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可真是......呼，那在你这么做了之后呢？”

    “莉莉丝.....你后来是怎么度过，嗯，我的意思是莎莉丝诞生之前，独属于你的那几年的。”

    陆南强行压制着那近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感觉，对着前方继续追问道。

    尽管莉莉丝口中所说的都是诸如逃避，她想要如同隐士一样不再过问世事的打算。

    不过.......这个前游戏玩家在斟酌了一会后，还是想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词汇去形容这位最初的神明在后来的生活。

    等死。

    是的，没有错，就是等死。

    毕竟.......正常想要活着的人，怎么会愿意让自己陷入那种近乎失去了一切感知外界能力的状态呢？

    如果只是不想要见识到世间的丑恶，想要眼不见心不烦的话，完全可以直接移民到一处新的亚空间。

    “后来啊.......我是一个人待在这里坚持了几年。”

    “在这期间，除了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之外，应该就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莉莉丝并没有拒绝回答，她很快便对着前方轻轻得挥了挥手。

    随着一股特殊的力量传来，她立刻便和陆南便来到了某处看起来比较隐秘的地方，并双双进入了第一次进入这位公主殿下记忆的时候一样的，一种类似于无法被接触的旁观者的状态。

    “这个就是我最后的时候的样子了。”

    顺着莉莉丝手指的方向望去，陆南看到了一个枯坐在由石头打造的王座上的粉发女孩。

    她面色苍白得得坐在这里，像是一座雕像，也像是在二周目初见的时候。

    “这样的时间会持续很久，直到........我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并因此而变化成莎莉丝的时候。”

    莉莉丝再度开口强调道。

    “那你想明白的事情是什么？”陆南也是顺着这位神明的意思，带着疑惑做出了询问。

    “王子殿下，您知道您最开始的起源是什么吗？”

    莉莉丝并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看着过去的自己想要抱住什么，可手中空无一物的样子，在这样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声得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就是那只玩偶小熊，对吧。”

    陆南抓了抓后脑勺，将这个早就不算秘密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是的......但是不完全对。”莉莉丝轻轻得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没有任何神秘存在的，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买下的生日礼物.......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活生生，甚至是第五等级超凡者也没有办法窥见的人呢！”

    “也许是因为过去太过痛苦的原因，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在过去大概真的是一个得了癔症的，疯疯癫癫，认为自己的幻想朋友是真的的女孩子。”

    “那曾经因为玩偶熊而被救下的经历，现在看来，或许也只是一个足够幸运的意外。”

    “.......不过这不要紧，我可以改变这件事情，让本来假的东西变成真的。”

    莉莉丝的声音渐渐和过去的她，重叠在了一起。

    不，准确来说，是和过去的莎莉丝重叠在了一起。

    王座上那目盲，无口，耳聋的神明，缓缓站起了身，如同新生一般，恢复了所有的能力。

    紧跟着，她又轻轻得伸出手扶住了自己的脸，露出了陆南记忆之中最熟悉的，看起来似是玩味的表情。

    “好了........接下来，您所看到的便是莎莉丝的，我的，莎的.......最伟大的创作。”

    “如果莎莉丝没有修改历史，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莉莉丝将陆南的胳膊揽到了怀里， 那娇小的躯体直接便靠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过去的公主也举起了手。

    这是莎莉丝......第一次动用了第六等级超凡者的伟力。

    “拜托了.......王子殿下，请您陪在我的......身边吧。”

    伴随着这样似是告白的一句话落下。

    原本的历史.......被修改了。

    陆南脑海里的前两段记忆，也在这个时候彻底揭开了面纱，变成了另外一副和过去很相似，但是又有点不同，变得没有那么残酷的东西。

    第一段的记忆.........改变很大。

    在莎被母亲虐待之后，她不再是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墙角，偷偷得抹眼泪。

    那被无数人认为仅仅只是玩偶的玩偶熊化作成了一个年幼版本的陆南，并作为真正的朋友，轻轻得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幼女。

    第二段的记忆，和陆南看到的差不多。

    在莎被父亲囚禁的那一刻，这个前游戏玩家也无数次以旁人看不见的形式，和她说话，鼓励她坚持到曙光的到来。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直到......他以身体粉碎为代价，救了莎一命，才让这个故事划上了句号。

    除此之外的，还有大量相濡以沫的日常经历，在这个时候如同潮水一般进入了陆南的脑海里。

    “自此之后，有些事情便.......不再是什么精神出了问题的女孩的癔想。”

    “而变成了两个可怜的灵魂的相互依偎吗？”

    陆南看着前方，轻声得说道。

    相比于那些真理会的邪神们所追求的百年前的真相。

    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才像是这个世界隐藏得最深的，最大的秘密。

    甚至.......这还是传说之力，也没有办法互相传递的，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嗯........王子殿下，这便是我的全部了，现在，我已经彻底没有任何瞒着您的东西了。”

    “嗯，我知道了。”

    在过去直到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邪神都弄不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为什么莎莉丝，这样以恶意和玩味的态度，对待世间一切的第六等级超凡者，会忽然对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类”抱着如此强烈的爱意，甚至称呼他为自己的王子殿下呢？

    陆南.........你是怎么做到让公主殿下为了你而倾心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在她还是一个被欺负的可怜的女孩的时候，我便在她的身边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的一厢情愿，王子殿下，您才会来到这个扭曲的，痛苦的世界。”

    “没有关系的，以前的我无法做出回答，但是现在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喜欢这样的安排。”

    “........谢谢您。”

    在恍惚之中........莉莉丝，不，粉色头发的女孩抱住了陆南。

    现在的她像是莎，也像是莉莉丝，甚至还可以看见属于莎莉丝的痕迹。

    在苟延残喘着，死不了的时间里.......您成为了我活下去的理由。

    .....................

    “陆南。”

    筱幼微蹲着身子，伸出了手指，轻轻得戳起了陆南的脸。

    在这只小狼崽的视角里，这个前游戏玩家在随着莎消失了大概几分钟之后，便重新回到了这里。

    “........你已经看完了最后一段的记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