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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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坛打开,浓烈的酒味旋即而出。这烈酒的味道,在一定程度上盖过了桂花的香气。
桂花香与酒味参活其中。
将酒坛的酒倒入蒸瓮里面,王生开始加大火力了。
随着一滴滴酒液从空心竹管里面流出来,逐渐的,作坊里面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酒香……
“咕咚。”
刘勇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
王生转头看了他一眼,刘勇立刻抹了抹嘴角,视线从竹管下方的碗里面移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竹管里面酒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的时候,王生知道锅里面的酒已经蒸馏的差不多了,拿出一根筷子在碗里沾了一点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经过蒸馏一次的酒度数已经比开始高了很多,但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制作香水的酒精,向来是浓度越高越好的。s1;
理想的做法,酒精应该选用医用纯酒精,但是在这个时候,哪有现成的医用纯酒精给王生用。
后世,有些厨房调香师们选择伏特加酒精浓度越高越好。
白兰地酒是另外一种替代品,但是由于其味道较为浓重,可能会破坏精心调制的精油香气,或者由于精油浓度不高,加入白兰地味道也会受到影响。
王生一没有白兰地,二没有伏特加,就连二锅头也没有。
这时代所谓的烈酒,说实话度数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也只能靠自己制取高浓度酒精了。
但浓度能到什么程度,王生心里也没有一个数。
看着手上的酒液,王生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
“看来这蒸馏装置还是太过简陋了,以后若是想要大规模生产,提高效率,必须改进蒸馏装置。”王生喃喃了一句,将蒸馏一次的酒全都倒在一个空坛子里面,换上了新鲜的酒液进行第二次蒸馏。
刘勇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喉咙不停的耸动,恨不得抱起旁边的坛子饮个痛快,但想到这些酒主君肯定有大用处,生生的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蒸馏一遍的酒精浓度还远远不够,装置简陋,次数来凑,王生一遍遍的重复蒸馏,这样每一次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都会提高一点。
一般来说用蒸馏的方法蒸馏酒精,最高只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酒精浓度,王生用几口破锅当然不可能得到这么高的浓度,但浓度有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勉强足够他使用了。
如此反复蒸馏了几次之后,王生发现再蒸馏时酒精的浓度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提高,这才作罢。
看着手上提纯的酒液,王生眼睛也亮起来了。
高纯度的酒精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制取香水了。
精油高纯度酒精都出来了,王生便要进行配方了。
不同的精油酒精配方,出来的香水是不一样的。
甚至有的不能称之为香水。
好在王生心中有一个配方。
首先,准备70毫升高纯度酒精,将精油加入其中并缓慢搅拌,以搅拌到精油完全散开为止。
这个七十毫升,王生也只能倒一个大概来。
接下来,就是要静置一天了。
一日之后,再加入30毫升自然水,再次慢慢搅拌,确保两种成分充分混合。
这一次混合物至少要再次放置一天小时。
当然,如果王生按照香水制造者的做法,将它们放置4六周的时间,那么混合物香味会更加浓
郁。
不过,王生没有做极品香水的意思,一般的香水就好了。
而且,以这样的精油酒精,恐怕即便是放置4六周,恐怕也无法做出极品香水。
之后,王生只需要将香水过滤出来,香水便可以做出来了。
后面的时间,也只有交给时间来酝酿了。
至于提取精油,王生也只能等第二日的材料过来了。
王生擦拭着脸上的汗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将密封的小罐子放在阴凉处,缓缓走出作坊。
这香水能做成什么样子,得看两日后了。
不过
王生心里也并不着急。s1;
离交货的日子还有十四天,他还有充裕的时间。
此时到了日晒三竿的时候,王生摸了摸肚子,里面已经在咕咕咕的叫着了。
是时候吃了中饭了。
洛阳。
陆府。
所谓洛阳陆府,是陆机陆云两兄弟在洛阳的府邸。
他们两个情同兄弟,府邸靠在一起,院墙都被打通了,可以互通有无,相互关照。
陆机出身吴郡陆氏,为孙吴丞相陆逊之孙、大司马陆抗第四子,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又与顾荣、陆云并称“洛阳三俊”。
太康十年,陆机兄弟来到洛阳,文才倾动一时,受太常张华赏识,此后名气大振。
时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
历任太傅祭酒、吴国郎中令、太子冼马、著作郎等职,与贾谧等结为“金谷二十四友”。
也正是因为亲近贾谧,陆机两兄弟为世人所不齿。
此时陆府中,一袭青袍的陆机与一身白袍的陆云对立而坐。
两人头上束发,并未戴冠,一人手上握羽扇,一人手上把玩着精美短剑。
“兄长,我听说洛阳最近出了一个有趣的人。”
陆机呵呵一笑,右手上前端着一碗热酒,轻轻的喝了一口。
“却有耳闻,好似是一个寒门。”
陆云点了点头。
“一介寒素,却能在太子宫中舌战群儒,还胜过了潘公,此人倒是有些意思。”
潘岳位列“金谷二十四友”之首。
潘岳少年时,就表现出非凡的才华。
但他不精通为官之道,不善于隐藏自己的锋芒,因为曾做一首《藉田赋》给皇帝,且此赋堪称经典之作,隧被百官嫉妒,发配到穷乡僻壤做官。
曾任河阳令、著作郎、给事黄门侍郎等职。
潘岳在任河阳令期间,令全县百姓种植桃树,不久便形成规模,每到开花季节,漫山遍野的桃花,煞是壮观。
庾信的《枯树赋》中有“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的生动描绘。
能够清谈胜过这样的人物,陆云自然不敢小觑王生
“我听说,欧阳坚石九日后也相邀了他?”陆机眼神倒是闪烁起来了。
“确实如此。”
说到欧阳建,陆云还有些不屑。
“原来我以为欧阳坚石也算是一代人杰,不想居然这般下作。”
“何谓下作?”陆机问道。
“欧阳坚石让那寒素过来,岂非是让你我给他找场子?似他这般的人,不是下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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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在陆云看来,比文赋,比清谈,大可直接来,何必要邀请到金谷园去。
金谷园是他们这一帮人的地盘,王生到了金谷园,肯定是被‘群殴’的。
因为如此,陆云心中才有些不忿。
至于为何如此,可能他也有些触景生情。
陆机陆云不是洛阳人,而是一群亡国奴。
江东才是他们的家乡。
在初来到洛阳的时候,他们兄弟俩可是受了不少刁难的。
若不是司空张华看重他们,恐怕也没有他们在洛阳的名声了
现在见到王生被欺负,陆云心中是有些同情的。
“欧阳坚石还是有才学的。”
陆云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否认欧阳建的文赋才德。s1;
“我都不愿去了。”
“为何不去?”
陆机的嘴角缓缓的勾起来了。
“难道你不想看看那寒素的模样?”
模样?
“狼狈的模样?”
陆机轻轻摇头。
“也不一定是狼狈的模样。”
陆云眼睛一亮。
“兄长像很是看好那寒素?”
“一介寒素,既然能在洛阳小有声名,想来不是常人,到时候,我们便见一见他的风采罢了。”
“若是欧阳建要你我下场,那该如何?”
“欧阳建?”
陆机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贾公,我为何要听他的话?”
“小妹,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兄给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你莫要意气用事。”
似乎也是这般忐忑与警惕。
“好友?”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中才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吱吖一声。
“可他毕竟与我等是好友。”
这些年,在琅琊有没有好好学《女诫》?
王可岚给司马氏让出了一条道。
她来了洛阳这般长的时间,还没出过府邸多少次。
而弱者与强者之间,才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
王导府邸。
“欧阳建可不是你我的朋友,在洛阳,除了司空张华与贾公之外,也没有谁是你我的朋友。”
王导点了点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司马氏。
“夫君且放宽心,妾自有办法。”
洛阳。
陆机再摇头。
看着王可岚小心谨慎的模样,倒是让司马氏想到她当年出嫁的模样。
“嫂嫂。”
也露出了房中女子的模样。
欧阳建,可命令不了他陆机。
说起来
王导父亲早亡,王导的亲妹今年也从琅琊族地到了洛阳过来。
“那就有劳夫人了,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阿龙,这是女子之间的事情,你先回屋,我来劝劝可岚。”
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我们女人,都是要嫁人的
,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不!”
司马氏走进王可岚的闺房,看着房间里面的古琴梳妆台,轻轻跪坐了下去。
“那兄长是要帮那寒素了。”
“可岚,你兄长走远了,可否给嫂嫂开一下门。”
说情?
阿龙是王导的小名,寻常人自然不能叫,但是作为王导的正妻,东海王司马越的嫡女,司马氏自然叫得。
王可岚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态优雅,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她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一身气质不负世家贵女的身份。
陆云知道自己的兄长素来谨慎,也不继续在这话题说下去了。
这也是王导中气不足的原因。
他可是有好多嗅事被这丫头握在手上的。s1;
听到司马氏这句话,王可岚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
就在王导要发火的时候,王导身后的襦裙女子却是轻轻摇头。
安静。
“我也想见见这般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可岚小脸一红,丹凤眼却是竖起来了。
“兄长他欺负我。”王导小妹马上开始诉苦。
“我是来替你大兄做说客的,但我也会替你向你大兄说情。”
对于从琅琊来没多久的王可岚,他还真没有多少办法。
“莫非你要为兄拿出家规来?”
只是此时她眼眶微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面,泛着粼粼波光。
陆机眼神闪烁。
王导走后,司马氏轻轻敲了敲王可岚的房门。
“你大兄也是为了你好。”
这个小妹,几年不见,个子虽然是长了不少,怎么这脾气比个子长得还要快?
“嫂嫂你今日不是要来做兄长的说客的吧?”
王导心中有些尴尬,火气倒是被门内的女子给激起来了。
父亲不在,便以为我这个做兄长的管不了了?
司马氏是王可岚来到洛阳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结交的朋友。
“兄长平素最是听嫂嫂的话了,若是嫂嫂不让可岚出嫁,兄长也不会让我出嫁。”
其实他也只能相信司马氏了。
门开了。
王可岚眼睛马上就亮起来了。
“我倒是,那个能够将潘安仁击败,羞辱欧阳坚石的一介寒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若是有可能,我也想与他论辩一二,或者写赋比之。”
看着王可岚的模样,司马氏一笑,打趣的问道:“莫非你有了心上人?”
“我还小,还可以再等几年。”
强者与强者之间,从来都只有惺惺相惜。
觉得自己的话不够狠,王导在后面加了一句。
金谷二十四友依附贾谧而存,是一股巨大的政治力量,但里面的成员,也只是依附贾谧而已,成员之间,可没有对贾谧那样的献媚。
府邸内院,王导有些头疼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被陆机这么一说,陆云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好奇之色。
“我也是你这般年纪出嫁的,为何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