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南国沦陷。

    至此，人类只剩下北城一个据点。

    12月25日，魔物包围北城。

    25日晚，还活着的所有学生聚集了到一起。

    沈觉玉点亮圣诞树旁的蜡烛，对大家说：“圣诞快乐。”

    天空上的雪花片片晶莹，魔法让圣诞树闪闪发光，这一幕，明亮又美好。

    “圣诞快乐！”学生们都笑着说。

    或许在几天前，他们还会伤感、哭泣，可是时至今日，他们不会了。

    活着的每一天，都应该庆幸。

    “虽然大家应该都没时间准备礼物……”沈觉玉说：“但如果有的话，就把它送给你珍视的人吧，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是送礼物，还是收礼物。”

    学生们积极道：“好！”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最大程度的笑容。

    “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它的简陋。”

    “可以收下我的祝福吗？”

    “其实我一直很想对你说一句话……”

    “笨蛋！礼物我收下了！其实我妹妹的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

    寒冬，大雪，蜡烛，圣诞树，晚宴，还有微笑和礼物。

    这一晚，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都是终生难忘的。

    时雾清走到沈觉玉身边。

    沈觉玉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她冷淡的问：“你要送我礼物吗？”

    时雾清把手中的礼盒递过去，这是她用魔法包装的：“请收下吧……至少在今晚。”

    沈觉玉看了眼大家的笑容，沉默了下，还是接了过去。

    但是她没有打开，只是冷淡的放在一边。

    “圣诞快乐。”时雾清已经满足了，她扬起笑容，诚挚的说。

    “圣诞快乐。”沈觉玉敷衍道。

    御风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等她们说完后，才上前。

    “圣诞快乐。”他也为沈觉玉送上礼物。

    沈觉玉对他的态度好些，但也没好少多上，接过礼物的时候，还骂道：“笨蛋！”

    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御风时没生气，只是习惯性地怼了句：“除了这句话，你就没话说了？”

    他望向时雾清，举起手，一串东西在指尖下轻轻晃动。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清清。”

    时雾清直接呆愣在那了。

    接着，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因为，御风时送给她的，是时间之铃。

    和上一世，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圣诞快乐。”紫发少年微笑道。

    “……圣诞快乐。”时雾清和他交换了礼物。

    这真是美好的像是梦境的夜晚。

    “大家，干杯！”有学生激动的嗷嗷叫着。

    “不能喝酒啦！”

    “有什么关系？魔法！大家是会魔法的人！”

    “说的也是……到时候喝点魔药就没关系了！”

    “别抢我的蛋糕啊！”

    “看招！哈哈哈！”

    沈觉玉作为北城的公主，同时也是神殿成员，坐在最上面。

    她看着下面的伙伴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安静了许久，突然把时雾清给她的礼物，拿了过来。

    拆开。

    里面……是一个以卡卡为原型做的布娃娃。

    没有她原来所拥有的那个精致好看，但是，能看出是被人用心做出来的。

    “……”沈觉玉的神情，当即在一瞬间，变得难以辨认。

    那不是单纯的愤怒、憎恨，而是很多种剧烈的情感，汇集在一起，才能出现的表情。

    眼圈瞬间就红了。

    沈觉玉忽然就站了起来，她端起一杯酒，走到时雾清身边：“和我喝酒！”

    语气恶劣，又理直气壮。

    时雾清能怎么办呢？

    只能顺着她了。

    “好。”

    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沈觉玉眼神柔和了些，但还嚷嚷着：“时雾清！不准喝魔药，至少今晚不行——再来！”

    “唔……好。”时雾清面颊已经是红扑扑的了。

    【这是？？？冰释前嫌了？！！！】

    【！！我家Cp过年了！！？】

    【不是过年，是过圣诞了】

    【好耶！！！啊啊啊啊啊好激动！】

    等到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了。

    “小玉……还喝吗？”

    “小玉，对不起。”

    “你别生气嘛。”

    “我还能喝。”

    沈觉玉看着虽然还乖乖坐着，但是明显已经不清醒的时雾清，眸中闪过什么。

    她站起身，手掌放到了少女的额头上。

    “清清。”

    “嗯？”

    “睡一觉吧，这里很安全。”

    “好。”

    沈觉玉微微勾起唇角，“乖孩子，我会奖励你的哦。”

    【？】

    【？？？？】

    【不不不是？不对劲啊？小玉是故意灌醉清清的？】

    【她不会料到了……清清和她喝酒，绝对不会用魔法作弊吧……】

    【这样一想……刚才拆礼物时的表情，不会是装出来的吧？就是为了让清清觉得，她有点动摇了！她想和好了！但是不好意思，这才过来喝酒的！】

    【嘶……】

    【不愧是小玉】

    “你要做什么？”御风时两步走到时雾清身边，凝视着沈觉玉。

    “别紧张。”沈觉玉把食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相信我，就和以前每一次一样。”

    “……”御风时沉默了几秒，退开了。

    沈觉玉笑容扩大：“不好奇吗？你信任的清清，和我们说过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之前的那些事，又究竟是不是她做的？”

    “——她的潜意识梦境里，究竟有什么？”

    “你要入梦？”御风时凉凉问。

    “不止。”沈觉玉揉了揉时雾清的头，看起来十分温柔亲昵，但结合她的话，只让人觉得恐惧：

    “玄眠曾经提过一个魔法仪式，这些天我没有事，研究了一下，然后我发现了，只需要稍加改动，就能做出一个进入别人梦境，并且在不知不觉间改动她的潜意识的仪式。”

    御风时瞳孔微缩：“你要改变清清的潜意识？”

    “有什么不好吗？”沈觉玉直直看着他：“不管她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只要改变了她的意识，她就会永远做我们的清清！”

    “不行！”

    “晚了！”

    御风时疾步扑过去，想要拉开沈觉玉，但是沈觉玉的手指，已经在时雾清的额头上，画完了一整个复杂的符号。

    魔法仪式的光芒，笼罩了宴会的整片场地！

    御风时惊悚回头，这才发现，宴会里，许多东西摆放的方位，都是刻意的！尤其是各色蜡烛的位置，完全符合仪式的规则！

    以及，看几个方位亮起的光芒，可以判断出，雪下面，埋着启动仪式的魔药！

    沈觉玉笑盈盈地和御风时对视着，口中，念着无法再被打断的咒语。

    大片大片亮目的白色，让御风时再也睁不开眼。

    【（屏息）】

    【不……不愧是小玉啊！我真是个傻子，居然还以为卡卡死后，她直接失去斗志，什么都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