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夜谈

    唐婉儿一进屋就瞧见了木桌上的笛子，便猜想，刚才吹笛子的人也许是鸾落。她轻轻地拿起那只笛子，笛子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鸾落应该很珍惜，也一定是个爱护乐器的有心人。

    就和当初，唐婉儿遇到的季陵一样。

    “小姐，请用茶。”

    鸾落将茶端了过来，唐婉儿便放下笛子，接过茶杯，突然她看到了鸾落的手上好像缠了绷带。

    怎么回事？！

    唐婉儿一把抓过鸾落的手，急切地问了句：“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的？”

    鸾落先是一愣，而后是悻悻地抽回了手，不敢看唐婉儿一眼。

    “喂！鸾落，你别不说话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看我是不是能帮你！”

    唐婉儿见目光移开的鸾落扳正，严肃地面对着她。

    突然地，鸾落却哭了起来。

    唐婉儿只好不逼问了，免得小姑娘哭得更伤心。她拍拍鸾落的胸，将她搂在怀里。

    于是，鸾落哭得更凶了。

    等鸾落哭完，她才支支吾吾说起这些日子的遭遇。

    “杨妃娘娘看奴婢不顺眼，那些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也看奴婢不顺眼，处处针对奴婢，就算奴婢做得再好，也能挑出刺来。今天，奴婢好容易完成了那些宫人们的刁难，又马不停蹄地被调去厅堂擦拭桌椅，谁知道杨妃娘娘突然发脾气，一直在摔花瓶，那时候，其他宫娥们早逃出了这是非地，奴婢也想走，却被娘娘叫住……”

    “我知道了，然后你的手就被花瓶的碎片给弄伤了吧。”

    唐婉儿分析道，鸾落点点头。

    “哼，这可恨的杨妃自己做了亏心事，计划失败就迁怒于人，还真是个废物。”

    唐婉儿蔑视地说道。然而鸾落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劝阻唐婉儿不该这么说主子。

    “小姐，怎么说主子还是主子，主子是废物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小心隔墙有耳。”

    “你当她是主子，她当你是她的奴婢了么？鸾落，你心里怎么想我应该多少有一点知道。”唐婉儿继续说，“你恨她对不对？”

    鸾落低下了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如此冰清玉洁，出尘典雅，好似那轮圆月。但是，鸾落，有些苦是为了磨难，有些苦是命运，一切还是要多看开一些。但也不要把苦都往心里咽下去，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你看，眼睛都哭肿了，都不好看了。”

    鸾落点点头，抹了抹干净泪水，这时，她又看到了那杯茶。

    “茶凉了，奴婢再去沏一杯。”

    唐婉儿却笑笑，说道：“不必了。晚上喝那么多水免得多上茅厕。不过，我倒是有个好提议，不知道鸾落有没有兴趣听？”

    “什么提议，小姐请讲。要是奴婢能帮得上忙的。”

    唐婉儿看了看鸾落那布满伤痕的双手，再看了看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唐婉儿知道她的容貌一直被当做仙女来看，但她觉得自己毫无仙气，而眼前的这位姑娘，尽管穿的是最次的宫服也依然掩盖不了柔和的光辉。

    “我们来结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