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登门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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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冷空阳话音未落,其身旁的一名年轻弟子突然口吐鲜血,随之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牧笙!”冷空阳脸色骤变,忙道,“你怎么了?”

    “师父,我……好像被毒虫咬伤了……”

    言语之间,牧笙的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五官扭曲成一团,模样痛苦至极。

    冷空阳快步上前,顺着牧笙手指的方向,将其鞋袜脱下。紧接着,一只绿豆大小的黑色毒虫,自牧笙脚底滚落而出,继而钻入泥中消失不见。

    牧笙的鞋底不知何时被那只毒虫钻透?他的脚底浮现着两颗红点,俨然是毒虫留下的咬痕。

    此刻,牧笙的右脚红肿异常,小腿迅速充血,憋的胀红,令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冷空阳一边为牧笙封住穴道,一边催促道:“速速运功排毒,绝不可让毒性沁入脏腑!”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几名弟子,叮嘱道:“毒虫无孔不入,你们自己小心。”

    闻言,昆仑弟子无不大惊失色,柳寻衣等人也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没用的!”常无悔沉声道,“任你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抵挡剧毒。”

    冷空阳眼神一狠,手中长剑向前一挥,喝令道:“交出解药!”

    “没门……”

    “找死!”

    常无悔话音未落,冷空阳已然飞身而起。凌空中长剑骤出,霎时间,一道凌厉的剑气倾泻而下,直射常无悔而去。

    “散开!”

    常无悔反应极快,在提醒周围人的同时,自己已冲天而起,堪堪避开冷空阳的一记杀招。

    就在常无悔双脚离地的瞬间,剑气呼啸而至,刚猛的劲气在泥地中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方圆数丈之地的无情花被连根拔起,花枝破碎,花瓣散落,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此花外表艳丽,实则剧毒无比。与其留着害人性命,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冷空阳面沉似水,横眉竖目,身形高起低落,双脚踏花而行。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连翻挥出,一道道剑气宛若流星闪电,朝四面八方疾射而出,片刻间将这片花海捣的疮痍遍布,凌乱不堪。

    断枝残花,四处横飞。蜂蝶虫蚁,满地乱窜。

    此时的冷空阳,并未将目标锁定在常无悔等绝情谷弟子身上,而是将满腔怒火尽数倾泻于这片山野花海。

    此情此景,令柳寻衣等客人瞠目结舌,同时令常无悔等谷中弟子怛然失色。

    “无情花乃谷主心爱之物,你敢肆意毁坏,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常无悔怒喝一声,飞身而上,挥剑直扑冷空阳。

    “铿!”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近身战成一团。与此同时,绝情谷弟子与昆仑派弟子纷纷加入战局,双方刀来剑往,打的好不热闹。

    虽然常无悔气势不俗,但其武功却并非冷空阳之敌。二人交手不过四十回合,常无悔败势已露,反观冷空阳却是越战越勇,非但将常无悔死死压制在下风,而且奇招频出,变幻无常。

    他似乎并不急于打败常无悔,反而颇有几分戏弄之意。

    “莫非绝情谷弟子只有这点本事?太让老夫失望了!”冷空阳对常无悔咄咄相逼,同时不忘出言嘲讽。

    在冷空阳的强势攻杀下,常无悔根本无暇分心,堪堪抵抗已是万分不易,又岂有心思与他斗嘴?

    “哼!”

    忽然,冷空阳翻身而落,右脚脚尖在一朵花上轻轻一点,身形陡然冲天而起。腰马合力,抖身一转,凌空连翻三圈,继而右臂向前一挥,宝剑宛若晴天霹雳,划破长空,倏忽而至,直取常无悔的天灵盖。

    “啊!”

    猝不及防的常无悔顿时心头一凉,一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袭遍全身。此刻,他已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将剑横于头顶,欲要硬抗冷空阳的剑锋。

    “雕虫小技,不堪一击!”

    半空中,冷空阳使出一招千斤坠。霎时间,万钧之力再加三分,无极之速顺风而行,眨眼杀至常无悔身前。

    冷空阳未有片刻迟疑,满含内力的一剑,毫无避讳地狠狠劈在常无悔的剑上。

    “咯嘣……”

    然而,在双剑碰触的瞬间,常无悔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剑身断成数截,自半空飘落而下。

    再看冷空阳的长剑,宛如流星赶月,恰似白虹贯日,伴随着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剑啸,

    锋利无比的剑刃闪掠而下,狠狠劈向常无悔的天灵盖,欲要一剑将其从中劈成两半。

    “剑下留人!”

    千钧一发之际,柳寻衣猛然大喝一声,同时飞身而出,赶在常无悔殒命之前,先一步将自己的宝剑送入冷空阳剑下,替常无悔堪堪挡下一招。

    “走!”

    柳寻衣剑未出鞘,在挡住冷空阳宝剑的同时,左手迅速探出一掌,将惊魂未定的常无悔推出战局。

    “铿!”

    “咔嚓……”

    冷空阳一剑落下,柳寻衣的剑鞘瞬间迸裂,剑锋挣脱而出。柳寻衣并未出手夺剑,而是任由宝剑远远抛飞,自己却闪身急退。

    在冷空阳的剑气余威之下,手无寸铁的柳寻衣一连飞退十余丈,方才飘身落地。

    “嗖!”

    柳寻衣尚未站稳,冷空阳的剑锋已然杀至身前。此刻,剑尖距柳寻衣的眉心不足三寸之遥,被冷空阳生生悬停在半空。

    柳寻衣的半路杀出,不仅阻止了冷空阳与常无悔的缠斗,同时也打断了两派弟子的混战。

    “是你?”

    看清柳寻衣的容貌,冷空阳不禁面露惊奇之色。

    “晚辈柳寻衣,见过冷前辈!”柳寻衣不慌不忙地拱手道,“想不到江南一别,竟会与前辈在此相遇。”

    冷空阳稍作犹豫,继而缓缓将剑放下,疑声道:“你来绝情谷作甚?”

    “奉府主之命,前来拜会绝情谷主。”柳寻衣如实作答,“前辈应该有所耳闻,这些年来,绝情谷处处与我贤王府作对,但府主却百思而不得其因。如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府主不愿节外生枝,故而命我前来,向绝情谷主问个明白,尽早消除误会,平息恩怨。”

    得知柳寻衣是奉洛天瑾之命而来,冷空阳的脸色顿时缓和许多。

    贤王府与六大门派交情颇深,洛天瑾更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因此,身为昆仑派三长老的冷空阳,于公于私,都要给柳寻衣几分情面。

    “晚辈斗胆,敢问冷前辈今日这是……”

    “老夫亦是奉掌门之命,前来向绝情谷主讨个交代。”冷空阳怒气冲冲地说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今日既然你我在绝情谷遇到,只怕此事想瞒也瞒不住了。”

    “愿闻其详。”

    冷空阳稍作思量,反问道:“柳门主可还记得,八月初二在秦府之中,绝情谷弟子曾布下一道威力不俗的剑阵?”

    柳寻衣眉头一皱,迟疑道:“冷前辈说的可是‘七星剑阵’?”

    “正是!”冷空阳愠怒道,“那柳门主可否看出‘七星剑阵’有何不妥?”

    “晚辈愚昧,请冷前辈赐教。”

    “哼!”冷空阳怒哼一声,道,“柳门主有所不知,绝情谷的‘七星剑阵’,根本不是他们自己所创,而是偷学我昆仑派的‘北斗阵法’。二者之间非但招式相似,就连阵法精要、剑法配合都如出一辙。”

    “嘶!”

    冷空阳此言,顿时令众人大吃一惊。

    柳寻衣在暗暗惊诧的同时,脑中悄然涌现出一个古怪念头。

    “竟有这种事?”柳寻衣狐疑道。

    “字字无虚!”冷空阳正色道,“世人皆知,偷学他派武功,乃江湖大忌。如今我昆仑派的‘北斗阵法’,竟被这些异教弟子堂而皇之的偷师,试问我派岂能视而不见?此事不明,天理不容!”

    “一派胡言!”

    常无悔怒斥道:“‘七星剑阵’乃谷主所创,与昆仑派何干?我看分明是你们想偷师,因此才编出一个如此荒诞无稽的借口,企图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混账!”冷空阳暴喝道,“我昆仑派在江湖中屹立多少年?你绝情谷又有多少年?‘北斗阵法’早在绝情谷开山之前便已存在,何来向你们偷师一说?简直强词夺理,不知羞耻!”

    “你……”

    “昆仑派与绝情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此事本不想闹大,今日老夫前来也只为查明真相,还我昆仑上下一个公道。”冷空阳沉声道,“却不料你们竟暗藏机关,广撒毒虫,绝情谷弟子更是一个比一个蛮横无礼,非但将我派弟子困于生死险地,而且还出言不逊,恬不知耻,老夫岂能不怒?”

    柳寻衣见冷空阳怒气正盛,不禁隐隐担心,开口安抚道:“前辈稍安勿躁,此事还需面见绝情谷主,当面问清才是。”

    “老夫又何尝不知?”冷空阳怒笑道,“却不料,大名鼎鼎的绝情谷主,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懦弱无能之辈。今日见老夫找上门来,于是便躲藏起来,龟缩不见,只在这漫山花海中设下陷阱机关,自己却躲在暗处坐收渔利,实乃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见冷空阳愈发口无遮拦,柳寻衣不禁惊出一声冷汗,赶忙劝阻道:“冷前辈,这里毕竟是绝情谷,还请小心慎言。”

    “不慎言又如何?”冷空阳轻蔑道,“若绝情谷主再不现身,老夫便放一把大火,将这里烧成灰烬……”

    “是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我谷中大放厥词?”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陡然在谷中响起。

    悦耳之声,动听无暇。声音清澈,几乎不含一丝杂质,宛若清冽之水,好似天籁之音。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却足以令人隐隐陶醉。悠扬婉转,似水如歌,冰冷却如温玉,细语更胜莺鹂,令人在恍惚之中,忘乎所以,难以自拔。

    须臾间,十余道白绫如莲花绽放般在谷中四射而出。紧接着,一道青色倩影自“莲花”中缓缓飞出,划过长空,扶云而来。

    与此同时,以常无悔为首的一众绝情谷弟子,纷纷面露恭敬,迅速跪倒在地。

    “恭迎谷主大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