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架这件事来说，白烨是很失败的。

    得知情况的李扬跟白晴，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云州。

    虽然云州跟江城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平日乘坐高铁都要接近两个小时。

    同行的有齐嘉良，还在路上的有宋愉。

    相关人员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李扬率先走的是官方渠道，所有人配合去做笔录，调取酒店的所有监控，逐帧分析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毫无疑问，何永华有故意的成分存在，而且也确实是他们那边先动手的。

    无非就是白烨先骂人。

    李扬已经很多年没有紧张过了，这次是例外。

    尤其是听到白烨重伤昏迷，他真怕白烨出现点什么问题。

    好在过来之后，医生说不是特别严重，至少没有危及生命。

    在李扬看来，他不能接受的就两点，第一是死亡，第二是脑子出现问题。

    前者已经不会了，主要就是等后者。

    白晴第一时间去病房那边陪着白烨，而李扬则是把齐嘉良喊了过来，身边安保队的何姐，正在跟他们讲前因后果。

    从白烨让她安排人保护杨月开始，到事情发生之后的种种决策。

    在酒店外面，还有两位保镖二十四小时待命，甚至于还有一位司机。

    只不过齐可卿通知了司机，可是没有通知另外的保镖。

    而且在做法上面，齐可卿也有很多不合规的地方，她第一时间应该掩护白烨撤出酒店，而不是跟白烨一起打架。

    当然，这些何姐都没说。

    安保出现问题，她这个队长肯定难辞其咎，尤其是她最近的重心一直都在这边，还能把事情给搞砸了。

    对她来说，给白烨布置安保本身就比较复杂，因为白烨出现在一些地方是随机的。

    不像李扬，一般去哪，都会提前半個月甚至一个月通知，平日生活的地方也十分固定。

    这次白烨来天鹅湖酒店，就是前一天才得到消息，而能够轻松安排进来的人手，只有齐可卿。

    加上白烨本身也不是什么名人，以及本次宴会的性质，何姐这边就大意了。

    否则她肯定有能力多安排几个人的。

    在李扬看来，也是何姐的问题，好在何姐至少在认错态度上面还算积极。

    只不过仅仅有态度是不够的。

    或许是在他身边太久了，加上何姐年纪也不小了，逐渐产生了懈怠心理。

    是时候该换人了。

    李扬说道：“何姐，这次跟你关系不大，主要是齐可卿那边没有严格按照条例走，医生也说了，白烨那边问题不大，就先这样吧。至于追责，走官方流程，免得别人说我们闲话。”

    李扬肯定有私下追责的权力，不过他懒得用。

    一旁的齐嘉良心已经凉了，李扬既然把责任归咎于齐可卿，那么自己这个女儿肯定完了。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白烨还在昏迷，不过状态已经稳定，只需要等待苏醒就行。

    医院的休息室里面，齐嘉良等到了做完笔录的齐可卿。

    齐可卿低着头，在白烨受伤的那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可是齐嘉良没有发火。

    只是平静的说道：“可卿，这件事，爸也没办法。”

    齐可卿很清楚，如果自己老爸发脾气，说明事情还有余地。

    不发脾气，代表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白烨还好吗？”齐可卿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也接触不到这些，消息严禁外泄。”

    “那我……”

    “先回学校收拾收拾东西吧。”

    “我……那有白烨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可以。”

    ……

    宋愉也跟程慕颜见面了。

    劈头盖脸就骂道：“程慕颜，你到底在干什么？看见白烨挨打，你跑了？你有那么娇贵吗？你以为选择你过来，是让你享福的？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能轮到你头上？”

    宋愉发火，气场还是很强的，程慕颜低着头不敢吱声。

    “伱就祈祷这次白烨没事吧，白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所有人都得被你连累！在网上有了点知名度，你就觉醒了？觉得自己有独立人格了？就觉得自己高贵不凡了？我看你这些年什么都没学到，只学会了傲慢！”

    “我知道你想解释，说白烨让你带杨月上车。但是结果呢？这种事情只看结果！你要是跟白烨一样受伤了，我绝对不会多说你一句！你现在给人一种什么印象？出事了就躲在别人后面，别人受伤，你毫发无损！你这样的人，谁敢相信你？”

    “你要是觉得你受委屈了，尽管说出来，强扭的瓜不甜，我也绝对尊重你的意愿，现在就可以带你走！你要是不想走，就老老实实给我反省，从今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宋愉内心是很害怕的。

    虽然李扬没有明说，不过作为枕边人，她很清楚李扬格外看重白烨。

    对于白烨的事情，很多都是他亲力亲为。

    程慕颜也是李扬从好几个竞争者里面亲手选出来的。

    结果一点用处没有派上，不是摆明了说李扬眼光不行吗？

    李扬的性格确实好，这么多年从来没跟她们发过半点脾气，甚至相处的非常愉快，跟之前没区别。

    但那是没有遇到值得李扬发火的事情。

    这次显然不一样，李扬直接临时征用了航线，代表他也没有往日那么平静，不惜动用手里的特权。

    几十年来，李扬都没做过这件事。

    ……

    另外一间休息室里面，李扬跟杨月见面了。

    他早就知道杨月，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面带微笑，跟杨月介绍了一下自己，等介绍完之后，杨月就小声问道：“叔，白烨现在怎么样了？”

    李扬叹了一口气说道：“情况不是很乐观，可能伤到了脑子。这种情况会出现什么结果，谁都说不好。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也可能是无法承受的痛。”

    杨月低着头说道：“对不起，这件事都是我引起的。”

    “跟你没关系，是白烨自己的选择。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受代价。某种层面来说，他的选择也没错，至少他保护你完好无损了，不是吗？”

    李扬这么一说，杨月顿时更加羞愧了。

    确实，如果白烨没有拦住那些人，即便跑到了车里，指不定也会被人围住。

    可她承受不起白烨对她这样的付出啊。

    本身对白烨就带着感激，还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还上这份恩情。

    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以后努力挣钱就是了。

    但现在，挣再多钱也还不上了。

    如果白烨没事，亏欠也就亏欠了，大不了以后白烨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可一旦白烨有事，她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杨月，你也不用紧张，毕竟现在是医生的事情。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我听白烨说过你好多次了，能不能跟我聊聊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

    “来来来，先坐下，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咱们随意聊会天。”

    李扬还给杨月专门倒了一杯水。

    杨月是不善于交流的，可李扬是善于交流的。

    加上他对两人之间的事情，也掌握的差不多了，随便就能切入话题，引导杨月主动说出来。

    杨月跟白烨认识，也是白烨主动找的她。

    那个时候杨月压根就不知道跟自己聊天的是谁，表现的非常冷漠。

    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杨月才正式跟白烨熟悉，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白烨仅仅十六岁。

    她没事就听白烨吐槽自己的生活，说自己成绩差了，被家里人说。

    然后就拿一些高中的题目请教杨月，说他要偷偷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震惊全家人。

    杨月逐渐被白烨带到了一个氛围当中，主动跟他交流，沟通，慢慢发展到了一个多月前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白烨刚刚来云州读大学。

    毫无疑问，白烨所表现出来的耐心，远超李扬的想象。

    这家伙但凡对别的事情有这种耐心，怎么都不至于这样。

    不过李扬相信，白烨费这么大功夫做的事情，肯定不一般就是。

    从这次白烨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杨月来看，事情的切入点，就在杨月身上。

    只不过那个实验室，他了解过，只有杨月一个人，显然是忙不过来的。

    聊到最后，杨月也适应了性格温和的李扬，主动开口说道：“叔，我能去看看白烨吗？”

    李扬问道：“怎么了？”

    “我……或许有办法呢。”

    “哦，你也是学医的，不过现在有别的医生在。”

    杨月犹豫了一会，直接说道：“叔，其实我以前学习很差的，就是高三那一年才真正开始学习，以前无论我怎么看书，都记不住那么多内容。”

    “然后呢？”

    此时杨月拿出了几个晒干的酸果，“然后就吃了这个，记忆力强了很多，最主要的是我可以完全投入进去，不会被分心。虽然以我目前的知识储备跟能力，还没办法分析出来具体原因，但我可以肯定，这种果子里面肯定有一种我们还没发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或许就是一种催化剂……”

    “你说的是这个啊，我身上也有。”

    李扬拿出了几颗自己种植的酸果。

    因为烘干手法不一样，他跟杨月拿出来的也有些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