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4 棺材,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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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又遇到他们了。”小龙珠开口道,“不过看样子,嗜血应该没有在这里。”

    因为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感应和波动。

    “嗜血的契约者没有发现我们?”夏琰一边朝着柜台走去,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橱窗外的嗜血契约者。

    “哼,嗜血之前都发现不了我们,更何况是他们的契约者?”小龙珠的语气里透着不屑,“虽然嗜血抵触善人,凭依恶人,但是他的契约者却不比嗜血,所以只要我们谨慎点,他就发现不了我们。”

    夏琰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她忽然转头,看向叶沛菡,问道:“你知道简美玲是哪里人吗?”

    叶沛菡不明白夏琰为什么会问这个,但是她还是回答了,道:“从京城来了,听说她爸是当官的,职位调动的原因所以才转来了青县读书。”

    叶沛菡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在学校简美玲没少跟别人说(xuan)起(yao)她在京城的生活,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傲慢嘴脸。

    京城?

    夏琰微微眯着眼睛,既然穆尚宇说他和简美玲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么他们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而简美玲刚刚说的尚韦哥,应该和穆尚宇是亲兄弟或者堂兄弟的关系,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嗜血和他的契约者穆尚韦是从京城来的?

    只是,他们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青县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夏琰想到了今早在寿安街遇到了嗜血,而她恰好在致祥斋发现了那个鼻烟壶的不对劲,难道两者有什么联系?

    “鼻烟壶?”

    听到夏琰的猜测,小龙珠愣了一下,反问道,“鼻烟壶有什么不对劲?”

    “你昨天没有察觉到?”夏琰问道,不过想到每次遇到坏人了,小龙珠才闻到了人渣味儿,夏琰就释怀了,反正它就是天生慢一拍的,给它解释道,“昨天去致祥斋的时候,我看到那鼻烟壶周身的白雾比其他古玩要淡了很多,特别是那个鼻烟壶一面上的仕女,有些古怪的地方。”

    “淡了很多?”小龙珠奶声奶气地问道,等夏琰应了一声之后,它便慢悠悠地说道,“看来应该是有古怪,但是就算是真的,也和嗜血没多大的关系。”

    毕竟嗜血他是喜欢血腥和杀戮罢了,如果那个鼻烟壶真的附上了阴邪之物,和他根本扯不上关系。

    闻言,夏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从七色堇出来之后,夏琰就推脱有事,没有和何子夕她们继续逛下去了,毕竟穆尚韦他在这个商场,谁知道嗜血会不会过来的?要是他来了,发现了她,只怕会连累叶沛菡她们。

    叶沛菡她们不明真相,见夏琰要提前回去,连连说她扫兴,但是见夏琰神色不似作伪,她们也没有多挽留,只让她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夏琰点了点头,和她们分开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再次去到了寿安街——

    她还是想要亲眼再看看那鼻烟壶,去证明一下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顺便证实一下那个鼻烟壶和嗜血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

    等夏琰来到了致祥斋,这时里面有几个客人,他们都分门别类的柜前看选古玩,各个都挺讲究的,虽然偶尔有交谈声,但是并不大,不会影响到别人。

    夏琰径直走到了昨天的那个鼻烟壶面前,微眯着眼睛看着它,只一眼,便看到了它周身的白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黑雾。

    而那鼻烟壶一面上绘有的西洋仕女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昨天一看,她还是面带微笑,神情悠然的神态,让人一看便很容易心生好感。

    可是此时,她的眼角微微往下一垂,整个面容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悠然宁和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神情不再悠然,反倒是透着几分凶狠和阴沉,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只是一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

    如果不是夏琰亲眼所见,她还真的是难以相信,虽然在她身边发生的光怪陆离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她想就算哪天真的遇鬼了,她怕是也能淡然处之了。

    果然,胆量就是练出来的。

    听到夏琰的心里话,小龙珠慢悠悠地道:“琰琰,你现在就遇鬼了!”

    夏琰:“……”

    “这上面的黑雾,就是阴邪之气。”小龙珠道。

    “什么是阴邪之气?”夏琰问道。

    《伤寒论·太阳病上》中有记载:寒,阴邪也,指的就是六淫病邪中的寒、湿等邪气,这样的阴邪之气出现在人体里面,会使人生病,不适,但是出现在一件古玩中?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这个鼻烟壶是被什么凶悖之魄给附上了,所以才导致它上面附有一层阴邪之气,否则的话,这上面该是生骨清气才对的。”小龙珠开口解释道,“琰琰你看到其他的古玩上的那些白雾,其实就是生骨清气。”

    生骨清气?

    生,本义为草木从土里生长出来,有滋生之意,所谓骨,取肉腐而骨存之意,意思是保存过去之精华,而清气,则为光明正大之气的意思,所以生骨清气的意思是保存下来的精华随着时间而滋长,孕育了光明正大之气。

    夏琰记得书中曾记载:余谓此凶悖之魄,聚为妖厉,犹蛇虺虽死,馀毒尚染於草木,不足怪也,意思是凶恶悖逆的魂魄聚集一起视为阴邪,就好像毒蛇虽然死了,但是它的余毒还能沾染草木,不足为怪,但是……

    “不是说凡阴邪之气,遇阳刚之气则消吗?这致祥斋里面那么多的生骨清气,还消除不了这鼻烟壶上面的阴邪之气?”夏琰问道。

    “话虽如此,但是琰琰你不是也发现了这鼻烟壶变化的速度太快了吗?”小龙珠开口道,“这里面的生骨清气根本压制不住这鼻烟壶上的阴邪之气,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它就会出来作恶了。”

    夏琰:“……”

    为什么她感觉小龙珠话里有话?

    “琰琰,你说我们救死扶伤,慈悲为怀,怎么可以看着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眼前发生却无动于衷呢?”小龙珠正义感满满地道。

    夏琰:“说人话。”

    “我们可以消除这上面的阴邪之气,让它不能出来作恶。”

    夏琰:“……”

    为什么突然有种天师抓鬼的即视感?但是她理解小龙珠的意思,它一向以诛尽天下凶悖之魄为己任,遇到这样的事情,它想要袖手旁观都难,而且昨天既然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夏琰也不可能视若无睹,不过……

    “要怎么驱鬼?需要准备朱砂、鸡骨和黑狗血吗?”夏琰问道。

    小龙珠似乎有些郁闷,道:“琰琰,你确定你不是在取笑我吗?”

    它是谁?需要用到那些东西的吗?再说了,“就你们口中的茅山术中,赤硝属阳,效果比朱砂要好,就算要用,也是用赤硝而不是朱砂了。”

    夏琰:“……”

    她刚接手的新业务,它能要求她知道多少?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对这方面完全不懂的夏琰只好将事情交给小龙珠来指挥了。

    “把它买回去再将这凶悖之魄给诛杀了?”小龙珠开口问道。

    夏琰:“……”

    这是古玩,不是玩具好吗?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就算卡上的数字后面多了几个零,也不代表她想买就能买的好吗?

    意识到夏琰是个穷鬼这个事实的小龙珠很快地想到了第二个办法,它道:“要不你跟这个店的人说那鼻烟壶上面有鬼,你是来驱鬼的?”

    夏琰:“……”

    呵呵,这是要她当众跳大神吗?之前小龙珠让她二选一,是当神医还是当神棍,现在它这是怂恿她既当神医又当神棍?

    “不!”小龙珠否认道,“这不是神棍,琰琰你顶多算个神婆,再说了,自古巫医不分家,跳大神的往往都会一些医术,刚好你很符合啊,又会医术,又能驱鬼。”

    夏琰道:“我现在得谢谢你的夸奖?”

    小龙珠恬不知耻地道:“不客气。”

    夏琰:“……”

    就在夏琰考虑要出钱买下那个鼻烟壶还是装神棍(神婆?)的时候,致祥斋内却突然发生了争吵之声,夏琰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得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他面前的青年激动地说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的东西是假的?你有什么证据?啊?”

    那个青年像是被中年男人突如其来的动怒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解释道:“这位先生,您先别激动,我没有说你的东西是假的,只是我们……”

    “既然不是假的,那你怎么不收?你们致祥斋瞧不起人是不是?还是你们致祥斋根本就不懂得鉴定古玩?”

    中年男人根本不听青年的话,情绪表现得十分激动,上前两步就想要抓住青年,青年一受惊,手下意识地往前一挡,结果中年男人猛地往后一倒,摔在了地上。

    看到中年男人倒地了,青年眼睛猛地瞪大,连忙对着周围的人解释道:“不是我推的,我只是轻轻地挡了一下而已。”

    事情发生不过前后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不过致祥斋内的人都看得很清楚,那青年确实只是挥手一挡而已,按照这个力度,根本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人给推倒。

    是想要讹人?

    看到这一幕,这个念头一下子在众人的大脑里闪过,特别是刚刚听到他们两人的争执,看来是中年男人有什么古玩想要请致祥斋的人鉴定和出售,结果青年不收,所以才起了争执的?

    这样一来,众人就更加怀疑中年男人在讹人了,说不定就是拿造假的古玩来致祥斋,结果骗人不成反倒被识破了,中年男人恼羞成怒就想要讹人了。

    但是下一秒,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却像是犯了羊癫疯似的,全身的肌肉激烈而持续地收缩,像是被电击似的抖动,与此同时,中年男人因为痛苦而使得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不一会儿,额头上就不断地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状,直接懵了,这个样子不像是在演戏啊,要是讹人到这么逼真的程度,就算被骗他们也只好认了。

    致祥斋内安静了片刻,下一秒便热闹起来了,昨日接待夏琰和傅言叙的中年男人连忙走了上来,青年看到他连忙说道:“高叔,这和我没关系。”

    叫做高叔的中年男人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快去叫救护车,看他的样子应该……”

    高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有一个身影比他还要更快地窜到中年男人的身边,他原以为是认识中年男人的人,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了那人的侧脸,有些吃惊地出口:“小姑娘,怎么是你?”

    窜到中年男人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琰,刚刚她的双眼透过灵力,看到了中年男人的体内有一股黑雾在乱窜,正是小龙珠刚刚所说的阴邪之气。

    对于高叔认出她这事,夏琰并没有理会,她按照小龙珠的指示,一手摁住一直抖动的中年男人,一手伸出食指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图案。

    因为离得近,高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他似乎看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白光从夏琰的食指流出,窜进了中年男人的额头里面,高叔下意识地转头,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本跟羊癫疯发作似的中年男人停住了抖动,整个人瘫软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下来,像是陷入了睡眠中一样。

    高叔刚想开口,夏琰就抢先说话了,她道:“真是抱歉,我叔叔一暴躁就会犯病,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走不了了,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下呢?”

    夏琰一边说着,一边用极有深意的眼神看向高叔,后者闻言,也知道夏琰这是故意将这番话告诉那些客人听得,他也怕引起恐慌,对致祥斋照成困扰,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袁,你过来帮忙把这位先生扶进里面去休息一下吧。”

    叫做小袁的青年闻言,连忙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扶了起来,往致祥斋里面走了进去,而高叔则转身对其他的客人道:“只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打扰到各位了。”

    其他人见状,倒也没有怀疑什么,很快地就把注意力收回去了。

    “小姑娘,请跟我来。”高叔对着夏琰道,后者闻言点了点头,跟上了高叔的脚步。

    到了致祥斋的内堂,小袁将中年男人安置好了之后就先离开了,于是除了陷入了昏睡中的中年男人之外,就剩下夏琰和高叔两人了。

    小袁一走,高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夏琰忽然道:“你眼圈发青,且面色暗淡,看来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吧?不过青县和北方的环境相差太多,你刚来青县,一时之间有些水土不服也是正常,不过水土不服大多和脾胃虚弱有关,如果你想睡得好的话,可用酸枣仁煮汤或者泡茶,有助于改善你的睡眠。”

    听到夏琰的话,高叔的眉头一挑,他最近确实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而失眠的,夏琰她可以看得出来他失眠并不奇怪,但是她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而且还知道他是从北方而来?

    听到夏琰后面的提议,高叔问道:“小姑娘,你会中医?”

    夏琰微微颔首,道:“略懂皮毛,高叔你可以喊我夏琰。”

    “我叫高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跟着小袁他们一起喊我高叔。”高雄说道,然后又问道,“那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犯病了?”

    可如果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真的是犯病了的话,那道白光又怎么解释?可夏琰自己承认了自己会中医,那……

    高雄有些犯糊涂了。

    夏琰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高雄,而是道:“高叔,你上庭短,额间有明显、偏暗的横纹,想来你少年不顺,且父母无从帮忙,但你中庭偏长,且眉骨突出,眼距奇宽,两眉上方色泽明亮且丰满,足以可见你因为敢拼敢闯和吃苦耐劳的原因而得了贵人相助。”

    “而且你鼻直山根高挺,证明得了贵人提携之后事业和财富如同平步青云,但你一生奔波,发迹在异乡,而且因为年少家境清贫,父母无权无势的原因,你如今就算有钱了,生活作风还和以前一样朴素。”

    夏琰的语速不紧不慢的,却句句如惊雷一般炸得高雄目瞪口呆的,他忍不住起身走两步到夏琰的面前,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高雄自幼聪明,读书很厉害,但是父母只是普通的农民,而且他还有不少的弟妹,所以家里非常穷,因为如此,高雄少年求学阶段成三次辍学,后来他因为成绩优异而被京城大学录取,考虑到他家境问题,便免了他的学费。

    但是即便如此,还有住宿费和费需要他自己解决,父母不止他一个儿子,所以大学四年的一切费用皆是由他自己赚取。

    他本是南方人,但因为在京城求学,所以大学毕业之后便留在了京城,但是他一个穷小子,无权无势,又没有人脉,想要找份理想的工作并不容易。

    后来他到了京城致祥斋工作,因为为人机灵,不怕吃苦,被致祥斋的一位鉴定师看中,收他为徒,教他如何鉴赏古玩,他才步步高升,有了现在的生活。

    有些人因为小时候穷怕了,所以手里一有了钱,就会大手大脚地花掉,但高雄却不是这样,依旧过着以前朴素的生活。

    如果夏琰之前说的那番话高雄只是当她观察仔细的话,那么她接下来说的那番话就不能用观察仔细来解释了。

    高雄是干古玩这一行的,他当然知道古玩和风水玄学向来是分不开的,他也听说了不少有关古玩的灵异事件,虽然不一定全都是真的,但是也并非全都是假的。

    几年前就听说过一位豪门媳妇买了一件时间久远的陪葬古董项链,结果买回去戴了一段时间之后,经常做噩梦,睡觉容易被惊醒和有许多不适,最终还是将这件昂贵的古董项链卖了出去。

    外面的人不知真假,高雄却知道,因为那位豪门媳妇重新将那件古董项链卖出去,就是由他代表致祥斋经手的,据说是有位风水大师指点了那位豪门媳妇,说她与那条古董项链气场不和才导致她这样的,后来那条古董项链卖出去之后,没过多久,她就恢复正常了。

    经过了那件事之后,高雄对于风水玄学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虽然说这世上的神棍和骗子有不少,但是不代表就没有真材实料的人,经过亲眼目睹那道白光和夏琰说的这番话,高雄已经完全相信夏琰了,并没有因为她的年纪小而有所轻视,毕竟这世上少年天才并不少。

    再加上夏琰和傅言叙是相识的,而且昨天看样子,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如此一来,高雄就更加相信夏琰不是那些满口胡说八道的骗子神棍了。

    “琰琰……”同样被夏琰给震得七晕八素的人不止高雄一个,小龙珠也被震得不轻,它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真的懂这方面的事情?”

    夏琰神色淡淡地道:“我瞎说的。”

    小龙珠:“……”

    琰琰,你确定你没有在敷衍我?

    “真的。”像是猜到了小龙珠不会相信,夏琰道,“我要是懂的话,你会不知道?”

    那也是。

    小龙珠默默地想到,但是,“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怎么能瞎说都说对了?”

    “很简单。”

    夏琰道,就算她不会看面相,但是从一些小细节,她也大概能够猜得出,失眠的事情且不说,至于知道高雄为什么是从北方而来的,一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二是因为他说话不自觉带上了京味。

    因为确定了高雄是从京城而来,且到了青县水土不服,就可以推测他发迹在异乡,因为高雄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南方人到了南方会水土不服,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生在南方,长在北方,且他体型偏瘦,但眉目有神,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奔波命。

    而且夏琰观察到高雄身上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但她看得出他这衣服是专门让人订做的,而且料子极好,因此可以看得出他有钱,但是也很勤俭。

    一般来说,一个人会勤俭无非是有三个原因,要么就是家境贫困,生活所逼,要么就是生性如此,但是勤俭过分则成了吝啬,而高雄的勤俭显然不属于前两个原因,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原因,因为经历过贫困,所以更懂得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既然推测出高雄家境贫困,那么他现在事业有成自然不可能是得了父母的帮助了,哪怕他再厉害,人的一生中也少不了会得到别人的帮助,因此就有了贵人提携的说法。

    “而且在此之前,我故意让他看到那道白光,这样一来,只要我说的不是偏差太大的话,他都会对号入座了。”

    听完夏琰的解释,小龙珠:“……”

    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它也是醉了!

    高雄自然不知道夏琰是在瞎扯的了,现在他完全把夏琰当做是一个小高人一样来看待,想到刚刚夏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他脑子一转,问道:“夏,夏大师,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撞客了?”

    知道了夏琰的实力之后,高雄自然不敢随便乱称呼夏琰了,便尊称她为大师。

    有一种精神病,叫做分离性障碍,也称作癔症或者歇斯底里症,得了分离性障碍的人一般会出现丧失近期的阶段记忆,或者身体突然如同木僵一般,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等等,其中有一种就像是中年男人刚刚那样,像是突然癫痫发作似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尚未找到合理的解释,但是在民间,许多人却把这个情况看作是撞客,撞见了死人的灵魂,或祸祟阴邪而导致的突然昏迷,或神志不清,或语言错乱,或狂言惊恐,又或者用死人的语气说话等神智异常的情况。

    刚刚中年男人进来的时候,分明是神态正常的,但是一瞬间却暴怒,又昏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撞客这上面来,对于撞客,只能找有这方面能力的人解决了,而在高雄的眼中,夏琰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夏琰还没开口,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抬头就见小袁又返了回来,手中还托着一个盒子,进来后对高雄道:“高叔,这是那位先生想要拿到咱们这里卖的东西。”

    夏琰微眯着眼睛,只一眼,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背后的寒毛唰的一声猛然炸起了!

    只见那鼻烟壶周身淡淡的白雾已经完全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一圈阴沉的黑雾,浓郁粘稠,如同红得发黑的血污构成的秽物。

    比起那个鼻烟壶,这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显然更加厉害了。

    “琰琰,你的运气真好。”小龙珠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不对劲了,略带几分调侃地对夏琰道。

    一天遇到两个凶悖之魄,这运气,显然是杠杠的。

    夏琰没有理会小龙珠的调侃,她抢在高雄之前从小袁的手里接过那个盒子,高雄虽然有些诧异,但是面对小袁的目光,他却摆了摆手,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做事吧。”

    小袁见状,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小袁一走,高雄就忍不住地问道:“夏大师,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有问题吗?”

    夏琰点了点头,然后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打开。

    高雄紧跟在夏琰的身后,当他看到盒子里面的物件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起,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盒子里面的正是一副小棺材。

    盒子里面的小棺材前段大,后端小,呈梯形状,它的造型精致,特别是上面雕镂的图案更是繁琐复杂却又清晰可闻,足以可见工艺极高。

    如果仅仅只是一副小棺材,高雄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因为自古就有“死在柳州”之说,八十年代初期以来,柳州的小棺材更是成为特殊的旅游工艺品,被国内外的客人收藏,因此柳州棺材久负盛名。

    而小棺材则是源于大棺材,因为“棺材”与“官财”同音,又寓意“长生”,所以在过去一些较为富裕的人家都喜欢让人制作小棺材,将其收藏在家中作为摆设,希望能够因此而长交吉利之运。

    高雄既然是做古玩这一行的,就不可能没有见过,但是以往他所见到的那些人收藏的小棺材,都是用木质细密,色如朱砂的红木精制而成的,棺头篆刻有“寿”,“福寿双全”等字以及龙凤呈祥,吉祥草之类的图案,有的甚至贴纯金镶钿玉的,造型精致,雕镂工细,让人看了,不会觉得阴森可怖。

    但是眼前这个小棺材却不同,它并非是用红木制造而成,而是由铁制作而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那小棺材显得黑气沉沉,更添了几分阴沉,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夏大师,这……”高雄看向夏琰,后者对他道,“你先退后两步吧。”

    倒不是夏琰故作玄虚,而是她发现这小棺材并不简单。

    高雄闻言,便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怀疑夏琰的话,待高雄退后之后,夏琰伸手,打开了小棺材的棺材盖,下一秒,一股更为浓郁的阴邪之气迎面扑来,夏琰下意识地将灵力涌至掌心,抬手一挡,一挥,直接将那股浓郁的阴邪之气打散,但是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手掌一阵刺痛。

    “夏大师,你的手。”高雄神色有些惊慌,忍不住惊呼一声,他并没有看到那浓郁的阴邪之气和夏琰所打出来的灵力,但是他却看到夏琰只是简单地一挡,一挥,掌心就像是被火烧伤了似的。

    “琰琰,你没事吧?”小龙珠的语气有些急切和满载关切,它完全没想到夏琰竟然会被伤了。

    “没事。”夏琰开口道,同时回答了小龙珠和高雄,然后在心底里问小龙珠,“这附有凶悖之魄的应该不是这个小棺材,而是原本装在这个小棺材里面的东西吧?”

    “嗯。”小龙珠应了一声,然后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凶悖之魄之前应该是被镇压在这个棺材里面的,只是被人误打误撞给放出来了。”

    自古就有铁器镇压孽魂的说法,这铁棺材如今空无一物,但是却还残留了这么多的阴邪之气,这就证明了之前被镇压在这里的凶悖之魄不是简单之物。

    恰好此时昏迷的中年男人悠悠转醒,因为之前的原因,高雄见他醒了,看他的眼神有几分戒备。

    “我这是……”中年男人一脸迷茫的样子,当他看到桌上的铁棺材时,眼睛一瞪,连忙起身就要抢回去,却被夏琰挡在了面前,她道,“别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中年男人看向夏琰,问道:“你是谁?”然后看向高雄,问道,“这里是哪里?”

    高雄问道:“这里是致祥斋的后堂,你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吗?”

    “刚刚?”中年男人拧眉,一脸迷茫之色,道,“我只记得我来致祥斋要卖古玩,可是那个年轻人却说我的古玩有问题,然后……然后……”

    中年男人猛地晃了晃脑袋,却想不起来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高雄见状,看了一眼夏琰,见她点了点头,便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了中年男人,后者闻言,一脸的惨白,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却还强撑着,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夏琰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帘,然后语气淡淡地道:“近日你夜不能寐,总是半夜被噩梦惊醒,但是醒来却不记得做了什么梦,只觉得毛骨悚然,是吗?”

    她她她,她怎么知道?

    中年男人看向夏琰的眼神有些震惊,后者却垂眸,指尖在那铁棺材上滑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你丢掉这铁棺材里面的东西才开始发生的吧?”

    中年男人的瞳孔一缩,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夏琰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道:“不说可以,但是你会不会日日被它纠缠,我就不知道了。”

    夏琰的一句话,直接击溃了中年男人的心理防线,他顾不得什么,直接跪在夏琰的面前,神色惊恐而痛苦地对她道:“大,大师,你救救我!你既然知道怎么回事,你肯定能救我的是不是?”

    夏琰却避开了他的下跪,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对中年男人道:“起来说话。”

    中年男人不敢得罪夏琰,身子发着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乖乖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开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夏琰。

    一旁的高雄见状,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刚刚还嘴硬的人竟然被夏琰用两三句话就逼得二话不说就把事情给交代了?

    夏琰却没有理会高雄的目瞪口呆,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中年男人姓刘,名叫洪波,原来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事业原本正稳步上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是被霉运缠身似的。

    原本他投入大量资金、准备开发的土地却接二连三地死人了,导致现在没人敢去给他开工,流动资金一下子断了。

    不仅如此,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一向和他交好的合作伙伴却突然卷走了公司大部分的资金,导致他连给员工发工资的钱都没有,还得面临其他公司的追债,迫不得已,他只能宣布了破产。

    原以为这已经是最倒霉的了,但是谁知道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他的老婆无缘无故从楼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如今住院了,而他的儿子却莫名其妙和别人动手,打伤了人,现在被关进了拘留所里,而他则夜夜做噩梦,精神简直面临崩溃边缘。

    但是他得撑下去,医院的老婆需要他照顾,拘留所里的儿子还需要他接他出来,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的,不管是老婆住院的住院费,还是儿子打伤人的赔偿费,都需要用到钱,于是刘宏波就想到了那个他们家里祖传的铁棺材了。

    高雄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有些咂舌,这也太倒霉了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夏琰拿在手里的铁棺材,心里有些发毛。

    夏琰看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已的刘宏波,却道:“你还没有说,这铁棺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你又是为什么要丢掉它的。”

    闻言,刘宏波的神色一僵,嘴唇动了几下,见夏琰有些不耐烦要起身离开了,他连忙道:“我说!我说!”

    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刘宏波也顾不得什么了,跟夏琰道,“这铁棺材里面装的,其实是一节骨头!”

    一节骨头?

    不说高雄,就连夏琰也有些惊讶了,她问道:“是人的骨头还是动物的骨头?”

    “是动物的骨头。”刘宏波道,“五大家仙之一的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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