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是借水而来，身上还萦绕着几分水气，来的无声无息。

    苏寒山创造五大山脉，与原本的五大水系精气结合之后，洛阳城原本的阵法已经出现了不少变化。

    来者居然还能顺水而入，对从前那套洛阳大阵的理解，必然早就到了妙至毫巅的程度，才能因势利导，见微知著。

    其中一人，外貌年过半百，高冠锦袍，面相威武，正是洛阳太守王世充。

    此人本来是个西域胡人，不过早已归化，在开皇年间，就因为作战勇猛，屡立战功，被大加赏赐，仪同三司。

    杨广前往江都时，朝中任命此人留守洛阳，总揽洛阳兵马百姓一切事物，可见对此人的看重。

    但他原本的修为，也就是跟李二郎差不多，修成了灵光而已。

    摩诃叶从前多次见过他，都能够把他的功底深浅，看得清清楚楚。

    佛门方面，没有把碎叶魔尊约到慈航静斋的老巢，而是决定约在洛阳一战，有心借助洛阳大阵之力。

    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想过要征询洛阳太守王世充的意见，可见也没有太把这人放在眼里。

    之前开战的时候，他正好不在城中，他的那些心腹，连道信的素酒神通都没有扛过去，一点水花都没有翻起来。

    可现在他站在这里，气息之渊博与从前相比，简直有云壤之别，进步之大，让人深觉古怪。

    王世充身边那人，三十多岁，穿着古怪，似乎道袍，又跟中原常见的道袍款式大不相同，通体洁白，腰带袍脚上，都是金边花纹。

    两人现身之后，竟然没有及时动手，也是这个白袍人率先开口。

    “魔尊修为返璞归真，浑无半点魔气，现世未久，就要炼化佛门诸强及九大佛兵，真乃魔门中人的楷模。”

    “我等不敢冒犯魔尊，但我有一位好友杨虚彦，本是魔门弟子，对魔尊也甚为崇敬，不知出了什么纰漏，竟被魔尊镇压，只要魔尊高抬贵手，放出杨虚彦和天魔珠。”

    “我二人愿意助魔尊运转阵法，对抗外敌！”

    他们出现的时间拿捏的刚好。

    原本他们纵然能绕开五山，借水潜入，可一旦现身，也会被岳山和戒日太子盯上。

    但现在三大妖王魔化，李世民和菩萨蛮倒是无妨，寇仲和徐子陵却立刻落在下风。

    巨大的青狮白象，在群山中扑跃冲撞，岳山和戒日太子，已不得不前去相助。

    白袍人这一大段话说完，竟然都没被人打断。

    摩诃叶也认得他，那是西域一个教派，大明尊教的教主，名叫许开山。

    大明尊教跟佛门之间很是有些恩怨纠葛，许开山也是炼成不朽神通的高手，因此入了摩诃叶的眼，有过往来。

    摩诃叶从中介绍，引他与杨虚彦相识，三者常常互相交流一些功法见解。

    真说起来，摩诃叶虽然只有一个极乐正宗作为基础，但手头上的关系错综复杂，经营的势力也非常庞大。

    辩和与他颇有交情，佛门了空等，有时也与他合作，像杨虚彦、许开山之流，同样是某些时刻可以大加利用的臂助。

    可惜魔尊降世以来，一连串变故，阴差阳错，弄得堂堂极乐宗主，好像一个孤家寡人，身边只剩一个邪王帮帮场子。

    “想不到这许某人，如此看重朋友。”

    摩诃叶感叹道，“邪王，令徒真是慧眼识珠，结交的都是真情重义之辈呀。”

    石之轩双手拢袖，轻笑一声：“他朋友是很多，总有很多人想从杨虚彦身上推测我的功法境界，我后来嫌烦，给了他一颗天魔珠，大多数人就把注意力放在那颗珠子上了。”

    “宗主是坚定的人，不会轻易被转移视线，但这老许嘛，你觉得他到底是要朋友，还是要珠子？”

    摩诃叶道：“我看他是要吃亏了。”

    摩诃叶跟苏寒山几乎没有交谈过，但是他记得万寿仙山的那种意境，大地无垠，乾坤正立，万寿无疆。

    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受到胁迫，接受交换的条件呢？

    洛阳桥上，苏寒山转回了视线，看向城墙。

    佛门六大高手都盘坐在大桥上，九大佛兵围绕着他们，在空中旋转。

    五山五水的亿万无形气机，都朝这里汇聚，经苏寒山的调和，涌向九大佛兵，丝丝缕缕都透着玄异的变化，击中佛兵内外的各个节点。

    六大兵主高手主要只是作为调剂，安抚佛兵的躁动。

    与他们对应的六件佛兵散发出并不强烈，但很浓艳的金赤光芒，似乎已经有了快要消融的迹象，另外三件，也显得模糊颤抖。

    任何一个感知敏锐的强者，都能够体会到苏寒山这几天几夜以来，耗费了多么巨大的心力。

    但他依然站在栏杆上，神态既不疲倦，也不焦躁。

    “一个想要太平天魔珠，另一个……”

    苏寒山看向王世充，“是想要体会我这山河大阵的完整阵图，暗中学去吧。”

    王世充胡须微微一动，知道自己被看破心事，索性笑道：“我等相助魔尊，魔尊有所回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倘若魔尊不信任我们的能力，我们也可以让魔尊看看，我们值不值这个价！”

    他双臂张开，宽大的衣袖，深色的锦袍，随之展开，向前踏了一步。

    整个洛阳城微微一震，但墙根内外，房屋建筑，没有半点开裂的地方。

    因为这一刻，震动的不仅仅是洛阳城，连同周边苏寒山创造的五大山脉一起移位。

    移动的速度、方向、距离，完全相同，像是把这个山川城池整体向北，推动出去三寸。

    王世充人是站在城墙上，身高七尺的一个汉子。

    落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一刻，却分明是有一尊撑天凌地的怪鸟现身！

    九颗头颅俯瞰人间，鲜红的羽毛胜似骄阳，翼展足有数百里，双爪垂落，就推得山河移位。

    朱粲的速度确实快，但论气力，论风云，比这尊怪鸟差了太多了。

    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凤还能高唳。

    煽动血雨司千灾，古今羽类第一奇！

    摩诃叶恍然：“九头虫？！”

    《孔子家语》中有提到，古人把万灵分为五虫，其中“羽虫”指的就是飞禽。

    九头虫，实则就是九头神鸟，是天下飞禽中最神异、最凶恶的一种。

    先秦的楚人，曾把它当做神灵尊奉，以赞誉百鸟的文章歌谣，美德祭祀来约束它，试图化妖为神。

    可楚国灭亡后，它就由神而妖，与秦始皇博于东海，身殒于江东，后来汉末时期，三足鼎立。

    东吴孙家发现九头虫的尸体精血和残魂，设法重炼九头虫，加护东吴王侯将相，成为三国之时，东吴最大的倚仗。

    孙策号称小霸王，继楚人遗风，就是因为他能掌控九头虫，但在他死后，九头虫怨气渐不可制，其力被东吴世家所分，东吴日衰。

    想不到今日这股力量，落在了王世充身上。

    看这股气势，更是最完整的力量，绝非当年被分割后的东吴世家可比。

    王世充笑问：“如何？”

    苏寒山摇头道：“不够。”

    许开山道：“还有我。”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胸前的血肉突然张开，多出一只眼睛，眼球咕叽咕叽的翻滚。

    这个眼睛在他的血肉中游动，从胸前向左移去，胸口的位置，却还有一个眼睛，瞳色与之前迥异。

    转瞬之间，成百上千个眼睛从他胸口游动出来，布满全身。

    连发髻也崩开，他的一缕缕头发如灵蛇仰起，每缕头发的末端都是一个眼球，七彩纷呈。

    他这些眼球一出现，九大佛兵表面都浮起一缕黑烟。

    本来被苏寒山彻底镇压的佛魔之力，属于魔的一面，竟然重新被勾动。

    苏寒山甚至感到自己袖子里面的太平天魔珠，也产生躁动，似乎隔着袖中的鬼神空间，都能感受到外界的呼唤，珠子表面万千异色瞳孔流转。

    这个许开山所拥有的不朽神通，跟太平天魔珠的契合程度，简直远超杨虚彦这个魔珠主人！

    “呵！”

    苏寒山笑了一声，抖了抖手腕，大袖翻卷缠绕在手臂上，自行收紧，“还是不够。”

    王世充低喝一声：“那，魔尊小心了！！”

    王、许二人，同时结出一个手印。

    两人之间形成一个血色漩涡，涌现出一个足足有九尺高的雄壮老者。

    这老者的发髻很高，双眼如牛，胡须如同钢刷般张扬开来，本该是气血很充足的模样，但却肤色惨白，皮肤表面画满了朱砂符咒。

    苏寒山读取到这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稍一推敲，已经知道来历。

    这人竟然是秦朝的方士徐福。

    当年秦始皇死后，他回归中土，窃取秦皇精血修为，在东海禀洲，炼药服用，引得群魔窥伺，服用之后，堕入魔道，勉强把持心神，每隔一甲子才能苏醒一次。

    三国时期，海上有夷洲、禀洲的人，常常借海风到东吴会稽郡行商，被孙权听说禀洲异事，由古丹炉古丹方，悉具神效，非比寻常。

    彼时孙家已经难以克制九头虫的残魂血元，孤注一掷，派出大军，护送残魂血元，前往禀洲。

    岂料九头虫跟秦始皇有仇，感应到秦始皇的功力气息，惊醒了徐福，大战之下，东吴损兵折将，只有孙权逃回东吴，那一战之中，徐福神威散出，被禀洲的土人窥见，恐惧莫名，称之为“血天皇”。

    王世充早年有奇遇，在山中见到一株九叶灵芝草，服用之后，多年来慢慢炼化，才知道那是九头虫残魂所化，而血元之力，犹在禀洲，被徐福所吞。

    他多次打听禀洲情形，知道徐福还在沉睡，因是胡人，与许开山有旧，约许开山联手出海。

    二人一个引动血元，夺回体内，一个勾动魔性，继续蒙蔽心神，徐福一点都未醒觉，庞大修为半分也没有来得及运用，就被他们两个耗费七七四十九天，炼制成了傀儡。

    正是因为修为大进，又有了这尊强悍傀儡“血天皇”，王世充回来后，听说了洛阳的事情，才敢跟许开山相约，要来趁机向魔尊讨要好处。

    这血天皇一旦出现，跟刚才两大强者展现修为的情况，还又大有不同。

    无形魔气如同滚滚狼烟，从他身上直冲天际，这魔气原本无形，元气原本也无形，但天地元气被这魔气一冲之后，二者便同时变色，化作血雨，纷纷洒落。

    三大妖魔沐浴在血雨之中，发出欢畅的啸声，双天壶嗡鸣之间，把各方魔气连成一体。

    山河大阵原本运转无缺，现在被这些魔气内外勾连，气息顿时衰落。

    天空的边界，大地的阴影里面，蠢蠢欲动的血色眼眸接连亮起，大大小小的邪祟妖魔，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飞天遁地，像是大片大片的黑色雪云，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躲在五大山脉边缘的那些江湖中人，纷纷发出惊呼，匆忙闪避。

    他们的修为不俗，平时遇到这种邪祟，也完全可以用元功磨灭斩杀，但是现在涌过来的邪祟妖魔太多了，根本不愿正面抗衡。

    苏寒山铸造如来法器，最先吸引的就是这些邪祟，只不过这些邪祟到了近处之后，又被山河大阵的气势所压，未能进入，数量越积越多，潜藏在层层虚空之中。

    山河大阵有了缺口，对它们来说，就像是发起了总攻的号角。

    王世充和许开山来讨要好处，正好把这些邪祟也当成助力，向苏寒山施压。

    魔尊又怎么样？

    从苏寒山入世的举止来看，这所谓的魔尊，同样有着人的喜恶，并非那些没脑子的邪祟妖魔。

    他甚至看起来要比那杨广都正常得多。

    杨广入魔的心性已经不可测度，全然不似人了，因而也没有什么人敢去招惹他。

    而这个魔尊更像人，既然是人，就可以被要挟，可以被拿捏。

    天地间鬼哭神嚎，群魔狂啸，他们两个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寒山。

    苏寒山目光幽幽，拇指和无名指一扣，弹了一下指甲，火星四溅。

    “这下够了。”

    在许开山眼中流露一丝喜色的时候，苏寒山指甲上迸现出的那些火星，越来越亮，极速膨胀。

    纯阳不朽之力，在四灵中摹拟朱雀图腾，最为合拍。

    朱雀七杀真火的力量，让那些火星，瞬间化为千百颗天火大陨石。

    从洛阳大桥上，向着天空，向着四面八方，轰击而去。

    陨石轰入群魔之中，炸出一团团绚烂至极的火云光团。

    许开山眼中的喜色未及褪去，已被这些火云光团照亮，又被一个阴影遮挡住了。

    那是苏寒山的手掌。

    许开山浑身都是眼睛，但苏寒山这只手伸起来的时候，所有眼珠，都不由自主，向苏寒山那只手转动过去。

    那些眼睛瞪得非常认真，非常用力，要把手掌上每一点纹理都烙印清楚，眼球一个接一个的外凸，似乎要瞪出眼眶。

    啵啵啵啵啵啵！！

    那些眼球竟然真的跳出了眼眶，速度之快，如同千百条射线，目标全部聚焦在一个点上。

    苏寒山在桥上抬手一虚抓，许开山所有的眼球，就全部撞到了他的掌心里面。

    那五根手指轰然收折，坠压过去，把所有的眼球，捏成了一块彩色的水晶，流光溢彩，绚烂缤纷。

    “啊！！”

    许开山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他修炼出了千眼蕴魔神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会变成瞎子。

    苏寒山那一抓不只是抓走了他的眼球，更是从他的灵光上撕裂了一块，把他对外界的观测能力撕扯下来，一把抓走了。

    那是苏寒山在法海那个历史节点停留了半年的收获。

    回顾天绝僧断绝缘法的手段，参考泰山辟魔剑，强行将人的灵光点化出七魄的具体法门。

    苏寒山将这些东西，融合到自己的八龙元丹概念之中，出手之时，也能把敌人的概念看成八份。

    像许开山这种敌人，千眼神通，观测能力太细，视力太靠近苏寒山的本体，根本防不住他的八龙断魔大法，一个照面，就被扯掉了其中一份概念。

    “护我！！”

    失去观测能力的许开山，心中恐慌，如同洪水滔天，好在还有跟傀儡之间的感应，不假思索，驾驭傀儡，守卫自身。

    血天皇瞬间移位，挡在许开山面前。

    王世充也对傀儡有一定的掌控权，但下手慢了一分，心中知道不好，背后鲜红羽翼张开，身影爆闪向后，双手则不遗余力地向前轰去。

    轰！！！！

    苏寒山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任凭那双重掌轰在自己胸膛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而苏寒山的双掌，与此同时，拍在了王世充的脑袋两侧，发出了那声巨响。

    他的脑袋当场炸成了飞灰，灵光上出现了裂缝，隐约将灵光分成八个部分，但一股血光闪过，裂缝又有弥合迹象。

    九数为极，九头不死，就是指九头虫的生机之强悍。

    它残魂血元不灭，从先秦至今，虽然被王世充炼化，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在王世充身上复活。

    无头身躯的气息半点也没有衰减，双掌疯狂轰出，羽翼上也闪烁血色剑光，向前穿刺。

    无论什么敌人，就算能把这些攻击全部挡下，至少王世充这个无头身躯，也能够借助反震的力道遁走。

    但苏寒山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比无底洞还要可怕，无底洞好歹还能感受到打空的感觉。

    因为是被道力以绝对平等的姿态抵消。

    王世充的所有攻击一碰到苏寒山时，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道，既没有打实的感觉，也没有打空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王世充心中震怖，有一丝后悔，只凭一个徐福带来的信心，怎么就能想着去拿捏这么可怕的怪物？

    苏寒山已无视他的攻击，从纷乱掌影中，连续七拳，轰然砸在他身上。

    鲜红色的乱影中，突然闪现的七条皓白光芒，让无头身躯接连剧震，猛然僵住。

    强烈至极的皓月波动，从无头身躯内部爆发，把尸体瞬间融化。

    血色的灵光，在连扛七拳之后，终于裂成八份，被皓月脉冲推动出去，轰然撞向长空。

    李世民原本坐在大石上，等发现妖魔双天壶对自身的克制后，就开始走位。

    人消失在群山中，羽箭总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反而限制住朱粲的范围，不让他跟妖魔双天壶汇合。

    一个精通走位的绝世箭手，可怕之处才真正表现出来。

    硬是把魔化之后，根基高出他两三筹的迦楼罗妖王，圈在空中。

    苏寒山的皓月脉冲，正是对着那个方位撞过去。

    朱粲被这个光柱击中，体表的羽毛层层消减，正要设法挣脱，八段血色灵光，也撞在了他身上，向他体内渗透。

    苏寒山早在初创杀拳之时，就能把自身任何招式，融入拳法之中。

    八龙断魔，融在他这一拳里面，让王世充的灵光混入了朱粲的灵光之中。

    朱粲的身躯当场炸成光点，只剩一团乱糟糟的两色灵光，纠缠在一起，自相矛盾，无法作出任何行动。

    城墙之上，一声震颤。

    苏寒山出现在城墙上，跟血天皇互换了一击。

    从许开山身上撕扯下来的观测概念，烙印在苏寒山的手掌上，这一掌击中血天皇的时候，来自傀儡主人的概念碎片，也轰入了血天皇体内。

    傀儡一时迟缓，下一刻，就不知道已经中了多少掌。

    纯阳不朽境，造物苍龙掌！

    血天皇被轰击出去，拉长成一条庞大的血色五爪神龙，发出灼热至极的光芒，扑在青色的天狮身上，撕咬缠绕，让天狮翻倒在地，撞塌山峦。

    苏寒山炼宝确实承受了不少压力，也不能中断太久。

    但他又想生擒那三尊半妖半魔的怪物，只好看看别的敌人品质够不够，作为速决武器。

    王世充竟能扛八招，实在很不错，血天皇也很好，虽然只是徐福，但他体内的修为很有用。

    许开山也可以凑合着用。

    苏寒山动作毫无迟滞，又一抬手，太平天魔珠混在掌心下，轰了出去。

    许开山被他轰出灵光本相，太平天魔珠混在灵光中，连珠子带灵光，被他砸向那尊白象。

    可他毕竟离开了洛阳桥，山河大阵受到的影响，也还没有来得及恢复过来。

    摩诃叶已经出现在洛阳桥上。

    原本他约上了石之轩，是想让石之轩掺和进来，创造一个最好的时机。

    但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三大妖王魔化，有王世充修为大进，血天皇傀儡现身，虽然都被苏寒山镇压，但这个时机太好了，让他不确定，即使之后石之轩再出手，还能不能比这个时机更好。

    此时，佛门六大高手在桥面，九大佛兵悬浮在他们头顶三尺左右，摩诃叶处在更高的一层。

    这极乐狂僧，面前浮现出金光明净的贝叶佛经。

    但他没有按照佛经开示的那样，用佛祖入灭图，去包裹九大佛兵，反而并掌如刀，一掌刺在贝叶佛经之上。

    贝叶佛经，霎时毁灭！

    “如、来、破！！”

    极乐六神诀的最强一招，如来破。

    破体、破山、破海？

    自断六识，再破寂而出，故为如来破寂，如来破极？

    那倒是一个不错的用法，有可能修成一式如来神掌，但那也只不过是一种反向的“迎佛西天”。

    仍属于迎佛西天的用法之一，奈何不得苏寒山这样的敌人。

    苏寒山这几天，炼九大佛兵的过程中，揣摩这些佛法意境，又看过李二郎的行为，也猜到“如来破极”的可能性。

    但摩诃叶这一招，脱离了苏寒山的预估。

    此为，如来、破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