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叶亦凡和乐怡萱身上，在两人身后投射出两道拉长的斜影。

    循着公路一直走着，等到乐怡萱回头看不到自己开来的那部小车之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片刻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来回答。”叶亦凡停下脚步，望着远去，说道：“我和乐姐现在走着的这条路，谁也不知道究竟会通往何方。就像现在的乐姐，你和我之后，又应该以什么样的关系走下去？”

    “你叫我出来的理由，已经让我们之后的人生路走到了终点，难道不是吗？你还会和我接触？你还会把我当以前的乐怡萱吗？”美女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很多事不是她乐见的。同样的，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身不由己，这四个字解释了很多人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叶亦凡扭过头，在乐怡萱的身上扫视一番，紧跟着话题一转，说道：“我今天和乐姐的这次谈话，是建立在之前我们的姐弟情也好，或者***也罢的基础上。所以我希望乐姐也可以把心中压抑的苦闷说给我听。”

    “你想知道些什么？”乐怡萱从女士包里掏出一根女士烟点燃，烦躁之情展现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

    “我也抽一个！”叶亦凡把乐怡萱的香烟一把抢过，叼在了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

    都说烟酒可以祛除烦躁，在烟雾吐出来那一刻，烦恼是不是真的也跟着在烟消云散？

    乐怡萱再次点燃一根香烟，也不看叶亦凡，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路边的野草。她在等待，等待叶亦凡问出那些揪心痛的问题。

    “乐姐，前年你被人追杀那一晚，是真的，还是假的？”半根烟啪嗒啪嗒的抽完之后，叶亦凡吐出一股浓烟，问道。

    前年，十八岁生日那晚，他从酒吧里出来之后，遇到了乐怡萱。

    而当时，乐怡萱正被一群人追杀，是叶亦凡出手赶走了那帮人。紧跟着，他便随着乐怡萱去到了一个幽静的房间。

    在房间里，叶亦凡发现了乐怡萱后背上有刀伤。喝了酒的他，便想当然的帮着乐怡萱护理伤口。也就是在那时候，乐怡萱忽然转过身，把叶亦凡压在了身下。

    接着，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叶亦凡趁着酒兴，把一直称呼为乐姐的美女给压了。一晚上，就那一次的冲动，铸就了他和乐怡萱的关系瞬间变得微妙。

    那一晚，叶亦凡十八岁，也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的和女人交融。换句话说，让叶亦凡很矛盾的美女，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女人！

    女人，或许永远没有最后一个，但是，第一个却只有一次。

    第一次，很刻骨铭心。虽然那种第一次，本不该发生！

    “你想我说是真还是假？”乐怡萱急速的抽动几口香烟，因为吸得太猛，而咳嗽起来。

    “那我先听假话！”叶亦凡回道，倘若不是今日和师傅的反目，他永远也不会蠢笨的去问及这件事。他宁愿相信，那晚上的第一次，正如乐怡萱早前说的一样。

    “那一晚，我被人追杀，遇到了你，是你救了我。于是，我激动之下和你发生了关系。这个……是假话！”

    乐怡萱痛苦地咬咬牙，把烟蒂扔在地上，又再次点燃一根香烟。盐碱的味儿，能让她不那么心中发痛。这个假话之说，无疑是推翻了两年前叶亦凡的认定。

    “哦……”叶亦凡苦笑一下，用牙齿咬着烟头，说道：“那么，真话是什么？”假话，已经让他很难受了，那么真话呢？

    “真话，那就是那一晚上，是你师傅一手安排的。其实……”乐怡萱顿了一顿，说道：“在几年前，我就跟了你师傅，至于原因，我不想说出来。你十八岁那天，是你师傅觉得应该给你一个成人礼，所以他让我和别人演了一出戏。”

    说到这里，乐怡萱抽烟的速度越加快了，那燃起香烟的火光刺亮刺亮的同时，一股又一股烟雾从乐怡萱的红唇中吐露出来。可见，这个长相不亚于姚婉婷的美女，心中的苦闷有多么的强烈。

    “难道说，师傅只想让我那晚上成为真正的男人？呵呵……为什么他偏偏要找你来？”

    叶亦凡苦笑，他并没有阻止乐怡萱大口大口的抽烟，因为他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在证实自己猜测没有错的时候，叶亦凡心也受到了伤害。

    他宁愿相信那晚上和乐怡萱的交融是彼此情不自禁，也不愿意接受是师傅安排的实情。这就印证了，乐怡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下贱！

    “因为我在你师傅心目中就是一个工具，一个供他消遣和利用的工具。当他觉得我这个工具还能带给你有所牵绊的时候，我这个悲剧的人物，就只能站在了台前。”乐怡萱笑得更加苦。

    “的确，你们那样做，让我在纠结中度过了两年。两年来，每一次和乐姐后期再见，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可是心中很不是滋味。在富顺村，从你身上嗅闻到师傅的体味时，那种被人玩弄的感觉，要不是因为婉婷在场，我怕都已经会发狂了。”

    叶亦凡拍打一下自己的额头，苦道：“一个是我的师傅，一个是我第一次的姐姐，却不曾想到，你们处心积虑对付的居然是我。”

    “我也不想，但是我没有选择。忘了吧，把那一晚上的事情忘掉，你便不会那么难过。”乐怡萱侧过身去，一行清泪不争气的从她眼眶中淌流出来。

    假若，真的能忘记，又怎么会存在眼泪？假如，真能忘记，又怎么会如此心痛！

    “对，乐姐说得没错，忘记是最好的办法。”叶亦凡一咬牙，呼出一口大气，说道：“我还想弄清楚，师傅这样做，只是简单的想要我活在纠结中吗？难道，他就没有别的心思？”

    “有，肯定有！”乐怡萱把烟丢在脚下狠狠踩动，直到把烟蒂踩成了碎末，这才说道：“本来你师傅想的是，要我那晚上之后，和你做恋人的。可是哪知道，你当时奉命去省外帮他办事，紧跟着一去就是一年。等你回来的时候，却发生了谢晓婉一家人遭到炸弹袭击一事，也因此，你顾不上任何事，出外追凶又是近一年之久。”

    “这就是计划比不上变化，按照师父的想法，用乐姐牵绊住我，可以让他更加方便的掌控我。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和乐姐那一次之后便一直身不由己的在外办事。等到我再回来，却又要来到飞宇私立学校办事。想起来，我和乐姐的缘分，只能有那一晚。所以，忘了最好。”叶亦凡捡起一块石子，朝着远去掷投出去。

    那块飞得又高又远的石子，正如他和乐怡萱的关系，这是一去再也不会回头了。

    “没错，忘了最好。”乐怡萱苦涩一笑。

    “还有，我现在和师傅大打出手，是为了婉姐，我想请乐姐帮我给师傅转达一下，只要他不伤害我身边的女人们。他围绕我身边做出的一些事，我不会计较。毕竟，他是我的师傅，不管你们的组织做出什么样的勾当，我都不会过问。”叶亦凡给出了底线，前提就是乐怡萱她们别去伤害自己的女人。

    谢晓婉、姚婉婷、何倩儿、罗小雅，目前四个叶亦凡认定的女人，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的。

    “我会原话传达！”乐怡萱的声音，显得很冷。或者是，她的心已经很冷的缘故。

    叶亦凡点点头，不看乐怡萱，转过身去，说道：“乐姐，你还有什么话要给我说的吗？”

    “我想说什么，重要吗？”乐怡萱凄怨的看着叶亦凡的背影，她知道，今天这一次对话，将是和叶亦凡的最后一次谈话。

    “假如说，有一天我必须得和乐姐、或者是乐姐身边最亲的人敌对，要是今天乐姐提前给我说些期望的话，我会考虑的。”

    叶亦凡还记得，在富顺村的时候，乐怡萱曾经说过，以后是不会伤害他叶亦凡的。而现在，反过来，哪怕是从此以后和乐怡萱形同陌路，他也不想伤害乐怡萱。

    “呵呵……你是想我给你说，以后真有那一天的时候，请你放过我们？算了，叶亦凡，我不想再觉得亏欠于你。或许，你根本不知道，女人是一个矛盾体。以前不代表现在，而现在也不意味着将来！”乐怡萱苦笑着，笑得咯咯作响。

    “乐姐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不过，我不会问。”叶亦凡迈开了步子，他的心也是一阵难受，低着头走着，在走出距离乐怡萱十几米之外，忽然提高了声调。

    “乐姐，以后多保重，还有，我也告诉你，以后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伤害你。祝你和师傅……永远幸福！”

    “呵呵……幸福？！”乐怡萱的眼泪婆娑，迷糊了她的视线，叶亦凡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到踪迹，这才痛苦的捂住头顿了下去：“从和你叶亦凡那晚上在一起之后，我的幸福……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