甚至于我们怀疑。”

    他未有说“我们”到底是谁,但是根据“戒律长老”的阶次第,陆峰怀疑他说的这个“我们”,至少是“扎举本寺”的“长老团”级别的殊胜人物。

    “戒律长老”说道:“这是我卖了你一个好,这是我多余送你的一句话。”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听到这里,一双目就落在了“戒律长老”的身上,止“戒律长老”完全无有将“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放在眼中,在场四个人,“戒律长老”无有叫“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离开,不是应他怯懦或者如何,应这里止三个人。

    “永真”,“嘎日玛”和他。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并非属人之列。

    陆峰侧耳倾听,“嘎日玛”却在一边,自己睡着了。

    陆峰知晓,这并非是“戒律长老”动的手,刚才这眼前的一切,俱都在陆峰的眼神之中。

    亦就是说,这是“嘎日玛”自己睡着了。

    灵性在提醒他罢了。

    有些话儿,他不得听。再说了,有些事情,“嘎日玛”自己是知道的,不过是现在“无有想起”,等到了时候,他甚么都知道了。

    陆峰侧耳凝神听着“戒律长老”的话语。

    “戒律长老”见到“嘎日玛”睡着,“永真”还站在自己面前,无有动移,说道:“那便是‘厉诡’的来历。

    ‘诡韵’在此,不增不减,所以我们这些僧人,有的时候,无有因果,不会对于‘厉诡’动手。

    此处上下,止大日落下,那整个草原上,都弥漫着看不见的‘诡韵’,这些‘诡韵’因缘际会,便会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只‘厉诡’。但是庙子之中的上师,除了因果牵连,会出去降魔之外,其余的时候,不动手便不动手。

    你应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陆峰当然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听君一席话,便知道“原来如此”!以前许多事情,便是应这一句话,而得到了纾解!他明白为甚么“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会费尽心思去盗窃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应“诡韵”不增不减,那么这个“密法域”,或许止应有一只“厉诡”,其余的“厉诡”,都是散开的“一”,那些低等级的“厉诡”越多,那么更高的“厉诡”就越少,相反,若是依照着这个规矩,整个“密法域”无有了“厉诡”,那便说明了一件事情。

    最可怕的“厉诡”,就出现了。

    所以,

    陆峰的这“人皮古卷”,反而是最殊胜,最可怖之物。

    应他会吞吃“厉诡诡韵”,将其化作“智慧资粮”。

    其余的僧人便是镇压了“厉诡”,“厉诡”亦是在那里,“诡韵”是一直存在的,可是带着“陆峰”过来的“人皮古卷”,却可以转化了“诡韵”。

    将“诡韵”当做了“智慧资粮”。

    这样一转化,陆峰却是一个“异”。

    这却不是好事情。

    应陆峰清楚,那些更加厉害的“厉诡”,他们亦有智慧,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

    后果不堪设想。

    并且,陆峰亦知道,这“人皮古卷”,他并非“厉诡”。

    他是“他”!

    陆峰在“钵盂”之中,见到了“人皮古卷”的真形,所以陆峰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做了那“佛子”,将这“钵盂”拿在手里。

    ——他在“钵盂”之中,见到了一位老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衣服。

    在见到了他的时候,这位老人还抬了抬他的老花镜!这就是“人皮古卷”的主人,这“人皮”,就是从这“老人”的身上落下来的,之所以说是“落下来”的,不是“剥下来”的,是应陆峰见过“剥下来”的人皮。

    对于要做“唐卡”,亦或者是要在“仪轨”的时候,铺在地上的那些“人皮”,都是有规格要求的,死人的皮子,他们不要。

    至于高僧的“皮子”,那就更少了。

    陆峰所见的“人皮古卷”,就是那位老人的“皮肤”,那位老人对着陆峰招手,看上去十分的和蔼可亲。

    这便是陆峰初次出来这里的依仗。

    是陆峰曾经的腰胆。

    这样的话,降服了些“厉诡”,的确并非是一件坏事。

    应谁也无可得知,将所有的“厉诡”都打碎了之后,叫“诡韵”弥漫,这些“弥漫”的“诡韵”,是否会合一。

    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厉诡”,那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将其降服,并且若是这个“理论”成立,那么就算是打散了这“厉诡”,亦不过是叫其从一化作万万千。

    这真是令人绝望之事情啊!

    那么多的“诡韵”渗透在了一起,

    它们会化作甚么呢?

    化作一个卵?供养出来一只“厉诡”?还是化作别的神话故事之中的“魔王”?

    陆峰无可得知。

    然后听到“戒律长老”说道:“但是‘厉诡’和‘厉诡’,并非相同之物。

    有的‘厉诡’,是出自于‘本身’。

    另外一些‘厉诡’,就和毁了‘莲花钦造法寺’和‘甘耶寺’庙子的‘厉诡’一样。

    它们并非来自于此地本身,它们是外来者。”

    说着话语,“戒律长老”严肃无比的脱下来了自己最外面的僧衣。

    将身上的各种法器,竟然如此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眼前。

    都放在了一起。

    陆峰无有搭手。

    陆峰一不是他的“侍从僧”,二并非和他十分的娴熟,如此动作,并非谄媚,却是危险。

    陆峰就站在一边,如此看着。

    眼前这情况,自然并非是“戒律长老”忽而发癫。这是他在将“秘密”给陆峰展示,故而他一脱再脱,看着他将一件如同牛奶一样乳白的内衬僧衣拿了出来。

    随后方才停止了动作。

    面对着此物,“戒律长老”十分珍重。

    “过来罢,一起来看,止今日你的见闻,谁都不可告知。

    当然,若是无有了这等资格,你就算是想要告诉别人,亦不可得。

    看看罢。”

    说完,他将此物铺展了开。

    “噶日朗”迄今为止,依旧在一边昏睡。

    并不能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来看罢。”

    “戒律长老”不在意上身无有着装,止下半身穿着衣裳。

    招手叫陆峰过来看。

    陆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看了一眼。

    便是他,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应是“阿南波咄尊者”所说的那一场天火之后的场面!

    陆峰见到了许多象征佛法的法幡和符号在这僧衣的背面,整个内衬佛衣的颜色都极其的鲜艳,整张画面大量的使用了“朱红”和“湛蓝”“土黄”等颜料的笔触,画出来了一副“事件”!

    看起来应是一个类似于园林,或者是战场的地方,许多人都穿戴着甲胄,也算是雄赳赳,周围却是大量的树木,这也并无稀奇,阿布曲州树木稀疏,并不代表着吐蕃时候其余地方的树木稀疏。

    气候是会不断的变化的。

    陆峰无有在意这些,他看向了其余的地方,在他的目光之下,地上,落下来了许多稀奇古怪之物。

    说是稀奇古怪,是应这画师将这些东西,画的就稀奇古怪。

    明显给了人一种于这些玩意儿,和这一幅画“格格不入”的模样。

    甚至应画师的手段高明,叫陆峰觉得这些东西,都像是后面再有人添补在上面的一样!

    仔细去看,却又发现,根本看不到此物的模样

    ——像是画师随手点上去的黑点。

    周围的马儿都应惊惧,开始不安的嘶鸣,大量的甲士就在这里,护住了一个贵族,这贵族明显是一个具体的人,应在这贵族的车队之中,是带着幡儿的,在这幡儿之上,明确的画着类似于军队战旗一样之物。

    若是对此有研究之人,一定是可以认出来这人是谁。

    可惜无有学习这些。

    止须得知道这就是贵族就可以了。

    这一幅画的重要,不在这些上,而在于这一副画的中心点,便是几个甲士,奉上来了一个圆圆的物什。

    “长老,这是甚么?”

    陆峰问道。

    “这是表,想要看到里,就须得用心去看。”

    “戒律长老”说道。

    陆峰闻言,便以“佛心流转”去看此物,结果这一下,这幅画又不一样了,陆峰看到,这一幅画上面,大量的鲜艳色彩化作了更加可怖的“黑色”和血色!

    黑色,是整张画的主基调。

    红色,则是猩红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