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6章 问题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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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彦微感诧异。黄桃花尽管是被迫在鸿业酒店卖笑,总也算是见过世面了,怎么到了安泰会怕得像个小兔子似的?估计还是自卑心理作怪。愈彦将她的情况告知了夏然,但黄桃花自己是不知道的。愈彦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只是对夏然无需保密。
一般的人,你就算花钱请夏然跟你说几句话,都是千难万难,自然不会像其他女同志一样,四处去宣扬黄桃花的过去。何况她还是愈彦为黄桃花请的心理医生,不将情况告诉她,怎么帮忙?
“那她现在好些了吗?”
愈彦关心地问道。
“好些了。这些天我每天都跟她说话聊天,她现在比较信任我了,在我面前,比较放得开。”
夏然仍然平平淡淡地说道,沒有什么兴奋之意。
到愈彦就笑道:“恭喜夏医生,有了第一位心理病人。”
夏然不吭声,似乎对愈秘书这个幽默,全无反应。
愈秘书顿时有些无趣,讪讪地笑道:“夏医生,你第一次将心理学理论联系实际,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书上讲的办法,还有点效果。”
“噗”!
愈彦笑出声來。
瞧这话说的,这也太老实了点!
夏然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却也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握着话筒,听愈彦在那边纵声大笑。
等愈秘书的笑声终干止歇了,夏然才不徐不疾地说道:过一段时间,等她慢慢适应了新环境,我想应该会好起來。但要根治她的心理创伤,最好的办法,恐怕还是她今后能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和她组建一个家庭。”夏然略略一顿,又加了一句:“女人虽弱,为母则强。”
愈彦立即连连点头:“很对很对,很有道理。这个心理医生,有点像模像样了……不过,夏医生,你研究别人的心理,头头是道,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就不怎么样了。你爸妈不着急你的终身大事吗?”
夏然淡淡说道:“沒必要。谁也沒规定,女人一定要结婚的。”
愈彦说道:“恐怕你爸妈,不能接受你这个理论。”
“沒关系。现在着急,过几年就不着急了。”
那是,再过几年,都成老姑娘了,嫁不掉了,急也沒用。
愈彦在心里说道。
自然,哪怕他跟夏然再哥们,这种话也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不然愈秘书就是自找麻烦。
挂断夏然的电话,愈彦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和夏然通了这会话,效果还不错,愈秘书的心绪完全平静下來,可以看得进书了。
不过才看了两页,马上就被打断了。
响起了敲门声。
愈彦略感诧异,这个时候,有谁会登门拜访?
“哪位?”
愈彦从床上下來,高声问道。
“呵呵,愈书记吗,是我。”
门外传來县委办主任高庆山的声音。
愈彦就笑了。如今在县里,除了夏利,大约可称为朋友的,也就高庆山了。愈彦在区里上班的时候,偶尔也会和高庆山通个电话,聊上几句。至于到县里开会,只要有时间,也要碰个面,聊一会的。高庆山为人不错,八面玲珑,还比较肯帮忙,愈彦对他印象很好。
“高主任,请进!”
愈彦连忙打开了房门。
高庆山笑哈哈地走了进來,手里还拎着个小袋子,往书桌上一放,却原來是一瓶酒和几个食品袋子,装着些凉菜。
“高主任,你这是……”
“呵呵,愈书记,听说你今晚沒回北栾,我就想着,找你喝个酒,聊聊天,咱们也有些日子沒聊过天了吧?”
高庆山笑着说道。
“哈哈,这倒是。不过,让高主任亲自登门來看我,可真是不敢当。”
愈彦客气着,连忙给高庆山拉开了椅子,又赶忙拿了两个杯子过來。泡茶的那种瓷杯。那会子宾馆的设施很简陋,也只能将就了。
高庆山亲自打开了酒,在两个杯子里都倒上大半杯,举起杯子來,笑着说道:“來,愈书记……随意啊,慢慢喝,慢慢聊。”
“谢谢。”
愈彦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两个人都抿了一大口酒。
聊了几句家常,高庆山便问起了北栾的工作。愈彦知道他今天的來意,也不主动提起,就着高庆山的话头,聊了一阵。
“愈书记,任书记这个人,为人比较强势啊。你可能对他还不大了解,他有个特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些工作上的事,我看你还是配合一下吧,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了。”
果然,高庆山很快就谈到了正題,尽管言词比较谨慎,意思却很清楚。
“高主任,谢谢!”
愈彦诚挚地答道。看得出來,高庆山是真担心他吃亏。官场上,能交到一个真正关心你的朋友,不容易,愈彦很领情。
书记办公会议上,任声一直板着脸。
前來参加会议前,任声从周云舟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根据夏利的提议,决定任命北栾区副区长马常吉为区委委员。
那一刻,任声有点凌乱了。
不是吧?
打脸啊!
那边愈彦刚刚顶撞过他,这边夏利就将愈彦的死党马常吉塞进了区委会?配合蛮默契的嘛,觉得我任声那么好欺负的?
好好好,你们既然敢这样剥我的面皮,就别怪我任声不仗义。
书记办公会议每周召开一次,沒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这个已经成为定制。讨论县里的重要事务。名义上,县委常委会是决策机构,实际上,真正的决策机构是书记办公会议。县里的重大事情,五名书记碰个头,一起研究一下,做出决定。上常委会只是走个过场。一共十一名县委常委,正副书记占了五名,书记们统一了意见,其他常委就算想反对,基本也沒什么作用。再说了,谁又会做这样的蠢事?一家伙得罪五名书记!
这一回的书记办公会议,一开始气氛就有些不对。
自然是因为任声的神情,大为不善。
老任的脾气不好,大伙都知道的,其他几人便加了几分小心,一些玩笑话也不说了,省得任声以为是故意针对他去的。尽管其他书记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如非必要,也无须莫名其妙的去得罪任声。
待得其他问題都讨论完毕,夏利循着惯例问了一句:“同志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商量的吗?”
“夏书记,各位同志,有个事,我很不理解!”
夏利话音未落,任声便冷冷地开了口,语气很冲。
夏利自然知道任声不理解的是什么事,不过还是微笑着说道:“任声同志,请讲!”
党内会议上,坚持按党内规定称同志,夏利已经养成了习惯。这样显得会议气桑比较民主,又彰显了一把手的突出地位。
“夏书记,我就想问问,到底县里发的文件,还作不作数了?北栾区到底还是不是桃城县管的?为什么县里的文件,到了北栾区,到了愈彦那里,就变成了一纸空文?这样子搞,我们桃城县委县政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干脆让他们北栾区独立算了,让愈彦做北栾的土皇帝!”
任声骤然爆发,连珠炮似的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一张肥脸阴沉得犹如要滴下水來,两只眼睛瞪得牛蛋一般。
其他几位书记包括列席会议的县委办主任高庆山,一个个脸色严峻,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不过仔细看去,只有夏利和高庆山是真的神情严肃,其余几位,尽管脸上沒有笑容,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也表露得特别明显。尤其人大主任孙殿航,甚至连夹在手里的香烟也不曾熄灭掉,偶尔还抽上一口,双眼微微眯起,眼神很是空洞。
你们打你们的,我老孙搬个凳子在一旁看热闹。
沉默稍顷,夏利缓缓说道:“任声同志,我们应该冷静看待这个问題。”
“夏书记,是我不冷静吗?县里的文件,是经过县委县政府集体讨论做的决定,东坞区和华西区都无条件的执行了,为什么北栾区就不执行?而且愈彦态度非常恶劣,完全不将县里的文件放在眼里。谁给他的这个权力?”
任声压根不买账,气冲冲地说道。
自从任声当上领导,还从未被人这样录过面皮。
夏利双眉微微一蹙,说道:“任声同志,大规模种植苹果树的事情,当初在讨论的时候,就有过不同的意见,所以才搞的试点嘛。这个事情,其实也应该征求一下下面同志们的意见。毕竟是试点,就应该允许有不同的意见。”
夏利这话说的比较隐晦。事实上,这个文件之所以能够出台,完全是任声独力坚持的结果。当时大部分县领导,都沒有明确表态。夏利还提醒过,桃城的地理位置和气候各件,不适合种植苹果,请他慎重考虑。因为任声坚持,夏利为了协调关系,才勉强同意的。
对于任声坚持要将北栾区也列为试点,夏利很不以为然。尽管夏利也猜测,可能是任声要报复上一回愈彦在港商问題上耍他,但那一次,也是任声做事不地道在先,愈彦只是反击。
任声怒道:“他们试都沒试,谈什么不同意见?”
夏利不悦道:“有些事情,是要讲科学的,不一定非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夏书记,一个县里,不能有两条路线吧?既然县里统一了意见,专门下达了文件,下级劳组织,就应该无茶件执行。下级服从上级,发是我党的基本原则。如果大家都像北栾区这样槁,自行其事,那以后县里的文件还有什么作用,随便哪个区委书记都能跳出來反对,我们桃城县委,还要不要开展工作了?”
任声下定决心闹一场,丝毫也不给夏利面子了。
沒有夏利撑腰,愈彦他敢那么嚣张?
既然你老夏都不给我任声面子,我还在意什么?
牟真和高庆山都微微一蹙眉。任声这是要上纲上线了。
但他说的,似乎也在理,还不好怎么反驳。不管怎么样,县里形成了正式文件,这是事实。
高庆山皱眉,倒是能够理解。大家都清楚,高庆山已经完全靠过去,成了夏利的亲信,和夏利愈彦同气连枝,理所应当。牟真这个表情,就很令人费思量了。说起來,牟真与任声也不是沒有矛盾的。牟真分管干部工作,任声分管农业工作,看上去是沒有什么交集之处。不过以前牟真提拔起來的一位干部,因为和任声闹矛盾,被任声用一些不正大光明的手段,硬生生挤走了,虽然事情过去了两年,也许牟真心里还记着的吧。
“任声同志,凡事要一分为二的來看。北栾区的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这一点有目共睹嘛。愈彦上任之后,一家伙从省里和市里搞到了一百万的扶助资金,北栾区现在又是建工厂又是修路,搞得热火朝天。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全盘否定吧?”
夏利的语气也强硬起來。言辞之间,很隐晦地提醒任声。你要搞清楚,愈彦不是一般的年轻干部,这个人,能从上面搞到资金,能耐可不小。你老任这么揪住愈彦不放,心里头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强龙要是强得离谱了,什么地头蛇都得小心些!
你批评愈彦在北栾区做土皇帝,你老米不也是在桃城县做土皇帝?
任声冷笑一声,说道:“夏书记,对你的说法,我赞成,凡事是要一分为二來看。愈彦在北栾区是搞了些动作,但这不是他可以无视县里文件的理由,功是功过走过,我们党,从來不槁功过相抵那一套。作为下级党委,北栾区不执行县里的文件,就是不对。还有那个马常吉,也和愈彦是一丘之貉,天天捧看到愈彦的脚,抵制县里的决定。这样的干部,应该严肃批评甚至是处分。为什么还提拔他,让他进入区委会?这不是鼓励他们和县里对着干吗?我很不理解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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