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3章 震惊的西伯侯,为何冀州黎民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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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一辆马车行驶在一条直通远方荒野之中的灰色道路上。
姬昌坐在车中,脸上至今仍有惊讶之色。
这条路,他已经来回乘车走了数十次。
他掀开车帘,望向远方,只见一条非常平整的灰色大道如同冀州山水的腰带,蔓延而去。
这条大道视野宽广,足以并排四辆马车。
马车走在这条道上,完全不会颠簸。
行驶不过多久,姬昌就亲自走了下来,跪在地上抚摸着这条鬼斧神工一般的道路。
“真结实。”
“刀劈斧砍都很难留下痕迹。”
姬昌踩着地面,回想起他平生以来走过的山路。
雨水之后泥泞崎岖,甚至会陷入其中。
天晴之后坑坑洼洼,颠簸的他一路要吐。
“发儿,难怪天下人都愿意和冀州做生意。这种通达天下的驰道,谁不愿意走啊。”
“发儿,发儿呢?”
“主公,二公子又去长乐坊的马场赛马去了。”
“逆子!”
姬昌眼前一黑,差点命丧冀州。
“主公!”
几名侍卫赶紧扶住姬昌。
姬昌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
“苏长青大奸啊。长青商号只在别的国邦开设青楼、赌场、酒楼、茶肆,却不为他们铺路、建桥。每年长青商号从人间千国赚取多少银两,真正的好东西却敝帚自珍!”
“可恨可恨!”
姬昌早已从他人的口中得知,这种灰色坚硬的道路叫做“驰道”,是长青商号用冀州学宫创造出的一种名为“水泥”东西铺砌而成。
如今天下八百诸国,只有冀州能够生产出大量的水泥。
先前。
他旁敲侧击问过水泥的制法手艺。
泥瓦匠们倒是十分直爽,毫无戒备之心,告诉他一句话。
冀州土好。
姬昌终于明白帝辛当时的心情了。
因为他也想杀人。
“让开让开,哪里来的车辆,逆行了!”
“来来来,这边靠着,通关文牒交给我,扣六分,罚款两百钱。”
便在这时。
一个穿着冀州官制长袍的男人,用脚蹬着两个奇怪的木轮子冲了过来。
姬昌瞪大双眼。
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玩意。
两个轮子的车,不仅能坐人行驶,还能直立起来?
姬昌震惊了。
这两个木轮子一大一小,中间用木棍链接,大轮子上还有两个用手握住的把手,大轮子车毂部位还有两个用脚蹬的镫子,像马镫一样。
姬昌来到冀州多日,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小吏。
只见这小吏将两轮车停在路边,拿出冀州衙门的令牌,道:
“原来是西伯侯当面。下官冀州路政司小吏乔一桥,请把违章处理一下吧。”
半个时辰之后。
姬昌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
这平整宽敞的驰道上,有许多的规矩。
这些规矩,苏长青铺路之前就定了下来。
其中一条便是,车辆靠右行驶,居于驰道正中四道,两侧窄路留给行人行走。
无论何时,车马不能逆行,更不能走在行人路上,否则容易酿成事故。
方才他的马车不仅逆向行驶,而且还占据了行人小路,违反了路政司的道禁律例,需要扣除六分,罚两百钱。
苏长青规定每人共有十二分,扣完之后,终身不得驾车,还要在驰道上举着违令的牌子认罪十天,并帮助路政司维护道路秩序十天。
“西伯侯是外地车马,且是第一次触犯律例,只需警告即可。”
“这里是贴条,上面写着冀州路政司十八条律令。”
“下次再犯,下官就要扣分罚款了。”
自称乔一桥的小吏撕下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了西伯侯。
姬昌心中称赞,如此执法的确公允,让人信服。
“大胆,这位是西伯侯!”
周围侍卫见状立刻拦在姬昌身前。
“快退下!”
姬昌怒斥。
几名侍卫赶紧退到一边。
“这里是冀州,不是西岐,来了就要遵守几周的律令。”
乔一桥皱了皱眉头,扫了几人一眼,道:“懂不懂法?”
侍卫:……
乔一桥说完没有停留,跨上那个怪异的二轮车,转身走了。
姬昌好奇摆手问道:
“乔差爷,您坐下这是何物?”
“这叫脚蹬车,是公子创造的小物件。”
远处乔一桥的声音传来。
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物件便如此神奇。
姬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心里感慨万千。
这时他才发现,西岐和冀州相比,差距不仅仅在几条道路,几座大桥上。
差的是方方面面。
“以后记得规矩,出了事故,你脑袋都要搬家了。”
姬昌斥责了车夫几句。
车夫连连点头,心里则是嘀咕不已。
他驾车数十年,何时见过这等繁琐的规矩。
不过主公有令不敢不听,只得驾驶着马车靠右缓慢行驶。
“为何走得如此之慢?”
“主公,不知为何,我心里想着不可往边上靠,手却控制不住马车走这直线。”
姬昌:……
“那就慢一些,顺路去一趟乡郊吧。”
“乡野的村夫才是一个国邦真正的根本和脸面。”
“冀州城内如此繁华,不知乡邑小民幸不幸福?”
姬昌的马车在平整的驰道上缓慢地行驶着,好在后方并无车马,并未拥堵。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冀州城外,沿着一条小路下到一处耕田小路上。
在这条山野小路两侧,整整齐齐遍布数千亩的良田,田里随处可见耕种的乡民。
结果。
姬昌又被震住了。
他越往里走内心越被触动。
到最后,姬昌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光。
这些乡民带着斗笠,穿着扁褂,敞胸露怀,肩头搭着擦汗的麻巾,一边耕作一边哼唱着苏楼里流传的曲儿。
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姬昌愣了。
他们还是奴吗?
这群乡民的神情似乎表明着,他们不是在为主上开垦耕作,而是在为他们自己。
怎么会?
乡民能吃饱喝足不耽误耕作,已经是一个国邦兴盛的体现。
这些乡民又算什么?
把劳动当成了光荣?
“花篮的花儿香
听我们唱一唱唱一呀唱
来到了南泥湾……”
姬昌侧耳倾听,听清了他们唱的曲儿。
这里叫南泥湾吗?
姬昌不由想到西岐与四方小国的征战之地,那里土地荒废,数百里不见人烟,与这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马车继续往前走。
周围耕种的乡民越来越多,还出现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耕种农具。
姬昌纷纷把农具的样式记在了心里。
这些农具也要问苏长青索要。
此子奸诈,只卖给西岐谷种,却将如此先进的农具藏了起来。
“时辰到了,该回去给孩子去乡塾登名入学了。”
“听说十岁以下的孩子学钱全部免除,表现优异者还能保送冀州学宫。”
“是啊,快走吧。去晚了,没了名额,就要等明年了。”
这时。
日落三竿,已是旁晚时分。
周围的乡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陆续往回赶。
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事,说的次数最多的词叫做入学。
怪了。
旁晚时分天气转凉,正式耕作的好时候,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这些乡民停种回家?
姬昌心里充满了疑惑,不自觉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