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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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爆炸撞开公寓的窗户,碎玻璃和火焰一同席卷长空,周围一片建筑群都燃烧了起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在公寓里,在火焰爆发的那一刻,一个火球飞快的撞出窗户,狠狠的砸在对面的大楼上。火焰散去,鲁修亚衣发焦黑的抱着老人,虚无之手抓在墙壁上带着他们爬上顶楼的天台。
“爷爷,爷爷……”鲁修亚放下老人,只见老人全身被烧焦,冒着滚烫的焦烟,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已然是凶多吉少的征兆了。
刚才那场爆炸实在来的太突然太快了,鲁修亚的虚无之手几乎来不及完成展开防御,老人见状立刻把鲁修亚抱在怀里,然后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住火焰的第一波冲击。
在冲击中,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老人全身,鲁修亚惊慌的发动虚无之手跳出公寓,可仍然还是迟了一步,火焰已经引起老人全身70%的烧伤,体内水分几乎全部蒸干。
“鲁修亚……你……没事?”老人急促的喘息,喉咙发出几个不明的音符,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还担心着鲁修亚是否受伤。
“爷爷,我没事。”鲁修亚年纪还小,仅仅五岁而已,所以不太明白“死亡”的意义,他只知道自己看见老人现在糟糕的样子,心底非常的惊慌,比老人被混混打伤还要慌乱,仿佛在害怕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他伸手去抱起老人,说“爷爷你受伤了,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
“不用了!”老人虚弱的说,他已经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老人宠溺的望着鲁修亚。慈爱的目光中充满眷恋之情,他艰难的伸手,摸住鲁修亚的小脑袋,说“鲁修亚……爷爷教了你那么多功课……今天是最后一课了……”
鲁修亚心里感觉很恐慌,用娇小的身躯抱起老人,红着眼说“爷爷。功课等以后再教,我要带你去医院……带你去医院……”他用虚无之手将老人背在身后,娇小的身躯立刻压弯,可他咬紧牙不让自己倒下。
老人躺在鲁修亚背上,紧紧的感受他的心跳,心跳如此的惊慌,他一定很害怕!现在这情况,是他出生至今不曾遇见的,他不明白“死”是什么。所以一定会感到无所适从,他不明白失去是什么,所以今后的路会不知道该怎么走?
“鲁修亚……虽然你会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悲伤,也会因此变得软弱……但是,爷爷相信你一定会站起来的……这是爷爷教你最后一课……不管遭遇什么悲伤的事,都要咬紧牙关撑下去,然后活下去……千万不要成为……坏人……”
老人说完这番话,他的手也已经失去支撑的力量。垂落了下来。
神啊!
您为什么那么残忍?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终于迎来了普通人的生活。可您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将它夺走?这是给予鲁修亚的考验吗?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将化为未来的基石,您究竟要让鲁修亚走上何种未来的道路?他会开心吗?会有朋友吗?会在歧途之时,有个指引他走上正确道路的精神支柱么?
老人看着鲁修亚,仿佛想看穿他的未来轨迹,想看到成长之后他的模样。可是一切都化为一团白光,他慈祥的目光也随之失去了光彩,渐渐变得暗淡,直至熄灭!
“爷爷,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
鲁修亚背着老人跳下大楼,如今周围的街道到处都是爆炸和火焰,人群从大楼里逃出来,尖叫着狂奔着,宛如末日一样。
鲁修亚从未去过医院,过去流浪汉的生活让他没钱去医院,所以只知道有医院这个地方,却不知道在哪里。他拦住一个开车的中年人,焦急的说“叔叔,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我爷爷受伤了……我可以给你钱……”
鲁修亚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全部都是皱巴巴的零钱,可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了。他愿意用所有的钱来交换,可是那中年人却狠狠的推开他,喝道“开什么玩笑,滚开!”然后油门一踩,慌慌张张的就开车逃离了这个爆炸的街道。
鲁修亚被推倒在地,手上的零钱全部散落,他把所有的一切拿出来叫唤,可是对方却对他的一切嗤之以鼻,甚至不屑一顾。
随着零钱在空中翻转,过去的一段段记忆纷纷涌上来。鲁修亚清楚的记得自己对老人说过,将来要赚钱买房子,要给老人过好日子的。可是,现在他们明明有了房子,有了美好的生活,为什么又突然有失去一切的悲恸?
“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过去的回忆出现了?”鲁修亚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底有种难以理解的情绪随着记忆涌上来。他抱起老人,说“爷爷,对不起,我让你摔倒了,我马上扶你起来,我会想办法带你去医院。”
鲁修亚扶起老人,可是却发现老人浑身冰冷,并且对于他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
“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你说话啊?我很害怕,爷爷说话啊……”
“爷爷,你不要睡,快醒来……”
鲁修亚摇晃着老人,但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了,然后巨大的仿佛能淹没一切的悲伤吞噬了他。
不明白“死亡”的意义也好,不明白“失去”的意义也好,但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阻止悲伤的涌现。
“啊啊啊!!!”
鲁修亚大叫起来,心底的感觉让他很压抑很难受,仿佛有种暴虐的情绪要冲破身体爆发出来。他双目通红,眼睛望向自己的公寓所在,那地方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但他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
“都是那两个异能者,都是他们在打架,所以爷爷才会受伤,才会没有回应我。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鲁修亚心里有个声音这样咆哮,然后这个声音化为愤怒在他脑子里爆炸。
与此同时,在公寓的烈火中,两个金发男子对峙着,其中一个正手持双枪朝另一个男子射击,但是子弹射击出去之后,全部在空中变成了铁水。
“哈哈哈,你明知道我的超能力是将金属融化,居然还愚蠢的使用子弹,这样还是异能刑警么?”那男子张狂的笑着,挥动手掌将化为铁水的子弹汇聚,凝固成铁球,然后反弹回去。
可就在这时,公寓的墙壁破碎,鲁修亚如同利箭一样分开火焰飞过来,落在两个男子中间。虚无之手张开,将弹射的铁球抓住,用力一捏将铁球粉碎。
两个男子大吃一惊“什么?异能者!”在他们的视线里是看不见虚无之手的,所以他们完全不明白鲁修亚用什么方式捏碎铁球,难道是意念吗?是念动力吗?
持枪的男子叫道“小家伙,不管你是什么人,马上给我滚开。我是异能刑警,正在抓捕罪犯,你敢妨碍我,就以同罪处置……”可他话没有说完,“噗”的一声,他拿枪的右手突然从肩膀上飞出去了,鲜血和剧痛让他疯狂的尖叫起来。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鲁修亚抬起头,一张稚嫩的脸此时狰狞的如同魔鬼,然后那个“金属融化”的异能者突然整个人浮了起来。不,准确的说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抓起来的,因为他在拼命的蹬腿和挣扎,脸上露出恐怖,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喂,你……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眼前不起眼的小家伙造成的,虽然不知道他的超能力是什么,但绝对是非常恐怖的能力,于是大声求饶起来。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爷爷能够醒过来!我只想再见爷爷一面,我想要爷爷继续夸奖我,我想要和爷爷继续生活……你给得了吗?你给得了吗?把我爷爷还回来,还回来啊啊啊!!”
随着鲁修亚愤怒的咆哮,那异能者全身骨头都被捏碎了,这是愤怒的力量,也是悲伤的力量。
这一天,年仅五岁的鲁修亚,终于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并且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种意义还给始作俑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