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恢复记忆

    景阳殿，灵渊关上门，又下了个外人不得入内的结界，才拿出一套珍藏的鲜艳红衣，铺到床上欣赏。

    这是他从心湖里捡来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原料制成，不他寻常穿的红衣不同，这衣料上有一层光华在流转，还隐隐有一种如兰似莲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宁人心脾。

    衣襟、袖口、衣摆皆绣着彼岸花的纹路。如果仔细的翻开接头处，可以看到那是用头发作为线缝成的。

    这衣服看着心里就好温暖，好想穿上试一试啊！

    灵渊轻柔的摩挲着红衣，小心翼翼，生怕把它弄破弄脏。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还是把血锦给穿到身上。

    血锦上身，他立刻就感到强烈的不适，身体里窜起一股陌生的力量，像一条蛇在他的筋脉里游走。

    他本能的发力，想要克制那股力量，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妖力减弱了！

    陌生的力量和妖力像两条蛇开始在他身体里打架，细胞、筋脉、皮肤，一齐被大力撑开，又胀又痛，他急忙把血锦给脱了下来。

    血锦一脱，身体里的陌生力量马上就消失了，妖力满血复活，疼痛感消失。

    他浑身是汗，迟疑不定的看着这件古怪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息：“怎么回事？这衣服好奇怪……”

    暴戾如他，承受了这样大的痛苦却没有想把衣服给毁掉以泄心头之恨冲动。

    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件衣服有个特别的意义！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了下来，再度拿起血锦穿上。

    他到要试试这究竟是什么鬼！

    这一次，疼痛不如上次那样明显了，那陌生的力量不如上次来的强烈。

    慢慢的，他的脑海里浮出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娘子，你别只给孩子做啊，也给我做一件衣服嘛……”

    “你啊，和孩子争什么，等我空了就给你做！”

    简单的竹屋里，风悠若挺着大肚在缝小衣服，她的脸因为怀孕而圆了一圈，眉里眼梢都是浓浓的母爱。

    她低着头一针一线密密缝，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光从窗外打进来，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淡淡的光圈，非常迷人。

    他颤了颤，他看到的是幻境还是真实？

    “从前是我无能，不能帮到你，现在不会了，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帮你。我不会让你真的妖化的，就算妖化了，你也一定会认得我的！我相信你！”

    “我也会努力的……”他对着那虚幻的景象，喃喃的动了动唇。就和当初在灵山时的回答一模一样。

    紧接着，他就看到妖兽横行的心湖畔，她冲他狂吼：“灵渊，穿上它！快，穿上它！”

    ……

    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交织，他的心剧烈的疼了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狠狠捏住，鲜血淋漓，远远胜过了血锦带来的疼痛。

    “若儿……”

    他痛苦的低喃，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一个白色的魂魄不受阻碍的穿透他的结界，来到他身边，慢慢凝成了人形。

    是上官冰。

    他伸手摸了摸灵渊身上的血锦，缓缓的笑了：“终于还是穿上了，快点儿想起她吧，她都快被你伤心死了……”

    灵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才想起一点儿来就承受不住了，得爱得有多深啊！让我来帮一帮你吧！”上官冰低笑，伸手按到灵渊头顶……

    仿佛陷入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全是他和风悠若的过往，点点滴滴证明着他们的爱。

    神魔大战时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散掉自己，修补残存的天地。

    他在黄泉等她千年，一世又一世的追随着她。为了回到魔界费尽周折，受尽磨难……

    还有她用自己的血染出血锦，再扯下自己的头发缝衣，最后依旧压不住他体内爆棚的妖息……

    他对她刀剑相向……

    若儿啊……

    即使是在梦中，依旧疼到极致。

    看着因为疼痛而抽搐不停的灵渊，上官冰满意的笑了，收回手，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紫色的眼底闪烁着淡淡的金色。他坐起身，心头萦绕着绵长的痛意，时刻提醒着他曾经发生的一切。

    “若儿，对不起……还有我的孩子们……”

    他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双肩耸动着，已经是疼到了极致。

    久久，他才勉强平复了心情，用力握紧了拳头，拍到地上。

    砰！

    骨节撞击到地面，十指连心的疼，却不及他心头半分。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一边的铜镜映出他苍白的脸，还有那双妖异的紫瞳。

    他自卑的抬手捂住眼睛。

    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

    真想把这双眼睛挖掉！

    久久，他松开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宽衣解带，把血锦换到内里，再把往常穿的红衣套上去。

    这样，他就不会再忘记她了吧？

    打理完毕，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后，他对着铜镜中的紫眸妖主一字一句的说：“你是灵渊，是风悠若的妻，寒汐和灵风的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振作，为了一家人的将来，一定要振作！”

    如此反复自我催眠了几遍，他压下了眼底若隐若现的金光，又恢复了妖主的嗜血之相，撤去结界，打开门走出去。

    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回寒汐的妖骨！

    慈心殿

    魔后正和梦凝公主商量着什么，看到灵渊进来，两人同时住了嘴，笑看着灵渊：“我儿，你来了！”

    “母亲，你们在干什么？”灵渊问。

    “在商讨你和凝儿婚礼的细节。”魔后笑道，拿起一张纸扬了扬，“正好你来了，也看一看吧！”

    “不必了，母亲安排便是。”灵渊摆摆手。

    又不是他所期待的婚礼，何必要去费神？

    再说了，那场婚礼是不会成功的！

    “也好，你近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继续修炼？”

    “有，母亲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灵渊主动凑上前去展示自己的紫眸。

    眼中的紫色果然又深了一些，魔后满意极了：“果然是进步了，复仇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