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互相算计谁着了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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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下意识的往靳九归身后缩了缩。靳修仪眼眸顿时暗淡了下来。
“这一回,大哥怎想到来为爹上坟。”靳九归朝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温情,开口道,“公主若是知晓了,可是会不高兴。”
当初靳成远极力阻拦靳九归入赘皇家,长乐知晓后对靳承远也是极为不待见,没有一点媳妇儿的模样,始终以公主的态度居高临下。
靳承远走的第一年,恰逢李将军回朝皇上设宴,所以长乐也未让靳修仪来拜祭靳承远。
“二弟,我乃爹的长子,自然有义务来他坟头拜祭。”靳修仪努力的打直了脊背,这大概是温情所见的靳修仪第一回在靳九归勉强硬气。
姚氏连忙上前打和,“修仪来了便好,你爹临走之前还对你念念不舍,却没能见着你几面,今儿个也算阖家团圆了。”说着拿过香烛交给温情,“情儿,点上。”
温情倒第一次看见姚氏这么会讽刺人。
大概姚氏对靳修仪也是不满的。
手上动作却是没停,帮着姚氏开始插招魂钱,之前已经被靳修仪插上的被温情毫不客气的拔掉,贡果糕点酒也都重新换了。
靳九归眯着眼睛,开口道,“大哥可是拜祭完了?”
意思是,你该走了。
靳修仪只觉得有口难言,满腹委屈却都只能自己咽下,若不是他太过懦弱,怎会到今天这步田地,身为驸马被人嘲笑,失去挚爱,失去家人。
“二弟。我与弟妹有话说,可行?”靳修仪挣扎着。
温情顿住,别!她一点都不想听他说。
“大哥有话便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靳九归勾了勾唇,冷冷道。
温情也跟着应和,笑道,“大哥有话便直说,弟妹听着呢。”
靳修仪神色一暗,眸中犹如上好的瓷器在一瞬选择碎裂,语气带着一种决绝惨然的笑道,“望弟妹与二弟,百年好合。”
说完拱手,再不看二人转身离开。
一阵风过,仿佛一切如云而散。
孤独的背影宛如树梢最后一片叶子,摇摇晃晃,终究还是落下了。
靳修仪微怔,这一句话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便是温情都从其中听出了夹杂了太多的情感,但她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再抬眼,看了看靳九归,眸中神色复杂,却突然低头与她对上,二人惧是一愣。
墨色的瞳孔倒映着她小巧的脸盘,细长的桃花眼眸中闪过一丝庆幸。
温情却瞬时有些懂了,他在庆幸她已不是原来那个“她”?
“情儿,九儿。”姚氏唤了一声,二人顿时回神。
温情连忙回过头应下,“哎,娘。”
靳九归也是扭过头,半蹲下身子,用火折子点燃了纸钱。
姚氏合起了手。“成远啊,如今情儿与九儿也是情投意合,你就保佑他们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温情正插着香烛,听到这话也难免脸一红,斜眼朝着靳九归看去,却看他弯着眼角看着姚氏,似乎带有笑意。
想到方才的神色,心底顿时一沉。
约莫半个时辰,几人拜祭过后便离开了。
温情同样与姚氏乘坐一辆马车,不住的发着呆,姚氏也是看出来了,有心事,却是误会了,拍了拍温情的手,“情儿,过去的事毕竟是过去了。以后和九儿好好过。九儿必然不会辜负于你。”
温情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姚氏说的什么,展颜一笑,“谢谢娘。”
她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她离开之后,靳九归会成为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成为靳修仪那个模样。
想想,好像有些心疼。
摇了摇头,谁也不能阻拦她回去的决心,因为她在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有更重要的人陪伴。
回到靳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如姻知晓他们回来,倒是亲自下厨提前备好了一桌好菜。
等他们换完衣衫后,便在膳厅一直等着他们。
见姚氏进来,柔柔的唤了一声:“夫人。”
姚氏先是一愣,后看这眉眼才反应过来是谁,点点头,虽然不是特别热络的反应,但也甚为客气,在上首坐下后才道,“转眼间你已经张这么大了,你爹是个糙的,倒是继承了你娘的美貌。”
如姻笑着点点头,“多谢夫人夸奖,”
转过身朝着温情靳九归福身道,“公子,少奶奶,请。”倒像个丫鬟似的伺候着,看的姚氏一愣。
待温情和靳九归坐下后,她才唤人来开始布菜。
姚氏尝过如姻的手艺,靳九归曾带回来过几次。原本是打算找回薛家菜谱后,便由如姻亲自将薛氏的味道带回望湘楼,温情第一回见靳九归的时候,那时的早膳便是如姻亲自做的。
“之前听公子说,夫人喜欢如姻做的吃食,所以这回夫人回来,如姻特地做了这一桌,也不知合不合夫人的口味。”如姻有些紧张,几年来,这也是她第一回如此正式的见老夫人。
温情自然听的出来如姻心头刻意的讨好,面上却是笑的无害道,“辛苦你了。”
如姻腼腆的笑了笑。
温情收回目光,心中有些不爽快,她就这样着急将她取而代之吗?
但面上却是不显,靳九归垂着目光开口道,“夫人尝尝罢,薛家菜谱独有一门风味。”
如姻顿时有些尴尬,这不是在肯定她的手艺,而是将功劳推给了薛家菜。
温情勾了勾唇角,心中顿时有些得意,献殷勤有用吗,靳九归还不是站在她这边。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靳九归的站队而窃喜,暗自与如姻较劲。
“公子之前说,夫人喜好味道重些,所以这道红烧鱼头炖豆腐是如姻特地为夫人所脍,夫人可尝尝。”如姻说着,身后的鸳儿便端了一个砂锅出来。
到底是有心,姚氏本就心软,听她如此说,脸色也好了些。
如姻为姚氏盛了一些后,又为靳九归和温情各自盛了一份。
姚氏见她站着也不太好,便道,“你也坐下一道用吧。”毕竟不是靳家的丫鬟,伺候他们做什么。
听了这话,如姻顿时笑颜如花,“多谢夫人。”依言做到了姚氏身边。
待姚氏用完之后,点点头,味道是很好,只是总觉得这味儿不太够,好像差了点儿什么,舔了舔唇,“这鱼头倒是上好的,新鲜滑嫩,只是这味道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说着,却是陡然想起来了,笑眯眯的问温情,“情儿,上回咱们吃火锅时,你弄得那什么花椒面,可倒点在里头。”
如姻的脸色白了白,这是嫌她味道不好吃。
那倒不是,味儿是够的,可是吃过麻辣麻辣的,单有辣总觉得还缺了一个麻。
温情眨巴着眼睛,想了想道,“娘,那东西没啦。你要是喜欢,下回我找些了再给你做麻辣剁椒鱼头。”
这巴掌打脸,打的可真响。
靳九归却是眸光一沉,幽幽道,“为夫也甚为想念夫人所做的早膳。”
上回吃火锅也是,她似乎老是忘记他,该提醒提醒。
温情耳朵一动,这丫想蹭吃蹭喝?想都别想。遂朝着姚氏笑开了脸道,“娘最重要,自然是以娘的喜好为先。”
姚氏心中微动,但看自己儿子的脸色,又有些心疼,连忙道,“娘也想情儿的早膳了。”
温情想翻个白眼,得了,母子俩一个鼻孔出气。
但面上却只能笑道,“寻个时间,情儿再为娘和夫君做一回吧。”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如姻的脸顿时有又白了几个层次,这里哪里有她的位置。
但是转正的路总是艰难的,要成功必得有坚定不移的决心,所以如姻并没有放弃,而是恢复了脸色后朝着温情落落大方道。“能得夫人与公子如此喜欢,少奶奶的手艺必然绝佳,有空如姻倒是想与少奶奶请教一番。”
温情回以一笑,“改日吧。”
却是说话间,桌上已上了几道菜,最后一个汤如姻却是起身介绍道,“今早如姻上街瞧了瞧,竟遇见有人卖这海货,薛氏菜谱中曾提过,但是如姻还是第一回用它熬汤,夫人可尝尝。”
温情一看,这不是蛤蜊吗。
顿时心中一动,忙问道,“你这是哪里买的。”
如姻愣了一愣,如实回道,“早集。”
“快用膳吧。”姚氏提了一句。靳九归也跟着动筷。
而温情呢却是盯着这蛤蜊汤,盛了一碗汤,啄了一口,味道是很好,加了料酒生姜压住了这蛤蜊的腥味儿,也有意将其他调味儿放重了一些。
但是这蛤蜊明显已经不新鲜了,腥味儿哪里是能简单压住的。
汴京位于云升中央,多山少湖亦不靠海,但这里运输不便,这蛤蜊就算是不停的换水加急运过来,那也是个不新鲜的。
想了想便道,“明日,你可带我去看看?”
众人分分钟朝着她看去,唯有靳九归神色如常的喝了一碗汤,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如姻先是一愣,后一喜。想不到机会来的这样快。
随即笑道,“少奶奶,这早集是隔一天开一回,那卖海货的小哥儿估摸着要后天才会再来,不若我们后天再去吧。”
温情朝着靳九归看了看,他神色如常,也未曾阻拦,想来是已准备好了。
遂道,“那后日还麻烦如姻姑娘唤我一声。”
用完膳自是回房。
靳九归倒是还有事情未处理,又去了书房。
温情有些好奇,靳家是多么的家大业大,竟劳得正义每隔几天都能递上账本让靳九归查看,不嫌麻烦吗?
走到妆奁前,坐下,拆头上的朱钗,却发现位置有些不对,她的脸不在镜子正中央,总觉得有些怪异。
挪了挪椅子,才正了些。
大略是丫鬟打扫卫生,所以挪了挪妆台。
道也没多想,洗漱完毕后准备躺在床上,瞥见床上两朵被子,嘿!这货还真赖着不走了不成。
二话不说拽着靳九归那被子就扔到了软塌上。
丫的滚去睡软塌,别跟她抢床。
然后脱了衣服只留下亵衣,缩进自己的小棉被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靳九归进了书房后没多久,正看着本子呢,身后传来门窗声,拓昀进来直接道,气喘吁吁道,“属下亲自前往查看,月半山亭中并无公子所说的绣图,青寒搜了少奶奶的房间,也并没有发现。”
话出,靳九归的目光却是渐沉,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案桌上轻敲了几分。
也许,是在靳修仪手中。
又或许是,飘落在了那荒山野岭中。
“加派人手,搜山。”靳九归沉眸吩咐。
拓昀却是一愣,为了找一张绣图,如此动静只怕会引人注目,但还是点头道,“是,主子。”
书房的灯燃到了夜半,靳九归才起身离开,习惯性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了两步,又调转了方向去了温情房中。
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内尚无动静,这个时辰当是睡着了。
又转头出去在书房换下了鞋与衣衫,洗漱完过后才进来,看着某人正抱着被子睡的香甜,还不停的砸吧嘴,开门的凉风吹了进来,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了小半张脸在外头。
走近了才注意到,他的被子已经不见了。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被谁给扔的。
也罢也罢,扔她的,扔他的都一样,也难为她懂他的心思。
勾了勾唇,靳九归无耻的想着,也无耻的坐上了床,无耻了掀开了温情的被窝,无耻的躺了进去。连带着无耻的搂住了某人。
温情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像是突然躺进了沙滩。
温热的沙堆隔着衣衫将她埋住,本来沙滩浴应该是中享受,但是穿着衣服怎么的享受!怎么扭动衣衫反而像是塑料袋一样的把她闷在沙堆里头,只能一直蹭啊一直蹭,却是越蹭越热。
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的,蹭着沙堆将一身衣衫都褪去了,贴着温热的沙子好些了,却开始觉得有些硌人,身下似乎被石头硌着。
那沙堆还十分嫌弃的将她推开,她还偏不干了!
又往沙堆儿里躺了下去,最后沙堆终于平复了下来,百般挣扎,还是如她所愿的裹着她。
醒来的时候床上仅有温情一人,起身才发现不知何时亵衣已经没了,只剩了一件松垮垮的肚兜儿。
亵裤倒是好好的还在。
倒也没多想,起身唤了红袖添香来伺候,红袖笑道,“小姐今儿个睡的沉了些。”
温情看了看天色,日头都快偏上了。
添香为温情披上了衣服笑道,“每回姑爷同小姐一起时,小姐都睡得沉。”
说着红袖和添香都脸红了,温情却是睁大了眼睛,啥?昨晚靳九归回来了?
扭头朝着榻上看去,那被子还原封原样儿的呆着呢。
所以,衣服是被那个禽兽给扒了的?
这么想,温情自发的点了点头,想都不用想,肯定是!
但是她能找他理论吗?自然是不能!否则说不定对他来说还是她自个儿送上门呢,想了想便让红袖将靳九归的被子还给他。
正义正拿着掸子掸灰,毕竟公子好几天没回来住了。
看见红袖抱着被子过来,心一紧,连忙道:“红袖姑娘怎么抱着公子的被子过来。”
“我家小姐说公子的被子自然是待在公子自己的房里。”红袖说着就要放下被子走人,却被正义连忙拦住。
公子的被子放哪儿那可是公子说了算,少奶奶说了不作数的。
“我去问问公子。”正义止住红袖放下就准备走人的冲动去找了自家公子。
靳九归正好过来,听到此事却是眯着眼睛斟酌了半晌,“无碍,还未至寒冬,盖两床被子确实是热了一些。”
晚上,温情洗漱后,拿了椅子抵住门,拍了拍手这下他总不能再来了吧。
只听窗户有了响动,还没转过身,后背便传来幽幽的声音道,“夫人这是在防贼呢。”
温情顿时僵住。
僵硬的回过头朝着靳九归干巴巴的笑道,“是啊,这不快到冬天,离过年不远了,可不是要防贼嘛。”
靳九归直起身子,“为夫功夫还不错,有为夫在,小贼必不敢前来。”说着便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温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以为他是门神呢。
走到窗前,温情假意哎哟了一声,大惊小怪道,“没有夫君的被子这可怎好。”
靳九归倒是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严肃道,“想来被子是被贼子偷了,今夜为夫定要在这里守着,看那贼子可还敢来。”
温情一跺脚,直接道,“如姻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你又何必作戏呢!”
靳九归却是眸光一暗,敛着危险的目光,转身低头靠近温情。“你又怎知我不是在认真?”
温情愣了一下,看着他陡然阴沉的目光,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却是朝前逼近,直至把她逼到桌沿,手抵着桌边再难以后退。
那双好看的眼睛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她,认真的……
让她心头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离夫人所说的三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靳九归细长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夫人也听到了,娘急着抱孙子呢,我想应该让夫人提前适应适应夫妻二人同床而眠…还是说,夫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与为夫同塌而眠。”
话中顿了顿。
温情只觉得心悬了上来随着他的话而起伏不定。
想要笑着再敷衍过去,看见他眸中的神色,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靳九归勾了勾唇,“看来夫人这是同意为夫的话了,那么我们便睡吧,明日夫人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做好准备。”
说着便极为自然的牵着她朝着床走过去。
温情的心里头在嘶吼着要挣脱,但那只炽热的大手却仿佛有了一股魔力,这股魔力动荡着她的决心,又让她心怀愧疚,失去挣扎的力气。
呆愣愣的坐在床边,手被松开,那力气才如血液般流回全身。
一字未说,倒是乖乖的脱了鞋回了床上躺着。
靳九归也是躺下,侧过身子,看着心事重重的温情,伸手轻轻的刮着她细嫩的脸,看着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后缓缓合上,薄唇轻勾。
怕了?
知道怕就好,这样想要逃跑的时候才会有些顾虑。
大掌缓缓抚上她的腰身,一用力,她便转了个方向,面朝着他。
而后桌上的蜡烛骤然熄灭,室内陷入黑暗之中,温情却始终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心口颤了颤,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从枫山寺看过那个老和尚下来后,他的身上便多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牢牢的锁住她。
温热的大掌顺着腰肢缓缓望山,最后停在温情的后脑勺,按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硌进自己的怀中。
随后,便是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随着这叹息声,温情才逐渐的放松下来,一瞬的精神紧绷,在这一刻缓解后,后背颈脖处被陡然一点,极度的疲惫便涌了上来,使她沉睡。
靳九归这才缓缓的吐了口气儿,伸手撩开温情鬓间的发丝。轻轻的吻过她的额头、鼻尖、粉唇、耳垂、颈脖、锁骨……
一点一点的往下,却难以停下来。
在最后关头,强迫着眼中恢复的清明,为她理了理衣衫,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匣子内是几根有半截小指长的细香。
香起时放在温情的鼻尖晃了晃,白色的烟雾被吸了不少后,才缓缓拿开,灭香。
后才躺下重新拥她入怀,合眼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便传来了如姻的声音道,“少奶奶可是醒来了。”
温情身子一颤,可以说是被瞬时惊醒。
面前的胸膛也随即一松,跟着坐了起来,如墨的长发零散在肩头,扫过隐约可见的锁骨与小半块结实的胸膛,白皙的肌肤看的温情一瞬的呆滞。
本就因为惊醒而迷茫的脑袋这一瞬是有些懵逼的。
看着她难得娇憨的模样。靳九归忍不住轻笑出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夫人,该醒了。”
温情这才回过神,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着靳九归,这货丫怎么又在她床上!
但是听到如姻的声音又想起了今日要出门的事情,唯独对昨晚的事忘了。
连忙穿衣下床,转身朝着靳九归挤眉弄眼道,“你的人可得跟紧一点。”
耸了耸鼻尖,这屋子里似乎多了一股香味儿。
眼神咻咻的朝着靳九归射去,这货喷香水了?
靳九归却是一副慵懒勾人的模样,抬了抬眉,悠闲道,“夫人放心,为夫尚且不想成鳏夫。”
温情连忙收回眼神,怕自己瞎掉,然后才让红袖添香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而靳九归就那么躺在床上,支起手臂,撑着头看着她。
因着要出门,红袖还给她上了些妆。
如姻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后笑着福身,“夫人请。”
鸳儿与红袖跟着她们,本有意带着玉宝出来见识见识,但是想到今日是有仗的,所以还是算了。
四人走后,拓昀便带着人照着吩咐跟了上去。
靳九归这才起身,正义前来服侍他,闻了闻屋子里的味道,有些诧异,“主子,您将忆香用给少奶奶了?”
忆香,闻后会根据所吸的香雾多少而失去部分的记忆。但只是暂时的。
香味会在使用之人身上保持月余左右,香味散去后,记忆也会恢复。
靳九归摸出装香的盒子扔给了正义,“收着。”
正义连忙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好,要知道为了这东西,可有人天南地北的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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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温情出来也是赶集的时候,只是上回多是卖药材香料作料的。
而今日却大多是鱼虾海产等,感情这里赶集还是分开的。
如姻知道方向,带着温情朝前走,一边走,“前面便是了,那小哥说要待几日,应当还在。”
走了没多久,便闻见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海腥味儿。
卖海鱼海带的都挤到了一起,而前面的少年周遭却是无人,如姻道。“就是他。”
温情连忙走去,看着面前一缸又一缸,里头装的全是蛤蜊,味儿极大。
蛤蜊的腥味儿本就很重,便是用水养也是需要活水,但这缸里的水装的少数也有半个月了。
那少年抬头,看见了如姻却是欣喜,“姑娘可是又来买这海货了。”
“是我家少奶奶要来看看。”如姻摇摇头。
那少年才注意到温情,看她皱着眉头打量水缸心头便是一沉,语气也消极了几分,“少奶奶可是需要什么。”
语气中已经不带着希望温情会买他的东西。
毕竟运那么远,又卖的那样贵,能赚个二两银子已经是幸事。
“这东西吃也是要吃个新鲜,如今的它已经不新鲜了味儿很难祛除。”温情挑了挑。
如姻倒是没想到,温情如此见广,这东西在云升内里的地方。都很少见。
“少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家乡住在海边,这东西最多,冲上了海岸都没有什么人捡,在那边不值钱,所以我便想着将它送到汴京来卖,兴许有人会喜欢。”少年说着有些无奈。
临海的村落常年遭受天灾,因此极为穷困。
旁边的人听了切了一声,“汴京城是什么地方,这种没有人要的东西,你也敢送过来卖。”
少年被说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温情却是笑了笑,这少年倒是老实,这东西在这里少人见,若是吹些违心话,倒也不至于这么难卖。看他衣衫褴褛,这个天气还穿的如此之薄定是家境贫困,心中一动。
“你这东西多少钱一斤。”
那少年吃惊,“夫人你要买?”
温情点点头,那少年结结巴巴道,“两百文钱一斤。”
卖的是有些贵了,但是温情不缺银子,她缺的是料,找红袖拿了五两银子,“我要三百斤,但是我有个要求。”
那少年顿时目瞪口呆,三百斤!那可是六十多两银子,顿时结巴道,“夫…夫人请说。”
“我的那三百斤不要这里的,我要你回去重新再给我装三百斤,然后晒干。晒成干货后再给我送过来。”温情摊出那五两银子,“你这里的也卖不出去了,我给你五两银子当是这里的损失,你只需要赶回去,装新鲜的晒干后送到汴京的靳家,你一打听便知道了。”
那少年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银子,低头弯腰道,“多谢夫人,我这就去。”
没有任何的准备匆匆而去匆匆而来。
如姻也是对温情的爽快出手极为诧异,皱了皱眉头,“夫人就不怕他拿了银子便跑?”即使公子有银子也不带这么糟蹋的。
“是拿五两银子,还是拿六十两银子,我想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温情笑了笑。
如姻顿时了然,眼见此事处理完。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开口道,“恰好如姻准备去暖玉斋看看首饰,夫人可要同如姻一起前去。”
想着珠宝首饰头面女人该是拒绝不了吧。
温情笑眯眯的应下,本已是提前做好准备,但临到暖玉斋的门前时,心中却陡然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不知道进去后等她的是什么,要是靳九归的人没来得及怎么办?
要是他们直接就准备在里面动手怎么办?
现在开始担心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夫人?”如姻笑的有些僵硬了。
温情吸了口气儿才鼓起了勇气,毅然决然的进去。
温情进去后没多久,刚看上了对好看的镯子,后颈便被人一敲陷入了黑暗,而后被装进了麻袋当中。
拓昀带了三个人,在温情进去后便让其中一个回府报信,靳九归便动身,而拓昀的人盯着暖玉斋的前后门。
不久门打开后。一辆恭桶车从暖玉斋后缓缓出来,在恭桶车后跟着两个扛着麻袋的鬼祟壮汉。
走至城郊,两个壮汉与恭桶车分了道。
拓昀连忙追了上去,一路让随行的人留下记号,跟着那两个壮汉行了大半个时辰,却是越走越偏。
直到荒山野岭,才将麻袋狠狠一扔,麻袋里的人被摔的呜呜直叫。
“叫什么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其中一个壮汉往刚要往前踹一脚,脚边被一颗石子打的发麻,拓昀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两个壮汉制服。
靳九归赶来,连忙将麻袋解开,看清里面的人后瞬时脸色一沉。
“怎么是你?”拓昀脸色大变,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