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003-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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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游园会差不多举行一个礼拜时间,这一个礼拜时间里霍莲煾没少在公共场合上露脸,本着秀色可餐的理念斯里巴加湾电视台不停重播霍莲煾在公共场合上的若干画面。礼拜六,康桥从学院回来就看到了霍莲煾,在后花园的草坪上,霍莲煾在教霍小樊学习投篮动作,倪海棠也站在一边,让康桥较为高兴的是倪海棠没有像以往见到霍莲煾时一脸献媚的表情,她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霍莲煾哪里是在教霍小樊练习投篮啊,分明只借题发挥而已,比如康桥一推开后花园的围栏就听到霍莲煾慢悠悠的和倪海棠说“阿姨,你千万不要把我爸爸偶尔带你出席公共场合这样的事情想成有另外的特殊含义。”
“我没当真。”倪海棠回以不冷不热的语气。
霍莲煾停下手中动作,似乎在观察倪海棠说的话的真伪,片刻:“阿姨的话听起来有点消极,人活在这个世界适当保持一点希望还是好的,你得为小樊想一想……”
说到这里霍莲煾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到小樊,我想和阿姨说的是不要太把我爷爷的话放在心上,你也知道老人家岁数大了偶尔会心软,说是一回事但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是小樊到现在还不被佣人们待见的原因,他们心里明白得很,我这样说阿姨明白吗?”
到霍莲煾口中说出小樊不受佣人待见时很明显倪海棠已经被激怒了,眼看那句“兔崽子”就要骂出口了,康桥慌忙加快脚步叫了一声“妈妈。”
她的那声妈妈让倪海棠表情缓和了不少。
低着头康桥往着倪海棠那边走去,经过霍莲煾身边时听到他亲切的和她打招呼:“回来了?”
侧过脸去,康桥朝着霍莲煾微笑。
霍莲煾从刚刚的弯腰教霍小樊握球姿势变成了站直身体,他站直身体看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浅浅笑着:“一年没见,姐姐变漂亮了,我猜想和姐姐约会的男孩子一定不少吧,阿姨一定挑得眼睛都花了吧?”
话是和她说,一张脸却是对着倪海棠。
众所周知,康桥现在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表里不一小姐,霍莲煾的话又让倪海棠脸色白了白,看了康桥一眼之后又把目光转到霍小樊那里,片刻之后表情回到之前的模样,安静,淡然。
这个时候霍莲煾又说:“阿姨,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你脸色不太好,捡球的任务就交给小樊的姐姐。”
倪海棠离开了,康桥站在倪海棠之前的位置客串起了球童,在一阵球砸在篮筐砰砰声中大约也只有霍小樊的笑是真心诚意的。
反弹回来的那只篮球飞到花园围栏外,康桥追着球,抱着球往着花园,在两棵紧紧挨着的无忧树下,霍莲煾挡在她面前。
“走开。”康桥低声警告。
话说出来之后连她也觉得讶异,以前康桥是肯定不会这样和霍莲煾说话的,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口头上表达出来,可这回她毫不犹豫说出那句走开。
“你这是因为我刚刚说你妈妈而在和我发脾气吗?”霍莲煾慢悠悠问着。
康桥闭上嘴。
“木头。”霍莲煾拉了一下她的马尾辫:“你该不会把我刚刚夸你漂亮的话当真了吧,所以,你觉得你有必要使用一下漂亮女孩的特权?”
那口气蹭的提上来之后:“我没有你那么无聊。”
霍莲煾松开手,低声笑:“这样有趣多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你可一点也没有变漂亮,你还是老样子,一张脸写满这个世界欠我很多的表情,喂……”
追上来的小樊打断霍莲煾的话,侧过身体,在康桥即将越过他身体时听他低声说了一句“今晚到我房间来,九点半。”
这话,从霍莲煾回来之后就变成了梦魇,总是害怕着担心着,但最终还是听见了。
九点半,康桥慢慢吞吞打开衣柜,她在挑选睡衣,是要穿浅色的还是要穿深色的呢?手落在深色睡衣上,手机响起来了,是那支纯白的黑莓手机,没有去理会,手机响了一阵子又停下来,康桥终于确定要穿那深色睡衣,还没有等她把睡衣从衣架拿下来,手机又响起,有点烦呢,康桥把一直在响的手机丢到抽屉里,嗯,声音小了很多,也没有那么抓神经了。
换完了睡衣,康桥打开抽屉,手机终于不响了,从九点半到九点五十分霍莲煾往她的手机打了四个电话。
十点,康桥上床准备睡觉,一般康桥都是十一点睡觉,今晚她决定把睡觉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手刚刚落在床头灯上,房间门被打开,霍小樊一边拿着手机在通话一边打开门进来,听清楚霍小樊口中的那声莲煾哥哥康桥心里一沉。
“是的,莲煾哥哥,姐姐还没有睡觉。”
这个小笨蛋。
霍小樊把他的手机交给康桥:“莲煾哥哥说让你听电话,他说他要发到新加坡的中文邮件又出了一点问题。”
又是中文文件。
“快点,姐姐。”见康桥手里拿着手机发呆,霍小樊顿脚。
呼出一口气。
霍莲煾的第一句话是:木头,翅膀硬了吗?还是你真的以为凭着我爷爷的一句话,霍小樊会成为霍家第二顺位继承人?所以有底气了?如果那样的话你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到我房间来,快点。”
康桥低声说着:“霍莲煾我今晚身体有点不舒服。”
“少来。”
低头,手绞着睡衣衣角,说着:“霍莲煾,我想一定有很多女孩子想和你上床,我想在那些女孩子当中比我好看,身材比我好,比我更善解人意的多得是,为什么一定是我,霍莲煾,我……”
霍莲煾,我也会害怕啊,我还没有成熟到去承受那些压力,很多个夜晚,康桥总是会做噩梦,梦到东窗事发,她被围在一个圈圈里,很多张脸都在看她,她瑟瑟发抖着,宛如身上的所有衣服被扒光。
“康桥。”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你说如果我把那些照片拿给小樊看,让我们的小樊来一段看图说故事,你说图片里的故事会不会给你的小樊在童年时代留下阴影?嗯?”
把手机还给霍小樊。
“姐姐我可以在你房间里看电视吗?我觉得在姐姐这里看电视比较有趣。”
“不行,姐姐要睡觉了。”
“那好吧,姐姐,晚安。”
深色的睡衣放回衣柜,换上了简单的家居便装,悄悄的悄悄的打开门,沿着那条她熟悉又害怕的路。
冒险乐园入口处,康桥遇到了姚管家,现在,康桥已经不再害怕走在不属于她的区域时会被抓包了,姚管家也逐渐默认了她偶尔涉及不属于她的区域。
“康桥,还没睡觉吗?”
腼腆的笑了笑:“我想走一走再睡觉。”
“不要太晚,这几天一直连着下雨,无法给园子消毒,注意那些虫子。”
“好的,我待会就会房间去。”
等到姚管家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处康桥走进冒险乐园,停在霍莲煾房间门口,敲门,门打开关上。康桥的手迅速去捶打霍莲煾的肩膀,这个混蛋,拿她妈妈威胁她还不够,还把手伸向霍小樊,康桥打赌要和莲煾少爷上床的女孩子排列下来的队伍可以绕一整个斯里巴加湾,她的手可没有留情,她都听到她拳头砰砰捶打他时发出的声响,数十次之后康桥的手被霍莲煾抓住。
霍莲煾语气不耐烦:“够了没有,扮矜持也得有一个适度,过了就让人倒胃口了。”
这话康桥也曾经听过霍莲煾那位叫麻生的朋友说过,康桥大力挣扎着,挣扎中她的指甲刮到霍莲煾的颈部,霍莲煾的皮肤比女孩子看起来都要好,白瓷一般的,她的抓痕看着尤为的明显,一看就知道用上狠劲了。
垂下眼睛,手没有再挣扎,她背靠在门板上,他站在她对面,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她的目光从自己脚上落在他颈部上,然后又从他颈部上移开落在他脚上,再然后又回到他的颈部上,看到她留在他颈部上的抓痕溢出小小的血丝,想了想,手指落在那道抓痕上,抿着嘴。
僵立。
然后——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响起。
“我以为你很想我呢,所以今天我推掉一些事情回来了。”霍莲煾说着,用那种宛如蝴蝶拍打着翅膀的语气。
这个混蛋在乱说些什么?
“我想你?”康桥有点想笑:“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他倾身:“怎么没有可能,那天晚上,在我妈妈的花园里,你可是朝着我猛的扑上来,对我一阵子猛啃,这不是想我是什么?”
“霍莲煾,你做梦了吧?”
“黑骑士,忘了吗,你一边狂亲我一边叫我黑骑士。”
原来……似真似幻场景里,她手紧紧的勾住黑骑士的脖子,拼命奉献自己的唇,黑骑士衬衫衣袖别着蓝色的袖扣,在星光下璀璨迷离。
狠狠甩开脑子里的场景,呐呐说着:“我喝醉了。”
“说到喝醉。”霍莲煾迅速接过她的话:“对了,木头以后不许沾半点酒,我讨厌喝得醉醺醺的女孩。”
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呢?康桥呆呆的看着霍莲煾的脸,脑子里就像被塞满了春风,懒懒的。
在懒洋洋的春风里头,他问她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小猪发饰吗?
康桥朝着霍莲煾呲牙:喜欢。
霍莲煾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很近的距离康桥发现霍莲煾笑起来的样子开始和霍小樊有了某种的神似。
是因为这样她才变懒的吗?
所以,此时此刻跟着他的脚步懒洋洋的,手任凭着他拉着,然后往着房间最深处走去,房间最深处就是霍莲煾的卧室,上了两个台阶脚踩在地毯上,停在床前,霍莲煾从床头柜拿出极为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小盒子里放着幸运草造型的发饰,叶子是蓝色的,蓝色叶子滚着白色的边,在灯光的衬托下宛如极地的光。
“它看起来就像是极光对吧?”轻声问道。
点头。
他从盒子里取出幸运草发饰,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她低下头,他为她别发饰的动作笨拙粗鲁,把她的头发都弄疼了,很明显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终于,发饰别在她的鬓角上,不过这里没有镜子,没有镜子不要紧,装饰橱柜的玻璃已经把她和他的模样倒映出来了,他的手指落在她鬓角的发饰上。
“设计师告诉我,发饰灵感来源于纽因特人,纽因特人认为极光是为死去的人照亮归天之路而创造的,我当时就想到了你,木头,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外婆,对吧?”
点头:很想。悄悄抬起眼睛去看他,他的表情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孩子气:我就知道。
第一次主动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耳边听着他说:“又,又对我投怀送抱了,还说没有想我。”
小会时间过去,房间的灯光被调暗,这时间的他和她倒是有点的拘谨,不约而同的垂下眼睛,然后他低低的“木头,我想。”说话间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熟门熟路,她低低哼出“以后不许那那样的话威胁我。”他轻声,吻住了她,把她想发的牢骚如数挡住。
一直手掌压在他肩膀上,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被单,昂起头,那种艰涩使得她只能倚靠大口呼吸来缓解属于他所制造出来的疼痛,这一晚和以前都不一样,明明他已经把她的唇吻肿了,即使他动作生涩但也让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他也不好受,属于他所遭遇到的阻挡让他额头不停滴落下大滴大滴的汗珠,她也不自知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明明是可以的,可这次…属于他的强悍使得她心里慌张害怕,推着他的手越发用力,她手一动从他额头上掉落的汗水就越为密集,她和他说莲煾不要了,她的话换来了他低低的咒骂声,他说他也疼,疼还要,这不在自找苦头吗?她用眼神控诉,于是他说你不要老是用你那双死鱼眼看我,这个时候还骂她这样的话,她可不干,于是她说你出去出去,他吸着气,用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又,又怎么了?”他一吸气于他身下的那具身体更加抖到不行,推他,这话让她身体都抖到不行,推他,他停下动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分别撑在床单上,瞅她,她别开脸,他的唇轻轻的触碰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生气了?”闭着嘴巴不说话。
然后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答“讨厌我说你死鱼眼对不对。”“知道了,木头讨厌被说成死鱼眼。”“我以后尽量减少说的次数,嗯?”唇沿着她的鬓角来到她的耳垂“木头,我难受。”他在她耳边说起了一些悄悄话,那些话把她听得脸红耳赤,鼻尖使劲蹭她,嗯?嗯?抵住他的手掌轻轻收回,点头,他不是已经说了吗以后会减少说她死鱼眼的次数。
小会时间,房间里传来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对话,“木头,你好像变小了。”“小,什么意思?那里变小了?”浅浅的笑声在喘息声断断续续,然后是她似乎明白了过来,压低声音不甘示弱“不是我变小了,是你变大了。”
傻气的姑娘还以为她的话是占到便宜心里沾沾自喜着。
幸运草发饰搁在一边床头柜上,光线已经被调得不能在低,她的一只手无力的垂落在床沿上,另外一只陷落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尖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死气沉沉的模样,她侧着脸,他脸紧紧挨着她的鬓角,此时此刻,汗水浸透他们的头发连同叠在一起的那两具躯体,空气里头还残留着属于他们极致时候所释放出来的气息。
那个轻飘飘的声音把她从悠远的极乐世界唤了回来“我去洗澡了。”“嗯。”懒懒应答着,“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发饰。”
眼睛骤然睁开,眨了一下,然后重新闭上“嗯。”
兜里放着那个幸运草发饰,脚步放得极轻,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停在浴室外她说了一声“我走了。”哗啦啦的水声继续响着,也不知道浴室里的人有没有听到。
关上门,午夜的那道走廊仿佛深不见底似的,从走廊尽头处透露出来的光深幽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