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窝囊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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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鸿此话,本来却没甚坏心他按照自己前世谈判的逻辑思考,如果一上来就泄了自己的底牌,难免让徐海有所依仗,只怕对方漫天要价因此上,他先要恐吓对方一番,提醒徐海,你的脑袋是我薄的,我也能叫它搬家这样才能让对方任自己拿捏,乖乖做开海大业中一颗听话的棋子哪知这话杀伤力太大,再加上何章二鲨的妄动和梁如飞的护驾,居然直接放倒了王翠翘严鸿看男的没吓赚女的反而倒了,急忙道:“别都傻楞着,快抢救我翠翘姐要紧”话方出口,却看徐文长已经跨前一步,把翠翘扶了起来,交到惊慌失措泪流满脸的绿珠手里一边还对倒地的何章二鲨唾了一口:“无胆无谋的匹夫!绿珠,你也别哭了,等徐海脑袋真搬家了,再哭个痛快不迟”
那徐海见严鸿对自己妻子如此在意,却更是认定了二位贤弟所言非假他既恨对方无耻,强夺己妻,却又为翠翘能得个好归宿而高兴毕竟此番入监,让他明白,自己这合枭雄在大明朝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合的纵横驰骋,那都是特定条件下的威势真到了主流社会,一个七品县令就能断送自己xing命让翠翘跟随自己受苦担惊,却真不如跟着阁老长孙做个妾室,享尽人间富贵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妻子极擅内媚之术,想来ri后独宠于内宅也大有可能
再加上,徐海落在山yin县监狱中,自知无论是林养谦,还是李文藻都不会放过自己,因而早就存了一死之心,只消死得堂堂正正,不要落到那一班狱卒小人手里,被不明不白的折辱而死因此,听到严鸿这番类似宣判死刑一般的话,他反倒不如何章二鲨这般震怒,更不似王翠翘这般惊慌
他只当严鸿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是为着谋占翠翘而加害自己反正命就一条,因此并不起身,反而拱手道:“严将军,徐老爷,我徐涸知罪孽深重,百死不得赎罪自从我进了山yin县的监牢,听牢中的狱卒偶尔说起倭寇之事,个个都是咬牙切齿回想我自己做下那些勾当,真是再无面目为人今番将军把我从山yin县牢狱救出,免去我被李文藻那老贼折磨而死的苦楚,对徐海已是大恩大德将军若要徐海人头,徐洪愿双手奉上,让将军悬挂在辕门前,以平民愤我妻翠翘,为人极念旧情她于故人往事,难以忘怀,将军对她不要疑心你杀我之后,只盼你善待翠翘及她腹中胎儿,徐某纵死,也感念公子恩德”
方才晕倒在地的王翠翘,被徐文长在脸上身上一阵拿捏揉搓,这会儿已经悠悠醒转听到丈夫这般说,一时哪里反应的过来,早哭得花容惨淡,就要爬过去再跪在严鸿面前徐文长怒道:“叫你保重身子,你敢不听徐某的话?”一双手拽住王翠翘,她哪里挣扎得起王翠翘却还是伸手朝着严鸿,哀哀哭求道:“鸿弟,鸿弟,只要你放过徐郎不死,姐姐什么都肯依你你若疑心,我可发誓与徐郎此生再不相见,但你若执意加害徐郎xing命,姐姐便自尽在你眼前,绝不会随你心愿”
严鸿眼见自己这放倒了两个,弄哭了两个,还有个徐海在那一副引颈就戮的涅,十足一个恶霸强抢民女,拆散他人家庭的戏码,自己还是标准的反一,不由大为光火想要解释一番,却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倒是徐文长见到这尴尬一幕,冷笑一声,放开王翠翘,先狠狠把倒地的章五踢了一脚,接着走到徐海面前,唾道:“你们这些合的匪徒,杀人越货时胆子包天大,如今事到临头,却个个这般窝囊,比那被你们烧杀抢掠的村夫民妇,还要胆小严相公若真要取你徐海的xing命,还需要费这般周折?翠翘,这么个没脑子的倭寇,真值得你这般寻死觅活翱”
徐文长这么一喝,王翠翘毕竟聪明,却也回过心思来严鸿趁机也道:“姐姐,兄弟我的心意,早在运河上便对你说了个明白,怎么今儿还说这般话?当真是让小弟我难以做人也罢,姐丈你且起来,我有话与你说四位老兄,还请你们把这两条死鲨鱼先拖出去,免得他们一会醒了又来聒噪”
四总旗也知梁如飞武功高强,徐海又坐监多ri,料来他就算想伤人,也难敌梁如飞于是,便放心拖着何章二人出去
徐文长又摸摸绿珠的头发道:“小绿珠,你也出去这里商量国家大事,不是你听得的你家小姐,现放着有两个姓徐的在这里,谅也吃不了亏”
绿珠当初也见过徐文长,知道他与自家小姐的关系非常虽然怀疑他可能监守自盗,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王翠翘一眼,又看了徐航眼,乖乖退了出去
这么着,房中只剩下徐乎翠翘严鸿徐文长与梁如飞共五人而已
徐海听严鸿喊自己姐丈,又听对方的言语,仿佛与王翠翘认了姐弟,并无私情虽然如此,他心中却不肯信彼时所谓干姐弟的叫法,于青楼之中最多,更别说王翠翘这样美艳绝伦的美人,又有求于严鸿若说他们同行多ri,未涉于私,这也太清纯文艺了点他一个杀人越货的海盗,却如何肯信?只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点破而已
等到大家都落座后,严鸿才道:“实不相瞒,姐丈你这一番的事,闹的恁大,却也不是小弟我一力能担下来的”
徐文长早哼了一声:“严户侯你说的忒客气什么闹得恁大,这倭寇是不知死活,玩掉自己脑袋不算,还差点坏了胡老督宪的平倭大计,让沿骇千万万军民受他荼毒!”说罢还狠狠瞪了徐海一眼
徐海被徐文长一顿劈头的痛骂,自知所为不妥,也只好低头不语
严鸿看徐文长不断在做恶人,心中大是感激,当即微微一笑:“姐丈你闯的祸着实不鞋不过那李文藻老贼也着实可恶再说姐丈这一遭吃的苦头也够了这且不说,兄弟我仔细想来,姐丈就算想为姐姐谋个清白出身,像胡老督宪那样私相授受的招安,终不是个路我却想要真正为姐姐姐丈,讨一道招安的圣旨回来,这样才可住的安心自在但是这份圣旨,却终究可不能白讨”
听他这么说,徐海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严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权柄之大如胡宗宪者,在江南也不能一手遮天,照样不能保他们平安,一个小小的林养谦,就可以抽着胡宗宪的脸把徐亥起来,还别说徐海早已与知府李文藻势成水火就算没有这么多的仇恨,单说是生活在江南,如果时刻有可能被当做人皆曰可杀的倭寇拘拿入监,那这个招安,还有什么意思?
而严鸿最后这句话,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思严鸿可以替徐海办招安,但这件事决不是什么友情帮忙的事只谈交易,别谈感情可是,徐海思量着,这严鸿背后的内阁首辅严嵩,乃是何等位高权重?听说为了这次膘海的命,王翠翘已经把徐家多年沾满鲜血的金银珠宝给陆炳送出去大半,那如何还有钱买得这张正经的招安圣旨?
徐衡边心头忐忑,王翠翘却笑道:“圣旨自然不能白讨,鸿弟也不能白当差却不知道我们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绿珠,值不值得一道招安圣旨?”
徐海一听,顿觉夫人高明如果真能用这个小丫鬟去换来一道圣旨,于徐海而言,绝对是笔划算的买卖更何况如果对方真收下了绿珠,也就不会再打自己娘子主意了?于是忙附和说:“不错,严公子,绿珠丫头还是个处子,相貌也过的去,不知严公子你意下如何?”
严鸿心头暗自替绿珠不值,你一心痴恋这个姑爷,把你这么当做个货物轻轻送出去啊他却摆摆手,冷笑道:“姐姐姐丈,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那绿珠丫头,固然是一等一的尤物,可惜这等尤物若拿到青楼中,也就值得几百两银子若是何七章五之流被官府拿赚用这银子换一条命,或许能够可是这区区之数,却如何拿来换圣旨?这等念头休要提起!”
王翠翘先前与严鸿在运河上一路长谈,却大致已知严鸿的心思先前说送绿珠,只是半开玩笑如今又故意问道:“鸿弟,姐姐姐丈家里的金银,大半都已打点完毕,剩的实在不多最值钱的,就是这绿珠丫头了你却不要,那还要何物?”
严鸿又是一笑:“问我要何物,却须得先知道姐丈你还有何物要换圣旨,当然没这么容易这样,姐丈先与我讲讲你在合为寇之事你我之间,先得要知无不言,言无不粳才好谈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