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跳梁小丑不值一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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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黯月隐,云散风高

    角斗场后台的拳手休息室里。宫本一道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冷如石雕。半晌后,缓缓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眸子中焦灼夹杂着期待交织成一片复杂的色彩。

    半晌后,宫本一道发出低不可闻地一叹,神色木然的收回目光,倾听着窗外北风的呜咽悲鸣,心跳也随着这时缓时急的凛凛风声,烦躁的跳动个不停。而前台那隐隐的重低音音乐轰鸣声传入耳中,更让他越发的有些躁动不安。

    ‘希望陈午能成功,否则以方自在的武功,空手对决这一局。我可是了无半点胜算。’

    宫本一道心中暗暗祈祷,轻轻吸了一口气,继而抱圆守一,调匀呼吸。将心底纷乱地思绪尽数收敛起来,尽量将自己的心境回复到心空如洗的绝佳境界。

    片刻后,轻柔的剥啄房门声响起,便有一道柔软甜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宫本先生,比赛时间将至,请入场。”

    宫本一道缓缓睁开双目,一抹凌厉的光芒隐隐闪烁,锋锐如刀,斗志盎然。轻轻嘘出一口长气,起身着装后,在助手的陪护下,宫本一道走上了赛场。

    赛场重新装点过,一人高的台柱上,四面自带风力循环的大旗迎风飘摇,猎猎生威!

    此时离正式开始比赛尚有五分钟,方自在却依然没有到场,宫本一道心底却也有些忐忑:他怕陈午的人失手。但是也怕陈午的人下手太狠。万一这下手之间失了分寸,将方自在弄成重伤,不能前来比赛,负责黑市拳赛的唐家追究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嫌疑。

    雅间内

    唐婓暴跳如雷,适才久等不见方自在前来,唐婓便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头,赶忙联系前去接应方自在的手下,却是无人接听电话。唐婓微有些惊惶。忙不迭地派出手下前去找寻方自在,却只在外环路上发现了那辆空空如也、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金杯车。另外还有二十多个手脚折断地黑帮团伙,方自在却是失去踪迹。

    唐雅只觉得头脑晕眩、呼吸急促,十指交叉握紧,手背上青筋裸露而出,却是强自压抑住心头的惶恐。不敢露出半点声色。因为赵欣婉也来到了唐家所在地雅间,连连催问着苦笑连连地唐婓。神情惶惑不安。

    蓦地,唐婓手机响起,接听之下。兴奋之意溢于言表,拍拍神情焦灼地赵欣婉的肩膀,连连笑着道:“没事了没事了。”

    唐婓留下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在唐雅与赵欣婉欣喜期待的眼神中,兴冲冲的下楼而去。

    预备锣声响起,闲杂人等纷纷退场。偌大的赛场只剩下宫本一道孑然而立。神情阴冷、木然无语。

    观众席上也在窃窃私语。有人怀疑方自在久候不至,可能是遭了毒手。可更多的人却是予以反驳。为了谋求暴利、操纵黑市拳赛地大赌家不是没有,可大多都是提前予以重金贿赂,若是拳手不允,则会施展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恐吓、绑架拳手的亲人加以要挟等等。但是没有人傻到在赛前对付拳手本身,这样的蠢笨伎俩只会让比赛流产,其结果谁也赌不成,白费功夫而已,而赌场主办方追究起来。也将会特别的棘手。

    终于,在比赛锣声响起地前一刻。累得众人望穿秋水的方自在,终于姗姗而来。

    方自在神情间多少有些疲惫,发梢汗水隐隐,只是一双眸子却是气定神闲,望着四周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爆发出雷鸣般掌声的看客,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出了一抹潇洒地笑意。

    方自在这一出场。赵欣婉与唐雅心头的巨石才算是安然落地。唐婓走下雅间。迎上前来却是看清了方自在的现状,心头不由得一惊。伸手与方自在匆匆一握,低声道:“怎么搞成这样?哪个王八蛋做的?”

    方自在无所谓的淡淡一笑,和声道:“不知道。反正本事不小,脑子也好使,出动三批人来找我的麻烦。更是将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装上最新式地干扰仪器,让我无法使用。最离谱的是,这家伙把所有的出租车搞的一辆不见,我拦了半天车,没人理睬我,也不好去打劫。四周电话亭全部坏掉,真是晦气透顶,只好一路跑过来了,好在半路上遇到你刚才派出来的手下,省了我一段路程。”

    方自在言简意赅地说着来龙去脉。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云淡风轻,而其中凶险之处,却让唐婓暗自心惊、捏了一把冷汗。

    唐婓也知道眼下不是促膝长谈的好时机,望着方自在被汗水打湿的衣裤,皱眉道:“你耗了这么多的力气,还能比赛吗?”

    唐婓语调中关切一片,若是换了别的拳手,唐婓才懒得理睬他的死活,只是方自在是唐雅深爱之人,唐婓可不愿他有半点的闪失。

    方自在嘴角露出一抹从容不迫地笑意。和声道:“没问题,适才权当是热身了。”

    他的神态笃定,语调从容,有着让人无法质疑地澎湃信心。唐婓嘉许似地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那就好。万事小心,我等着给你开香槟庆祝!”

    方自在也不换衣。步履轻盈地走上赛场。宫本一道与他目光一对视,只觉得那看似和煦的目光沉凝而锐利,更似有着无尽地寒意。冰泉一般直透心底,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能冻结了一般。

    ‘妈的,好凌厉的眼神!这家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小觑啊!’宫本一道心底蓦地一寒,暗自告诫着自己不要大意。只是见方自在虽然气息悠长,但是额头面上全是汗水,宫本一道却也知道他必定是大耗气力,心头不禁有些得意,对他的忌惮也就少了几分,冷冷一笑道:“看来阁下倒是很累啊,中国人体质就是差,走一点路,就气喘不停。”

    言语中嘲讽而满蕴着自得之意,语气尖锐刺耳,让人怫然不悦。方自在却是报以温和的一笑。淡淡地道:“累是累点,不过将一些跳梁小丑赶出中国的力气,还是有地。”

    淡然的语调有着豪气万千,而此言一出,赛场掌声雷动,更有无数的叫好之声,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不看好方自在,但是同为中国人,对他的勇气却也是怀着几分由衷地敬意。

    宫本一道为之语塞,面上戾气一现。继而转换话题,冷笑着道:“我让你休息一下好了,免得你们中国人说三道四。说你气力大打折扣后,我趁机占你便宜。”

    宫本的言语中讥讽一片,方自在呵呵一笑。摇头道:“有劳关照,不过我又不是卖衣服的,哪有什么折扣可打?”

    恬然而不失诙谐的语调引来笑声不断,二人这一番言语较量。争锋相对,旁人听来只觉得有趣,却是很少有人明白其中的真意。要知道高手较量,武力只是一方面,心态也很重要,宫本言语如刀,就是想激的方自在心浮气躁,让他自露败态。殊不料。方自在心思沉稳,神经宛如钢丝一般强韧。毫不为所动,一番不急不躁的温和反击下来,却是噎的宫本一道张口结舌。

    方自在言语犀利。宫本一道再也不敢逞口舌之利,当即停口不语,而此时裁判上来宣读规则,规则很简单:总共比两场,一比拳脚,二比兵刃。若是一胜一负后则由裁判团视具体情况决定该如何继续比赛。另外。个人不得自携兵刃。由赛场主办方提供。以武会友,点到即止。

    宫本一道所订地两场比赛之说。方自在也早有听闻,只是所有挑战地高手都在第一战铩羽而归,骨断筋折之下,也无再战之力,所以也无人知道宫本一道地兵刃功夫到底如何。

    ‘当’的一声,浑厚悠扬的锣声敲响,比赛正式开始。

    二人谁都没有抢先动手。互相凝视着。绕着场地缓缓游走,四目胶着,似有火光冒出。

    “吼!”

    蓦地,一声令人胆战心寒的狂暴吼声自宫本一道的口中喷涌而出,又是狮子吼!

    声浪如潮!赛场四周质地优点音效道劲的音箱,将宫本一道的吼声毫无遮掩地传遍了整个角斗场的每个角落,这歇斯底里般地吼叫,便如陡然间有万辆战车从天边滚动过来、发出了响彻天地的狂暴杂音,更像是被人在脑中扔了一颗强效手雷,轰鸣一声,炸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声线入耳,更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脑海。翻天覆地之际、痛楚难当。

    看台上所有人情不自禁的死死捂紧了耳朵,大口喘着气,意图驱散心头的烦躁,压抑住那头疼欲裂地无边痛楚。

    而狂吼声中,首当其冲的方自在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似乎也微有几分踉跄,宫本一道借此良机、陡然出手。

    手刀划过一抹炫目而优美的弧线,直直朝着方自在的脖颈劈落,势如山崩海啸,汹涌而至。

    宫本一道地动作毫无花哨,只是快,快的便如天外飞来的流星。那一瞬间地光芒和速度,没有任何人任何物体能够阻挡。

    同时间,宫本也踢出了一脚,横横扫向方自在地腰畔。铁腿如鞭,诡异而凶戾,宛如陡起狂飙一般,带着撕空锐啸,撞击而至,其势威猛强横,似乎连空间都能撕裂一般。而这足可碎石为粉、撼动山岳的铁腿横扫之下,周遭那随腿风卷动的风声,悲鸣嘶嘶,似乎也带上了无尽地杀机。

    拳脚并施。蕴含着搅动天地之威,而天地间里仿佛也被此刻化身为上古凶神的宫本一道赋予了无尽地杀气。阴霾凄厉,喧嚣嘶鸣附和着宫本一道朝着方自在奔涌而去。

    一些自狮子吼中回过神的观众,见状不自禁的面露悲戚骇然之色,他们料定。在宫本那裂岸狂涛般地凶猛打击下,便是一尊铁人也是被击扁,何况是一个活生生地人。

    方自在不闪不避,似乎也根本无从闪避,只一瞬间,宫本的手刀已经接近方自在的脖颈,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温润地肌肤上那令人安定的暖意。宫本眸子中的阴森色彩越发的狰狞,这一掌劈实之时,就是方自在毙命之际。

    蓦地,方自在一拳击出,招式大拙不工,似缓实急。此际四周空气在宫本一道的杀机感染下,宛如阴云密布,阴霾凄厉一片,但是方自在一拳击出,宛如那烈日骄阳一般忽然间就将满天乌云都拨开,阴闷肃杀的气氛不再,取而代之地却是炽热如火的狂霸之劲。

    宫本一道宛如缺氧的鱼一般呼吸急促,仿佛四周空气在方自在这看似古朴无华、实则占尽天地之威力的一拳之下,尽数逃避远去一般。

    宫本一道心神战栗,便连自己的招式都无法控制。但只这一瞬间的失神,方自在的拳头后发先至,直直的印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将宫本一道壮硕的身躯击飞开来。

    宫本一道宛如断线风筝,在空中摇曳着飞出,滑过五米空间后,方才斜斜地落地,宫本一道踉跄着后退,虽想极力站稳身躯,只是在极大的惯性作用下。却是立足不稳、不争气的栽倒。

    宫本一道身躯一沾地,立刻一个纵跃跳起,伸手一探胸口,却只觉得呼吸畅通。安然无恙。方自在看似石破天惊的一击,却没有伤他分毫。

    方自在嘴角含笑,怡然而立。他适才这一拳,若是击实了,便是以宫本一道那霸道的硬气功,也无法抵挡,其结果势必是胸骨凹陷碎裂。当场惨死。只是先前裁判反复述说点到即止,虽说日本鬼子不遵守规矩,施展催命辣手,可方自在却也觉得自己不便明打明的违犯规则,这便临时将力道一变,改‘击’为‘推’将宫本一道推倒在地。

    ‘反正还有第二场,刀枪无眼。我即便将他打成重伤。旁人也是无法说出什么。哼哼。’方自在如是想着,嘴角泛出一抹得意的坏笑。

    宫本一道落地。便是败了一招,在观众震天价的雷鸣掌声中,裁判宣布,本场方自在获胜。

    适才二人乍分倏合,动作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多数观众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其中情形具体如何。好在主办方善解人意,在方自在与宫本一道中场休息之际,调出实战录像,放出慢镜头,以飨观众。

    见了适才这精彩绝伦地一幕,众人无不叹服。方自在气定神闲地随便使出一招就轻轻松松的击溃凶神恶煞般的宫本一道,让人在咋舌之际。却也心惊不已,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实力,更有一些在宫本一道身上投了巨额赌注的赌场豪客,捶胸顿足,悔恨不已。也有人破口大骂小日本徒有虚名,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底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就告败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宫本一道坐在台柱旁。听着看台上那不绝于耳的咒骂之声,眉宇间阴霾顿生。适才方自在一击之下,自己却浑然没受半点伤害,宫本一道心中疑虑。继而心中恍然,知道是方自在手下留情,只是他心中非但不感激涕零,相反却是抓心挠肺一般的狂躁,只觉得这是方自在加于自己头上地羞辱!

    突然间,宫本一道的嘴角露出一丝笃定的阴狠笑意,拳脚虽败,却还有一场兵刃比赛。而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因为兵刃赛中。失手击伤甚或是杀死对手,也不算过分的举措,反正双方都签订了免责协议,生死自负。只要自己杀死或砍伤方自在,让他下一场无法继续,那今晚的胜利者,必定是属于自己,而宫本想到自己在兵刃赛中的布置,心头越发地得意。

    雅间内

    唐雅、赵欣婉与柳如眉共居一室,直至此时,赵欣婉方才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喘息着道:“死小子,真是厉害。刚才看他不闪不避木头似的,可真是吓死我了。”忐忑不安的语调自然流露出满腔的关切之意。

    “你呀,你是关心则乱,我都说过。自在不会有事的。”柳如眉柔声说道,同时间却是不着痕迹地将拳头握紧,生怕那汗水淋漓地掌心。惹得旁人起了一些不必要地怀疑。

    “鬼才关心他呢。”赵欣婉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语以掩饰心底地羞涩,转而望着一直默然无语的唐雅,娇笑着道:“雅姐,你刚才好像也很紧张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雅心头‘咯噔,一下,却是冷冷一笑道:“紧张?当然紧张了,我是紧张我的一千万!”

    神情清冷而默然,语调更是寒意凛凛,隐隐流露出不近人情之意。赵欣婉与柳如眉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二人熟知唐雅的脾气秉性。心境放松之下自然也就不以为忤。

    唐雅不敢表露自己对方自在的关切之意,好在即便是不谙武学的她,也自方自在适才写意地攻击中,轻易的察觉宫本一道压根不是方自在的对手,心中也就变得安定了很多。而一直紧绷的嘴角,也微有些松懈,望着下方赛场中的方自在。明眸间或一转,自然流露出几丝柔情依依。

    中场休息之际,裁判命人将几十把武器呈现到方自在二人眼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而且每样均有不同的款式以供挑选,方自在随手选了一柄三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笑意和蔼的点点头,而宫本一道也选好了一柄太刀。主办方将剩余的武器搬走。

    锣声再次响起,第二场比赛开始。

    方自在与宫本一道再次对峙而立。而如此高手对决,胜负只在眨眼之间,有了前车之鉴,观众席上不再嘈杂。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瞪大了双眼仔细观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让人热血澎湃的细节。

    “呀喝!”狂喝声中。宫本一道率先强攻,只见那刀光如雪,长虫般劈下,刀风裂空生啸,响起一道刺耳的嘶鸣之声。似乎有着将天地一分为二的气概,看客们无不为之色变。

    方自在却只觉得失望不已,宫本一道的武功比自己想像中要差地多。力量。速度。技击手法,虽然不俗,却也没有太过值得称道的地方。让人觉得如食鸡肋、索然无趣。不过心底虽有些意兴阑珊。却不代表方自在会轻视对手。顾老头的教诲他始终牢记在心,面对任何一位敌手。他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方自在顺手一挥手中长剑,迎上宫本一道的太刀。剑作龙吟,如神龙游于天际。剑意潇洒,剑势绵延。却正是顾老头所教的‘龙吟剑法’。

    方自在的武功高出宫本一道太多太多,而在顾老头地全力栽培之下,他一眼便识穿了宫本一道地武功底细,他很有自信,只要与宫本一道太刀略一相较,就可以蜿蜒而上,破开他的剑幕,刺入他的胸口要害。

    却不料,双剑相较,‘嗤’地一下,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出,宫本一道地太刀宛如刀切豆腐一般轻易的削断了方自在的长剑,更是势如破竹、朝着方自在当胸劈来,力道狂霸,势如撕空迅雷,杀机凛然,而嘴角一丝狡计得逞般地冷笑狰狞而狂妄,面上凶光遍布。宛似一头上古恶兽,獠牙龇出,欲择人而噬。

    方自在虽惊不乱,宛如一片飘叶一般,随着刀势飘出,在众人地齐声惊呼声中,轻易地避开了宫本一道势在必得的迅猛一刀。

    宫本一道变招迅速,不待招式用老,立即化劈为刺,朝着方自在胸口恶狠狠的刺去。

    ‘妈的!’他手中不是寻常太刀。而是一柄不折不扣的宝刀。操,肯定是主办方有人与他勾结,想来阴老子!’

    方自在心底怒意升腾而起,虽说兵刃被削断,先机已失,他却是不惧。正待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击溃宫本一道。却不料,宫本一道手中的太刀蓦地光芒大作,一道强光透过刀身,直直映入方自在的眼帘。

    强光骤然袭来,方自在不禁闭紧双目。单只这么一瞬,太刀已经逼近,刺骨寒意自刀尖涌出。直贬肌肤。方自在心中一紧,双足点地,宛如投石机投出地石子一般倒掠着飞出。而宫本一道好不容易抢得先机,当然不会做丝毫停顿,他知道,以方自在的武功,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地喘息功夫,一旦被他拉开距离,即便他手上没有兵刃,自己也是无法应付。

    方自在急如风中飘萍。飞身倒退,宫本一道便如离弦快箭,紧追不舍,一追一退,单只瞬间,方自在便退到了粗大地台柱处,退无可退。

    宫本一道嘴角露出嗜血地笑意。对准方自在的胸膛,举刀急刺,嗤然利响声中,太刀势如破竹地刺入台柱之内。而眼前却是失去了方自在的踪迹。

    宫本一道心中一愣,却发现不知何时起,方自在竟然站在台柱之上,那不锈钢旗杆被他拦腰捏断、持在手中。一双眼睛冷冷地望着自己,寒意盎然、令人不敢逼视。

    机关用尽。却是屡屡失手,宫本一道蓦地狂暴起来,纵身跃起,如怒鹰冲天,一刀朝着方自在劈去;方自在一声狂笑,跳跃而起。如神龙在天,手中旗帜激舞。猎猎生威。

    刀棍相较,宫本一道一刀将旗杆底部削断寸许。心中窃喜,旋即一刀平直刺向方自在腹部,宛如毒蛇出洞,迅猛无匹。方自在抖手一扬,将手中旗杆对准太刀刺出。

    巧之又巧,太刀没入旗杆之中,便如猛虎入笼,再无锋锐骇人之处。宫本一道心中便知不妙。正待抽出,却不料方自在猛的运劲将旗杆捏扁夹住刀身,而手腕急速震动。登时,一股子汹涌澎湃的力道自刀柄传出,宫本一道手腕如遭雷殛。再也拿捏不住,方自在运劲一夺,轻松夺走了宫本一道的宝刀。

    说时迟那时快。在外人眼中,只见二人同时出手,两条银蛇在空中一绞一扭,

    落地之际,宫本一道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方自在夺刀的手法名为‘长江叠浪’。是空手入白刃中的顶级功夫。手握刀背。运劲回夺,那力道一波接一波。震得人手臂发麻,只能乖乖缴械。

    方自在一招得手,再不停留,甩手将太刀自旗杆中抽出,同时间,一道淡淡地刀光朝着宫本一道脖颈处劈落,淡得就像是黎明时出现地那一抹曙色,和煦而不带丝毫的杀气,宛如情人的抚摸,让人生不出半点地抵抗之力。而刀锋破空,隐隐带出一抹啸声,听来却是悠扬悦耳,宛如宝刀在欢笑一般。

    即便再不识货的人。也轻易的看出,太刀在宫本一道手中,只是一柄凶器,而落入方自在手中,却是被赋予了无穷无尽地生命之力。

    宫本一道置身于刀威之下无力闪避,神情战栗一片,面色如土。生死关头,平日地狂妄傲慢、冷酷深沉尽数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惧意,其中夹杂着清晰可辨的乞求之意。

    太刀在离宫本一道的脖颈尚有一寸之处,稳稳地停下。

    生死关头,宫本一道发觉自己原来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悍不畏死,而望着浑身颤抖个不停地宫本一道,方自在越发地兴致索然。这样一个懦夫,真是让人提不起半点地兴致来。

    方自在索然一笑。缓缓收回太刀,随手把玩着,却发现太刀刀柄处有一个小按钮,刀镡处装置有一圈led灯珠,随手按动按钮,刺目的光华便猛的射出。

    “你们日本人,大概只会将这些歪门邪道发扬光大,不过你们再练一万年,也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对手,这一点,请你谨记。”方自在掷下一句冷漠中微带嘲讽的话语,随手将太刀刺入看台,转身就要下场。

    刚走了几步,却只觉得背后寒风袭来,惊呼声中,却只听得上头雅间传来几声娇媚中满蕴着惶惑、撕心裂肺的大喊,“自在。小心啊!”

    宫本一道天资聪颖,被誉为武道奇才,二十年来从未有过败绩。眼下却在中国,在方自在手中,一败涂地。耻辱,难过,不甘,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刺激的他心境扭曲,终于不顾赛场规矩,拔起太刀,朝着方自在劈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方自在杀死。洗刷自己的耻辱。

    刀如匹练般的斜斜劈落,刀影如幕,散发着凛然杀气,方自在脚步微滑,在电光火石之际。抬手捏住了刀背,登时,太刀宛如被铁钳夹持一般,纹丝不动。

    “王八蛋。你找死!”方自在一字一顿的蹦出这几个字节。而望着他那杀机遍布的冷酷双眸。宫本一道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窖。血液似乎也冻结起来。也知道方自在起了杀机,赶忙咬牙切齿地运劲回夺,企图夺回武器后、借着宝刀的保护。逃入场下。寻求裁判的保护。

    宫本一道运劲回夺太刀,方自在眸子中寒光大作,突然顺势一送,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太刀滑过一抹夺目的弧线,直直切入了宫本一道的咽喉。

    ‘嗤’的一声轻响,宛如刀切纸张一般,宫本一道那趾高气扬的头颅夹杂着一蓬血柱冲天而起,血光迸溅中生命流逝!