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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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肃赶回曲阿之后,匆匆地去见孙策。

    孙策与周瑜正在堂上谈笑风声,见鲁肃回来,笑着道:“子敬回来的好快,交易谈得如何了?”

    鲁肃据实以告,称刘泽根本就没有拿玉玺来换城池的打算,刘泽倒是说要将传国玉玺归还朝庭。

    孙策和周瑜相视一笑,显然这个结果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传国玉玺是何等宝物,区区几座城池想必也打不动刘泽的心,他们此举只是想一探虚实而己。现如今袁术已经被刘泽所灭,刘泽是否有南下侵吞江东之心,是孙策和周瑜最关心的问题,此次派鲁肃前去寿春,就是有探看刘泽下一步动静的打算。至于刘泽说要还玺于都,孙策和周瑜可不一定相信,认为这不过是刘泽的托词罢了,得玉玺者得天下,刘泽既为一方诸侯,岂无问鼎天下之志?孙坚和袁术为了得到传国玉玺,那可都是费尽心机,甚至于陪上性命,有人居然要将这传国玉玺白白地送还给朝庭,那脑子不是进水了吗?

    虽然鲁肃对未完成使命显得很局促,但孙策却是很大度地一挥手,道:“子敬一路辛苦了,权且回府歇息吧。” 周瑜微微笑道:“子敬有话不妨直说。”

    在酒宴之上,刘泽也不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说八道,反正他是说了要拿二乔来换玉玺的事。鲁肃也吃不准刘泽是真不知道二乔已经嫁给孙策周瑜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之当时刘泽一言既出,把鲁肃吓了一跳。随后刘泽虽然一再道歉,并提议鲁肃回去之后切勿把这句话告诉孙策和周瑜,但鲁肃一路之上斟酌再三,决定还是要将刘泽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孙策才是,毕竟自己奉命出使寿春,将此行详情如实说给孙策是自己的义务。

    鲁肃道:“初时会面之际,刘泽一口断然拒绝了以城易玺之事,不过在后来的酒宴之上。刘泽酒醉。倒是提出用二女换玉玺……”

    孙策一听倒是颇为感兴趣,追问道:“刘泽居然想要女人来换玉玺?呵呵,有点意思,看来徐州传言刘泽乃好色之徒一点也不假。为了一个姬妾貂蝉。刘泽不惜和吕布反目成仇。只是听说刘泽的正妻乃是妒妇。出了名的醋坛子,貂蝉一事就弄得满城风雨,想不到刘泽到了淮南。一样色心未泯,只是不知他垂涎的是何家的女子?” 孙策本来正在嘲笑刘泽,没想到鲁肃说出为的居然是刘泽看上了他的老婆,当时孙策的脸就僵了,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之上,恨得牙根直咬,怒喝道:“刘泽欺人太甚!”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可都是不共戴天之仇,虽然刘泽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还没有到夺妻之恨的地步,但至少他的觎觑之心是有了,对于孙策而言,这就是莫大的污辱,孙策脾气火暴,如何受到了这份屈辱,登时便是火冒三丈。

    鲁肃虽然已经预见到了孙策必然会很生气,但没想到孙策的反应会这么大,急忙道:“主公休怒,当时酒宴之上刘泽似乎并不知道大乔小乔已为主公和公瑾所纳之事,故而才会提出此议,卑职言明大乔夫人乃江东主母小乔夫人乃公瑾之妻后,刘泽倒也惶恐之至,再三道歉。”…

    “放屁!”孙策此时急火攻心,目眦欲裂,也顾不得说出来的话粗俗不粗俗,符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我在皖城娶亲之事淮南尽人知,刘泽耳目众多,焉能不知此事,刘泽假痴不癫,佯醉出言相辱,气煞我也,我誓必报之!”

    鲁肃不禁是手足无措,暗暗有些懊悔,看来此事应当听刘泽的,不该说给孙策听,可故意隐瞒那也是不是鲁肃的风格。

    周瑜在旁劝慰道:“主公休怒,切不可因气伤神。”

    孙策渐渐地将怒火平息下来,奇道:“公瑾,刘泽辱及的可不是我一人,他意图染指小乔,可也是打公瑾你的脸,难得你能如何镇定?”

    周瑜的脸上,掠过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苦楚,淡淡地道:“刘泽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主公又何须在意,犯不着为此事动怒。或许这正是刘泽想要达到的目的,主公可千万别中了他的激将之法。”

    孙策哈哈一笑道:“公瑾之言,颇有道理,刘泽那是羡慕妒忌恨,我们兄弟二人玉人在怀,郁闷的是他刘泽才是,逞逞口舌之快罢了,难不成他还有本事来江东抢了二乔去?”孙策是个直性子,怒气撒过之后也就没事了,想想自己捷足先登地抢在刘泽之前娶了大乔回来,虽然没得到合肥,但得此佳人也算是最大的收获了,不禁是心情大好。

    鲁肃见状也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告辞而去。

    周瑜也趁机告辞了,孙策倒是一脸调笑地道:“怎么?公瑾这么快就要走?莫不是提起小乔,公瑾顾念佳人,想急着回去与玉人相守?”

    周瑜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孙策呵呵地一笑道,拍拍他的肩头,道:“都是过来人了,公瑾还这么不好意思?你我兄弟能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出了主公府邸,周瑜信马由缰地在街上溜哒,随从看周瑜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地问道:“将军是要回府吗?”。

    周瑜轻轻地摇摇头,道:“不了。”途经一座酒楼之时,周瑜跳下马来,吩咐随从道:“你们且自回去吧,某一个人静一静。”

    随从知道周瑜的脾气,他心里有事的时候那是绝对不能打扰的,立即拱手告退。

    周瑜走进了酒楼之中,掌柜的显然对周瑜是十分地熟悉,点头哈腰地大献殷勤。周瑜眼皮都没有怎么抬,径直上了二楼。

    那是一间单人的雅座包间,干净整洁,不用周瑜吩咐,酒楼的伙计就已经是很麻利地为周瑜端过一坛酒和几道菜来。

    周瑜坐了下来,从进入酒楼后,他就没有吭过一声,对窗而酌,自斟自饮。

    这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伙计似乎在阻拦什么人:“道长,你还是到别的房间,这间屋内有贵客,不得打扰。”

    却听一人道:“何为贵?何为贱?芸芸众生,皆为虚妄,功名富贵,过眼烟云,天下人,天下事,万般殊途同归,皆为刍狗。”

    周瑜心念一动,隔着珠帘一看,说话之人是一位道长,身披鹤氅,手持藜杖,白眉善目,仙风道骨。周瑜起身道:“听阁下之言,到是位隐世高人,何不进来一叙。”

    既然有周瑜相请,伙计也就不敢再阻拦了,那道人倒也不客气,举步进来,揖首道:“贫道见过将军。”

    周瑜淡然地道:“道长不必客气,萍水相逢,便是有缘之人。来人,给道长拿一付杯箸来。”伙计听得周瑜吩咐,立即拿了酒杯碗筷过来。

    那道人含笑道:“多谢将军赐酒食。”

    周瑜道:“此许酒食,何足挂齿。”

    “观将军之仪容,乃大富大贵之人,何故面有戚色?”那道人问道。

    周瑜淡然地道:“周某身负左军都督之职,受命以来,常感责任重大,不敢有半分懈怠,故而常有戚色。”

    那道人扶髯而笑,道:“将军欺我。”

    周瑜微微作色道:“道长何出此言?”

    那道人笑而不语,以手指醮酒,在案上写了十六个字:“锦妇机字,易挑轻得,玉人心事,难解弗得。”

    周瑜的脸色陡然一变,周瑜素来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与色。周瑜在乔府之中初见小乔,便是一见钟情,后来孙策便派人到乔府去提亲,乔玄畏惧孙策权势,不敢不从,于是顺理成章地孙策便娶了大乔,周瑜便娶了小乔。这两桩婚事,在淮南和江东都广为流传,时人常叹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但周瑜内心之中却是万般的苦楚,得到美人容易,但掳获美人的芳心却是另一回事,小乔就如同是冰美人一般,入门之后,从未有展颜悦色之时,永远都是一付忧郁、冷漠的表情,周瑜自诩风流倜傥儒雅俊朗,多少女子倾心罔顾,可他却从未能走到小乔的心中。这自然是周瑜的隐密之时,就连周府之中的下人都未必了然,但那道人信手拈来,却轻易地道破了周瑜的心事,如何不让周瑜吃惊。

    周瑜再待相问之时,那道人却已经站了起来,飘然欲去,周瑜急道:“道长那方外高人,既知周某心事,求赐解法。”

    那道人呵呵一笑,道:“心结易结不易解,解铃还需系铃人。得之于皖,失之于平,命数如此,何须再言。贫道告辞了。”

    周瑜追问道:“还未知道长尊姓大名?”

    那道人合掌稽首道:“贫道于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