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灾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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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学强这时候还不知道妻子已经红杏出墙了,只知道夫妻之间以往那种如鱼得水的欢愉没有了,麻木和别扭多起来了;过去夫妻间语言、心灵的交流少了,碰碰磕磕莫名其妙的脾气多了。院长抽着烟心里骂朱坤荣,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个暴发户。你有什么可牛B的?老子手中有权,不给你签字,你这楼就盖不成!我让你跑,跑死你!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权力。
梁平山按朱坤荣电话里说的那样,在农行里存入了十元钱。尔后,他打电话给朱坤荣,把存折的帐号告诉了他。朱坤荣告诉他:十分钟后,你的存折上就会有钱了。
梁平山虽是个木材贩子,但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之所以按朱坤荣说的办了,是因为朱坤荣有恩于他。那年修莲蓬山玉清寺(后改为雷音寺)时,外甥女田婷玉牵线搭桥,整个寺院扩建、装修用的木材,还有修建兰河市一中所用的木材,全是梁平山给供的。
就这两个工程,他狠狠地赚了一笔。细细算算,过去十年卖木材赚的钱,都没有这两次的多。为此,他很是感激包工头子朱坤荣。
为了报答朱坤荣,他从赚的钱中取出了16万元,准备送给朱坤荣。因为路途遥远,那天到兰河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外甥女田婷玉、包工头子朱坤荣在兰河市最高档、最豪华的一帆风顺大酒店里摆了一桌,给他接风洗尘。他有点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地把16万元钱交到了朱坤荣的手里。
朱坤荣有点意外:“你这是干什么?”
梁平山直冲冲的说:“我们乡里人办事石锤锻磨——实打实!你让我赚了钱,我也拿出些来给你,作为报答。”
朱坤荣哈哈哈笑了:“来而无往非礼也。你这样做是对的。可你把对象瞅错了,那两个工程都是你外甥女给我揽的。这钱要给你外甥女才对!”
“小玉揽的?”梁平山吃惊不小:“小玉能揽上这大的工程?”
田婷玉刚要说话,被朱坤荣挡住了:“以前,小玉在市上一位领导家里当过保姆。”
“这我知道呀,还是我送她到陈书记家的。”梁平山插话道。
“她干的好呀!”朱坤荣不想让梁平山知道田婷玉和王东山的关系,这也是他答应过王东山的。他撒谎道:“小玉临上班时,陈书记问她,还有什么要求?她说我舅舅是卖木头的,帮我舅舅联系个要木头的地吧。陈书记这才把工程给了小玉。”
小玉急了,又要说话,被朱坤荣在桌子下踢了一脚,小玉不吭气儿了。
“真的?”梁平山惊讶地大张着嘴:“想不到,真想不到,我们的小玉还出息了。这钱该小玉花。”
朱坤荣取出6万交给了田婷玉,把剩下的退给了梁平山:“快装起来!”
田婷玉有点为难:“我咋能拿舅舅的钱呢?”
“对着哩!对着哩!”梁平山说:“就算是舅舅给你的,你买花衣裳吧。”
朱坤荣接上说:“拿着吧,你不是正上夜大学吗?就当是舅舅给你的学费。”
“上大学?”梁平山又惊叹不已:“这娃真出息了!”
“出息大了去了,她现在虽是街道办的办事员,可也是堂堂国家干部呀!”
梁平山不由地对外甥女田婷玉刮目相看了,真是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啊!才多大个干部,就能帮上这么大的忙。如果做上大官,他这个舅舅还愁吃不上碗好饭吗?
一顿饭吃的太浪费了,一桌子菜剩下了那么多,这不是白白遭蹋粮食吗?临走时,梁平山心里这样说。
没有多久,莲蓬山玉清寺变成了雷音寺。修建雷音寺时,梁平山供木材赚的钱更多了。那才叫钱哪!上百万哪!他一辈子也赚不来那么多的钱。他给外甥女给了十万元,田婷玉装模作样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
从此,梁平山不那么辛辛苦苦去卖木材了。他用挣的钱买了农用汽车,买了各种农用机械,还盖了一院子一砖到顶、起脊挂瓦的房子。
他和一家人种着地,过着殷实富足的生活。
田婷玉来电话了,哪个单位要多少木材,他就送多少木材。赚的钱三七分,他七外甥女三。这样的买卖做起来顺心,从山里买来木材,送到兰河市的工地上,抛过运费净赚30%。田婷玉一个电话,前脚送下木材,后脚就能拿上钱。这样的买卖,保险又安全,何乐而不为?
俗话说,钱往鼓堆上刮哩,钱越有越来。这几年里梁平山感觉就是这样,他几乎不用出什么力,更不用费什么劲,那钱儿哗啦啦像水一样就淌来了。
所有这一切,所有的财运,都是外甥女田婷玉给他带来的。他甚至在心里想,外甥女田婷玉就是财神娘娘,就是送财娘娘。要不是小辈,他真想把外甥女田婷玉的像供起来,顶礼膜拜呢……
这不,昨晚上外甥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说城关区支木街道中心小学,要修纯木头的教学大搂,而且木材的质量要好。好到啥程度呢?以什么为标准呢?
外甥女说,标准是木材越贵越好,价格要比平时翻一翻。
天哪,这外甥女是不是疯了?翻一翻那要赚多少钱呀?
今天,朱坤荣又要汇钱给他了。他兴冲冲地拿着存折到银行一刷,他吓的险些叫出声来:天哪!存折上的现金数竟然是3千万!
回到家,田婷玉的电话就来了:“舅舅,1千万存到我爹的名下,5百万存你名下。剩下的1千5百万买木材,就买红松木,这是朱总交待的。”
“娃呀!”梁平山头上刚刚吓出来的汗还没有干:“钱多了要烫手的呀,你要这么多钱做啥哩?”
田婷玉不慌不忙的声音:“舅舅,这是最后一次!你放心吧,我们再也不做了!另外,这钱绝对安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唐学强和妻子柳倩倩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紧张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表面上看,夫妻俩还在说话,可说出的话已经明显的带有某些敌意,甚至还稍带有伤害感情的字眼。
离婚两个字已经是夫妻谈话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了。他们还写下了离婚协议书,甚至连分配家庭财产的明细帐都弄出来了。两人决心已定:离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促使唐学强夫妻离婚速度加快,起因于唐学强、王东山的一次谈话。因为是兄弟俩(虽然不是一母同胞),所以,俩人的谈话也就格外的随意。兄弟俩谈话前,唐学强夫妻俩还没有真正闹腾起来。其实,唐学强不需要闹腾,确切地说,是柳倩倩想闹又没有理由闹。或者是柳倩倩压根儿就不想闹,因为她还是爱自己的丈夫的。
她知道和王东山偷情是在玩火,可她还是要玩。她想鱼和熊掌兼得。她崇尚女权主义,为什么男人可以玩女人、包二奶,而女人就得安分守己、贤妻良母?男人能做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做?
她还是那种理想主义者,追求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所谓“完美”的东西。其实,做为一名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她应该知道,世界上绝没有什么完美和十全十美,可她仍然向往、追求这些现实生活中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她的弱点也是致命的,好高务远,这山看着那山高。
她还是个善良的人,她内心里绝没有想着要伤害唐学强,可她又不想让王东山失望。因为,这两个男人都是她的至爱。就是她这种善良,伤害了自己的丈夫,也最终伤害了自己。
柳倩倩理想化地认为,拥有两个男人,就是她坚持的女权主义。可是,仍然借用那句老话:世界上的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不以柳倩倩理想化的意志为转移。她和王东山的婚外恋情,还没有持续到十个月。新的问题、麻烦就一股脑儿来了。
这一天,王东山到唐学强办公室谈“工作”,秘书们很自然的把要紧、不要紧的电话,全都挡了:书记在开会。把办要紧事和办皮毛小事的来访者,全部拒之门外:首长有要事商讨,概不会客。
王东山和唐学强开始谈的很偷快,到后来就不那么融洽了。这个时候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6点40分钟了,秘书司机们还在坚守着工作岗位。
王东山问:“你跟我嫂子的关系怎么样?”
唐学强这时候还不知道妻子已经红杏出墙了,只知道夫妻之间,以往那种如鱼得水的欢愉没有了,麻木和别扭多起来了;过去夫妻间语言、心灵的交流少了,碰碰磕磕多了。有时,她还莫名其妙地给他发脾气。
本来老母亲已经和儿媳妇和平共处了,可近来她干脆就不去看老人家一下,惹的老人家又在儿子面前,絮絮叨叨数落开儿媳妇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唐学强不能忍受的。有时候,他很后悔,早知今日,还不如让她在天之涯海之角呆着呢!
“一言难尽哪!”唐学强长叹了一口气:“她变了。她变的让我都害怕!”
“是不是有外遇了?”王东山想探听虚实,看唐学强对自己和柳倩倩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这倒没有。”唐学强在这一点上,特别地信任妻子:“还不至于严重到这种程度。到这种程度,恐怕日子就没法过了!”
“哥呀,这种事情,丈夫永远是最后一个知情者。”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是的。”王东山点头道:“岂止是听到了风声呀,那个男人就是我那里的座上宾,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啊?”唐学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有这种事情?”
王东山又坚定地点点头。
“他是谁?”
“香港一家公司驻深圳的首席代表。”
“他们怎么认识的?”
“这人就在兰河市,过去住兰河大酒店,自从他们有了那种关系后,不知搬哪里去了。或许回深圳了。”
“老兄,这不大可能。”唐学强摇着头说:“你弄错了吧?”
“你答应我两个要求,我就把证据拿出来。”
“好,我答应。你拿证据吧。”
“第一,你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让倩倩知道。第二,绝对要冷静,别做出过头的事儿来!”
“我坚决做到!”
王东山神秘地说:“说实话我也不相信。这事只有你能证明,那人说倩倩的大腿根部有一对香头大的痣,左右相对……”
“啊?”唐学强大惊失色:“别,别说了。”
妻子大腿根部那两个痣,他这个做丈夫的也是结婚半年之后才发现的,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没有那种关系,她那个地方,能让丈夫以外的人看吗?
唐学强立刻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发颤,险些从椅子上栽过去。
“你怎么了?”王东山猫哭耗子假慈悲,忙过来扶住了唐学强:“你不要紧吧?”
唐学强摆摆手:“没事,不要紧的。”
看到对手痛苦的样子,王东山心旷神怡,兴高采烈。他强压住兴奋,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说:“哥,别急。等那个王八蛋回兰河,我给你出气!”
“没用。”唐学强又摆摆手说:“这样的事也不能全怪人家。”
时下的饭局,除了酒店档次高、饭菜的质量好以外,恐怕最好的下酒菜要数“段子”了。段子是酒文化的主要内容,要让客人吃的好、喝的好,还要笑的好,再下来才是玩的好。这笑的好就是说段子,段子多以黄色为主,其次是讽刺官场、讽刺某某官员的笑话。
朱坤荣把王东山和田婷玉请到一帆风顺大酒店用餐,酒足饭饱之后,自然也少不了说几段黄段子。朱坤荣请来了酒场段子高手吕白儿。吕白儿没别的能耐,谝闲传、黄段子,那可真是拿手好戏、手到擒来呀。也真是怪,吕白儿近年来还真成香饽饽了,提前不预约,任你是谁,还真请不出来呢!
吕白儿的开场白是:“今天有没有女孩子?”
有人反驳:“吕白儿的眼长在天门盖(脑门)上去了,这田主任不是女孩子难道是男孩子?”
朱坤荣说:“不打紧,如今的小玉已经是堂堂十条山街道办的主任了,是大炮还是原子弹,你吕白儿尽管放就是了。”
“慢!”王东山说:“黄的尽管说,就当下酒菜。影射政府的段子,只要我在,都不许说。说了,我立马走人!”
“没问题,王书记,你放心吧!”
“王书记,有您党的书记在,谁敢说那些段子?”
……
你一言,我一语,奉承话说了一大堆后,吕白儿开场了。只见他端起酒,冲王东山一举:“王书记,说错了你尽管批评。我先自罚一杯!”
朱坤荣财大气粗,骂道:“吕白儿,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吕白儿语惊四座:“我先给各位献上一首《卜算子·喝酒》。”
吕白儿端着酒杯摇头晃脑说道:“杯酒助淫思,飞眼火是冒,已是悬崖勒不住,将她怀中抱。抱也不解搀,推到床上闹,待到精疲力竭时,她说我还要!”
众拍手叫好:“有水平!”
“吕白儿,不错!说的好!”……
按惯例,人家段子好,众人要喝酒的。大家全喝了一大杯。
段子、歌子、小曲子齐上阵,欢声笑语中,几瓶兰河酒下肚了。按朱坤荣的安排,大家见喝的差不多了,都自觉的走了,只剩下了王东山、田婷玉还有朱坤荣了。
“王书记,纸砚笔墨全在楼上,请吧。”
田婷玉扶着王东山在前,朱坤荣在后,乘电梯来到了8楼818总统套房。
服务员早把王东山写字用的桌子、毡子、草纸都准备好了。王东山提起笔,乘着酒兴,在四尺宣上书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依法办事。”
朱坤荣赶紧用草纸印着每一个大字。
“哪个单位?”王东山问田婷玉:“写几张?”
田婷玉扳着指头说:“教委、城建委、财政局、……共6个单位。”
王东山在字的右边题上了“市教委惠存”,在左边题上了“某某年三羊开泰王东山墨”的字样。……
见王东山写完了,朱坤荣给田婷玉递了个眼神。田婷玉说:“王书记,还得请你给中级法院写幅字。”
“啥事儿?”王东山问田婷玉。
田婷玉笑着说:“朱老板让人起诉到中院了,你得帮帮他嘛!”
“好吧。”王东山在一张六尺宣上写下了下面的字。
右边的小字是“市中级法院存念”,左边的落款是“某某年三羊开泰王东山墨”。中间的四个大字是:
“依法办案。”
……
朱坤荣满载而归走出818室时,他听到了田婷玉淫荡的笑声,也听到了王东山急切的声音:“宝贝,想死我了!”又传出了田婷玉咯咯咯咯的笑声。
朱坤荣摇摇头,大步走进了电梯。
唐学强没有听王东山的话,他把柳倩倩红杏出墙的事告诉了柳倩倩。他不能不说呀,一个大丈夫的自尊,一个市委副书记的人格,都使唐学强没有办法对此事缄口不言。没有办法,他只好直截了当地问柳倩倩:“你外头有人了?”
“什么呀?”她装做不懂的样子:“你说什么?”
“我们中间,不!你在外头有男人了!”唐学强大声的、一字一顿的说:“我有证据说明这一切!”
柳倩倩一下子跳了起来,来了个死不承认:“唐学强!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侮辱人格?”唐学强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人家连你那个地方的两颗痣,都描述的很清楚,你还抵赖什么?”
“啊?”柳倩倩愣住了。她知道唐学强的为人,他不可能凭空捏造出这件事来,难道王东山真的把这一切告诉了唐学强?王东山!你害死我了!你这个狗东西!你这个王八蛋!
“怎么样?”唐学强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表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承认了吧!承认了我们好商量分手的事!”
柳倩倩本不想和唐学强离婚,见丈夫提出了分手的话,不由的悲从中来,她哭喊道:“你胡说八道!你不是人!”
见妻子哭了,唐学强没有了办法,只好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柳倩倩大哭了一阵,不见唐学强像往常一样来哄她,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她想叫丈夫过来,又怕丈夫重提分手的事,只好一个人又哭了一阵。她想找王东山去落实一下,这事儿这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可是,她不能给王东山打电话。
别说是电话线串进了书房,就是书房里没有分机,她也不会在丈夫在家时和王东山联系。怎么办呢?焦急之中,计上心来。她掐断了通往书房的电话线,给科室的小青打了个电话,让小青给家里打电话,就说科室里有手术,让她马上去医院。
扣上电话后,她又马上接通了书房的电话线。
刚坐在床边,电话就响了。她没有接,电话响过3声后,没有了声息。她知道,一定是书房的丈夫接上了电话。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唐学强进来了,他说医院来电话了,让你赶快去,有手术!
丈夫走出去后,她故意磨蹭了一阵,才走出了家门。她步行了一阵,看不见自己家的楼房时,才打了一辆的。司机问去哪?她说去一帆风顺大酒店。她有818总统套房的钥匙,818总统套房,是她和王东山幽会的地方。
打开一帆风顺大酒店818总统套房后,她马上给王东山打了个电话。她问王东山在哪里在干什么?王东山说,我在市教委,你在哪里?柳倩倩说我在老地方等你哩。王东山一听很是高兴:“等着!我马上到!”
柳倩倩扣上电话后,打开了电视,换了几个台,全是广告,便气恼地关上了电视。她打开冰箱,取出了一听果汁喝时,王东山进来了。王东山见柳倩倩失落的样子,知道今晚上一定没好事,便没有敢往柳倩倩身边凑。
他坐下后问:“有事吗?”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我?”
“我做了什么事?”王东山也来了个死不认帐:“说清楚一点!”
柳倩倩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王东山。
“是这事呀!”王东山轻描淡写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这事还小吗?”柳倩倩急了:“他要和我离婚!”
“你想想,我能把我们的最高级机密告诉他?”王东山悠然自得地点燃了一支烟:“我白痴呀!”
“哪他咋知道了呢?”
“知道什么了?”
“那两颗痣。”
“两颗痣?”王东山笑了:“你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你那里的两颗痣?”
柳倩倩喃喃地:“他是知道,可是,他没有理由找这个茬子呀?”
“怎么没有?”王东山添油加醋,挑拨道:“他根本就不爱你!也许,他就是找个茬子撵你走呢?你是不了解他呀,你这几年在海南,他也有女人哩。”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非常容易骗。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啊!这时候的柳倩倩,居然相信了王东山的鬼话:“你说的是真的?”
“能假吗?我是怕你受不了,才没有告诉你。那个女的是市检察院的,他在那里当检察长时,就好上了。这事儿,市检察院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柳倩倩这下才弄明白了,原来他早有女人了。她站起来,走到了王东山的身边,抱住了王东山的胳膊。王东山抱起她,朝卧室走去。柳倩倩搂着王东山的脖子,一点点幸福感都没有,满脑子都是丈夫唐学强……
朱坤荣拿着王东山“依法办事”的条幅,一周之内办完了城关区支木街中心学校在原址上新建教学大楼的批文。同时,他还把王东山“依法办案”的条幅送到了中级法院邱院长的手里。
邱院长是个小心人,他立即把电话打到了王东山的手机上:“王书记,你给院里写的条幅我收到了。谢谢你,王书记!”
王东山哈哈笑着说:“要谢你就谢兰河市委、谢陈书记。陈书记让我多关心一下你们的工作,我没别的本事,就派朱总给你们送去四个字:依法办案!”
“那朱老板的案子,王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关于朱总经理的案子,你,‘依法办案’吧。嘿嘿嘿!”
“好的!王书记,我会按你的意思办案的。谢谢!”
邱院长放下电话后,亲切地给朱坤荣泡了一杯茶:“喝茶,朱老板,你这个案子,既然王书记发话了,我们会尽力尽责办好的,你放心吧。”
一纸条幅,本来占不住理的官司有理了,本来输的官司赢了。朱坤荣高兴之余,又多送给了田婷玉十万元。王东山写了6幅“依法办事”一幅“依法办案”,加上前面写过的3副,按惯例他要付给田婷玉20万元。然而,朱坤荣赢的不仅仅是官司,那可是巨大的利益啊!
所以,朱坤荣愉快地付了田婷玉30万元。现在的田婷玉,已经不是多年前市委书记家的小保姆了,她如今成了市人大代表、十条山街道办事处的主任,堂堂皇皇的大人物了!所以,她收起这种形式的钱来,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收个几十万、上百万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没有送条幅的地方,问题还是出来了。
这天早晨,城建设计院工程师王伟,把设计的支木中心学校教学楼的图纸,送给院长审批。
院长看了一阵图纸后对工程师说:“瞎胡闹,如此集中、如此高层的大搂,它的主要材料,怎么可以是木材呢?”
工程师说:“四梁八柱的框架全是混凝土,我感觉没关系,人家提出来用木材就让他用呗!”
“绝对不行!”院长生气了,质问道:“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这……”工程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嗫嚅道:“要不,让、让他们来一趟。”
院长点头同意了。
工程师来到自己办公室里给朱坤荣打电话:“朱总呀,让我说准了吧?我说不行,你非说行。……卡壳了!……院长根本就不签字!……那你马上来吧!”
朱坤荣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中午下班前,亲自驾着高级小车来了。工程师王伟把他领到了院长办公室。王伟把朱坤荣介绍给院长后想走,被院长叫住了。院长连动都没有动一动,冷冷的对朱坤荣:“有事吗?坐下说吧。”
朱坤荣见院长如此待他,便从包里取出80元一盒的“兰河”牌香烟,抽出了一支叼到嘴上,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急的王伟不住地给朱坤荣使眼色。朱坤荣悠然自得地吐着流氓烟圈,球势势的不理院长和王伟。
院长冷笑了一声,打开了30元一盒的“吉祥兰河”,抽出一支来叼到了嘴上,王伟“咔哒”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给院长点上。
院长抽着烟心里骂朱坤荣,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个暴发户。你有什么可牛B的?老子手中有权,不给你签字,你这楼就盖不成!我让你跑,跑死你!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权力。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一步。”院长站起来要走。
“慢点走。”朱坤荣慢悠悠地说:“市委王书记让我带了个条子给你,你看吗?”
院长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堆下了满脸的笑:“市委王书记?他给我的条子?我看看!”院长像条狗一样,摇头摆尾凑了过来。
朱坤荣从包里拿出了王东山写给城建设计院的条幅,院长忙双手去接。朱坤荣没给他,只是轻轻地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
院长拿起来,让王伟展开,他看到王书记的手迹时,眼睛发亮、脑门上发光:
“啊,真是王书记的大手笔呀!王工,快!快!快收起来!”院长大步流星到老板台前打电话:“喂,城建宾馆,我马院长,我有贵客,……对!就按接待市领导的标准!对!”
马院长又给院党委书记、副院长打电话,让中午陪朱总经理。
在马院长打电话时,朱坤荣还是悠哉悠哉地抽着烟,王伟朝他挤眉弄眼,他仍然不理。
马院长笑容可掬区对朱坤荣:“请吧,朱总经理,先吃饭!先吃饭!”
朱坤荣冷冷地说:“马院长,不打搅了,中午王书记请我吃饭。”
“那?…这…”马院长求救似的看王伟。王伟不失时机的拿起图纸说:“院长,你还是先签字吧。”
马院长忙说:“好!好!就签!就签!”马院长麻利地在图纸审定人栏里,签上了名字。
朱坤荣没有拿茶几上那80元一包的当地名烟,说了声“谢谢”就疾步走出了马院长办公室。
等马院长、王伟追出来时,朱坤荣的高级小轿车放了个“屁”,一溜烟跑了……
8个月后,被誉为兰河第一楼的兰河市城关区支木中心学校教学楼峻工了。省上有关领导、代市长冉高山、市委副书记王东山等市上四大班子的领导,参加了峻工典礼……
这之后,新闻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了兰河奇迹“兰河第一楼”。此楼被誉为继兰河名山雷音寺莲篷山、古刹之后的又一大景观。
之所以是“兰河第一楼”,就是因为它独特、别致。独特在古色古香,还独特在除四梁八柱的框架是钢筋混凝土外,其他的如墙、顶、地板等全是木料,其造价之高,为兰河之最;别致在东南西北四栋楼到五层以上,连成了一体,远远望去,犹如古建筑群一样,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