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植物，应该是枸橘。它们不应该长这么大，果实也不应该长这么大。所以，这是一种变大了的枸橘。”说着卡尔还比了一个很大的手势，来强调自己的话。

    和一个人格多变的人聊天，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自动过滤掉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卡尔这段话的需要了解的只有两个词：枸橘，变大。

    卡尔认出了这种植物，但没有加任何的注释。说明这是本地植物，没有任何需要特别说明的地方。而这种名为枸橘的植物，变大的不仅是体积。

    随着时间的推移，放弃了新鲜血肉的活尸越来越多。而观众们除了需要拉着绳子的e之外，其他两个人都爬到了天使雕塑的顶上。从高处俯视，才能更加清楚的看到活尸群中的变化。

    这两个人在发生那个意外的变化时，都没有表现出意外。因为他们在这种变化发生之前，就已经发现可能造成这种结果的迹象。

    卡尔从拿到那些样本开始，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它们。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现象。

    当卡尔带着采样包上到山顶之后，他意外的发现活尸似乎对他，比狄恩更有兴趣。这便是一个异常的现象。

    因为一直密切关注狄恩的卡尔早就发现，在同样的情况下，活尸对狄恩的兴趣要比他和e大。在海关的时候是这样，到了下面的小火车站还是这样。

    但到了山顶，活尸们的爱好似乎突然发生变化。它们竟然在狄恩在旁边的时候，对卡尔也产生了兴趣。

    作为一个逻辑的狂信者，卡尔相信任何异常现象的背后，都会有一个必然的逻辑支撑。所以，他开始寻找这个逻辑。

    最终，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采样包上。他戴上了手套，从包里取出了一只装着果实的自封袋。几分钟后，他就决定了要做一次试验。

    狄恩发现的比卡尔要晚。是在卡尔这个试验开始之后。异常并不是看到的，而是狄恩闻到的。空气中有一种特别的气味，一种没有味道的气味。

    气味没有味道，却有很强烈的内容。这味道好像能够直接渗入身体，抓住肠胃不停的揉搓，让身体产生饥饿感，产生想要吃掉这颗果实的冲动。

    饥饿感是最令狄恩紧张的一种身体反应。身体有了感觉之后，狄恩第一时间开始观察另外两个人的反应。很快狄恩就发现，他们并没有像他这样的反应。

    虽然并不太愿意承认，但狄恩知道自己的这副身体与活尸之间，的确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自己的身体有了这种感觉，那活尸很可能也会有相近的反应。

    果然，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活尸不仅有与狄恩身体相似的反应，而且反应的更加强烈。铸铁的栅栏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些饥饿的活尸推倒。

    实验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结束了。虽然卡尔和狄恩都有些意犹未尽，但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把阿虎拖回来，然后把枸橘的果实重新装好后，四个人继续上路。狄恩没有立刻把阿虎叫醒，而是把他扛在了肩头。

    虽然不知道卡尔对他到底使了什么魔法。但阿虎现在看来，的确是一个被惊恐包围的青年。这么多活尸的面前，突然把他叫醒的话。狄恩担心他的血管会直接爆掉。

    不到两百斤的一个人，对狄恩来说还不算是负担。三个人很快绕过了教堂主楼建筑，来到了教堂的正门前。

    教堂的大门通常都是不会上锁的。据说这是因为圣经上的某条教义的现实衍生。眼前的这座大门就没有锁，但比上锁更加难于通行。

    从眼前的这幅画面上看。当初堵门的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还能再用这个大门。所以他或者他们对这道大门做的封闭工作非常彻底。

    三四辆已经彻底报废的汽车，把本就不算宽敞的大门死死的堵住。除了废弃的车，还有很多纵横交错的铁丝网。甚至还是很多地方都插上了碎玻璃。

    大门之外，能看到的活尸数量并不多。但与教堂一墙之隔，就有一个不小住宅小区。现在看到的活尸不多，但只要声音和震动稍大。很快就能聚集出一大批活尸。

    狄恩波啊阿虎平放在了地上。e摸出一个很小的胶囊，阿虎的鼻子下面撕开。嗅盐的优秀效果，绝对是屡试不爽的。

    在阿虎的身体开始苏醒的同时，狄恩的注意力则已经转移到了教堂的正门。大门口这样的封口方式说明，这里曾经有过幸存者。

    但狄恩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里面到现在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幸存者现在活着的可能性很小。

    e非常专业的处置，不仅令阿虎迅速的恢复了意识，同时还避免了他可能对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确保了阿虎清醒之后，嘴里还有一只完整的，可以用来说话的舌头。

    清醒之后的阿虎，虽然对于自己是如何到了这里还存有疑问。但很明显，他对与卡尔的畏惧，要比这个疑问的优先级高出很多。

    当卡尔提问之后，阿虎立刻就给出了答案，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不敢有。对于卡尔的手段，狄恩真的开始有些好奇了。

    “这里原来躲着很多人，但现在都死了。听说他们集体自杀的。”

    阿虎给出的结果，在狄恩的意料之中。但实现这个结果的方式，却让人有些意外。在一座基督教教堂里集体自杀，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亵渎的吗？

    同样是一个答案。听在不同人的耳中，却有完全不同的侧重点。狄恩关注的是集体自杀这个点，而卡尔关心的却是“听说”这个词。

    需要顺便一提的是。从狄恩把那颗果实重新装回自封袋之后。那个狂热学术型的卡尔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狄恩接触时间最长的那个主人格。

    卡尔问道：“通过什么渠道听说的？”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

    “母女？”

    “是老师和学生。”

    “男孩还是女孩？”

    “男女各一个。”

    孩子！卡尔之前以为只是有老人和女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孩子。这个发现让他感到意外，意外的惊喜。

    狄恩甚至感觉得到，卡尔身体里那个刚刚蛰伏的那个人格，差一点就又顶掉他的主人格。同时狄恩更相信，卡尔反应如此强烈的愿意，肯定不是因为他喜欢小孩。

    老人、中年人、青年人、男人、女人再加上孩子。卡尔高兴的是，有足够丰富的不同年龄和性别的受体，作为他的研究样本。

    果然，卡尔又问道：“有孕妇吗？”

    看着阿虎摇头，卡尔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失望。这种环境下，孩子和老人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难得了。比孩子和老人更加脆弱的孕妇，活下来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当然，卡尔没有失望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具备成为孕妇和制造孕妇条件的成年人有很多。从受孕开始就进行的密切系统观察。要比从半路开始的，更加具有科研价值。

    这种思维逻辑狄恩并不陌生，他曾经接触过很多类似的人。不要期待他们的脑中会有普通的人伦常理。

    如果有，他们就也永远成不了现在的他们。真正的科学家，都是普通意义上的疯子。这一点，狄恩从来都不怀疑。

    开始下雨之后，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好在距离他们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只要能穿过这篇居民区，到达半山腰的那座院子。

    轰……

    已经不知多少天没有打开过的大门，被狄恩一脚踢开。一股混合诸多恶臭的混合气味，从这个门口蜂拥而出。站在门口的狄恩，首当其中的被包围其中。

    除了狄恩之外，其他三人都站得很远。这种恐怖的混合味道，可以令任何一个普通人立刻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并且在其后的若干天内都恨不得把自己饿死。

    就算是卡尔和e这种专业人士，也不敢托大的站在门口，与狄恩一起直面这种恐怖的味道。也只有狄恩这种在人间炼狱走过几遭的人，才能坦然的面对这种味道和场面。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瞬间的光亮，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礼拜堂中的景象。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这一瞬间的画面却深深的刻印在了他们的脑中。

    噗通…腿软的阿虎坐到了地上。

    在一个活尸肆虐的城市中跑了一整天，他们看到过的活尸成千上万。几十具尸体的小场面，哪怕是对于阿虎来说也应该算不了什么。

    但是，他还是被吓得脚软了。因为除了恐怖之外，这些尸体的身上还透着一股让人手脚发麻的诡异。

    狄恩从保底摸出几只荧光棒丢给了e，而他则把卡尔拉到一旁说道：“卡尔……”

    “什么事？”

    狄恩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阿虎：“你对后面那个人做了什么？”

    卡尔说道：“就是心理暗示之类的，加上一点药物和其他小物件的辅助，只不过是一个小实验。”

    小物件，狄恩记住了这个描述。

    “能让他正常一点吗？我可不想一直当他的保姆。”

    “这……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那你现在就更应该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