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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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丫头们上了茶出去,把哥哥刚才带回来消息说了,轻声道:“娘……,长珩那边应该没事。”宋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大喜道:“当真?我这就去让人告诉谢家……”反手拍了拍脑门,“看我糊涂了,谢家岂有不知道道理?太好了,太好了。”
只要没人故意跟谢长珩过不去,凭着谢家各处人脉,肯定能够保他一命,----远不说,谢二夫人可是豫亲王嫡亲女儿。
果不其然,没几天就听说谢长珩被保了出来。
正外面局势慢慢定下来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皇帝驾崩了。
初盈忍不住想,难怪皇帝急哄哄要处置郑贵妃,这样既平息了众怒,又顺利让燕王脱了身,并且撵得远远避开了危险。
宋氏想得却是另外一层,急道:“这、这……,这可怎么好?一年国孝,那你和长珩亲事……,岂不是还得再等一年?”
初盈劝道:“这有什么当紧?我还愿意家多陪娘一年呢。”
“可是……”
“娘。”初盈见母亲乱了头绪,拉她坐下,柔声劝道:“你急什么?谢家出了那样事,我都没说什么继续等着,谢长珩现今连个官职都没有,难道还能退了亲不成?”
宋氏是关心则乱,细想想女儿话十分有道理,却赶紧道:“呸呸呸,不要说那些不吉利话。”松了口气,“也好,我也舍不得你。”
初盈笑了笑,悄声道:“娘总算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说不准啊,爹也该回来了。”
“我是盼着你爹早点回来。”宋氏点点头,----不过眼下关心另外一件事,到底秦王能不能够顺利登基?自己女儿可是秦王妃啊!
这种事,弄好了可能是一场泼天富贵,弄不好……,身价性命都要搭进去。
当天下午,又传出另外一个消息。
怀王因为生性纯孝,对父皇离去悲痛不能自已,竟然哭得晕了过去,经过太医一番诊治后,被送回了王府。
听说夜里上吐下泻了七次,都不能下床了。
除了已故太子重瑞,另外便只有秦王、燕王和怀王成年,底下还有两个年幼小皇子,----怀王这一病,不可谓不巧。
很显然,为了避祸及时退出了帝位之争。
于是乎秦王成了“众望所归”,----那些不想归,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和孙皇后一派抗衡,是不是扶持得起年幼皇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
次日,秦王就诸位大臣们拥戴之下,再三谦辞,勉为其难力挽国之危难,继承先帝遗志,成为了一任皇帝!
很皇帝颁布了第一道圣旨,尊先帝嫡后许氏为母后皇太后,尊继后孙氏为天圣皇太后,尊其生母王氏为圣母皇太后,追封天子嫡妃顾氏为孝仁皇后,册立继妃傅氏为皇后。
三日后,皇宫里又有一个喜讯传出。
皇后傅氏于凤栖宫产下一名小皇子,皇帝龙颜大悦、喜笑颜开,认为小皇子是带着朝福祉而来,赐了乳名唤作福哥儿。
再说如今许家,虽然巫蛊一案中得以翻身,但是嫡支成年男子悉数处决,只剩下几个年幼儿孙。上无父母祖辈教导扶持,身边亦无叔伯长辈教导,而且人脉根基随之崩坏,已经完全退出了政治核心圈子。
甚至为了避祸,几个剩下许家子孙远房亲戚帮助下,变卖了所有被赐还资产,举家迁回了祖籍故里恢复元气。
----好消息不停传来。
朝伊始一切忙乱,皇帝和众位臣子商议了好几天,再度请傅太公出山继续任职中书令,并且加封正一品太师一衔。
----以皇帝现实力,根本就压不住满朝各支各派文武大臣,何况……,背后还有一个孙太后需要忌惮。
傅希直则不一样了,即便“休养”了一段时间,同僚学生等等人脉关系网犹,中书令大人多年余威犹,主要是处理政事能力犹。
傅文渊也接到了调令,让其即日返京依旧任职吏部尚书。
圣旨里没有说原因为何,当然谁也不会傻到去质问皇帝,况且傅文渊本身并无大过错,----纳个把不妥小妾这种事,现不值一提。
并且因为傅文渊是皇后生父,按照历朝历代管理,另外恩封为晋阳公。
未几日,贺老爷辞官带着家眷返回故里。
宋氏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啐了一声,“当初陷害咱们家时候躲起来,这会儿知道害怕了?真是做贼心虚!”
“娘……,咱们家不比从前只是清贵。”初盈听了,劝道:“现今已是鲜花着锦、烈火油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种时候应该大度一些,无须跟一些奸邪小人斤斤计较。”又笑,“娘可不能输了国公夫人气度。”
“呸!”宋氏现今万事如意、心满意足,笑啐道:“还敢打趣你娘?”看了看屋子四周,感慨道:“这里住了好些年,回头搬走还有些舍不得呢。”
以傅家如今显赫声势,再住一个五进五出宅子实不合适。
皇帝另外赐了一座晋阳公府,傅兆臣带着人先过去看了看,说是比傅家现今宅子大了五、六倍不止,一人一个小院都是绰绰有余。
很满京城人又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先头被构陷入狱谢家大公子,为太子平冤洗雪中起了重要作用,因此重回仕途,升任尚书省正四品左丞一职。
外人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傅家出了一个皇后,不仅母族跟着沾光,就连妹妹未来夫婿也随之受益。
初盈却明白,只怕实际真相并非如此。
要知道,谢家已故老爷子曾任尚书省左仆射,谢长珩似乎正沿着这个轨迹,一步一步,继承祖父和父亲遗志前行,终有一日光耀谢家门楣。
按理说,即便他洗脱罪名也只是官复原职,即便皇帝恩赏,亦应该是吏部往上升一升,而他要达成调职目,就必须要获得皇帝大力支持。
凭什么?凭她是皇后未来妹夫?
----当然不可能。
初盈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心下骇然。
继而又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个人不是自己仇家,而是要成为自己丈夫,幸好自己如今是皇后妹妹。
不由想到了清屏公主,她现今处境差不多是生不如死,再联想到当初谢长珩对自己说话,----他一早就知道,后会出现这样结局!
众人竟然都是白担心了。
初盈有点啼笑皆非,忍不住想把谢长珩臭骂一顿。
因此等他过来道谢时,央求母亲要单独和他说几句,出了门,站人人都可以看得见庭院里,问道:“为什么让这些人白白担心?”
谢长珩一袭银白色素面长袍,头上别了一只白玉簪,面如冠玉、神采飞扬,长长凤目里光华璀璨,哪有半分受过牢狱之苦迹象?闻言微微讶异,静了静,勾起嘴角一笑,“盈妹妹,你比我想象还要聪明。”
“哼。”初盈见他避而不答,心下已经答案了然,淡淡道:“我若是聪明,就该识相假装不知道。”
谢长珩目光微闪,笑问:“哦……,那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有什么人能瞒不过你吗?”初盈反问,继而连廊上栏杆坐下,轻声道:“不论之前种种如何,但我和你既然要结为夫妻一体,总该有一份赤诚,不能连身边人都信不过。”抬眸看向他,“你说,对吗?”
还有一句没说是,总不能连至亲人都用上算计。
谢长珩意外沉默了一小会儿,半晌才道:“对。”
此时夕阳西坠,落日渐渐从天空中低了下去。
满天都是五彩绚烂锦霞,红、黄、紫,五颜六色混合一起,好似天上织女打翻了染缸,泼出一天浓笔重墨炫彩。
清风徐徐吹动,送来让人心旷神怡阵阵清凉。
谢长珩看着眼前挽着堕马髻少女,云髻斜绾、娟美如画,一双流波妙目霞光映照下,好似一泓潋滟生辉湖水。
片刻后,收回目光淡声道:“如今正是国丧之期,婚期只能往后再延一年。”
初盈把该说话说完,也不打算再啰嗦下去,起身微笑道:“就只当是……,让我父母身边多一年孝吧。”
谢长珩看着对方那狡黠目光,明白未婚妻心思,做媳妇哪有做姑娘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甚是有趣,“嗯……,就算是偿还你当初担心。”
“你是狐狸变吗?”初盈含笑撂下这么一句,转身飘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让初盈晚了一年成亲,长大点,身子骨受得住点,~
明天某颜休息一天,放空一下脑子,有不少出场人物要设定,很开始初盈婚后生活。
后天继续!
双了,不要大意都出来冒泡吧!
掀桌,晋江又抽了!你个弱受,到底是要闹哪样?囧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