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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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嫣正淡笑着等着老鸨开口,忽然有人敲门,

    “妈妈,外面来了位公子,请您出来一下。”

    “来了客人直接给他安排姑娘就是了,这点子小事还用的着我教你吗?”

    “可是,那位公子指名要找你。”

    “什么,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该不会是一边走财运一边走桃花运吧!

    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含笑的站起身,

    “公子你且随意坐着,一会儿老身给你找两个漂亮的丫头来,至于这君子堂的事,恐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老鸨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司徒嫣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君子堂,暗想,二百五十万两银子都不卖,难道这里有宝藏不成?

    将杯中茶饮进,司徒嫣站起了身,既然人家不肯卖,她也不能强求,要不是为了那些现成的资源,她可舍不得花那么多银子在这座青楼上。

    刚刚迈出门口,却见到去而复返的老鸨子笑意盈盈朝她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又回到了房里,

    “老身刚刚又仔细的想了一下,既然公子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老身哪能博了贵人的面子呢!”

    司徒嫣有些意外,

    “那妈妈的意思,是同意将这君子堂卖给我了?”

    老鸨笑着点头,

    “对,就当是老身交你这朋友了,价钱就依公子刚才出的,两百五十万两,我也不多要了。”

    司徒嫣暗笑,这老鸨子还怎会做人,明明自己已经占尽了便宜,却说的像是她吃了多大的亏了似得。

    “那就谢谢妈妈了。”

    司徒嫣说着又将刚刚收起的银票拿了出来。

    “公子客气了。”

    老鸨说着伸手去拿银票,司徒嫣笑着抬手按住,

    “妈妈不急,先把房屋地契拿来,咱们立下字据,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是自然,老身已经将东西都给你带来了。”

    老鸨说着将一沓契据放到了司徒嫣的面前。

    司徒嫣过目之后,将银票交给了她,老鸨喜滋滋的接过,目光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两眼,才转身离开。

    事已办成,司徒嫣心情大好,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君子堂根本不值那些钱,这里真正值钱的,是那些经常光顾的高官名士和皇亲国戚,她要利用这些人,帮她完成计划。

    而她选择继续让那个老鸨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那些人产生疑心而不来了,那她的计划进展就要慢了许多。

    站在对面阁楼里的夜锦澜抬手碰了一下面无表情沉默着的白千墨,打趣道:

    “哎,你女人原来热衷老鸨这一行啊,不过也算懂事,以后这君子堂就是你们家的了,这里的红牌姑娘你可以随便睡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

    看着白千墨一副冰山模样,夜锦澜撇了撇嘴,

    “有本事你倒是吐出一根来给我看看。”

    白千墨银华面具后的黑眸幽光闪烁,透过窗子看到司徒嫣握在手里的那些契据,似自言自语道:

    “他为何会突然放弃这个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秘密据点呢?”

    夜锦澜听了他的话,不以为然的道:

    “你觉得这里还藏得住秘密吗?我想,现在知道这个据点的人不只有你我吧!”

    白千墨嘴唇轻抿,幽深如潭的眸子朝对面的房间看了几秒,然后转身,

    “走吧。”

    “这就走啦,我还想着过去找两个漂亮姑娘给嫂夫人捧捧场呢?”

    夜锦澜边说着边跟着他下了楼。

    而此时,老鸨子心里也同样有着疑问,

    “睿王爷,您难道真的要放弃这里吗?”

    被称作睿王的男人是皇上的白柏康的第二子,白黎睿,也就是之前被司徒嫣用银针所伤的紫袍男子。

    只见他弯唇一笑,

    “当然不会,她不是同意你继续留下吗?一切都照常进行,但是要多加几分小心谨慎。”

    老鸨不解的看着他,

    “睿王爷,那奴婢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没打算放弃这里,那为何还让奴婢将君子堂让给她,这不是又增加了几分风险吗?“

    “红姨,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

    老鸨子摇头,

    “奴婢不知,不过看打扮,应该也是个富贵的主儿,否则不会出手那般阔绰。”

    睿王爷嗤笑一声,

    “她就是那个在洛一辰的婚礼上跟别的男人私奔,然后又被皇上赐婚给摄政王白钰的驸马府的大郡主。”

    老鸨表情一惊,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奴婢明白了,睿王爷这手段高明,摄政王现在不问世事,他当然不会理会这些事,那这君子堂就还是我们的地盘,如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这幕后的老板,可就是白钰了。”

    白黎睿微笑着点点头,

    “红姨的领悟力又精进了。”

    刚刚在司徒嫣的手里吃了闷亏的白黎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上一次在洛一辰的婚礼上亲眼将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便以为她是个轻佻的女子,今日恰好碰上她杀了那胖子的事,便想趁机在她身上捞点便宜,没想到她竟如此狡猾,用暗器伤了自己。

    正气恼着想要寻个机会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她不是看上这君子堂了吗?好,那就送给她,让她也尝一尝被人暗算的滋味。

    司徒嫣回到驸马府,依然从后门进入,还没到自己的院门口,就听到松竹的声音,

    “大郡主今日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有什么事稍后再说吧!奴婢与锦少爷已有多日未见,心中甚是想念呢!”

    没想到松竹为了替她遮掩,竟然出此下策了。

    接着便是司徒锦的声音,

    “松竹,少爷我也想着你呢,但是今日的事确实是耽搁不得,宫里的公公在前厅等着司徒嫣接圣旨呢,你赶紧去叫她出来,等晚上,你寻着机会,再来与本少爷相会不迟。”

    司徒嫣听到这里,急忙翻墙而入,进屋快速的换了衣裳,然后故意用睡后慵懒的语气喊道:

    “松竹,你又死到哪儿去了,不再本郡主身边好好服侍,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她说着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立刻皱眉骂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奴才,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男人,看我不禀告公主将你杖毙了。”

    松竹回头看见她,眼中一喜,急忙跑过去,

    “郡主息怒,锦少爷是来找您的,说是让你去接圣旨。”

    “哦?”

    司徒嫣故作惊讶,

    “是吗?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替本郡主更衣!”

    松竹会意,急忙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松竹进去了,司徒锦还站在门口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司徒嫣轻咳了一声,

    “锦少爷,你且先回去吧,去前厅的路,我认得。”

    司徒锦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司徒嫣来到前厅的时候,司徒玄凌正坐在那里殷勤的陪着公公喝茶说话,看到她进来立刻板着脸道:

    “没有礼数的东西,竟然还让宫里的贵人等着你,还不赶紧过来见过魏公公。”

    司徒嫣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一眼,略俯身施礼,

    “司徒嫣见过魏公公。”

    老太监微抬了眼皮,同样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司徒嫣,才缓慢的起身,操着尖锐的嗓音,慵懒的宣读了圣旨,

    “皇上口谕,命司徒嫣即刻进宫面圣,钦此。”

    “司徒嫣接旨。”

    来到皇宫,司徒嫣直接被带到了白柏康的面前,此刻端坐在龙椅上的他一身明黄龙袍,尽显天子贵气。

    司徒嫣走上前去,跪拜行礼,

    “奴才司徒嫣,叩见皇上。”

    “平身。”

    白柏康声音不大,却不怒而威。

    “谢皇上。”

    司徒嫣起身,抬眸看着面前那高高在上之人,恭敬道:

    “不知皇上召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白柏康龙眸微眯,看着站在堂下这个敢于直视天子之威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对于朕的赐婚,你可还满意?”

    司徒嫣一怔,没想到皇上竟会问她这个问题,于是垂眸裣衽答道:

    “皇上隆恩,奴才岂敢不满意。”

    白柏康微微一笑,

    “那朕是否可以理解为,对于这桩婚事,你其实并不满意,对吗?”

    “奴才不敢。”

    白柏康忽然敛去脸上的笑容,声音严肃的道:

    “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若你将事情办的圆满,朕就收回赐婚的圣旨,还你一个自由之身,怎么样?”

    司徒嫣抬头,看着眸光幽冷的白柏康,

    “奴才愿听皇上差遣,但是奴才并不想退婚,奴才心中另有愿望。”

    “哦?说来听听。”

    白柏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敢在他面前讲条件的,这普天之下她还是第一人。

    “民女身负血海深仇,无奈那人位高权重,奴才只希望皇上能为民女做主,惩治那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之人,”

    司徒嫣说完,抬起头,视线对上白柏康冷汗凌厉的目光,

    “不知皇上能否答应。”

    面对这个敢于一次次逼视龙颜的女子,白柏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幽冷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赏,

    “好,朕答应你。”

    是夜,司徒嫣站在院中吹响了竹哨,片刻,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而至,银色面具在如水的月华下面熠熠生辉。

    “怎么,想我了?”

    白千墨姿势慵懒的斜靠在院中的一颗梧桐树下,幽深的黑眸中光点闪烁,仿佛将天幕上的星辉都敛进了眼底。

    一瞬间的痴愣过后,司徒嫣眸色平静面色严肃的向前两步,郑重施了一礼,

    “白公子,司徒嫣今日有一事相求。”

    见她如此庄重的神情,白千墨不由得站直了身体,眸光炯炯的看着她,

    “何事?”

    “今日我接到圣旨,命我陪侍摄政王西去招贤纳士……”

    “陪侍?”

    白千墨突然出声将她的话打断,司徒嫣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宇,急忙道:

    “说是陪侍,实则监视,公子不要误会。”

    他的眸光这才柔和了下来,

    “你紧张什么,接着说。”

    司徒嫣表情一滞,她紧张了吗?好像貌似有那么一点,闪躲过他灼然的眼神,

    “此次白惜玉必定会命松竹随行,独留小妹星儿一人在府中,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想托公子代为看护,保其无恙。”

    白千墨看着她那份期待而信任的目光,眉宇皱了皱,

    “皇家之事向来错综复杂,你可知这一去荆棘遍布凶险横生,既然你妹妹身上的毒已解,不如我带你们姐妹离开,从此远离那些凡尘俗事,岂不更好?”

    司徒嫣弯起唇角,心中有盈盈的暖意,眼中却闪现着点点寒光,

    “嫣儿多谢公子好意,但是杀母之仇未报,我怎能安逸偷生,我惨死于黄泉之下的母亲,又如何闭得上眼!”

    “可是嫣儿,你又可否想过,若是你有个一差二错,你的妹妹又该怎么办?”

    司徒嫣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

    “公子切莫小看嫣儿了,虽然我武功不及公子那般厉害,但是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我身负血海深仇,怎能轻易就死去。”

    司徒玄凌一日不得报应,她便绝不会放过他。

    看着她自信满满一脸倔强的样子,白千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好,既如此,那我就等着你凯旋归来,咱们一起把酒言欢,你妹妹的事尽管放心,不过有一事我要提醒你。”

    司徒嫣含着笑意的眸子忽然敛起正色,

    “何事?公子但说无妨。”

    “以后不许再称我公子,叫我千墨。”

    司徒嫣脸色一红,笑容里就参杂了几分羞涩,垂了眼帘道:

    “好,嫣儿记住了。”

    “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即刻将其点燃抛向空中,自会有人相助。”

    一只白皙的素手出现,司徒嫣倏然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息的站到了眼前,看着他递过来的几个貌似爆竹一样的小东西,她狐疑着问道:

    “这些是?”

    “行走江湖多年,略结交了几个朋友,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希望能对你此行多一点帮助。”

    “多谢公……”

    “嗯?”

    “千墨,谢谢你。”

    司徒嫣说完,忍不住抿嘴笑了,冷白的月光之下,她未加脂粉修饰的脸上显得更加盈白无暇,一双微弯的杏眼如水般清澈,此刻似洗去了蕴藏已久的冷厉之光,唯现小女子温婉含情的娇态,素衣素面,被镀上一层盈盈月华,宛若纤尘不染的仙子,白千墨不觉看了呆了。

    司徒嫣似乎也看出了那副银色面具后面的灼灼目光,不觉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垂眸低声道:

    “千墨,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白千墨这才收回目光,

    “好,告辞。”

    一丝低浅的风声拂过,司徒嫣知道他已经走了,抬起红晕还未消退的脸颊,胸口还在碰碰的乱跳着,发誓再不会与世间男人纠葛的她,为何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弄得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