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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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贵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好似之前他受到的那些残酷的刑罚,在此刻,只要心上人说出这句话,就算让他再爱一次,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他叹了口气,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还真是傻姑娘。”
黄依认真看着他道:“你才傻,你每次都犯傻,硬是要把我从你身边推开你才满意是吧?”
李一贵失笑,看着她这一副受委屈小孩子的模样,他赶紧认错,“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诺,你现在想怎能骂我都行,别气坏了自个身子好不好?”
黄依现在早就不气了,这才细细打量着他,破旧不堪的狱囚服,衣不蔽体,身上也没有一处好肉,眼眶一下就模糊了视线,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脯,“你还真是傻,要是不瞒着我,我也可以早点在你进狱中的时候给人打点银子,你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
“这身上的伤早已经陈旧,只是看着有点吓人罢了,就算我是真的傻,不是由于这句话怎么说来着,傻人有傻福,我是个傻的,但却有你这个福。”李一贵轻轻抱着怀中的人儿,舍不得撒手,好像怕下一秒这人就像他无数个夜里做的那场美梦,一下就没影了。
黄依推开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就知道贫嘴,好了,先坐下我给你上点药。”
难得有人这样关心他,李一贵赶紧在脏乱的草丛堆里找到一块看起来干净些的空地,拉着黄依的手就缓缓落下。
任由黄依把他的外衣褪下,不知想起了什么,只觉得喉咙莫名干痒得紧,控制不住地咽口水,脸色也微微发烫变红。
黄依在他背后,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只是看着后背的伤心疼不已,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撒一大坨在手上,再用拇指轻轻沾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伤痕和淤青。
边上药边询问,是不是很疼,李一贵的心思一下就飘到好远去了,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嘴里刚刚想说出那句“能得小娘子如此细心入微的照顾,哪还能顾得上疼啊。”最后还是想了想,立马转过身来,换上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疼!忒疼了!”
表情虽然是痛苦的,内心却一个劲地窃喜,猜想等下面前的人儿肯定会待他更加温柔,一想想那样的温柔相待着还真是幸福啊。
哪成想面前的人儿一张清丽的小脸苦着脸,对他气哼哼地说道:“哼,现在就知道疼了?在干嘛去了!”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用小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气咻地威胁道:“要是还有下次,老娘才不会管你了呢!”
李一贵扶额,立马认栽,“好好好,小祖宗,我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黄依这次可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越想越气,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一贵双手举起,投降道:“冤枉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以发誓!”说着立马竖起两根手指,心里已经早就想好了怎么毒怎么发,这次一定要发的真情实意!
黄依拦住了他,“罢了罢了,和你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啊?你要是真的想要去做某一件事,我就算拉着十头猛牛都把你拉不回来,你啊犟得很!”黄依一脸看破又说破的神情,这下可丝毫没给这个抛弃了自己好几次的男人留什么面子。
李一贵尴尬地笑了笑,知道她这样说就代表早就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这次耍小聪明没耍对好时机,这才让心心念念的姑娘没有按套路出牌。
这次他得好好引以为戒,避免下次再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又想起了自己一开始就想要问出口的问题,把黄依的手拉到自己的跟前,道:“你这次来到这里,是不是楚姑娘和魏公子告诉你的?”
虽然是这样问,但他心中也早已经有了答案,想都不用想,他没死这件事情除了那次在场的人员知道,其他人也一概不知情的,而且那次走时,他还特意交代了让他们好好替他守住这个秘密,他也深信他们不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不然一开始自己也不会以死相逼让他们答应。
黄依点点头,知道自己来这里的事情瞒不住他,还不如早点和他说清楚,她把自己再次醒来后的事情,以及那天楚凝曦告诉她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只是越说到最后,她也愈发的难受。
李一贵也听明白了,世上哪有戳不破的谎言,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又看黄依神情愈发落寞,他也叹了口气,接着把人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楚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黄依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句安慰话,但她也乐意听,轻轻点头。
就这样一对小夫妻都舍不得浪费这每一分一秒,都互相抱着对方,东聊西聊地享受这片刻安宁。
*
话说吉人自有天相的楚姑娘现在面对眼前这一大波人就泛起了愁,自己是个失忆人儿,前半生自己啥也想不起,而面前这陈婆子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大批人就来堵着她,那张沟壑皱纹脸满是得意又嚣张,好似今日好不容易逮住了她,就像是自己上辈子欠了她债一样,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了的架势。
“哼,小蹄子,你这是要去哪啊?我们的账还没好好算清楚呢!”陈婆子笑得一脸猖狂,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的她,现在的她加上后面有大小姐这个强硬的后台给她撑腰,她现在啊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慢慢折磨人!
楚凝曦嘴角抽了抽,果然好日子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剩下的还是有不少烦心事的,比如这个陈婆子,可能就是平日嚣张跋扈惯了,所以眼里容不得她这粒不起眼的沙子,心里小心吐槽。
她这都一把年纪了,人家都是越活越看得看,知足常乐些,她倒好,成天就是让她有好果子吃,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这年纪了还能这么折腾不得不给她来点掌声。
这掌声在陈婆子眼中可不是对她什么赞美,愈发看楚凝曦不顺眼,大声呵斥身后的人,“好愣着干什么,快点把这个小蹄子给我拿下!”
“是。”
“嬷嬷,且慢!”
白九刚给受伤的贵女小姐处理好伤势,现在整个人也是累的不轻,唤了声小曦姑娘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她心下难免又些诧异,内心琢磨着按照小曦换个水的功夫,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也出来寻寻,哪成想一出来就看见这架势,心中还纳闷了,这是在干什么,人挤人乌压压的她在后头怎么瞧也瞧不见,知道听到了陈婆子的怒骂声,她这才紧觉,难怪这么多人,只要这陈婆子一再的地方就准没什么好事。
听这语气明显就是又来找小曦姑娘的茬的,想起她身上那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她怎么能坐视不理,当下大喊,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立马跑在前头,站在楚凝曦的跟前,一脸大母鸡护着自个小鸡崽的模样,不得不向陈婆子赔笑道:“嬷嬷消气,不知我这呆徒儿是哪里惹到了您?”
呆徒儿是白九临时取的,她想着反正现在小曦为她打下手,做的根本就是一些小徒弟的工作,那还不如在外人面前就说她是自个的徒弟,这样大家就算是不给她面子,也会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卖力看病上,给她几分薄面,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了她去不是?
果然,陈婆子微微抬手,让身后的人先不要行动,知道这白九和楚凝曦关系甚好,此举也是有意庇护,但还是装模作样问道:“哟,这就是白神医的徒儿啊,我等还真的毫不知情,刚刚那架势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了。”
白九谦虚摇了摇头,知道这只不过是几句客套话,又道:“嬷嬷平日有诸多事务让您繁忙,这点小事哪能劳烦嬷嬷操心?”
这话说得一下把陈婆子的地位给抬起来了,还毫不掩饰地赞美她办事尽心尽力,是个优秀能干的好嬷嬷,自然说到陈婆子的心坎上去了,也丝毫不谦虚,“不愧是贴身医,不但有一双能叫人起死回生的好手,没想到这夸人的功夫也是一套一套的。”
楚凝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不是白九在别人轻易看不到的角落,轻轻抓着她的手,她肯定要上去怼那陈婆子几句,让她晓得怎么夸人也能气得她牙痒痒,可无奈,她眼下就是在如何不满,也只能翻了翻白眼。
白九看她心情好些了,才问明来意,“不知,陈嬷嬷今日到底是为何事来?”
她猜想就算这陈婆子和小曦有私人恩怨,也不敢这样明面上大张旗鼓地就带着一波人来揍人吧?再怎么样她也是那大小姐的婆子,有理有据的说法这还是要给一个的。
不然这青天白日的,无故这样捉人,还真没有王法可言了?
陈婆子就知道她会这样问,还好她今日一早就是有备而来的,她想着要是没人拦,她倒正好,她捉那小蹄子也就会顺手多了,要是有人拦,左右不过是再走一遍过场的事,她还能更有理些,顺便还能看一出好戏。
这样一想,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尖着嗓子道:“今日的确有一事,和你这乖徒儿脱不了干系。”
这可把楚凝曦给逗笑了,率先回怼道:“哦?你这婆子整日就知道做妖风,本姑娘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左右也离不开这三亩地,也就你这个老妖婆一整天的就知道盯着我不放,一个劲地找我的茬,你自己安的什么好心自己心里就没有点数吗?还到这给我装起来了。”
“你!你!”陈婆子气得翘起个兰花指,死死的指着楚凝曦,骂人的话在口中,显然是真的被气到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倒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楚凝曦见此心情大好,她从失忆到现在,也逐渐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待某一些人和事可以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各自都好,但对另外一些人可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些人反倒是觉得你好欺负,更加的蹬鼻子上脸,给点脸面那尾巴就差能够翘上天了。
所以现在,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既然这婆子如此对她无理,她又何必惯着她?
白九可不是她这种想法,尊卑有序的道理像是在她身上烙下了深深的烙印,骨子里都会觉着那些贵人从一出生就比她们高人一等,这是板上钉的规矩,更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小心翼翼生存的法则。
所以她轻轻瞪了楚凝曦一眼,示意她不要这么鲁莽,然后又立马换上一脸歉意赔笑的面容,好声好气道:“嬷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给气坏了身子。”
陈婆子现在哪还听得进去,一把甩开她,接着对身后的人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进去好好的搜!谁要是先找到大小姐丢失的玉簪,那人就重赏十两银子!”
“是!”
白九先是一脸懵,等他们已经粗暴地把本就破烂不堪的门一脚踹开,然后粗鲁的翻箱倒柜之后她才大声制止,“嬷嬷,这还真是冤枉啊!大小姐的住处离我们这都隔着好几个院子呢?她丢的玉簪怎会出现在我们这?”
陈婆子看她这慌张的神色满意极了,又瞥了眼楚凝曦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心里的恨意更深,声音先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道:“怎么?大小姐丢的簪子怎么就不能在你这小地找了?我可告诉你,大小姐那根玉簪可是皇宫里皇后娘娘亲自给的,此等重要之物找寻更是要仔细些,就算是你们这处破败不堪的小地方也不能放过。”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手上那个音镯子,不屑道:“还有啊你现在求情还真是太早了,要是等下子把小姐那根宝贵簪子从你们这里搜出,你到时候就可以试着磕破头来求情,还得看我会不会心软些让你们死得没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