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又见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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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跟着瘸子四处游走,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尤其是下大雨,不过这次他却希望雨下的越大越好,因为外面的火势太猛了,雨小了浇不灭呀。

    好在天随人愿,这场雨不但大,持续的时间还长,一直下到午时还没停。

    由于要去做午饭,二毛只能冒雨出门,出门之后便发现山火已经被大雨彻底浇灭了,山里连冒烟儿的地方也没有了,放眼望去,漆黑一片。

    二毛径直跑向东厢,途经二师叔房间时驻足停步,咣咣敲门,“二师叔,不好啦,东山着火了。”

    “别敲了!”屋里传来了二师叔的呵斥,“不过是雷击引发的山火,慌什么?!”

    听得二师叔言语,二毛如释重负,“二师叔,中午你想吃什么?”

    “以后中午不要来打扰我,”二师叔多有不耐,“早晚送些吃食过来就行,也不看看玄云宗眼下是何境遇,怎能奢侈铺张,一日三餐?”

    “哦,好,以后我一天也只吃两顿饭。”二毛接话。

    等了片刻不见二师叔再说话,二毛这才转身离开,跑进厨房避雨。

    做了坏事的人都喜欢在事后跑回去察看一番,二毛也不例外,不等雨停便跑去东山察看作案现场,先前的大火已经烧到东厢最后一排房舍了,如果没有这场大雨,玄云宗真要葬送在自己手里了。

    山火烧毁的树林少说也有数十亩,在此范围内的小树都被烧没了,大树也被烧死了,杂草荆棘更不用说,全被烧成了灰。

    洗清了嫌疑,逃脱了罪责,二毛也就不害怕了,顺着山路去到东山水潭,还没走到水潭便发现水潭冒着热气,水面上飘浮着大量的死鱼。

    这一情形令二毛大喜过望,急忙快跑上前。

    到得水边伸手试探,发现潭水是热的,原来是先前的山火引燃了水潭周围的树木,将潭水烧热,进而烫死了水里的鱼虾。

    水面上白花花的一片令二毛心情大好,这么多鱼,吃上一个冬天都够了。

    二毛捞上一条快跑回返,到得住处将死鱼扔给三月和狗崽,转而背起藤筐,拿着耙子又跑了回去。

    用耙子捞上一条十几斤的大鱼之后,二毛愣住了,这一幕他之前好像经历过。

    略一回忆,便想起这一幕自己的确经历过,九州盟封印神灵的当晚他和瘸子自青州的一处树林露宿,次日清晨他去山下的水潭打水,结果发现水潭里的水是热的,水潭里的鱼都被烫死了。

    当时的那副场景与眼前这副场景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这处水潭里的水是被山火给烤热的,而青州的那处水潭周围并没有着火,时至今日他也想不明白那处水潭的潭水为什么会变热。

    短暂的愣神之后,二毛回过神来继续捞鱼,一个不小心,耙齿钩破了一条死鱼的鱼皮,鲜红的鱼血随即流了出来,这一幕再度让二毛停了下来,他记得很清楚,青州那处水潭里的鱼都被烫熟了,而眼前这处水潭里的鱼只是被烫死了,离熟还远着呢,这就说明事发当日青州那处水潭的水温比眼前这处水潭的水温要高得多。

    就在二毛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棵被大火烧毁并倒在水潭里的大树引起了他的注意,事发当晚他和瘸子曾经听到水潭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是不是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掉进了水潭,导致潭水变的滚烫?

    不过思前想后,感觉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是个铁匠,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没什么东西能有这么高的温度,要知道青州的那处水潭面积可比这处水潭大多了,就算倒进几百炉铁水也无法将那么多潭水变的滚烫。

    就在二毛皱眉思虑之际,身后传来了朱尚忠的声音,“你在这儿啊,咋回事儿,怎么着火了?”

    二毛闻声回头,只见朱尚忠正自高处走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二毛随口问道。

    “刚刚,”朱尚忠快步来到水潭边,“哎呀,怎么这么多鱼?”

    “黄七呢?”二毛追问。

    “回去睡了,这几天把我俩累坏了。”朱尚忠随手拿起一条死鱼,“怎么死的,能吃吗?”

    “烫死的,能吃,”二毛先答后问,“那个螭蛟呢?我给你们想的办法管用吗?”

    “管用,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朱尚忠忍俊不止。

    “你笑什么?”二毛不解。

    朱尚忠拿起耙子捞鱼,“等回去再跟你说。”

    “别卖关子,快说。”二毛催促。

    朱尚忠四顾张望,确定近处无人,这才低声说道,“我们引着那螭蛟一路往西,正愁不知道在哪儿将那个碧玉龙参扣住呢,你猜怎么着?哈哈哈哈。”

    “怎么了?”二毛识趣配合。

    “我们遇到大师兄了,”朱尚忠笑道,“大师兄正带着老六老七和刚入门的几个人在一个大溶洞里抓什么东西,我和黄七看见他们了,但他们没看见我们,我俩一合计,干脆在洞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铁锅将碧玉龙参扣住了,你猜的没错,用铁锅将碧玉龙参扣住之后,螭蛟果然找不着了,给它急的四处乱蹿,正好大师兄他们在溶洞里大呼小叫,它听到动静直接冲着大师兄他们去了。”

    “啊?”二毛面色大变,他先前自远处看到过那条螭蛟,身形异常庞大,朱尚忠和黄七可以隐身疾行,保住性命,大师兄等人可没这能耐。

    “哈哈哈哈。”朱尚忠捧腹大笑。

    “别笑了,这事儿让你们搞大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二毛急切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朱尚忠摇头,“看它钻进溶洞,我俩就跑了。”

    与二毛的紧张不同,朱尚忠毫不在意,幸灾乐祸,“可惜你当时不在,可有意思了,大师兄他们应该在洞里抓什么东西,都在吆喝着别让它跑了,别让它跑了,就在这时候那条螭蛟钻进去了,这下他们可真跑不了了,哈哈哈。”

    二毛不在现场,没看到那副场景便感觉不到有趣,“大师兄他们的确有可恨之处,但他们罪不至死,你们这么搞,很可能会害死他们。”

    朱尚忠不以为然,“放心吧,死不了,他们又不是没长腿,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他们是能跑,但他们跑得掉吗?”二毛皱眉。

    听二毛这般说,朱尚忠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糟了,我忘了他们跑不过螭蛟。”

    眼见二毛多有担忧,朱尚忠随即自欺欺人的出言安慰,“没事啊,他们又没偷碧玉龙参,螭蛟应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对于朱尚忠的说法,二毛自然不会认同,因为有个词儿叫迁怒,不管是人还是禽兽,在极度愤怒之时看谁都不顺眼。

    “谁出的这个馊主意?”二毛问道。

    “不是我。”朱尚忠连连摇头。

    察觉到自己无意之中将黄七出卖了,朱尚忠随即摇头摆手,“也不是黄七。”

    二毛皱眉叹气,没有再问,他原本感觉自己上辈子跟玄云宗有仇,来了之后总祸害人家,现在看来跟玄云宗有仇的不是自己,而是黄七,因为这几件对玄云宗不利的事情都跟这家伙有关,放火烧山这件不算。

    与二毛的担忧不同,朱尚忠并不担心大师兄等人的安全,一直围着水潭兴奋捞鱼。

    起初二毛还以为他是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来才想到朱尚忠之所以与自己的想法不太一样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没怎么受到大师兄的欺辱,而大师兄等人欺负了朱尚忠很多年,朱尚忠对他们的仇恨远比自己对他们的厌烦要强烈的多。

    毕竟与大师兄等人没什么感情,很快二毛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撸起袖子与朱尚忠一起捞鱼,二人先挑大鱼捞,没过多久便捞满了一筐,随后二人合力将藤筐抬回了厨房,二毛留下收拾,朱尚忠背着藤筐回去继续捞。

    熏鱼不需要去鳞,只需自鱼背下刀将鱼剖开,去除内脏抹上盐巴,也不能用水冲洗,用水洗干净的容易腐坏。

    一下午二人没干别的,光忙着熏鱼了,锅早上被揭走了一口,空灶正好用来熏鱼,熏鱼也很费事,要自灶台上搭架子,灶坑要先烧木炭,将鱼烤干之后再自木炭上覆盖带叶的新鲜树枝,用什么树叶,熏好的鱼就是什么味儿,用松针和柏枝的多。

    熏鱼得好几天,一晚上熏不好,二毛先将二师叔的饭菜做好,由朱尚忠送过去,随后又将洗好的鱼杂炖上,待朱尚忠回来,与他一同吃饭。

    朱尚忠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刚才二师叔夸奖我了,我只要再找回几样,令牌肯定有我一个,你再给我们弄点儿干粮,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二毛点头。

    “多弄点儿哈,近的地方没啥好东西了,我们得往远处去,腊月之前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