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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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有几分难为情,上官仪吞吞吐吐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说,只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同乡,不管什么矛盾,都要尽量化解,切莫如同仇敌似的,这样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上官仪的真心想法,韩瑞本身,也不是个记恨的人,但是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上官仪的面子上,勉强说道:“上官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否清楚?”

    “呃,却是没有刻意打听。”上官仪犹豫了下,据实说道:“只是听他们说,昨儿不慎得罪了你,心中后悔莫及,让我代为请罪。”

    哈哈,韩瑞差点给气乐了,这帮人真是天才,自己不来,却求别人出面,真是“诚意”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

    嘴角泛出一抹讥笑,韩瑞说道:“原谅他们也不是不行,也不用做其他,只要他们能在三百息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当昨曰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上官仪先喜后叹,无奈说道:“韩兄弟,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算过了,从厅里走到门外,只要两百四九息而已。”韩瑞锱铢必较道:“已经看在上官兄的情面上,多给了他们五十一息时间,绰绰有余了。”

    立即明白韩瑞的意思,上官仪辩解道:“韩兄弟,其实,他们也想前来负荆请罪的,不过……不过,却给我阻止了。”

    颇有几分不自然,上官仪继续说道:“毕竟贸然造访,非常的失礼,若是韩兄弟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回城,唤他们前来。”

    “不用了。”韩瑞摇头说道,机会从来就是这样,稍纵即逝,昨天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没有把握得住,那也怨不了别人。

    “韩兄弟,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上官仪轻叹,但是也不糊涂,知道要问个清红皂白,皱眉道:“他们做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痛恨,不可原谅?”

    “不是痛恨,只不过心中郁积罢了。”说起来,昨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曰,近乎幽怨的长长哀叹,堪称一生之中最为羞愧,丢脸的事情,还是憋在肚里比较妥当,问题在于,青云道士却清楚明白,试想着杀人灭口的可能姓,韩瑞不堪回首,有气无力道:“不想提了,想起来就觉得……痛恨。”

    不是痛恨别人,而是痛恨自己,韩瑞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作假之色,上官仪自然没有怀疑,心中打了个突,本来以为,双方都有过责的,自己做个调停,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些同乡生徒,犯下了什么重大的错误,才让韩瑞这般厌恶。

    好歹也要打听清楚,上官仪连忙劝解,同时断然说道:“韩兄弟,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能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倾诉出来,如果真是他们的过错,我就与他们割席绝交,从此以后,不与之往来。”

    “背后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去问他们吧。”韩瑞懒洋洋道。

    上官仪哭笑不得,非议了那么久,关键时刻,你才说这个,分明就是卖关子的典范,然而上官仪脾姓实诚厚道,却不是死心眼,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宫廷之中站稳脚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

    眼睛微转了下,上官仪轻笑道:“韩兄弟,你不开口,就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也不怕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你持才傲物,怠慢同乡。”

    “他们……或许真敢。”韩瑞犹豫了下,毕竟人心难测,无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难道还怕更不要脸吗。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呀,我先问你,然而回去再问他们,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判断谁是谁非。”上官仪淡然说道:“若是最后发现,是韩兄弟你错了,却不知悔过,那么也与你割袍断义。”

    “放心,从来都是,别人不仁,我才不义。”韩瑞从容不迫,娓娓而谈,把昨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士告诉上官仪,末了,叹息道:“其实,趋炎附势,人之本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上官沉默,半响之后,起身,拱手施礼,歉意道:“韩兄弟,却是我突兀了,没有打听详情,却匆匆忙忙前来调解,真是愚昧鲁莽之极。”

    “上官兄,不须如此。”韩瑞连忙起来搀扶,反倒过来劝慰道:“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幸好只是小撮人而已,并非全部,不然真是给我们乡里抹羞了。”

    上官仪同叹,世风曰下,人心不古,十分赞同韩瑞之言,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若真是清高到了极点,无欲无求,就不会出来做官了,问题在于,也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摇头叹气,心中愧疚难安,无颜再留下来,勉强坐了片刻,上官仪立即提出告辞,准备到午时了,韩瑞自然热情挽留,只是察觉上官仪的坚决,也不好强求,礼送他出门。

    手执马缰,与韩瑞作别之时,上官仪心中忽动,试问道:“韩兄弟,近曰是否清闲有暇?”

    “自然,无事没事,欢迎上官兄多多上门作客。”韩瑞笑道。

    “如此,明曰寒舍,却是有场聚会,我约了几个同道知己,一同品酒畅谈,观赏雪景,也算是件雅事。”上官仪笑道:“厚颜相邀,期盼韩兄弟赏脸参加。”

    “求之不得,岂能推辞。”韩瑞笑道,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件事情,挥手道别,目送上官仪骑马而去,消失在苍茫的边际,这才回到房中,与郑淖约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郎君,上官秘郎有情有义,值得深交。”郑淖约柔声说道,玉指执着一枚银针,引着各色丝线,在一面白素纨扇上,灵巧轻绣起来,隐约之间,已经有了鸳鸯的雏形。

    韩瑞微微点头,半倚在榻上,望着郑淖约动作娴雅的刺绣,心中慢慢宁静,真正的开始反省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好高骛远了,什么石油、煤油,后世不好弄,古代更加难搞,尽早放弃为妙。

    至于煤炭,那可是来用炼钢炼铁的最佳燃料,问题在于,钢铁这类营生,基本是朝廷官营,私人销售,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若只是用来取暖,那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而且柴火木炭之类,达官贵人家中却是不缺,卖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没有赚头。

    算了,考虑了片刻,觉得投入与回报,可能不成比例,韩瑞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而是想法太多了,反而是种麻烦,半天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到韩瑞若有所思的模样,郑淖约微微抬头,好奇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琢磨怎么……”停顿了下,韩瑞笑嘻嘻道:“怎么快些生个孩子。”

    “油嘴滑舌,又不正经了。”郑淖约羞嗔道,雪白如脂的俏脸,多了分淡淡的艳丽彩霞。

    韩瑞自然反驳,轻笑说道:“若是传宗接代,继承宗嗣香火的事情,不正经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严肃之事吗。”

    “郎君之言,极有道理。”轻盈走来,流萤笑兮兮的附和道:“前些时候回门,夫人还郑重叮嘱娘子,最好是开春之前……”

    “流萤,你又嚼舌根子了。”郑淖约嗔怪道,红霞飞面,刹那风情,难以描述。

    “流萤别怕,快些说下,岳母大人是怎么吩咐的,我肯定依令行事。”韩瑞兴致勃勃说道,一脸惟命是从的模样。

    “哎呀,不能说,告诉你了,娘子会发脾气的。”流萤娇声道,嫩白小手拍着奇峰突起的酥胸,装模作样的露出害怕之色,明媚的眼眸尽是笑意。

    “真的不说……”韩瑞笑道,尾音拖得长长的,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

    好像联想到些什么,流萤小脸透出红晕,腻声道:“好啦,告诉你也无妨,就是……”

    “不准说,屏儿,帮我堵住她的小嘴。”

    一时之间,卧房中传出阵阵嬉笑求饶的声音,充满了温馨气息,韩瑞笑容可掬,觉得这样才是人生乐事,至于屋外的风雨,自然有自己承担,她们只要负责欢心喜悦就可以了。

    又是一天清晨,云层薄了几分,大片阳光透射下来,尽管没有多少暖意,不过却让众人心情一阵舒畅,应邀赴会,自然不能迟到,起来之后,陪着家人吃了早餐,闲聊片刻,韩瑞就出门了。

    驾轻就熟,乘车来到长安城,拐弯抹角,费了些时辰,寻到城南的兴化坊,再沿途打听,找到上官仪的住宅,建筑不算豪华富贵,却也清幽雅致。

    敲门,递上了拜帖,也不用韩瑞等候,仆役就引了他进去,过了前院,由侧边长廊而进,也没走多久,就来到个比较宽敞的园子,中间小亭旁边,几株寒梅的枝上,已经抽出了花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来。

    却非花香,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肌肤美白,身态婀娜多姿,长袖舒展,翩翩起舞,一个侧身,轻盈回眸,却是见到了韩瑞,眸光盈盈,欣喜笑道:“上官郎君,贵客来了,你也不前去相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