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是他儿子吗？

    又是一天过去，月亮爬上夜空，皎洁的光芒把四周的星光都给称得暗淡了。

    灵渊躺在屋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夜空发呆。

    他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睡着，他就会做梦，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那些梦无一例外的弥漫着哀伤，但却模糊得无法看清。每每醒来，只有那种深沉的悲伤萦绕在心头，至于梦境，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惟一能看清的是梦里总有大片的红花，白衣的女子，最近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寒汐。

    几乎每一夜，他都会梦到寒汐被抽走妖骨时的情景，感同身受的痛让他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所以他现在连觉都不敢睡了。

    作为一个高大上的妖主，他的内心竟是如此脆弱！灵渊自己都想不通！

    “那个孩子……真的会是我的儿子吗？”

    灵渊第n次问自己。

    否则，怎么会如此在意呢？

    他仰望着星空，风华绝代的脸上布了一层迷茫之色。

    他这双手染过无数的鲜血，他杀人如麻，果断狠决，从未心慈手软过。而且寒汐的糟遇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却自责得寝食难安。

    忽然，夜中中传来熟悉的笛声，灵渊心头一喜，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往外跑。

    自从北冥之巅的事情后，风悠若就再也没有到波惹山来吹过笛子了。如今笛声再起，竟然让他无比高兴，就好像是这无聊生活中惟一的色彩，瞬间就明亮了未来。

    还是昔日那个山头，还是那身白衣，风悠若迎风而立，曲声悠扬，荡漾在他心头。

    “你终于来了。”他说，纠结了几天的心在看到她的瞬间得到了释然。

    “终于？这个词用得新鲜。”风悠若放下玉笛，看向他，清冷的容颜上带着淡漠的疏离，“不要告诉我，你在等我。”

    “我一直在等你啊！”灵渊猛点头。

    风悠若一怔，看他的目光却是更加冰冷：“不是已经彻底遗忘了吗？为何还要等？”

    灵渊语塞，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等她盼她都是来自内心的一种本能反应，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寒汐……他还好吗？”他换了个方式问。

    “你关心吗？”风悠若冷笑。

    她恨他……

    灵渊的心疼了起来，心中有千百种说不清辩不明的情绪，可是面对她的讽刺，他无从说起。

    “汐儿被抽走了背骨，失去了妖力，连站都站不起来。”风悠若漠然的看着他，“这答案，你可满意？”

    “你不是神吗？你可以再为他造一根背骨……”

    “已经造了，但假的东西永远不如真的好。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完全一点儿自我保护能力，连言灵术都失去了。”风悠若叹息，缓缓走向他，“灵渊，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不是我做的，我还替你们造了假寒汐出来欺骗母亲……”灵渊步步后退，低眉垂眼，实在没勇气面对她的指责。

    风悠若扬了扬眉，眼中有惊喜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我知道，汐儿已经跟我说了，是魔后做的。”

    灵渊松了口气。

    “但是灵渊，你不是说过会保护好我们的吗？为什么没有做到？”她质问，眼里泛起泪光。

    “我……说过？”灵渊歪着头努力的思索，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算了，我今天来也没对你抱什么希望。我走了，再见！”风悠若说罢就转身欲飞。

    灵渊心头一紧问：“你还会再来吗？”

    风悠若回眸一笑：“不会了。”

    那笑，比月光还要清冷。

    “为，为什么？”灵渊问，下意识的想要挽留她，想聆听她的笛声。

    “魔后已经向全天下诏告你的婚事，从今以后，我们母子与你再无关系，你愉快的去成亲吧！”风悠若只是笑，那笑容的背后是深深的痛和无奈。

    灵渊无言以对。

    夜风起，素净的白衣翻飞，她像一只美丽的夜光蝶，越来越远。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际，灵渊才回神，心头一阵落寞，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空落落的。

    她生气了，她发怒了，她不想再见他了，怎么办？

    明明是敌人，为何会让他如此在意？

    ******

    魔界，郸逸春站在执政殿前，看到风悠若回来，急忙问：“王后，怎么样？”

    “他好像有了一点儿变化，至少他知道关心寒汐。”风悠若疲惫的笑笑。

    寒汐已经伤成那样了，她立志要做个好母亲，不想再把自己的伤痛展现给他。所以每次去见灵渊，她都要花费好大的精力来治愈内心的伤痛。

    “这是一个好兆头。”郸逸春松口气，安慰道，“王后，你不要灰心，就算殿下他想不起来，他也重新爱上你的。”

    风悠若一怔，有些迷茫：“会吗？”

    “当然！”郸逸春肯定的点头，“你想想啊，这么多年你们经历了多少事情？每一次相遇，不管是你还是他，都会没有理由的爱上的，不是吗？”

    “好像也是。”

    回想往事，风悠若徐徐笑开来。

    不管她是绯衣女神，还是女鬼颜绯衣，或者是风悠若，到最后都会爱上他，义无反顾啊！

    “所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郸逸春用力点头。

    “好吧，希望你出这招欲擒故纵能起作用！”风悠若笑笑，“离洛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今天刚收到。离洛说殿下不知何故拒绝再出战，魔后无奈之下决定先让他和梦凝公主成亲。”

    “成亲？”风悠若心头一阵涩然，目光也暗淡了下去。

    郸逸春安慰道：“这只是假象，听离洛的意思，殿下对梦凝公主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迫于母命才娶她。”

    “恩，这个我也看出来了。”风悠若牵强的扯扯唇角，“现在我更在意汐儿，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既然要办喜事，至少妖暂时不会来攻击魔域，我也想去找一找蓝棱枫，正愁走不开呢！”

    “如果能找到蓝公子，我们也多了些胜算。王后你放心的去吧，我们一定会拼死守护幼主的！”

    “好！”风悠若点点头，伸手在郸逸春手上划了一条线，“紧急情况立刻联系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