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叶小姐,陪我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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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氏国际,对于芝加哥来说,就如同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

    放眼整个偌大的城市,靳氏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海域辽阔的太平洋和大西洋,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航行的豪华邮轮,几乎都显赫地印着一个众所周知的标志:jinship--group。

    如此赫赫有名的靳氏集团,甚至被媒体誉为美国乃至世界独占鳌头的游轮制造公司,本以为其自有一套公正严明的管理体制,却不料,靳湛竟公私不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审计,居然将一大笔订单拒之门外!

    简直不可理喻!

    程子墨在靳湛的办公室谈了个不欢而散,伪心地走了个过场,与靳湛握手告别,便沉着一张脸,嚯然大步而去……

    搭电梯下去的时候,刻意地又经过了一回叶安然的办公室,却意外地没有见到她的人。

    白净的俊脸又染上了多几分的阴翳,冷着脸返回电梯里,重重地按了个“1”,直抵一楼大堂。

    耀眼而眩目的法拉利fxx车前,程子墨抬起笔直修长的腿、上车,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刚要发动引擎,一楼大堂却突然冲出来一道急切的纤影,“anna,你有看见刚才下楼的程总吗?”

    那位叫anna的前台小姐探过身子看了一眼大门外,见程子墨的车子还停在外面,遂伸手指去,“那是程总的车子。”

    叶安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出去,却见车上的男子已经抬起他修长的双腿,略带几分悠闲慵懒地下了车,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则是撑在车门上,迷人的桃花眼半眯起来含笑睨着她,薄唇已轻佻地吹起了口哨,“嗟——靳太太,你跑得这么急,是赶着来送我的吗?真是荣幸之至——”

    叶安然听出他话中的轻薄调侃之意,一路小跑以至通红的小脸瞬间晕染得更深:

    刚才,从前任靳太太嘴里听闻,“叶安然,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令到堂堂环球实业的程总为了你,不惜花上数十亿来跟靳湛赌上一局!而且,靳湛那个薄情的负心汉,竟然还因为你像个傻瓜似地,把送上门的大把钞票毫不犹豫地推出去,甚至不惜威胁程总,必要时刻不排除会费些手段去买进环球实业在美最新发行的债券!都是因为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表咂,靳氏这下是彻底得罪程总了……”

    叶安然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激化到这一步!

    急忙就冲到顶楼去找程子墨,总经办的周秘书告诉她,“程总,刚刚下去了……”

    顾不上跟靳先生打招呼,她又立即搭了电梯下去,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幸好在楼下遇上了!

    叶安然犹是有些气喘吁吁地,踩着脚上的高跟鞋走向程子墨——

    当着公司同事的面,她也不好让他难堪,只能讪讪地顺着他的话,假意接受他那荒腔走板的所谓“荣幸”的赞美,“让程总见笑了!我奉韩董事的指示,特意来找程总再蹉商一下合同的事宜。”

    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韩千惠以公司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命令她前来办事,她没有理由推托。

    听说环球实业目前有意向要大力发展海上的旅游业,购买豪华邮轮只是第一步计划,如果让程子墨一出师就失利而归,他一定没办法给环球实业的董事局一个漂亮的答复。

    他跟靳湛不一样,靳先生在位多年,靳氏集团早就已经坚若磐石,即使韩千惠使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过是一点无关痛痒的小风浪,靳先生根本不可能让她动摇公司分毫。

    而程子墨却可能会因此失信于董事局,让他们寻到理由来刁难他。毕竟环球实业才刚进入商界两年而已,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还没有参透,他还那样年轻,很多方面难免不够经验不足。

    程子墨并不了解叶安然此刻为他着想的心情,只是,迷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怎么,叶小姐的意思是,想约我共进午餐吗?”

    共进午餐?!

    叶安然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后大堂墙面上的大挂钟,顺时针45度的锐角,不过才10:30的时分,吃午饭也不嫌太早了吗?

    转过身来,客套的淡笑,“程总,我没有你秘书的电话,要预约也来不及了!可否请你移动尊驾,屈尊驾临我的办公室呢?”

    程子墨挑挑眉,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

    未倾,却是双手插在裤袋,附耳到她身旁,一付谈好条件才要考虑的爱昧姿态,低喑道,“办公室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叶安然杏眸一瞪,“程总,请自重!”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怎么了?他就可以任意胡作非为了吗?她是要跟他说多少次,他才会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的恨于她来说,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程子墨碰了一鼻子灰,状似不悦地抿了抿嘴角,“叶小姐,这就是你要跟我谈合同的诚意?”

    竟是转身,就拉开车门上车……

    叶安然怔住了:诚意?怎么成了像是她在求他一样?他眼角的那余光一瞥是什么意思,高高在上、不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叶安然这一刻真的是很想撒手不管的,韩千惠她要来闹,那就让她来闹好了啊!反正,靳先生自会处理!所以,程子墨这是在跟她横什么横!

    可是,看到他真的“砰”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耳边响起那阵跟他一样嚣张的引擎声,她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程先生,难道你不想要买我们公司的邮轮了吗?”

    引擎还在轰轰作响,男人鄙薄的声音却盖了过去,“怎么?怕靳湛挣的钱不够你花?”

    叶安然怒道,“这跟靳先生没有关系!以靳先生的本事,挣多少都不在话下——”

    ——靳先生!

    又是靳先生!!!她眼中的靳先生就有那么了不起吗?!

    程子墨也怒了,恶毒的话随即出口,“是吗?那为什么刚才还一付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我,我这前脚刚一走,他倒是舍得把他的宝贝未婚妻送过来了?叶小姐,要不要陪我共渡一晚,说不定,我一高兴,大笔一挥,就把数十亿一下子转到你未婚夫的账号——”

    程子墨突然推开车门,侧过身子来看车旁的叶安然,眼角斜斜地上抬,一付睥睨轻蔑的姿态。

    叶安然的脸瞬即气得又红又白,樱唇嚅了嚅,终是忍不住怒斥,“无耻!”

    真是白瞎了她的一付好心肠!他买不到邮轮,回去没法向董事局交待是他的事,与她何干?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家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竟然叫她陪睡一晚,以换取公司的利益!简直就是在污辱她的人格!

    她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审计,用得着要使美色才保住饭碗吗?

    叶安然忿忿地瞪他一眼,愤怒地转身就走!

    反正,刚才,在电话里,韩千惠也说要来跟靳先生谈谈。也许,他们俩谈妥了,公司自然会派业务部的同事去跟进,何需她在这里自取其辱?

    看见她气极疾走,程子墨就有些懊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些不像样的话?他当然是了解她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她内里其实是多么美好而纯净的女子!

    可是,现在的她变了!

    虽然仍旧只是化了淡淡的裸/妆,也没有配带昂贵的首饰,身上却不再是冰冷无味的暗沉套装,一袭时尚典雅的guess的ol套裙,将她纤长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气质高雅,贴身而精致的设计也将女性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脚上那一双透明尖跟的高跟鞋,分明也是来自于寇驰的秋季新款。

    看样子,这两年来,靳湛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两年,区区两年而已,她已经贴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标签。

    可是,叶安然,你怎么可以做别的男人的未婚妻呢?

    你忘了吗?两年前,我就说过,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由我接管,你的心,从今往后,只能属于我程子墨吗?

    久违的异国重逢,你又怎么可以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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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安然!你站住!”眼见叶安然的身影就要全部没入大堂的拐角处,程子墨赶紧开口叫住她。

    可惜,叶安然已经被他气得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脚步只停顿了一下,又毅然踏进公司的旋转门内……

    程子墨暗啐了一句什么,反手“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就要追上去——

    大厦出口却又吱溜一声驶进来一辆车子——

    很不错的白色林肯加长版房车,很有领袖范儿的豪车。

    程子墨只看了一眼,便又要去追叶安然,车子却在距离他车尾约摸尺许的地方停了下来,后座的车门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个高贵婉约的贵夫人,大约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一身的珠光宝气,刺得人都睁不开眼。

    贵夫人却是眼中颇含深意地打量了他一番,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在他身后试探地叫了一声,“程先生?”

    程子墨诧异地转身,来回地瞅了对方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她,才不解地反问道,“请问,夫人是——”

    贵夫人却是矜持地笑了笑,“我是靳湛的前妻,也是靳氏的第二大股东,韩千惠。”

    程子墨这才想起,刚才叶安然似乎是跟他说过,她是奉了什么韩董事的指示来找他,重新磋商购买邮轮的合同?

    应该就是这位韩千惠吧?

    没想到,竟然是靳湛的前妻!

    有趣!

    离婚了,却仍是公司第二大股东的前妻,靳湛,我该是同情你呢,还是与她联手狠狠地打压你?

    他深邃的眸底隐隐地透露出一种精锐的光芒,嘴上却是深感荣幸地恭维着,“幸会、幸会,靳太太。”

    较之龙蛇混杂的娱乐圈,商场更是最虚伪、最腌脏的世界。两年来,他学会最多的就是始终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掩饰掉自己所有的真实心境,还要懂得察言观色。

    比如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这位前任靳太太就对“靳太太”这个称呼格外的受用,前一刻的矜持高贵,也化作了此时脸上舒心惬意的笑容,“程先生,-you!”

    ……

    程子墨大致地猜到了,韩千惠突然按捺不住地跑来靳氏大厦是为了什么?

    就像刚才叶安然所说的,韩千惠是专程来找他商议购买邮轮的协议的。商人重利,没有人愿意白白地放走到嘴边的肥肉,除了靳湛那块又臭又硬的狗骨头!

    想起他那恶心的淡漠笑容,“抱歉!如果程先生是嘱意于我未婚妻的话,我还真做不了这个主。你可能有所不知,我惧内……”

    ——他惧的什么“内”?谁是他的“内”?

    真是不要脸至极!

    叶安然,你一直骂我无耻、下/流,真是没天理!你根本不知道,你眼中那个了不起的靳先生,其实才是天下第一的超级大不要脸!

    不过是还什么都不能作数的未婚妻而已,她算得上是他的什么“内”?

    想起来就让人恼火,恨不得一掌将他拍进墙缝里!

    所以,猜透了韩千惠意图的程子墨,便不急着去追叶安然。

    韩千惠是他心事达成的东风,借助于她,他完全可以事半功倍,还能把靳湛这只老谋深算、女干诈狡猾的老狐狸搅得一塌糊涂!

    于是,程子墨只客气地跟韩千惠握过手后,便彬彬有礼地告辞,“靳太太,我公司还有事等着要处理,那我就——”

    尾音略微拖长,果然就见韩千惠有些心急地挽留,“程总,先不急着走。我知道,程总此次千里迢迢地过来,无非是想要跟我们公司购买一批豪华邮轮的——”

    程子墨作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了!我们环球实业实力太单薄,靳总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的订单放在眼里,这次是没办法合作了!告辞,靳太太!”

    说着,还真的转身就返至车身前座,伸手去拉车门——

    一只保养得酥嫩光滑的柔荑,却适时按上了他的手背,女性独有的微凉指尖将他修长干净的骨节扣得紧紧的,“程总,没有这样的事!一次性进行数十亿的交易,怎么可能是小订单呢?我向您保证,我们公司真的是非常有诚意跟您合作的。请您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必然会全力满足程总——”

    程子墨略作沉吟,也不装腔作势了,嘴角轻轻地扯了一记淡笑,“好,我就卖靳太太一个面子,三天,我只能再等三天。三天之后,我希望,可以听到靳太太的好消息。”

    ……

    叶安然回到财务部,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就看到靳湛脸色深沉地坐在她的椅子上,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她桌上的文件。

    看到她进来,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叶安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她一向是敬畏大老板的,虽然,最近的大老板表现得与平常很不一样,昨天更是断然宣布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在她骨子里,已经养成了一种对靳湛不敢接近的心理。

    靳湛却是眸光炯炙地一直在盯着她看,她只好敛眉,低声如实答道,“我刚去送程总——”

    她刚才去总经办的时候,靳先生大概是在窗口前看到了她。只要问一下周秘书,必然能问出实情。

    以靳先生的作风,想要知道什么,怎么可能要不到答案?她即使想要隐瞒,也是无法瞒得住的。实话实说才是上上之策。

    没想到,靳湛听了她的回答,却是蓦地推开座椅,便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一袭剪裁合(和谐)体的阿玛尼西裤把他修长有力的两腿包裹得线条流畅,而无形地散发出一种尊贵威严的气息,一如大老板凛然不可冒犯的尊贵容颜。

    而绝不会是韩董事嘴里的那个不可思议的靳先生,“……而且,靳湛那个薄情的负心汉,竟然还因为你像个傻瓜似地,把送上门的大把钞票毫不犹豫地推出去,甚至不惜威胁程总,必要时刻不排除会费些手段去买进环球实业在美最新发行的债券……”

    韩董事一定是误会了!

    可是,靳湛却是突然执起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她的无名指间套进了一个触感冰凉的指环!

    叶安然惊怔地瞪大了双眸:她青葱的指间套入的,竟是一颗至少十克拉以上的梨形钻戒!

    慌忙就要取下来,“靳总,我不能——”

    她白皙柔嫩的手心却蓦地被人扣住,男人修长而有力的指节慢慢地插(和谐)进她的指缝之间,与她紧紧地十指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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