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送你回云升吧,以后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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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喘息声自房内而出。靳九归让人提前备了药,避子药,为了以防万一,目前的情况不适宜要孩子,所以特意让似水开的.
床榻之上,最适宜吹耳边风了。
“阿昭,我只是觉着宓公主有些可怜罢了。”身为一个女人自然知晓她的感受,便是她自己,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婚姻做交易,宓莹没得选,所以才想逃。
靳九归转而另道,“之前在灌口之时,她与霍徽前去酒坊饮酒,却一夜未归,回来之后就有了这般变化…最迟后天,我必然会派人将她拿回皇宫,你可以告诉她,若是不想离开北衾,那么便让她自己挑一位夫婿,虽说是各国招亲,但是阿曜并没有说一定要在各国皇子中为她选择夫婿…”
温情一听,明白了。
临睡前,靳九归忽然提了一句。“明日,你若是要去见她,便带拓辉一人足矣。”
温情不明白这样的安排,但也照做。
第二日只带了拓辉前去极为隐晦的提醒了宓莹,“公主的夫婿自然是要公主自己选择,至于公主选择谁,公主应该自有分寸。”
宓莹想了许久,才想通其中的意思。
所以温情只待了半晌,便让拓辉随她离开。
可这刚出来,却见外头不少人挤做了一团,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配得上昭丞相!”
“昨日就已听说了,今日却不想,还如此正大光明。”
风言风语很快传开。
温情自然听到了,看着那些人,皱了皱眉头,他们在说什么?
几个老姑婆一听,朝着她呸了一句,“不知廉耻!”
拓辉顿时拔剑,但是剑刚一拔出,就被一个胡萝卜给砸中。
“光天化日,奸夫淫妇,什么异世之魂天命之人,竟然如此给昭丞相抹黑,不要脸!”
啪的一声,一道青菜叶子向温情扔去,拓辉反应极快的伸手挡住。
温情顿时朝着方向射过去。
眸中神色竟然让人有些发憷!
但那些个老妇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又一言一语了起来,还哄着周遭的人,“这样不守妇道的人如何配得上咱们的昭丞相!必须得让昭丞相知道!”
拓辉看着周围,老弱妇孺,都是普通百姓,护住温情,“少奶奶,快走!”
虽然拓辉不知其中事情,但是这些谣言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传出,他自然不能对被利用的百姓出手,只能护着温情快速离开,拓辉的后背被人砸了一背的鸡蛋水果菜叶,只能带着温情离开人多的地方,转入小道。
这样却让更多人认定了他们之间有奸情。
事情越传越开,越传越离谱。
温情懒得解释,只是昨晚靳九归特意提了那么一句,今日就有人传出此事,靳九归必然是早已知道,就是可怜拓辉一背上都被人砸的发青了,看着拓辉狼狈的带着温情从后门回来,红袖和添香具是一惊。
温情眉头紧皱,一切要等靳九归下了早朝回来再问,遂让红袖给拓辉送了药去,砸的都在拓辉身上,她也就裙子上沾了那么一点。
拓昀没有闲着,随时关注着此时,果然有人想要抹黑少奶奶,顺藤摸瓜的查了上去,却不想查询到,话的出处竟然是来自将军府!
这下,就有些不明白了。
霍将军今早才带兵离开,谁会从将军府传出消息,诋毁少奶奶?而且。不应该啊,昨日和少奶奶一同去的不正是霍将军吗?
但仔细一想,此事只说了少奶奶,却并没有牵连到霍将军。
要说将军府极力掩饰,那自然是将军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本是不满意如姻的,可是那一日如姻看到霍徽在靳九归身边后,却是改变了心意,左右霍徽要走,她不如留在将军府,还能得到将军府的庇佑又不用面对霍徽,所以才起了心思讨好老夫人。
原本如姻是不想刻意去讨好,但现在凭借如姻的手艺以及能说会道的嘴,老夫人两下就被收服了,所以如姻只是无意间说了一句,早上上街买菜时无意间看见丞相夫人和一名男子进了客栈。
早上可是丞相上朝的时候。
丫鬟嘴碎,很快就讨论起来,加上那间客栈偏僻,收了宓莹的银子,坚定的说客栈中这几日没人有入住他人,有人亲眼目睹,客栈老板不承认,很快就被人险恶用心的猜测了。
而老夫人自然听到了这个消息,知道事情大,但是霍徽已经走了,她自然不能让人查到将军府,让人莫名给霍徽带来麻烦,所以便让人三缄其口,拓昀查到了将军府便再查不下去。
将军府乃将军府邸,戒备森严,自然也不是拓昀能够进去打探的,所以调查只能到为止。
靳九归回府后,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是面色如常,温情很是不解,但靳九归只给了她一个字,“等。”
第三日,此事终于传的沸沸扬扬,朝中大臣也开始上谏,谁都想自己的女儿嫁入丞相府,何况那异世之魂对皇室来说是至关重要,但是普通百姓普通大臣却是不知道细节的,所以也毫不客气的在朝堂上提出异议,美名其曰,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昭丞相。
衾帝面对这个消息也是莫名其妙,但看到神色淡定的靳九归,就知道他心有安排。
一句,“随我夫人进入客栈的乃是我的属下,有何异议?”
“可他们分明说了是两名不同的男子!”一老匹夫争论。
“那这只怕需要请霍将军回来解释清楚了!”要知道将军府有什么,那肯定要请霍徽回来。
霍徽带兵离开不足一天又被人快马加鞭追了回来。同时靳九归也让人去带回了宓莹。
宓莹从小到大没有收拾过自己,被接回去的整个人都脏兮兮的,看到衾帝整个人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霍徽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小小的一件事,竟然弄得如此大的动静。
当面承认,那一日是他带着温情前去客栈的。
去不想仍旧有人质疑,“霍徽,你既然承认,那如何证明将军与那劳什子的清白?”
话出,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说话的人乃是正一品的镇国大将军袁武,就没人敢多说话了。
霍徽和靳九归不同。
二人年岁相当,霍徽就是从袁武底下升为从二品的将军。而靳九归是正一品的丞相,二人之间差了三个品阶不说,身份也是不同,霍徽是十年前的武状元,镇守边疆有功,逐渐升为从二品将军,但是头上还有这正一品的镇国大将军压着。
且霍徽是寒门子弟,家中也就一个目光短浅的老母,靳家却是从祖上开始就是秘密培养的皇家军师、密探、细作、刺客,与北衾皇室捆绑,而如今更是抬到了明面上。
袁武底下一儿一女,一直想让女儿与靳九归结成好事。毕竟武官容易引起帝王猜忌,文武结合,才能确保袁家的稳定。
所以袁武是心机,巴不得靳九归能取消婚事。
霍徽一沉声便道,“此事公主可以作证。”
宓莹被拉出来了,衾帝只有摸摸鼻子,宓莹不满招亲之事跑了出去,勒令人不准将这个消息泄露,朝堂上的大臣顿时尴尬,怒道,“这等捕风捉影的话,是谁传出来的!”
算是靳九归的家事。衾帝一挥手让靳九归私下去查。
宓莹才知晓,原来因为她的原因,这一回让温姐姐又被人误会了,自然是闹着要参与此事,看看是谁这样用心险恶,偷偷去听了御书房的墙角。
御书房内,霍徽拱手道,“昭丞相,此事昭丞相必然能解决,为何又将霍徽传回来。”
“我让人去查,却发现这议论的源头却是来自你将军府,自然要请你回来一趟。”靳九归眸色一沉,“你的府内可是有什么人?”
霍徽一听,面色一变,看着衾帝,立马单膝下跪,“微臣管教不严有罪!”
他没想到,让人留如姻在府中看着,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一日如姻看昭丞相的目光复杂至极,他早该知道不会如此简单,更不会听她一面之言,让她现在有机会诋毁未来的丞相夫人。
“去年之时,微臣在边疆驻守,军妓中新送来了几名女子…”军妓。从前在北衾只有最大恶极之人,诛连九族,其家中女眷充军妓,衾帝刚刚上任之时,也送了好几批人,但是经过靳九归的建议,便没有罪连家人充当军妓的了,最多也就收了家产,关押一阵,而后家中两代不能够进入仕途。
所以军妓越来越少,也嫌少有新鲜的,可是那一天送来的女子,顿时让军中不少人热血沸腾,他才觉得奇怪,去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是怒火中烧。
近日来朝中压根儿无人充为军妓,而军帐中竟有人私下凑钱去外头买人进来,如姻,便在其中。
这不问便罢了,那双眼睛里面分明的憎怨着这名女子并非心甘情愿的妓子,一问,才晓得她是云升之人,被人掳走坏了清白,辗转卖到了北衾,不过数月便已历尽了沧桑。
霍徽心头一软,才带她回了晏城。
外头偷听的宓莹,顿时就按捺不住,推门冲了进来,杏目瞪圆,“你!你竟然带军妓回来!”
霍徽还没反应过来,由认真的解释道,“她并非军妓。”
宓莹一瘪嘴,一跺脚,还要说什么,就被衾帝一阵怒道。“出去!”
擅闯御书房,被人逮住了,就是公主也一样治罪。
才夸她要长大了,这几日就闹出了幺蛾子。
将军府中,如姻自以为计谋成功,眉间敛了敛,眼见着霍徽与温情进入客栈,但是谁也不知道那是霍徽,看在霍徽将她带回晏城,还有机会见着公子一面的份上,她自然不会说出霍徽,只是她想哪个男人也受不得这样捕风捉影的话吧。
何况霍徽还离开了晏城。就算他们之间没什么,他也没机会听到,更没机会为温情解释。
世上人大多贪图口舌之欲,这几日老夫人的最也是被她养叼了,倒是有些依赖于她。
如姻一边下厨,一边却是想着,等过几日再去打听打听,找个机会,她一定要和公子再见上一面。
如今她落得这样的田地,公子一定于心不忍。
脑海中闪过霍徽深沉的眼神,当时,他就是用一种极度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的经历很很惨,遭受侮辱变卖,真正沦为娼妓,所以才让他心生怜悯,只要公子有那样一分可怜她,那都是她的机会。
没有注意周遭的人突然退下,高大的身影进入厨房,看着正在走神的如姻,心中有些略微的疼,皱眉道,“是你做的?”
如姻回过神,看着霍徽。手中的东西顿时一落。
“你…你怎么回来了?”
霍徽走近一步,“丞相夫人的事,我与丞相夫人的传闻是你传出去的?”
如姻有一瞬的惊慌,但是很快就敛下了眉头,眸中一如以往的心如止水,眸中酝酿着让人心疼的神色,“将军这是在说什么呢?”
“流言是从将军府传出去的,你说你看丞相眼熟,不过是因为从前在云升时见过丞相才忍不住多看几眼,我思来想去,那样的眼神,不会仅仅是眼熟的…你在骗我…”霍徽的心头有些疼。
他对她这样。难道只能得到她满口谎言的回报吗?
虽然不知她在云升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介意她的过去,甚至心疼她的经历,愿意将她带回来,除了不能娶她为妻,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亏待了她!
那样的眼神那样复杂,还带着一抹不甘的爱意,他竟如此后知后觉。
也难怪,她始终拒绝他。
“跟我走!”一把攥住如姻,拖着她出了厨房。
锅上的水还在沸腾着,蒸汽一点一点的消散在空中。
如今丞相要追究,若是她承认错误。说不定还能保她一命。
拉着她攥上马,带着她到了丞相府。
宓莹的轿辇也跟在后头赶来,她和皇兄做了约定,不再反抗招亲之事,只要皇兄不限制她的自由,她绝对不会再私自出逃。
看到霍徽和一名女子同乘一马,宓莹看的怎么都不舒服。
当如姻被拉到靳九归面前的时候,众人都有些吃惊。
“薛姑娘?”正义等人异口同声。
“如姻?”温情皱了皱眉头。
云升到北衾,如此之远,她怎么就来了晏城。
“公…公子…”看到靳九归,如姻心中的酸楚顿时涌了上来,眼泪珠子就跟着往下淌。“公子…如姻真的知错了!求公子原谅如姻吧!”
她不应该受了长乐的蛊惑,对温情出手,否则如今,她一定还能伴在公子身边。
如姻声泪俱下。
但是当事之人没有半点感动。
温情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如姻,眼里尽是讽刺。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悔改,也应该有自知之明,就算没有我,阿昭也不会留你在他身边,难道你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还不知道清醒吗?”
在温情眼里,如姻愚不可及。
没有警惕他人,轻而易举听信他人的话,害了自己的身子,也亲自断了她和靳九归那唯一一点的愧疚之情。
“昭丞相,此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私自将她带回晏城,此次回营,我会让人将她送回云升。”霍徽到底于心不忍,他不知晓从前如姻做过什么,他只知道他看到的她经历了什么。
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何况此事昭丞相提前有准备好,未造成严重局面。
“霍将军何时回营。”靳九归抬眸。
“明日。”
“明日之后,我不想在晏城看见她。”靳九归冷冷道。
如姻咬咬牙,抬起头,看着靳九归,却见他眸中冷意十分。
“多谢丞相,霍徽告辞。”霍徽点头。
清楚了来龙去脉,本以为是谁刻意要施展什么计谋,可如今,不过是如姻一点不甘心起的幺蛾子吧。
霍徽推开门,却见宓莹站在外头,皱着眉头看着他和如姻,他还拉着如姻的手腕。
“你就这么担心她会受伤?”宓莹红着眼朝霍徽吼了一句。
霍徽一怔。
“所以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宓莹又吼了一句。
那一日,两个人都醉酒,明明他也醉的不行,却还要蹒跚的抱着她回将军府。
那两个流氓那样不客气,他都想着要保护她。
自己都莫名的伤心,却还要来劝她,醒来后的她,看着充满了男子气概的房间,以及趴在桌子上还熟睡的他,只感觉心口好像多了那么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种感情和喜欢昭哥哥的感情一样,但是又好像不一样。
如今看着他袒护另一个人,却比当初知道昭哥哥成亲的消息,要难受太多太多了。
就像在心口中闷了一口酒。
“公主,我…”霍徽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解释什么。
如姻方才还伤心欲绝,但此刻看到宓莹对霍徽的眼神,却怎么都感觉有些不舒服,第一次伸手,回拉过霍徽,柔柔道,“我可以离开晏城随你去边疆,但是不要送我回云升好吗。”
啪mdash;mdash;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如姻脸上。
“贱人!”宓莹怎么听不出来,她方才还对昭哥哥心有所念,怎么现在又转变如此之大,抬起手还要一个巴掌,却被霍徽一把拉住。
“…她已经够可怜了,还请公主放过她…等微臣回来。再亲自向公主请罪!”霍徽眉头皱的极深。
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如姻离开。
这一幕,温情看的莫名其妙,如姻,这是什么意思?
“霍徽历来心善心软,你如此一来,他也不会分辨出自己的感情。”靳九归开口,却不是说给温情听的。
宓莹看着自己的手,手腕有些红,方才霍徽握住她的时候用了力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忍住。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怔怔道,“昭哥哥。你说什么?”
眼眶微红,眼睛里满是手足无措,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温情连忙上前牵着她,轻声道,“走,我带你去洗把脸…”
宓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的把眼泪给吸了回去。
她最近,似乎变得特别爱哭!
不知道为什么?也特别倒霉,害的温姐姐流产,面临招亲,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心意。他却心中有人,如今她还把一切都搞砸了!
不行,她怎么能一直当个爱哭鬼呢。
洗了个脸出来,温情想劝她,却只见她咧咧嘴,强颜笑道,“多谢温姐姐,我该回宫了!”
笑是笑,但是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坚定。
宫里的人还在外头等着,温情自然也没有多留。
“他们…”宓莹走后,靳九归拉着温情回房,温情倒是摸不懂了。
靳九归只管将温情抱到自己的腿上,一边翻阅书籍,淡淡道,“不必管他们,小事…”只要此事不是谁的人另有目的的就行。
初始,他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人故意如此,好好不过是如姻动了些小心思。
如今他对如姻是厌恶至极,离的越远越好,若是再有下一次,他真怕自己没忍住风度对她出手。
第二天霍徽带走了如姻,但是这一夜,他心头都是宓莹哭着的脸,他忍不住想。她到底是公主,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如姻在霍徽身后,搂住霍徽的腰,马匹上颠簸,因为要追上前行的人马,所以速度很快。
“我…不想回云升,可以吗?”如姻说。
霍徽却没有回答,如姻心头一沉。
想要看看他,却被霍徽后背的包袱给挡住了,遂伸手自然而然的解开了包袱。
“我帮你拿吧!”包袱有些硌人,里面似乎装了书,不过他去军营也要看书吗?
霍徽失神当中,没有反应过来。
如姻刚刚拿过东西,包袱里就掉了一个东西下去,连忙叫了一声,“有东西掉了!”
“吁mdash;mdash;”霍徽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停下马调转马头。
下马,将东西拾起来。
“这是什么?”如姻有意调和二人的氛围,却见霍徽顿时眼神一变,眸中充满了冷意,如姻只感觉后背发凉。
他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姻却是因此,反而对那东西好奇了下来,她恍惚一眼,只看到上面有三个字,三十六…
三十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