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万万不可，小老儿祖孙有错在先……”老人只想赶紧把楚烨送走，一听楚烨要给孙子优惠，慌忙假笑劝阻。

    其孙子瞪着楚烨冷哼道：“我不信你会算命，不要！”

    “不要优惠就不要，别那么凶。”楚烨耸耸肩回了一声，紧接着抓鼻烟壶跳回老渔船。

    “大侠，这……我这就不跟你们去了，毕竟那啥……”老人跟到船头结结巴巴开口。

    楚烨很大方挥手道：“回去吧，我会自己开船。”

    “好好……谢谢大侠谅解，小老儿预祝您前往长寿县旗开得胜，捡到大漏。”

    老人语速飞快，说完转身就跑船尾启动引擎，调转船头跑离。

    跑了一段距离，见楚烨的穿在原地不动，确定真的安全，才放慢船速。

    “爷爷，咱们就把那条船扔着给那蠢货不管？”年轻人站在穿透望着来路皱眉道。

    老人转头盯着楚烨所在位置，道：“一条破船才值几个钱，还是抢来的，给他又没什么损失，话说会回来……”

    老人视线转到船头孙子身上，道：“什么算命不算命的？”

    “就是那蠢货说我未来会断左腿瞎右眼，简直就是来搞笑的！”

    年轻人遥望楚烨冷笑道：“都没找您要回之前的预付的船费，记忆迟钝跟个智障一样，还好意思算我未来，呸！”

    “对啊，一条抢来的废船丢了，却倒转一千多块，赚大了。”

    老人这才想起来还有预付船费的事，高兴直拍大腿道：“为了避免那蠢货想起来想要回钱，咱们这几天就别出摊，避避风头。”

    “好啊，喝个痛快。”

    “喝个痛快。”老人高兴附和孙子提议。

    ……

    “坏了，我给的定金和后来楚师傅支付的一千块都没拿回来呢。”老郭在老人驾驶船离开几十米后就想到预付费的事。

    楚烨淡定道：“别慌，当是成本呗。”

    “预付金前后加起来一千一，就不要了？”老郭很不理解。

    “是的。”

    楚烨肯定点头，在船尾坐下脱下背包拿出刻刀。

    刀尖锐无比，在夕阳下散发锐利寒光。

    老郭一见楚烨拿刻刀抵在小葫芦上，心中顿时有猜想，凑近小声道：“该不会……”

    “看好了。”楚烨笑眯眯着下刀。

    刀速飞快，给葫芦削皮，转眼间葫芦被表面被削去两个毫米厚度，露出几近墨色，很是润泽的真实状态。

    “这……这，该不会是紫光檀吧。”老郭瞪大眼结结巴巴道。

    楚烨点点头赞赏道：“有见地。”

    老郭观看葫芦体积，心想大概有四两重，如果是百年分的话，那就……

    “哟吼，竟然是超过两百年的老乌木，将近三万的价格呢。”

    楚烨触摸葫芦表面，判断出紫光檀存世真实年份，也不禁的露出笑意。

    老郭闻言有点晕眩，楚烨遇老拐打劫抢钱，不仅没吃亏反而还捡到大漏，这么好的运气找谁说理去？

    “恭喜咱们捡到漏了。”楚烨抬头道。

    老郭以为自己听错表情很是错愕。

    “如果不是你定轮船走水路，我就不会遇到老拐打劫，也就捡不到葫芦，所以按照之前约定，你能拿三十点利润分成。”

    楚烨把小葫芦抛给老郭，看着对方手忙脚乱接住，微笑道：“拿去市场出售，扣除成本和自己应得的，余下转给我。”

    老郭没想到这种情况，楚烨不仅不怪自己办事不利还分收益，心头一股酸涩冒出来，眼睛直发酸，张嘴道：“您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啊？”

    说完就后悔了，楚烨那么大方，自己还心存小人之心试探，简直太丢脸了。

    楚烨拿出烟，笑道：“我不觉得你会放着大头不赚，就拿三万跑路。再说了，你跑也无所谓，家不还在，我开一辆挖掘机叉掉来平账”

    老郭闻言不紧张反而更羞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夕阳西下，江风习习。

    远处，那对祖孙乘坐的船快消失在天际，老郭突然反应过来，惊呼道：“挂浆机没油了，忘记跟那老拐死骗子要油。”

    楚烨淡定抽着烟，道：“之前你坐后车斗一路，就没发现吗？”

    “难道……”老郭转头看向后车斗。

    后车斗放着不少杂物，角落里和买袋堆叠一起的有两个三十厘米高，宽十多厘米的白色塑料桶，里面装着偏褐色的液体。

    之前老郭就看到了，以为是楚烨给家里带的作坊研磨的花生油，也就没多留意。

    “帮我提一桶过来。”楚烨说道。

    老郭收起价值三万的葫芦型鼻烟壶，拔起僵硬身体过去提了一桶油回来，好奇道：“三轮车使用的是电机，为什么楚师傅要带两桶柴油？”

    “我寻思着有时候要开老陈的皮卡到处跑，买来备用，早上忘记放回工作室，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楚烨接过油桶打开往挂浆机邮箱倒油。

    老郭总算明白，为什么打从一开始，楚烨就那么淡定从容，合着不管那对祖孙做什么妖，都不会有效果。

    “终日劫财，今日遇到活神仙，该他两倒霉！”老郭朝着远处冷笑。

    很快老郭又笑不出来了，周围环境逐渐模糊起来。

    正是老拐说过的雾气已降临。

    雾气范围有多大，浓厚都是未知，就算有柴油也不见得走出去。

    老郭苦笑道：“还是疏忽了，没逼问那老东西出去的路怎么走。”

    楚烨已填满油转身坐下，道：“你啊，总是被情绪支配着。”

    “我也不想，但涉及生命安全就冷静不下来。”老郭苦着脸解释。

    楚烨神色从容，手指着三轮车前车蓝里的土狗，道：“它水性好得很还能认路，扔进江水里带路就可以了。”

    老郭见识过土狗凶悍，不怀疑楚烨的话，但还是满脸忧色，环顾逐渐模糊的周遭，道：“老人都说风来起雾，恐怕过会儿浪不会平静，狗狗再强也斗不过自然伟力。”

    “这倒也是。”楚烨点点头。

    老郭不理解计划的后手都失效，楚烨怎么还能淡定，转头道：“那怎么办？”

    “咱们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楚烨反问。

    “长寿县啊。”老郭脱口而出。

    “那就对了，准备出发。”楚烨拿出摇杆插入挂浆机转动。

    机器发出‘嘟嘟’的响声。

    老郭面色惨白提醒：“楚师傅，风来起大雾，咱们怕是要迷失，结果大概率会是船沉人亡啊。”

    “别害怕坐稳了，毕竟我气运绵绵，洪福齐天，到时必然会有出路的。”

    楚烨笑呵呵抓住方向杆，驾驶渔船朝着东南方向劈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