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范·瓦格伦脸上。

    罗伯特·雷德福快被气炸了，质问道：“其余视频在哪里？”

    “没有，真的没有！”瓦格伦坚决不承认。

    这时候承认，必然要拿出视频销毁，说不定会惨遭抛弃，只要矢口否认，那些人必须要保住他。

    鲁妮一阵头大，制止继续争吵下去，说道：“两位，现在的关键是解决问题。”

    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距离《王牌新闻》播出只有七个多小时了，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后果将非常严重。”

    雷德福只能忍住，先处理迫在眉睫的事。

    鲁妮直接说道：“福克斯电视网本就偏向于那边，根据我的了解，梅根·泰勒能从一个八卦主播，上升为11频道第一王牌节目的主播，与霍克·奥斯蒙有很大关系，从公关角度来说，我们很难下手。”

    雷德福摇头：“那边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一直偏红。”

    “我有个想法。”律师谢丽尔这时开口了，她从自身专业角度出发，说道：“对方握有视频，未通知当事人的情况下，就计划在公共媒体上播放，侵犯基本人权和肖像权。”

    她看向瓦格伦：“你有权申请隐私保护，我作为代理律师，去申请一份法官临时禁止令，禁止福克斯电视台播放。”

    鲁妮疑惑：“这样能行吗？”

    谢丽尔说道：“肯定不完全符合规定，但真要按照规定来做，美利坚还有这么多烂事吗？”

    雷德福微微皱眉：“来得及吗？”

    “单靠我自己，肯定来不及。”谢丽尔不笨，这种事上的大头付出，肯定不能她来做。

    她看看瓦格伦，又看看雷德福，说道：“需要你们发动力量来协助我，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在福克斯电视网高层反应过来之前，就要拿到临时禁止令，这样我们最少会有14天时间……”

    “等等。”鲁妮能成为全速公关公司总监，当然有真材实料：“我想到了一个配合谢丽尔的办法。”

    瓦格伦说道：“请说。”

    鲁妮快速说道：“禁止令都有时间限制，我们必须考虑后面再怎么做。”

    她从自拍门霍克的处理手法上，得到了灵感：“在此期间，我们可以联系圣谷厂商，找几个外型与瓦格伦相似的演员和看起来偏幼稚的女演员，以自拍和偷拍的手法，拍摄一部分大尺度视频，投放到网络上，搞一个大叔与小女孩系列，以混淆视听。”

    雷德福说道：“好主意。”

    瓦格伦也赞同：“可以，可以。”

    “这些等禁止令下来，你们有时间去做。”谢丽尔不精通公关，催促道：“先搞定禁止令。”

    雷德福看了一眼瓦格伦：“我去打电话。”

    谢丽尔提起包：“我现在回律所，去发起申请，保持联系。”

    鲁妮也去忙，打开包发现一份资料落在车上，吩咐萨莎：“去车上，把那份潜在名单拿回来。”

    萨莎出了包房，来到电梯间，见到那个墨西哥裔清洁工在擦大理石墙板，按下电梯下行键，等着电梯上来。

    清洁工换到靠近她的地方继续擦墙。

    萨莎仿佛自言自语：“视频存在，瓦格伦可能大量偷拍。”

    清洁工的抹布往下落了落，仿佛在点头。

    电梯这时上来，萨莎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清洁工打扫完这里，转去货运电梯那边。

    套房内，雷德福的电话打到了萨克拉门托，等到另一边的波普接通，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波普沉默片刻：“一定有其他视频。”

    雷德福也清楚这点：“我知道，现在LAPD保持中立，视频不能让福克斯电视台曝光，否则公众舆论压力下，LAPD只能下场。”

    波普说道：“我会联系布雷默法官。”

    他语气变得异常深沉：“罗伯特，我不想再听到关于视频的任何消息和传闻，你懂吗？”

    雷德福明白这话的意思：“我尽量搞定瓦格伦。”

    波普说道：“不是尽量，是一定。”

    这边电话打完，波普前后思量，先打了谢丽尔律师的电话，问清楚之后，还是给布雷默法官打了电话。

    波普起身来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在思考：范·瓦格伦那个混蛋，究竟偷拍了多少？

    …………

    比弗利大道，那栋别墅里面。

    霍克接到了坎波斯打来的电话，确定视频真实存在。

    布莱恩赞叹道：“原来大部分人都像我这样，玩过以后还要记录下来。”

    “别为自己的变态找借口。”霍克嘲讽一句，接着转入正题：“接下来的目标非常明确，想办法拿到视频。”

    布莱恩去翻找资料，说道：“我这边早就查清了瓦格伦名下所有房产和银行保险箱，要不要直接派人进去找？”

    霍克抬手制止：“先别急，你能找到，意味着别人同样可以找到，换位思考一下，瓦格伦会把视频藏在那里？”

    他忽然想起面前这位也是拍摄视频的老师，问道：“你的视频藏在了哪里？”

    “你想干什么？”布莱恩很警惕：“你想搞我吗？”

    霍克提醒道：“换位思考。”

    布莱恩想了想，含糊道：“我藏在了非常安全，别人很难找到的地方。”

    霍克说道：“你能调动多少人手？让他们做好准备，万一我这边不太顺利，就用你的办法处理。”

    “我这就去打电话。”布莱恩拿起手机，去了别的房间。

    霍克看向卡洛琳，问道：“通知过了吗？”

    卡洛琳微微点头：“她会时刻关注瓦格伦的动态。”她疑惑：“瓦格伦真的会跑出来吗？”

    “只是有可能。”霍克反问道：“如果有一件东西，跟你珍藏的宝物极其相似，这件东西还关乎到你未来的前程，你发现它突然出现，会有什么反应？”

    卡洛琳说道：“我的东西是不是丢了？嗯……我还会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在的话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布莱恩打完电话回来，听到了这些话：“一般人很难忍住。”

    卡洛琳问道：“要不要让她出手，推一把？”

    “不，千万不要这样。”霍克通过这几天的动静，判断：“那边的人不是蠢货，我们好不容易让钉子赢得信任，她当眼睛可以，不能变成手。”

    他看看布莱恩，又看看卡洛琳，往下压了压手：“伙计们，我们看到了黎明，多一点耐心。”

    三人又探讨备用方案，多一种预案，也就多一分把握。

    梅根·泰勒的电话这时打到了霍克这里。

    霍克问道：“有事情发生？”

    梅根回答道：“法律层面的麻烦。”

    霍克干脆打开免提，让布莱恩一起听。

    梅根继续说道：“我刚接到布雷默法官打来的电话，怀疑我的节目可能采用侵犯他人权益的视频录像，当事人律师提交了隐私保护申请，布雷默法官要临时召集双方举行一场听证会。”

    布莱恩冷笑：“不出所料，这群混蛋一步步践踏法律底线！”

    霍克却问另外一个关键：“听证会要播放视频吗？”

    “不用。”布莱恩直接说道：“我们以保护视频另一方的合法权益为由，可以当场拒绝。”

    梅根说道：“我也是这样交待法务顾问的。”

    对方既然动用了这样的手段，霍克可以想象最后的结果：“无论如何，让你们的人据理力争，虽然我们没想过要放那则新闻。”

    存储盘里是咩小姐的羊叫声，放是绝对不可能放的。

    梅根说道：“霍克，我快被你拖下水了。”

    不等霍克说话，布莱恩就说道：“泰勒小姐，弗格森家族记得你的援手。”

    “不用客气。”梅根很会说话：“我肯帮忙，也是因为与霍克之间的交情。”

    两边很快挂了电话。

    霍克想了一会儿，又把电话打到坎波斯那边：“带人入住四季酒店，今晚不要睡。”

    坎波斯应道：“明白。”

    没过多久，穿着正装的坎波斯与加西亚，分开入住了四季酒店。

    与此同时，谢丽尔的电话打到了罗伯特·雷德福这边。

    后者接听完毕，松了口气，说道：“布雷默法官以隐私保护和可能侵犯肖像权为由，向福克斯电视台下达了为期一周的临时禁止令。”

    瓦格伦问道：“视频内容看到了吗？”

    “福克斯方面寸步不让。”雷德福说道：“同样以隐私保护为理由，拒绝我们拿回视频。”

    瓦格伦咒骂一句：“该死！”

    这本就在预料当中，鲁妮提醒道：“只有一周，时间非常紧张。”

    雷德福人脉广：“按照计划，我去联系圣谷的厂商，抓紧制作大叔与女孩系列。”

    他提起包，临走前又看向瓦格伦，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几十年的交情，该帮肯定要帮，何况自己也牵扯其中，雷德福拍了拍瓦格伦肩膀，快步离开了这里。

    鲁妮也要走：“对方还要寻找潜在目标，我要回去开会，让人制定相应的计划。”

    瓦格伦摆了摆手：“走吧。”

    鲁妮看向萨莎那边。

    萨莎正坐在电脑前，聚集会神的搜集人员名单。

    主要是出演过雷德福与瓦格伦作品的小演员。

    鲁妮问道：“你还要等一会儿？”

    萨莎点点头：“我弄完这些，想再找内线确定一下那边具体人员，好有针对性的收集资料。”

    “可以。”鲁妮认可她的能力，也对她较为信任：“有重要消息及时联系我。”

    “是！”萨莎继续埋首在电脑前面。

    鲁妮跟瓦格伦打了招呼，也离开了这间套房。

    瓦格伦来到窗户前，拉开窗帘看着下面，脑袋里面始终想着视频。

    现在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偷拍的那些视频。

    这些东西很重要。

    瓦格伦是个电影导演，想象力相当丰富，也见过一些龌龊事，所以才拍了视频作为底牌。

    如今的事件，一旦彻底恶化，他这个第一当事人肯定会被放弃。

    瓦格伦突然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拍了视频，而是视频没有多弄几个备份。

    出国去了澳大利亚的前妻那里，邮寄一份过去。

    返回故乡荷兰的表弟那里，也要邮寄一份。

    老朋友雷德福，还是算了，他与那些人牵扯太深了。

    瓦格伦返回房间，脱下穿着的外套，拿了日常外出戴的帽子，还有一副备用平光眼镜，出来放在沙发上。

    全速公关公司的那个女人，仍然在认真工作。

    瓦格伦觉得，这笔公关费花得非常值，鲁妮·查森能力出众，在舆论上面将霍克·奥斯蒙打得溃不成军。

    就连手下的人，也能独立找到突破口。

    他来到女人背后，问道：“你是不是叫萨莎？”

    萨莎转回头，礼貌的笑了笑：“是的。”

    瓦格伦问道：“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一点小事。”

    萨莎很有职业精神：“导演先生，你是我和全速公司的雇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瓦格伦想了想，确实这么回事，低咳一声，说道：“你穿上我的衣服，开上我的汽车，出去转一圈，嗯……就去格里菲斯天文台那边。”

    萨莎疑惑：“只是这些？”

    “你是不是开车来的？”瓦格伦猜测，外面雷德福的人可能在盯着：“借你的车给我用一下。”

    萨莎掏出车钥匙，递给瓦格伦，说道：“车在地下停车场C区，一辆红色福克斯。”

    瓦格伦指了指沙发那边：“你去换衣服。”

    “好的。”萨莎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帽子，进了会议室，关好房门，快速换上。

    她出来之后，又被瓦格伦叫住。

    后者给她戴上一副平光镜，将头发整理到帽子里面，略微调整了一下：“可以了。”

    萨莎准备走。

    瓦格伦却掏出钱包，抓出里面大部分现金，塞进萨莎手里：“这件事，属于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还不忘自身最大的优势：“你们做公关的，客户最重要，以后你的客户有角色需要，可以来找我。”

    萨莎忙不迭应声：“好的。”

    瓦格伦摆手：“去吧。”

    萨莎将手机和一些个人物品塞进包里，出门搭乘电梯下楼。

    来到停车场，她很快找到了瓦格伦的宾利车。

    萨莎左右看看，躲进一跟柱子后面，掏出手机找到卡洛琳的号码，打了过去。

    那边接通后问道：“有急事？”

    “瓦格伦让我穿了他的衣服，戴了他的帽子，开上他的车外出……”萨莎将刚才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卡洛琳很快问道：“他留下了你的车？”

    “是的。”萨莎又说道：“我怀疑他要开我的车出去。”

    卡洛琳说道：“你按照瓦格伦说的去做，其余事情不用管，我不打电话，你不要回四季酒店。”

    萨莎应了一声，等那边挂断电话，上了那辆宾利车，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朝着东北方向的格里菲斯天文台开去。

    她没有察觉到，后面的车流中，跟上了两辆车。

    与此同时，比弗利大道的别墅里面，霍克跟卡洛琳短暂交流几句，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立刻拨打坎波斯的电话：“计划有变，你们现在出酒店，酒店东西两侧各有一个主要路口，在路口那边守着。”

    卡洛琳自动接话：“一辆红色福克斯，目前停在C区，车牌号是……”

    坎波斯记了下来，挂断电话出门，同时通知了加西亚和卡洛斯。

    后者推着水桶和抹布，暂时结束手头工作，搭乘货梯返回地下。

    清洁部本就在地下停车场里，距离C区也不远。

    坎波斯和加西亚先后从酒店出来，各自开上自己的车，来到了东西两侧的路口。

    别墅这边，布莱恩问道：“我们要不要过去？可以用同样的手段，让救世主开车引开外面的人。”

    霍克却说道：“我们坐在这里，没有任何异动，就是最好的助力，我们一旦外出，外面盯着的人，立刻会向上司报告。”

    布莱恩点点头：“听你的。”

    卡洛琳有些担心：“萨莎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霍克宽慰道：“她只是被瓦格伦推出去吸引视线，瓦格伦只要偷偷出来，一定会有所动作。”

    四季酒店的楼上，瓦格伦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站在窗户前，看到自己的宾利驶出地库，拿了萨莎的车钥匙，又稍微等了片刻，确定宾利没有回来，这才出门下楼。

    他搭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朝C区走去。

    附近有个清洁工，在打扫支撑柱边上的灰尘。

    瓦格伦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按下电子钥匙，看到灯光闪烁，很快找到一辆红色的福克斯。

    车还不错，八成新。

    瓦格伦上了车，开出车位，朝地库门口驶去。

    卡洛斯掏出手机接连打了个电话：“目标上了相应车辆，正在出去。”

    “收到。”

    瓦格伦开车转上主路，一路往西边开去。

    没过多久，他拐上了圣莫妮卡大道，来到圣莫妮卡后，在一家店面前停了会儿，下车买了些存储盘。

    随后，瓦格伦开车转进第20街，停在了一栋建成不到十年的公寓楼前。

    三楼的一栋公寓，是他表弟返回荷兰前，赠送给他的。

    瓦格伦没有变更产权信息，房子一直挂在表弟名下。

    这栋公寓，也变成了他藏匿东西的好地方。

    瓦格伦搭乘电梯上楼，来到404房间，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