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攘外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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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丰盯着杨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杨弛,刚才我提及的千两白银、良田十亩、中田百亩,城内还有一座宅院,这可不是随便乱说的,有凭有据。”

    杨弛怒目而视,恶狠狠道:“你有什么凭据?”

    林丰道:“你杨驰如今,还没有正妻,可是你府上的小妾,人数可不少,已经有三个小妾,要养三个女人可不容易。”

    “第一个,是永宁县青楼的女人,你给她赎身出来。人家在青楼,虽说一双玉臂千人枕,可也是有名的。你为了给她赎身,用了六百两银子。”

    “这事儿,青楼内人人皆知。”

    “第二个,是普通人家的浣衣女。这女人姿色不错,在河道边洗衣服时,你见色起意,直接抢回来。为了彰显你的能耐,你一番风流后,给了浣衣女父亲两百两银子。”

    “事情,也就摆平了。”

    “第三个,是城西刘屠户的女儿。这一次倒是不怪你,是你拈花惹草,见人家长相还行,所以去调戏,没想到刘屠户霸道,打上门来讨个说法,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

    “因为你贪生怕死,没办法,得过日子啊。这一次,倒也不是你主动给钱,却被刘屠户勒索了三百五十两银子。”

    “算一算,这足足一千一百五十两银子了。”

    “诚然,这不是十天半个月内完成的,长年累月下来,也不少啊。”

    林丰侃侃而谈,嘴角噙着笑意。

    杨弛脸色,已然涨红。

    他家中女人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一查都能知道。往日里,杨弛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在白家的地位,稳如泰山。

    没想到,林丰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暴露出来。

    林丰扫了眼周围,见白安、白赋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心中轻笑。白安、白赋是有仇,可那是家仇,这杨弛是外人,仅仅是杨氏的侄子。

    杨弛攫取白家的钱财,白安和白赋自是怒火中烧。

    林丰继续道:“言归正传,千两白银的事说完。又说一说良田十亩、中田百亩的事。这事情怪不得旁人,得怪你的管家啊。”

    “你府上的管家,一张嘴管不住,到处吹嘘,说什么你姑母,你杨家出嫁的姑娘,体恤娘家,是好人,照拂你这个没爹娘的孤儿,不仅给你宅子,还给十亩良田、百亩中田。”

    “田地的事儿,那就不说。这宅子,单独拎出来说一说,宅子在城北。我了解了一番,是当年玉瑶的祖父在时,买下来的,一直在大房名下。”

    “单是这处宅子,可就值不少钱。不仅地段好,而且环境清幽雅静,至少值五百两银子。这不是小数目,是天价数目啊。”

    “然后,给了你杨弛。”

    林丰一番话说完后,转而看向杨氏,道:“岳母,从杨弛到白家来,一直让他学制药,你还特地叮嘱苟连福,让苟连福教导,可杨弛学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学到。”

    “反倒是遛狗斗鸡,玩女人很不错。我又问问你,玉瑶从小到大,你置办了什么?”

    白玉瑶听到后,眼眶一下红了。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嫌弃的。前几年,自杨弛到白家后,她在母亲那里更不受待见。

    杨氏听得哑口无言。

    林丰太狠了。

    杨氏倒也不是吃素的,她见情况不妙,一下使出传统招数,大声嚎啕哭喊起来。

    “我好苦的命啊。”

    “丈夫死得早,女儿不亲善,擅自成婚找了个野姑爷回来,欺负我这没了丈夫的寡妇。我这辈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我不活了啊。”

    撒泼声音,回荡在大厅中。

    杨氏泪如雨下,不断哭诉,更控诉女儿不孝。

    白玉瑶看到这一幕,撇开了脸。她虽说不忍心,却也清楚,林丰是给她出气,是帮她整饬局面,这时候不能添乱。

    林丰看着杨氏哭泣,扫了眼畏畏缩缩的杨弛,他一步跨出,到了杨氏的面前。

    一巴掌抬起,便径直落下。

    啪!

    耳光响亮。

    杨氏一下被打翻在地上,被打懵了,停止哭泣,怔怔看着林丰。旋即她反应过来,又惊又怒,站起身就朝林丰扑过去。

    林丰又是抬手挥出。

    啪!啪!!

    一左一右,又是两耳光。

    杨氏被打翻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这一次她有些怕了,只是小声抽噎,口中呢喃着儿女不孝,说自己命苦的事儿。

    林丰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一方面,西秦不似中州夏国,儒家思想没这么深,虽说也讲究孝顺,但不这般愚孝,纲常理念更浅薄。另一方面,杨氏鄙夷林丰,更卖女儿,一心想着杨弛,本就欠收拾。

    他自是不会手软。

    和这种女人斗,你手软,就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结果,必须快刀斩乱麻。

    唯有如此,才能解决问题。

    林丰淡淡道:“杨氏,白家内部,什么龌龊事都有。我还听说了些消息,玉瑶的父亲,当年不止你一个女人,而且还有孩子。最终,却是都死了。这些事儿,要不要我一并说出来?”

    “你……”

    杨氏一下瞪大眼睛,神色震惊。

    她脸色神情一变再变。

    这一刻杨氏看向林丰,只觉得头皮发麻,背脊汗毛倒竖,一丝丝冷汗生出。

    白家在林丰面前,仿佛是被脱光了,没有任何的隐秘可言。

    林丰淡淡道:“好好当你的母亲,没有人置喙你什么。你和杨弛,你们要怎么做,那是你们私下的事儿,别再刨白家的根就是。你说,行吗?”

    “行,行!”

    杨氏忙不迭的点头。

    她哪里敢再和林丰争斗,否则,到时候老底都要全部揭露。

    丢脸的是她。

    按理说,林丰一个上门姑爷,竟是打她,这是不占理的。问题是,她不敢和林丰闹啊,所以只能是咬牙忍了。

    挨了打,也白挨。

    白安却是怒了,呵斥道:“嫂嫂,杨弛的事儿,总归要给一个说法吧。”

    白赋也道:“杨氏,你吃里爬外。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两人直接发难。

    林丰哼了声,吩咐道:“白安、白赋,你们有事,回白家慢慢折腾,别在庆余堂闹。白家的产业,还得开门做生意。”

    杨氏面对林丰没底气,可面对白安、白赋,却是不惧,咬牙道:“我大房的产业,我要怎么处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们自己屁股都不干净,少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话时,她带着杨弛急匆匆就离开。

    白安、白赋也带着人离去。

    大厅中,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林丰、白玉瑶两人。白玉瑶看着闹腾离去的众人,眨了眨眼,还觉得不可思议,更是有些懵。

    这就离开了?

    这就解决了?

    一切,恍如梦中一般。

    白玉瑶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道:“兄长,多谢你。”

    林丰道:“你我本就是一体,何来言谢?”

    白玉瑶脸一红,嗯了声,她岔开话题道:“兄长,白家的事儿,你怎么如此清晰?我在白家生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么多内幕。”

    林丰说道:“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白家的事,看似一团糟,实际上,你仔细去了解,一个人一个人分析,顺藤摸瓜,自然全都牵出来。”

    “因为你,整日忙着处理庆余堂的事情,心思被牵制。你努力经商,奋力振兴家业。却是忘记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连你白家内部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好,到处是千疮百孔,即便你再怎么努力,那又怎么样呢?顶多,算是一个裱糊匠罢了。”

    “你赚得越多,内部拖后腿的人也越多。任你怎么折腾,那都没用,所以才有今天的难题。如果你真正掌握了白家,一言独断,就不至于,发生今天这些事儿了。”

    白玉瑶一听,看向林丰时,那眼中多了敬佩。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说得太好了。

    不愧是大族子弟。

    白玉瑶心中彻底信服,她叹息一声,道:“兄长,她们虽说离开,后续肯定闹腾。这一情况下,也不好办啊。”

    “你错了!”

    林丰摇了摇头。

    白玉瑶道:“兄长是什么意思?”

    林丰道:“你在白家,虽说负责经商,可你年纪小,威望不够,能让白赋、白安听话吗?”

    “不能!”

    白玉瑶摇头道:“即便我的年纪再更大一些,那也难。因为,我是女子。之所以我负责商业,他们不反对,是我能勉强挣钱维持家族。”

    林丰道:“在你无法号令白家的前提下,他们闹腾,就意味着无法折腾你。他们闲下来,不给你找事儿,给谁找事儿呢?”

    “白赋、白安和岳母,三方都有矛盾,争斗起来,你作壁上观便是,掌握主动权。同时,他们自己内斗,你就不必疲于应对。”

    “总之白家眼下内斗,是有利于你的,你清楚这一点就是。”

    白玉瑶听完,更是五体投地,她感慨道:“兄长,多谢你。”

    “你又来了?”

    林丰打趣道:“你要谢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抹坏笑,自脸上浮现。

    白玉瑶见到林丰的模样,羞得面颊通红,却又没有半点的反感。

    内心,反倒有些小欢喜。

    林丰笑道:“好了,言归正传,家族内部的问题解决。又回到先前,我提及的三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药材的供应,这是长期问题,暂时解决不了,眼下也不是当务之急。”

    “那么仅剩下的一个问题,如果苟伯文上找上门来闹,你打算怎么办?”

    林丰看向了白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