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我才应该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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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一座山顶。一身青衣的儒生,与一位武夫并肩而立。
“山顶的风景不好看,不过,够凉快!”
“一世千年,轮回九世,有一知己足矣,下个千年我无法再轮回,只能走到这里了,云州万载大劫,还剩下最后千年即可结束,下座高山,云兄可否代我去一攀。”
“爬不动就早说,逞什么强,书生就是弱,歇着吧!剩下的山,我去攀登!”
“多谢云兄,就此别过。”
两道身影,背向而行。
一道身影走向山下,一道身影继续朝着下一座高山进发……
无论山有多高,无论山有几座,只要信念不灭,总会有人继续前行。
……
大渊入口。
过了月许之久,大祭酒等人坚持不住了。
三品程度的孔气气与吴尔智等人,几乎面无血色,撑起的光幕早已暗淡无光。
最前方的忆白龙仍旧坚持着,一脸坚毅。
只是这位武威王想不通,他可是二品武夫,怎么大渊里一群低阶诡物不顾生死的冲过来,随后被他的剑气磨灭。
渐渐的,忆白龙发现这群诡物好像不是朝着自己来的,而是涌向大渊入口。
而且惊恐不已,逃亡似的。
大祭酒等人也发现了如此古怪的现象。
“大渊内一定有异变,会不会与云缺有关?”
“怎么这群诡物看着有点鸡飞狗跳呢,都往外面跑?”
“难不成,大渊里出现恐怖的诡物,四处吞噬弱小者?”
“会不会都是被云缺赶出来的?”
议论半晌,没有头绪。
最后还是左兰山恍然大悟,第一个收起浩然气,道:
“不等了!我们先出去,再等下去容易倒霉!你们别忘了云缺他就是个祸害!他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得倒血霉!”
众人听罢,纷纷下意识的点头,就连忆白龙都在点头。
这么久了,如果云缺战死在大渊深处,再等下去也白搭,众人都坚持不住了,于是选择撤离,到大渊顶端等待。
同一时刻。
一座小镇里的包子铺,云缺正在埋头大吃。
旁边的门六在喝粥,屠苏和满申狂吃包子,没人吭声,只顾着填饱肚子。
实在太饿,一个月没吃饭,云缺现在饿得眼睛都是蓝的。
吃着吃着,云缺忽然一拍桌子,惊道:
“糟了!忘了大祭酒他们还在大渊呢!”
门六三人抬起头,望着云缺。
又听云缺大吼一声。
“小二!再来十笼包子!一大锅粥,三盘小咸菜!”
等云缺见到大祭酒等人,已经是晚上了。
没走大渊,而是在道宗附近抵达。
天澜宝境已经崩塌,在道宗附近形成一片宝境区域,化境里的一切均都挪移到外界。
看到云缺出现,大祭酒秦皇等人的眼睛都是直的,怎么也想不通,云缺居然从后边过来了,难道大渊还有出口?
左兰山一声冷哼,道:
“看看,老夫说的没错吧,他就是个祸害,连大渊都能给祸害了,如果我没猜错,他肯定吃饱饭才来找我们。”
云缺脸一红,嘴硬就是没吃,但是打了个饱嗝……
了解经过后,众人唏嘘感慨。
“云儿……”
远处传来呼唤,云缺猛然回头,居然看到了母亲!
白孤晴的身体已经复原,除了脸色苍白之外,毫发无损!
云缺大喜,与母亲团聚。
众人说说笑笑,离开了大渊之地。
大家累得不轻,先得歇一歇,再来研究封印大渊之事,反正道宗就在旁边呢,即便大渊里出来什么诡物,也是道宗先倒霉。
当然了,这是来自云缺的建议。
走出很远之后,云缺回过头,望了眼大渊,目光中有些复杂。
辰龙的那一掌,与少年城时如出一辙……
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吐出,云缺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多想,高高兴兴挽着母亲走向远处。
数日后。
大燕皇宫张灯结彩。
今天是大喜事,燕皇纳妃。
大手笔,一次纳了六位皇妃。
按照排序,分别为穹音,凌妙清,赢霏雨,商暮,朱静姝,柳真真。
皇后则是牧青瑶。
七个媳妇,云缺觉得够了,有点忙不过来。
但是穹音在喜宴上闷闷不乐,云缺好心问了问,结果穹音非得让云缺答应一件事,还不肯说,神神秘秘的。
云缺只好答应下来。
随后穹音高兴起来,说要给云缺一个惊喜,独自出门,不久后把她妹妹穹舞带了来,要穹舞入后宫。
云缺叹了口气,秉着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原则,又多封了一位皇妃。
这下更忙不过来了,不过嘿嘿,很快乐……
几日后,燕皇带着宾妃们出游踏青,来到青狐山。
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云缺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间屋子好小呀!”
“像个棺材,冷冷清清。”
“这就是夫君的棺屋呀,夫君小时候真可怜。”
“现在也可怜,整晚整晚的忙呢。”
清冷的青狐山,充满了莺声燕语,显得生机勃勃。
“还不是你们人太多!要不然朕能那么忙嘛,今天正好在这睡了,只忙一晚!”
棺屋里顿时惊呼连连,打闹声响成一片……
山脚,一头毛发雪白的猛虎卷缩在树下,带着一种高贵的慵懒。
瞥了眼半山腰的小木屋,猛虎撇嘴发出女人的声音。
“没一个哼哼得好听,无聊。”
月魁离开了云缺的识海,占据雪纹虎的妖躯,由于境界不高暂时无法化作人身,只能跟着云缺,又不愿待在灵兽袋里,于是云缺只好每到一个地方,就将老姐放出来,还得留下灵丹与美食,跟养个祖宗差不多。
月魁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但是也有烦恼。
烦恼的来源,就是不远处那只流着口水的傻老虎。
萍山君捧着一个大壶,里面装着泉水,屁颠屁颠的来到近前。
“刚接的泉水,可甜了呢!给姐姐解渴!”
“谁是你姐!滚远点!”
“好嘞!”
萍山君将自己卷成个球儿,开开心心的滚向远处。
夜幕来临,青狐山的小木屋里彻夜灯火。
日出之际,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山顶,白孤晴遥望着东升的旭日。
“日出,真的好美……”
站在白孤晴身旁,是面容冷漠的武威王。
“嗯,美。”
忆白龙依旧不善言辞,更不善表达,也不苟言笑,但是他的心情,已经被颤动的剑匣所展现无疑。
多日后,道宗与学宫联手,再次封印大渊。
这次是两头都封印了。
至于能封印多久,没人有把握。
不过大祭酒不再担心,因为大渊就在道宗边上,道宗成了天然的守门人,倒霉透顶。
学宫恢复了正轨。
先生们仍旧教书的教书,睡觉的睡觉,打铁的打铁,养花的养花。
回春殿里,风先生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开心得流下了眼泪。
他沉眠多年的爱妻,终于在云缺送来的灵药下转醒。
百花殿依旧热闹。
只是少了位先生,自从大渊一事之后,剑平之没再回来。
云州大地,逐渐平静。
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朝气蓬勃。
暖棚虽然消失,但是严寒已经过去。
当下一个冬天来临之际,暖棚里的花草也将成长得更加茁壮。
大秦,太子府。
梅钱直着眼睛盯着手里的书本,麻木的咏念着。
啪!
一方戒尺甩在手上,抽得梅钱龇牙咧嘴。
“心不在焉,身为太子要以皇者自居,殿下切勿浪费了光阴,这本书罚抄百遍,若有一个字迹不工整,再抄百遍!”
左兰山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梅钱在心里这个骂呀,又不敢表现出来,急忙施礼恭送。
谁让人家是丞相,又是太子少傅呢,还是二品大儒,别看梅钱是大秦太子,依旧惹不起左兰山。
自从梅钱得知了自己大秦太子身份,着实高兴许久,三天没睡着觉。
认了爹之后,也知道了母亲居然是学宫先生,一家三口团聚。
但是好日子没多久。
母亲又回学宫教书了,秦皇则忙于国事,把他丢给丞相教诲,每天被左兰山折磨。
字写不好要挨打,书读不好要挨打,连礼节不对都要挨打。
梅钱早就后悔了。
早知道当太子受这活罪,还不如去当我的百玉城校尉呢!
无聊之余,梅钱发现伴读书童有本杂书,名字新奇,叫做:
《我成为猎妖人之后与妖女们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翻看之后,梅钱看入迷了,越看越觉得眼熟。
等看完之后,梅钱把书一摔,大骂道:
“不对呀!我是大秦流浪在外的太子,还有个修为高深的随身爷爷,我才应该是主角呀!怎么让云缺那孙子成主角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写的书!”
……
一日,
大燕皇宫传来喜讯,皇后怀了身孕,是个女孩。
云缺亲自起名,第一个女儿,叫做云朵,封号天宁公主。
代表着天下长宁之意。
生命之花,不曾枯萎,云州大地,遍布希望。
……
随着云州壁垒消散,海外探索成为了修行者们热衷的冒险,时常有大船出海。
小船也有,只是极为罕见。
海域,
一只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前行。
划船的,是一位背着木剑的青年先生,文文弱弱,慵慵懒懒,看似没什么力气,小船倒是很快,乘风破浪。
船上有客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突然天边飞来剑光,一道女子身影落在船尾,将小船踩得往下一沉。
这女人脸色冷峻,周身起伏着强大的灵力波动,扫视了一圈船上众人,冷声问道:
“你们可曾见过一个自称墨老的家伙,他本名叫做墨誉昇,如果有人提供线索,可得五百灵石。”
船上的众人默不吭声,有人摇头,有人沉思。
划船的年轻先生赔笑道:
“没听说墨老这个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与那墨老有何冤仇,如果见到他,我们一定通知阁下。”
“我乃铁山国之主。”
女人冷声道:“我与那墨老有不共戴天之仇!早些年那死鬼已经滚了,居然还敢回来烧我皇宫,哼!别让我找到他,否则扒皮抽筋,赐他净身大礼!”
灵气暴起,女子飞空而去。
小船继续前行。
“女人呐,最好别招惹啊。”
划船的年轻先生感慨后,朝着船上的客人们笑道:“大家既然同路而行,不如说说各自名号,我叫剑平之,小胖子,你先报名。”
船上一名胖乎乎的年轻人低着头道:
“我是百花殿学子……”
“你叫什么来着,我记不住。”剑平之挠头道。
小胖子无奈道:“我叫木安。”
一名面色苍白的老者始终闭目养神,开口道:“姓苍,名海。”
另一名身穿黑衣,长发及腰的阴森男子说道:“乌深。”
船上唯一的女子是个孕妇,挺着大肚子说道:“我叫春梅。”
几人报出名讳后,小船上再次沉默下来。
剑平之呵呵一笑,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小船继续前行。
不久后,船头附近的海面上出现一具漂浮的尸体。
剑平之让木安动手将尸体捞上来,发现还有一口气,压出多余的海水,这人缓缓醒来。
“你命真大,居然没被鱼吃掉,幸亏我们路过顺手救下你。”剑平之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掉海里了?”
被救之人虚弱的道:“家破人亡,遭人追杀,多谢相救……”
“不用客气,萍水相逢也算缘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剑平之道。
男人躺在小船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目光晃动了一下,嘴角仿佛带起一抹淡淡的无奈笑意,低语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陈龙。”
剑平之升起了简陋的风帆,遥望远方笑道:
“大家坐稳了,开船喽!”
小船再次前行,驶向未知的大海深处。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