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藏龙卧虎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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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师长布琼尼一样,政委夏坚科也好,第二旅旅长戈罗多维科夫也好,面对不利局面时能迅速作出判断和选择,就在吹号的同时,布琼尼骑兵师的第二旅事实已经展开了撤退的b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和之前苏俄红军东方面军南集群当初在乌法战场上的选择一样,当时勒热夫斯基带第三集团军的一个师留下来和伤员们一起断后,也像此刻在布祖卢克镇北的叶戈罗夫作出的选择一样,叶戈罗夫让基克维泽带领步兵16师留下来救治伤员和断后。
在夏坚科和戈罗多维科夫的b计划中,卡尔梅克团将迅速脱离战场向南撤退,戈罗多维科夫带着旅警卫连和政委夏坚科一起追着卡尔梅克团撤退的方向向南撤退,留下从北线进攻不遂后撤回来的罗曼年科的第二团余部收拾战场救治伤员,当然,还得拖住敌人追击的步伐,尽量多守一会儿,然后再伺机撤退。
因此当放弃进攻的军号声在后方阵地上响起之后,里亚贝舍夫指挥的卡尔梅克团迅速折向南边,一边脱离战线和对方的火力覆盖范围,一边事实上已经在撤退,这对防守一方的联军来说,相当有欺骗性,总以为对方被打退放弃了进攻而已。
谁能想到卡尔梅克团的撤退就是进攻的一部分,当进攻被放弃后接下来脱离战场的举动已经是在撤退。
联军指挥官、乌拉尔骑兵第三师第五旅第二团团长小安东尼科夫在高地上用望远镜一开始也没看出端倪来,以为对方至少会收拢兵力后再定去留,哪想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那个布琼尼骑兵师的蒙古骑兵团一转眼就一去不回头了?
布祖卢克河南边河畔的成片的小树林也遮挡了联军的视线,使的卡尔梅克团剩下约1000人的骑兵在和政委夏坚科、旅长戈罗多维科夫汇合后迅速向南跑出了联军的视线。
当然,留下来断后的罗曼年科的第二团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两个方向近千新增轻重伤员要从火线上撤下来谈何容易?
联军阵地上的的反应很奇怪,任何骑着马试图进入战场射程之内的苏俄红军骑兵都会招来联军子弹和迫击炮的袭击,但地上爬着向后挪动的红军伤员却没有成为活靶子。
显然,在战斗没有结束之前,每一个苏俄红军的伤员死了只能减轻布琼尼骑兵的负担,活着的话,则会成为布琼尼骑兵脖子上的绞索和脚上的铁链,让他们步履蹒跚动弹不得,小安东尼科夫在这一点上已经完全接受了联军司令部一直灌输给各级指挥员的的敌方伤员处置理念。
当然,对于优待俘虏这条,小安东尼科夫和大多数联军俄籍将领一样,都还没从心底里理解和接受。
苏俄红军这边罗曼年科见情况不妙,这厮也是个能狠下心的主,直接把已经是孤家寡人的骑兵排长帕维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别洛夫火线任命为营长,给了他一个排的兵力,以及500多轻重伤员,都归别洛夫这个新营长领导。
给他的任务就是守住阵地,接应伤员撤下战场,然后向南撤退去寻找旅主力,等吩咐完,罗曼年科带着第二团剩下的250多硕果仅存的骑兵,泼拉拉拉着马头向南去追旅长和师政委的主力部队去了。
还好,那挺躲过了联军迫击炮狂轰滥炸的勃朗宁重机枪被留给了别洛夫这个新任的营长,当然,子弹是所剩无几,也就一个250发的弹链还不到点,可好歹能用。
“排长同志,啊不,营长同志,主力全撤了,咱们可怎么办?联军估计很快就能冲出来收拾我们了!”留下来的骑兵排中的一个班长模样的大胡子骑兵问道。
“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命令就是命令,团政委营政委阵亡牺牲了,你们排长呢?”别洛夫这个连跳了两级的新任营长没好气的道。
“排长?没有排长,我们是第二团第一营打剩下的所有的战士,本来就不在一个排里!”那个长着大胡子的班长摊着手道。
21岁的别洛夫同志可不是一颗简单的白菜,这会儿他虽然只是刚从排长火线提拔成了救火营长,但在王庚前世,这厮算是布琼尼骑兵军中的后起之秀。
帕维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别洛夫1897生于伊万诺沃州舒亚市,1918年初参加苏俄红军。在察里津三次保卫战中都立下战功,先后任骑兵班长、排长,这会儿直接火线升级到了营长。
在王庚前世,别洛夫同志后来当过布琼尼的副官,1925年加入布尔什维克,之后历任骑兵团长。师长、参谋长和山地步兵师师长。
1933年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前世那个苏德战争爆发后,这厮担任任骑兵第二军军长,莫斯科会战期间在图拉进行过出色的防御作战,此后又率领第1近卫骑兵军参加维亚兹马战役。
在王庚前世,别洛夫这厮最令人称道的战绩则是在与主力部队隔绝的情况下,在敌后森林地带单独作战将近半年,把敌后游击战提高到战略级水平,成为约瑟夫最欣赏,奥地利下士最头疼的苏军将领之一。
之后这厮指挥第61集团军参加库尔斯克战役、白俄罗斯战役、维斯拉-奥德河战役和柏林战役,以出色的运动战歼敌,坚决果敢,并屡建战功,一直做到上将,在苏军33个集团军司令中,历史学家把别洛夫排名在第26位。
当然此刻,1918年的这个时空,别洛夫不过是一个机灵而好运气的红军骑兵排长而已,要不是团长罗曼年科着急要脱身去追旅主力,这厮哪能一口气跳过连长这个级别直接当上营长,中午打到这会儿,骑兵第二团差不多被全歼了。
之前骑兵第二团歼灭对方那个骑兵营三个连的时候,就付出了阵亡300,负伤500人的代价,接着又在两次进攻对方阵地时付出了700人的伤亡,其中阵亡300,负伤400多还都慢慢在战场上哭着喊着往回爬呢。
新任营长别洛夫觉得自己的任务太艰巨了,除了北线阵地上400多伤员等着救护,中线阵地上还有600多伤员也鬼哭狼嚎的等着自己把他们接回来呢,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骑兵就剩眼前第一营打剩的这30多个命大的兔崽子。
第二团此刻在地上趴着的400多轻伤员趴在地上壮壮声势可以,冲锋陷阵或者跟着撤退绝对是没戏了。
“你,叫什么名字?”营长别洛夫被伤员们的呻吟和呼号搞的心烦意乱,又担心对面联军骑兵随时杀出来要自己的好看,这厮眼珠子一转,问那个大胡子班长身边的一个带着眼镜的战士道。
“是叫我么?报告营长同志,伊萨克·埃玛努伊洛维奇·巴别尔,红军战士,敖德萨人,在契卡工作过,两个礼拜前刚从察里津征粮部队加入到布琼尼骑兵师来,本来是来当战地记者的,可咱们师很快开拔到这伏尔加河右岸来了,旅政治部也一直没给安排具体工作!”
那个带眼镜的骑兵吃了一惊,先是怯生生的回答,可一想到别洛夫之前不过是个排长,这厮便勉力挺起了胸膛,还没忘发个牢骚。
“知识分子,我说呢,废话就是多,这儿可不需要记者,就要战士,倒是怪能说的,这样,大胡子,你带个人,陪这位眼镜兄打着白旗去联军阵地,要求他们停火,让我们好撤下伤员!我忘了你叫什么来着?”
“巴别尔,伊萨克·埃玛努伊洛维奇.巴别尔,营长同志,参军前我发表过一些诗歌和小说,不过用的是笔名,巴布埃尔·基墨尔·柳托夫,高尔基同志挺喜欢我的小说,我就是响应他的号召,到人间去,才参军来体验生活的!”眼镜兄喋喋不休的道。
“少废话,现在身为布琼尼骑兵师的营长,我,别洛夫,命令你,巴别尔同志,代表我们团,不不,代表我们旅,去找联军谈判,要求他们停止射击,让我们救治和撤下伤员,你明白么?”别洛夫不客气的打断了巴别尔的话,命令道。
“为什么派我去?我只是个普通战士。。。”眼镜兄显然腿肚子有点软,一边推脱一边眼神在周围的骑兵们身上踅摸,找着自己的替身。
“就是你了!普通战士?你瞧我们哥萨克也好,卡尔梅克团的蒙古兄弟也好,有几个带眼镜的?你这个眼镜,可以很好的代表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战士,这样,我任命你为我们营的政委!
当然,说实话我还没这个权力,可别说营政委,连团政委都给打死了,弟兄们,我们推举眼前的这位眼镜战士巴别尔同志,担任我们营的代理政委好不好?!派政委同志去跟联军谈判,这就有身份有底气了,大家同意的举手!”
要说别洛夫这厮,不做领导可惜了,三言两语就把眼镜兄推到风口浪尖上去干那刀头舔血的活,这时候就是有别的家伙想干代理政委,一听任命为政委的目的是去联军阵地谈判停战,这绝对九死一生啊。
何况。。。何况之前咱们团居然在阵地前枪毙了100多联军俘虏。。。这闹不好,作为谈判代表又顶着个代理营政委的帽子,去了就直接被人家砍成肉泥报仇雪恨了!
周围30多个骑兵齐刷刷的举起了手,连带趴在地上的几十个轻伤员也举起了手,别洛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眼镜兄一摊双手道,
“高尔基同志没告诉过你么,群众的眼镜是雪亮的,要相信群众,眼镜兄,这会儿你可就是我的政委和搭档了,别再磨蹭了,赶紧上马,大胡子,你叫什么名字?”别洛夫又问那个大胡子班长。
“报告营长同志,瓦西里.库尔丘科夫向您报道!我是第一营第三连第二排的三班副!您真要我送政委同志去联军那边?”大胡子班副库尔邱科夫显然有点不甘心巴别尔这么快就成了营政委了,要说派他去当代表谈判,自己既然陪着他去,为毛眼镜是政委而自己是护卫?
一样的风险,这回报差异也太大了吧?因此库尔邱科夫就有点不太心甘情愿的样子。
“瓦西里.库尔邱科夫?这名字不错,我现在任命你为营警卫排排长,你带一个人,护送营代理政委巴别尔同志去和联军谈判,要求停战!就这么简单!马上出发,武器就不用带了,都打上白棋,要不然成了活靶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火线提拔的新任营长就这样把眼镜兄和大胡子班长赶去了联军阵地上要求停火,一边指挥人抓紧时间收拢救治已经自己爬回来的那些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