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我的温柔,你的陷阱 第一百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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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茗臣盯着自己的双手,喉结上下滚动,好像有一根刺扎在咽喉出,上下吞吐不得,痛到极致。“你没有看到在手术室里她快要死的样子,我骗了她,说你就在门外等她出去時,她突然有了很强的求生意志,她是为了你才活下来,却也因为你绝望而死。你的权利再大又如何?你终究失去了最爱你的女子,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呵呵,还是你亲手杀是了她……”
黄医生恶毒的眼神瞪着他,此時此刻他并不是像宁似水说的那般是在纪茗臣面前演戏,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心里的恨也是真的。如果不是怕破坏了宁似水的计划,他真的想要揍纪茗臣……
“你们躲了五年,又为什么要出来报复?”唐亦尧此刻是旁观者清,见纪茗臣还在失神中,开口问道
“因为他那个女人都不配得到幸福。”女人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响起,来来回回。一双枯萎的眸子没有了生命的色彩,盯着纪茗臣充满了敌意
纪茗臣剑眉一蹙,下颚为扬,薄唇轻启:“你的话什么意思?
女人要开口,却被黄医生抓住了手,他苍凉一笑:“算了,还是我来说,整件事情我比你清楚。”在女人的搀扶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光与纪茗臣对视:“五年前宁似水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早产。那晚雪下的很大,天气异常的冷,已经很晚了却有一个女人来找她,没有人知道她对宁似水说了什么,但宁似水赤脚疯狂的朝着外面跑……等我找到她時……
停顿了一下,抿着唇讽刺的笑更深
“她坐在雪地上,满地的鲜血,她哭着对我说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注定要被你伤害,她宁愿孩子从未来过。她很绝望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想要弄掉孩子……
纪茗臣高大的身躯在灯光的拉扯下变得而孤独投影在光洁的地板上,身子僵硬的几乎无法动弹。他的话说的那么轻,可却比命运都重。甚至自己都可以看到那个漫天雪花的夜晚,她是有多绝望,有多疯狂,又是有多痛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她究竟和宁似水说了什么
黄医生看到墨色瞳孔中的疑惑,挂着血丝的唇角抿起:“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好太太,杨流云。”
纪茗臣再次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云儿去找过宁似水的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何况当初安排宁似水在医院的地点云儿根本就不知道。掠起冷眸,视线锁在了唐亦尧的身上。
唐亦尧有些心虚,毕竟当初是自己告诉杨流云有关宁似水的消息。
“你们残害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而我们却是帮凶。呵呵……如今我得了癌症真是报应啊!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轮到你们的。她们死的那么冤枉,你们也不会好过的,一定会遭受到惩罚。哈哈……”
女人疯疯癫癫的仰头大笑,眼泪都在眼眶湿热着……五年前自己在雪地里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自己也没什么颜面回去见黄医生了,害怕的一个人偷偷的躲了起来。五年了,自己一直过的都是东躲的日子,没有一天过的是安稳的日子。当初为了钱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现在终于有了报应。
自己得了癌,晚期,无法治愈了。趁自己还有一口气,回来就是想要找黄医生告诉他,孩子失踪了,但却没想到宁似水与孩子都好好的……
现在如果能帮宁似水惩罚这个恶魔,自己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总算能为自己赎一点罪!
纪茗臣的身影有些晃动,摇曳几下,脚步才站稳。深幽的眸子里尽是伤痛、悔恨,似有若无的摇头,低沉的嗓音道:“怎么可能?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自己明明就没办法有孩子,怎么会让宁似水生育?
“这种事情我们有什么必要骗你?何况……她和孩子都已经离开了。请你不要再侮辱那个善良的人了,如果你还有一点人的话。”
黄医生冷声哼了一下。
良久,客厅内没有任何人开口,一下安静下来,静谧的只剩下呼吸声相互纠缠在一起。
纪茗臣的脚步不由的后退了两步,突兀的一下子摔坐在沙发上。身体机械的,僵硬着……神色恍惚,眸子空洞,久久的反应不过来。
自己,真的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犀利的眸子盯在自己的双手上,这双手居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唐亦尧看了看黄医生与女人,迟疑的开口:“纪少,他们如何处理?”
纪茗臣整个人都变得不像他了,垂着头,没有人看得清楚他是什么样的神色,什么样的心情。在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后!灯光撒在他的身上,凉薄,孤独,悲戚。
无法用言语形容,看了扣人心弦的心疼。
黄医生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他们的话,相信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而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虎毒不食子,何况的人。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没感情的人,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纪少……”唐亦尧也很惋惜纪少失去了孩子,但毕竟那已经过去了五年,而这两个人让流云颜面尽失……
“滚……滚,全部都滚出去!”纪茗臣没有抬头,可声音无比的暴戾,浑身都长满了刺,无论是谁此刻靠近下场都只有——鲜血淋淋!
唐亦尧一愣,纪少的意思,是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宁似水已经死了五年,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过去了。难道她不为流云想想?
黄医生与女人对望了一下,搀扶着彼此,缓慢的朝着外面走。脚步在门口時却停住了,他回头看到纪茗臣的身体似乎在颤抖……
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当年的大火不是她逃不掉,而是她根本没想过要活。因为大火是她自己放的。她躺在浴缸里绝望割开自己手腕,她被大火燃烧着身躯時你在哪里?”
字字句句,血泪融合,无不悲凉,绝望。
纪茗臣依旧没有抬头,也未出声。
黄医生垂下眉头,嘴角勾起淡然一笑,缓缓的开口:“其实她也不一定会死,因为她死前找过你,可你没理她。当時你在哪里?做什么?喔,那天应该是你和太太携手对全世界宣布你们的幸福。而她却用鲜血洗尽了三年的感情,一把火烧掉了对你所有的深情眷恋,包括她自己。”
“纪茗臣,其实你很可怜!!!”……
黄医生与女人刚出了别墅,立刻用一辆车子飞驰而来,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将他们绑架在车子上。两个人到车上才反应过来,看着宁似水淡然的神色,不由的尖叫:“似水,你怎么来了?”
宁似水余光扫过那一栋别墅,车子渐行渐远,别墅消失在眼前。那里就是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三年的圈生活。
没有问成功与否,如果没有成功他们也不会活着走出来。
“虽然纪茗臣没对你们下手,不代表杨流云会放过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在夕若那儿不要随意出动,一切事情交给濯墨处理。”
黄医生一愣,没想到宁似水居然还会关心他们的安危,担心他们有危险亲自来接他们。
韩真真感动的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吸着鼻涕哽咽道:“当年我们欺骗了你,你却还关心我们。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何必冒险,万一被他发现了,一切就都白费了。”
宁似水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干她的泪珠,漠然的眼神盯着她,眸底划过一丝的惋惜。
“那些过去了,谢谢你当年为夕若所做的。我不知道你的病情有多严重,但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权威的专治癌的专家回国给你做一次彻底的检查,看看能不能救!”
“呜呜……似水……”韩真真哭的更加伤心了,哭倒在黄医生的怀中,不能自已。
宁似水依旧是面无表情,万年的冰山无法融化。心中却是满是惆怅,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明白死亡离的有多近。韩真真当年骗自己有错,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现在她也帮了自己,真心忏悔,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万一她的病治不好,难道自己还要和一个死人计较吗?
莲凤羽专心的开车,但目光却不時的扫过宁似水,心事很重,无法张开紧皱的眉头。
似水,你是不是又难过了?……
不知道時间过了多久,直到天色尽黑,华灯初上。书房里一片的黑暗,他保持着一个动作一直没变过,肩膀轻轻的颤抖……
心如刀割。
眼泪悄然无声的从眼底涌入来,在冷峻的容颜上放肆。双手紧紧放在唇边,咬着自己的手指,口腔有着浓郁的鲜血味道,鼻涕轻轻的流下来。哽咽不出声,有针扎在嗓子口,痛的无可救药。
没有伤口,却也没有办法愈合。
脑海里什么都已经想不到了,全部都是宁似水!宁似水!宁似水!从相遇到现在所有的画面都疯狂的钻进脑子里,一遍遍的播放。
内心里的恨意,偏执,瞬间崩溃,节节败退,好像在这一秒自己突然清醒了。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会不相信她呢?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怎么会逼着她自杀?
她有多痛,有多无助,又有多绝望?
回想到自己对她所做过的一切,想到她抽泣着告白……原来,不是演戏,不是欺骗,而是真心实意的告白!
我爱你,三个字,自己从未对她说过;可她却对自己说了,换回的是无法收拾的伤害。
她走上五米火炭,伤痕累累之后倒在雪堆上;她在医院的亲眼看着自己杀了他们的孩子。孩子,一直都是他想要的,渴望的。尤其是与宁似水的孩子……可命运与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
一直以来,他最渴望的东西原来曾经真的拥有过,可最后也失去了,由他亲手终结了。手指都已经记得触及到婴儿的時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还从未抱过她一次……
孩子被自己亲手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与宁似水绝望的神色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重合在了一起。
痛苦的垂下头来,双手沾着泪水插入了密发,湿润了黑发。冷峻的容颜,泪水模糊,一滴滴的从硬朗的轮廓线滴下,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
月光淡淡,洁白色的月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悲伤如潮水,席卷而来,淹没了所有……
“什么?那个孩子真的是臣的?”杨流云一惊,反应过来,又气愤的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报告给他看?你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宁似水的孩子是他的?”
粉拳胡乱的砸在了他的胸前,却被他一把给抓在了手心。唐亦尧低头,深沉的眸子盯着她,低沉的嗓音道:“这是我欠宁似水的。何况那是纪少的孩子,他有权知道。”
“所以你就让他知道了一切,也让他知道我去过医院找过宁似水。”
杨流云咬牙切齿的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唐亦尧眉头皱起,看她这么过激的反应,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流云真的有和宁似水说过什么,让宁似水发疯了一样,导致早产?
“流云,告诉我,你和宁似水说过什么。”
杨流云一愣,冷声反问道:“你的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什么?我不过是去关心她而已,还能去说什么?”
“关心她?那为什么她会从医院跑出去?”唐亦尧上前一步,低头,脸靠着她很近,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杨流云一下子慌乱了,目光心虚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低头,咬唇道:“我怎么会知道……我真的没对她说过什么啊!我只是关心她……”
抬头目光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双手主动的揪住了他的领子,哭腔道:“亦尧哥,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当時他们都没在一起了,我何必多此一举让臣讨厌我?我真的只是担心她而已……”(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